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宗门篇

    穆昭被吓得一个激灵,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见鬼了?!

    她猛地扭头,正对上晏溪凑近的脸,把提到喉咙口的气又咽了回去。这鬼地方一惊一乍的,再这么下去,没被怪物吃了,先被自己人吓出心脏病!

    晏溪冰冷的气息抚过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完了完了,大师姐你看他俩那架势…”她的眼神瞟向对面两尊冰雕,“感觉下一息就要打起来了!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殃及我们这两条无辜的池鱼啊……”

    穆昭的注意力被耳畔冰冷的触感拉回,关切地看向晏溪:“晏师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她又握了握晏溪的手腕,只觉一阵冰冷。

    “啊?有吗?”晏溪似乎毫无所觉,甚至有些困惑地收回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握了握拳,“我不觉得冷啊?可能是这鬼地方雾气太重,沾了点湿气,摸着凉吧?”她又把手往自己脸颊上贴了贴。

    穆昭看着晏溪浑然不觉的样子,心头那点吐槽压下去的怪异感又悄悄爬了上来。不行,得确认一下!

    她再次握住晏溪的手,那冰冷的触感清晰无比,“晏师妹,不是摸着凉,是真的非常非常冷!你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晏溪被穆昭郑重的态度弄得有些紧张,她迟疑地回握了一下穆昭的手,感受了片刻,更加困惑了,“没有啊…大师姐,我握着你的手…感觉温度正好啊。”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底升起:要么是晏溪的身体出了问题而不自知,要么…就是自己的感知被什么东西扭曲了!

    为了验证,穆昭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另外两人,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晏溪,你去握一下周师妹和风师弟的手试试?”

    周烟儿正对着风听澜布下的“古朴”阵运气,闻言不耐烦地转过头:“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但还是伸出了手。

    晏溪小心翼翼地搭上周烟儿的手。指尖刚触及皮肤,周烟儿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上布满惊疑:“好冰!晏溪,你手怎么跟死人手一样?”

    风听澜也睁开了眼,神色凝重地走近,伸出两指搭在晏溪腕脉处。片刻后,他眉头微蹙,沉声道:“脉搏与常人无异,但气血滞涩,绝非湿气入体所致。”

    穆昭提议道:“我们也互相握下手试试。”

    于是,这四个人,在被诡异浓雾包裹的篝火旁,进行了一场极其荒诞又充满紧张感的“握手测温”仪式。

    结果显而易见:穆昭的手温润正常;周烟儿的手带着点不耐的燥热;风听澜的手带着练剑之人的干燥暖意。只有晏溪的手,无论谁触碰,都传递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

    “怎么会这样?!”晏溪彻底慌了神,看着自己那双毫无感觉却冰冷刺骨的手,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她紧紧抓住穆昭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是不是中毒了?还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了?大师姐…我们…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现在就离开!”

    周烟儿嗤笑道:“那晏师妹不如现在就回云梦镇去?我看大师姐甚是关心晏师妹,不如就你们俩一起离开好了。省得留在这里拖后腿,还疑神疑鬼的。”

    她顿了顿,语气刻薄地补充道:“至于探查任务嘛,自然由我和风师兄继续推进。到时候功劳簿上,可别想着来分一杯羹!”

    风听澜的目光远处影影绰绰的古树轮廓,沉声道:“周师妹所言分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他看向惊慌失措的晏溪,“此时已是深夜,云梦泽夜间凶险倍增。贸然离开营地,比留下更危险。不如等到天亮,雾气稍散,再行撤离更为稳妥。”

    晏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带着哭腔看向穆昭:“对对对!风师兄说得对!大师姐,我们等天亮就走…天一亮就走!”

    穆昭强压下心头莫名升起的烦躁和不安,安慰道:“晏师妹莫要害怕,天亮我们就原路返回云梦镇。”

    她努力回忆着来时的路径,周烟儿带的路虽然让人不爽,但确实避开了明显的危险区。只要原路返回云梦镇…应该问题不大吧?这破项目,黄了就黄了,能提前收工保命,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漫长而压抑的后半夜,竟出乎意料地平静渡过了。没有妖兽袭扰,没有诡异现象发生。那两层阵法,似乎真的构筑起了一个短暂的安全孤岛。

    穆昭几乎一夜未眠,手始终按在储物袋上,感应着里面的桃木剑,它依旧毫无反应。晏溪则低头抱着双膝,身体微微瑟缩,过了整夜,也不知是否曾睡过一瞬。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明,浓雾从深灰转为奶白,虽然依旧遮蔽视线,但勉强分辨几步开外的景物轮廓。篝火早已熄灭,余下几缕呛人的青烟。

    穆昭和晏溪迅速收拾好行囊,打过招呼后,便一头扎进了浓雾弥漫的来路。

    风听澜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眼底晦暗不明;周烟儿则抱着手臂,嘴角噙着一丝如释重负又充满优越感的冷笑。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几片泥色发暗的水洼。周围的景物在浓雾中模糊不清,但大致的方位感还在。

    穆昭除了辨别方向,还要留意身边晏溪的状态。她倒是步履轻快了起来,像是急于摆脱什么,走得比穆昭还快。

    就在她们拐过一处长满水草的泥坡时——

    “扑通!”

