狗血宗门篇

    一月时光匆匆而过。穆昭终于掌握了储物袋的使用诀窍,正小心翼翼地将此行所需之物,包括那柄至关重要的桃木剑,一件件塞进袋中。收拾妥当后,便与晏溪一同,乘飞舟前往云梦泽。

    抵达云梦泽最外围的云梦镇时,已是暮色四合。两人在太虚宗外门弟子开设的“云来客栈”安顿下来,休整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她们在客栈静室等待约定的同伴。然而,当人影出现在门口时,穆昭和晏溪都愣住了。

    来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丹峰首徒周烟儿,以及本该在药堂养伤的风听澜!

    “风师兄?”穆昭率先开口,难掩惊讶,“你的伤…已经大好了?”

    风听澜微微颔首,动作不见滞涩,显然恢复得不错。他沉声道:“伤势已愈。此次前来,其实…另有缘由。听闻云梦泽近期异动频发,且与上古凶煞之气有关。在下的佩剑‘惊鸿’,乃早年于岳阳城拍卖会上所得,它可能是上古七凶剑之一的‘惊鸿’残片所铸。虽觉荒谬,但既逢此异象,便想借机探查一番,以解心中之惑。”

    此言一出,晏溪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风听澜:“好哇!原来你这厮!什么‘护卫大师姐’、‘保护安危’的理由,全是假的!你就是想利用大师姐的任务来查你自己的剑!”

    风听澜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倒也爽快承认:“咳…当时情急,又确实想与陆师兄印证所学,便…便用了那拙劣的托词。让大师姐和晏师妹见笑了。”他对着穆昭抱拳致歉。

    穆昭倒没太在意这个,目光转向一旁抱臂而立的周烟儿,眉头微蹙:“周师妹又是为何而来?此地实在凶险。”

    周烟儿闻言,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眼神轻蔑地扫过穆昭:“我为何不能来?我能拿到名额,自然是我的本事。怎么,穆师姐在宗门里摆大师姐的谱儿使唤人还不够,到了这外面,也要事事过问,显摆你那大师姐的威风?”

    穆昭只觉得一阵无语。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对方突然就跳起来,跟个被点燃的火箭筒似的。

    晏溪即刻回击道:“周烟儿!你怎么说话呢!大师姐只是问一句,你阴阳怪气什么?”

    风听澜连忙打圆场:“周师妹,穆师姐并无他意,大家同门……”

    “够了!”周烟儿厉声打断,从袖中掏出一张盖着宗门印鉴的纸笺,重重拍在众人面前的木桌上,震得茶杯都跳了几跳。

    “都给我看清楚了!此次云梦泽之行,由我周烟儿带队!这是长老会亲笔签发的谕令,上面写得明明白白——‘周烟儿对云梦泽一带颇为熟悉,特命其领队,统筹一切事宜。’所有人,包括你,穆昭,都得听我号令!”

    穆昭凝眸看去,那纸笺上的宗门印鉴清晰无误,内容也确如周烟儿所言,她心中疑窦丛生。

    周烟儿何时对云梦泽“颇为熟悉”了?长老会为何突然换将?这流程变更通知也太不及时了吧!连个交接邮件都没有?这感觉,活像项目做到一半,甲方空降了个关系户来当新项目经理。

    晏溪可没穆昭那么能忍,指着谕令就炸了:“你…谁知道你这谕令怎么来的!周烟儿,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

    “晏溪!”穆昭见形势不妙,赶紧出声制止,试图缓和气氛,“周师妹既然有长老会谕令,我们自当遵从。大家以任务为重,莫要伤了和气……”

    “和气?”周烟儿嗤笑一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接打断了穆昭的场面话,“穆师姐,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做派吧!现在是我说了算,轮不到你来当和事佬,更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

    穆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上位者的味儿冲得能把蚊子熏死。

    风听澜见周烟儿越说越过分,忍不住再次开口:“周师妹,穆师姐她……”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风听澜的话戛然而止,他白皙的侧脸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掌印。转回头时,那双总是带着洒脱笑意的眼眸,冷如玄冰。他用指腹蹭了蹭发烫的脸颊,一言不发。

    这一巴掌,让“静”室彻底安静下来。

    周烟儿看着风听澜隐忍的眼神,再看看被震慑住的晏溪和沉默的穆昭,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快意冲上头顶,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

    在周烟儿这股“新官上任”的傲气指引下,一行四人踏入了云梦泽外围的沼泽。甫一进入,带着腐烂水草气息的湿冷空气便扑面而来,四周弥漫着薄薄的灰白雾气。

    穆昭只感到一阵怪异的寒意,不仅仅是冰凉,而是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穿透了法衣,直往骨头缝里钻,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鬼地方,可真阴间啊!

    周烟儿手持一份做过详尽标记、显得颇为专业的地图,趾高气扬地指挥着行进方向:“这边,避开那片泥色发暗的水洼,跟上!”

    穆昭不得不承认,周烟儿选的路避开了几处泥沼和肉眼可见的瘴气区。“熟悉”之说不算全假。途中遭遇几只低阶沼泽毒蛙和潜伏藤蔓偷袭,都被风听澜剑光一闪,干脆利落解决。

    “哼,看到了吗?按我的路线走,才能避开大麻烦。”每当风听澜解决掉麻烦,周烟儿总要在第一时间抬高声音,将功劳揽于己身。

    “嗯嗯,领导英明。”穆昭在心里敷衍,默默记着路线。万一这“领队”掉坑里,自己至少还能爬出来。

    随着不断深入,雾气愈发浓郁粘稠,能见度急剧下降,五步之外便人影模糊,水汽中似乎还混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腥甜气味。

    压抑感和对未知的恐惧悄然滋生。

    “怕什么?”周烟儿的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有些失真,依旧在催促大家前行,“这雾气只是隔绝灵识探查,本身无毒。你们这些对丹毒之道一窍不通的门外汉,自然不懂其中精妙!”

    穆昭默默腹诽:对对对,就你懂,你懂王!

    天色渐暗,浓雾更添几分阴森。

    周烟儿环顾四周,勉强选定一处相对干燥的高地作为宿营地。“穆昭、晏溪。”她指向不远处一处水域,“你们俩,去抓点鱼来当晚餐,动作快点。”接着又对风听澜命令道:“你去附近砍些干柴来生火。”

    穆昭和晏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得,后勤苦力活儿来了。两人只得走向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水边。

    水面异常平静,晏溪刚想伸手探入水中,被穆昭一把拽住。“等等!”她压低声音,眉头拧紧,“看水里……”

    借着微弱的天光,能看到水下游动的鱼群。但它们似乎对靠近水边的人影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在固定区域缓慢巡游。这种鱼,吃了怕不是要上演生化危机。

    晏溪的目光扫过水面,果断道:“这鱼绝对有问题,不能抓!师姐,我们快走。”

    两人迅速离开了那片诡异的水域,空手而归。

    周烟儿见她们空手而归,讥讽道:“你们二人,堂堂掌门亲传弟子,居然连几条鱼都抓不到?”

    穆昭懒得和她争辩。抓不到鱼=能力不行?这逻辑也是绝了,你都没实地调查,就乱下结论?怎么不自己去抓抓看?

    就在这时,风听澜也从另一个方向返回,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几段枯枝和一捧枯草,放在地上,数量少得可怜。他显然也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行事异常谨慎。

    他眼神凝重,解释道:“周师妹,附近的枯树…很不对劲。并非寻常枯朽,其木质坚硬如铁,通体漆黑,刀斧难断,且…隐有阴寒之气缠绕其上。我不敢多取,恐生变故,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周烟儿脸上火辣辣的,感到自己的权威再次受到了挑衅。但目光触及那几段枯枝,心中腾起的掌控快感很快被未知的环境压力冲淡。只得强压下怒火,冷声道:“小心点也对,省得惹来东西连累大家。”

    穆昭在心里默默感慨,这厮总算说了句人话,虽然听着还是那么刺耳。

    在阴冷的雾气包裹下,营地篝火的光芒显得格外微弱,勉强撑开几尺见方的昏黄空间,照亮众人沉默的脸。

    穆昭食不知味地啃着烙饼,思绪全落在了储物袋内的桃木剑上。

    奇怪…自打进入这云梦泽,它就一点动静都没了。是此地禁制过于强大,压制了它的灵性?还是说…它的灵性本就是间歇性的?

    周烟儿清了清嗓子,刻意拔高的声音打断了穆昭的思绪,“行了!都别丧着个脸跟奔丧似的!晦气!”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阵盘和几面小旗,一扬手,阵旗便钉在营地四周,“此乃‘紫阳护灵阵’,水火不侵,妖兽难近。有它在,保管我们高枕无忧到天明!”

    随着她灵力注入阵盘,一层柔和的紫色光晕从阵旗上泛起,笼罩住不大的营地,隔绝了部分湿冷的浓雾。

    穆昭有种不好的预感。Flag立得飞起,通常这种时候,夜里必出事。

    风听澜默默走到紫阳护灵阵外,手中灵光闪现,打出十几杆古朴的阵旗,插入四周的泥地中。很快,一层透明光幕升起,如同一个巨大的肥皂泡,将周烟儿的“花哨”阵法包裹在内。

    周烟儿不满道:“风听澜!你做什么?不相信我的阵法吗?”

    风听澜布阵完毕,回到篝火旁,撩袍重新坐下。他抬眸看向周烟儿,淡淡道:“周师妹的阵法精妙绝伦,我自然知晓。不过是觉得,此地凶险远超预期,多加一层防护,多一分稳妥而已。”

    说罢,他便不再解释,阖上双眼开始调息,显然已经默然抗辩完毕。

    周烟儿被他这软钉子顶得胸口发闷,但又不好强行拆掉他布下的阵,只得冷哼一声,强压火气。

    穆昭收回目光,低下头继续啃她那块索然无味的烙饼。

    啧,这针尖对麦芒的关系,简直像这浓雾里埋着的不定时炸弹,指不定啥时候就BOOM一声,把整个小队都送上天。只希望这趟该死的“出差”能快点结束,早点回宗门交差。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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