    “咻咻!”

    几声极其熟悉的厉啸撕裂浓雾。

    几只通体墨绿、背上长满鼓胀毒囊的沼泽毒蛙,不知何时已潜伏在道旁的朽木下。此刻正鼓起鸣囊,朝两人喷吐出数道碧绿色的毒液;同时,几根沾满泥浆的墨绿色藤蔓,悄无声息地从泥泞中窜出,缠向两人的脚踝。

    居然还是昨天那套玩意儿!阴魂不散是吧!

    穆昭心中一凛,一把将还有些愣神的晏溪往身后一拉,祭出事先备好的爆破符箓,甩向毒蛙和藤蔓最密集的区域。

    “轰!轰!轰!”

    连续的闷响伴随着火光在浓雾中炸开。威力虽不算惊天动地,但用来对付这些小精怪绰绰有余。毒蛙被炸得血肉模糊,藤蔓断折蜷缩,焦黑的碎片落入泥水中,冒起缕缕青烟。

    “咳咳……”穆昭被爆炸的硝烟呛得咳嗽了两声,挥手驱散眼前弥漫的尘土和雾气。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那处毒蛙藏匿点和藤蔓附近再无其他危险潜伏,才稍稍松了口气。

    “大师姐,你没事吧?”晏溪关切地看向穆昭。

    “我没事。继续走吧,尽快离开这里。”穆昭摆摆手,目光扫过晏溪,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尚可,行动也无碍,便继续在前方领路。

    虽然顺利解决了危险,但这片沼泽似乎…太安静了。除了刚才的毒蛙和藤蔓,竟再无其他动静。雾气依旧浓稠,但那渗入骨髓的阴冷感,似乎比来时减弱了少许?还是心理作用?

    更让穆昭担忧的是晏溪的状态,她的行动异常轻松,仿佛感受不到疲惫。到底是体温下降导致的麻木迟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一想到即将抵达人烟稠密的云梦镇,穆昭便又有动力重新凝神辨路了。

    然而,走着走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等等…这棵枯树…刚才是不是见过?

    穆昭的脚步慢了下来,盯着前方一棵形态诡异的枯树。它扭曲的枝干、断裂的树杈角度,甚至树根处缠绕的几根墨绿色藤蔓……都和不久前经过的那棵一模一样。

    “大师姐?”晏溪见她停下,有些不安地低声询问。她的脸色在雾气中显得更加苍白。

    “没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穆昭强作镇定,拉着晏溪绕开枯树继续前行。

    可没过多久,前方又出现了一片熟悉的景象,正是一处长满水草的泥坡。

    “这…这不可能!”晏溪也认出来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们明明严格按照路线前行!怎么会又回到这里?”

    穆昭强迫自己冷静,仔细观察四周的地形和雾气流动的方向,确认她们没有兜圈子,但眼前的景物确实在诡异地重复着。

    “小心!”穆昭猛地将晏溪往后一拽!

    “嘶嘶——!”

    “嗖——!”

    又是数道碧绿色的毒液从道旁的朽木下激射而出。目标、角度、数量,甚至那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都和她们方才遭遇的如出一辙。同时,几根墨绿色的藤蔓再次从泥泞中窜出,缠向她们的脚踝。

    “又是它们!”晏溪惊叫,恐惧中带着一丝崩溃。

    穆昭眼神一厉,再次甩出几张爆破符箓。

    “轰!轰!轰!”

    爆炸的轰鸣、毒蛙的碎裂、藤蔓的断裂……一切仿佛按下了重播键。炽烈的雷火再次撕裂浓雾,焦糊的肉臭味和藤蔓的抽搐与方才如出一辙。

    解决掉这波“复刻”的危险,两人站在原地,背脊发凉。

    “大师姐…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晏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冰冷的身体微微发抖。她越来越着急,几乎要崩溃。

    穆昭握住晏溪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力量:“别怕,晏师妹。我们继续走,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我不信走不出去!”

    这鬼地方绝对有问题!要么是幻境,要么是…她不敢深想下去。

    破木头!你到底死哪去了?!这情况你都不吱一声?!

    两人不再刻意辨认路径,只认准了云梦镇的大致方向,闷头在浓雾中跋涉。时间在死寂和重复的景物中缓慢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晏溪的焦虑几乎冲垮理智,她开始不停地低声祈祷,脚步也越来越快,想即刻逃离这个无形的牢笼。

    不知过了多久,当天色再次开始变得昏暗,浓雾似乎也稀薄了一些时,前方终于出现了熟悉的、由粗糙石条铺就的道路轮廓,以及低矮房屋的模糊影子。

    云梦镇!

    两人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镇子。熟悉的、带着烟火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夕阳的余晖给小镇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二人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温暖中。

    终于…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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