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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饯别”

    谷盈:“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弥尔顿:“不麻烦。”

    他走进卧室,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套全新的男士真丝睡衣,“将就一下?”

    谷盈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你进去睡吧,我在外面再看会儿公邮。”

    “好。”

    一刻钟过去得很快,套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弥尔顿起身,摘下防蓝光眼镜,合上电脑,走近卧室,拧开门,谷盈躺在他的床上,被子被她拉到下巴处,盖得严严实实。

    弥尔顿捻了捻还有一点儿浮肿的眼,拨了拨覆下的眼睫毛,玩得有些不亦乐乎了。

    睡得真快,晚饭还没吃呢。

    *

    谷盈睁开眼睛,曦光透窗。

    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弥尔顿的床上,鼻翼动动,怎么感觉床被还有他护肤品的香味?

    叮叮当当的声音正从卧房外传来。

    谷盈脑子清醒了一会儿,想到麻薯,只能希望门廊的小铁门锁好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上午九点。还蛮惊讶的,居然能一觉安稳睡到现在,连个梦都没做。

    都这个点了,全酒店的工作人员估计都已经到齐了,那她到时候该怎么出去?要是被别人看见会惹出什么闲话?

    完了!

    她昨晚就应该清醒一点的!

    “早安,玛丽?”伴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弥尔顿低沉的嗓音。

    她很快起身开门,“早上好啊,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睡到现在……”

    “看来,罗斯经理并没有想象中得那么了解自己。”弥尔顿倚着门框,调侃道。

    他耸了耸肩,“出来吃早餐吧,昨晚晚饭也没吃,空腹太久对胃不好。”

    谷盈点点头,匆忙换上自己的衣服,把头发梳好。

    待她走出卧室,就见西装男侍推着一辆银色餐车。

    “谢谢你。凯因。”弥尔顿递过菜单。

    凯因点点头,然后朝着谷盈这边弓腰微笑,很快关门出去了。

    谷盈皱着眉搭上卧室门,“我不想让第三个人看见我在这里。”

    弥尔顿:“你以前就来过这儿。”

    谷盈:“那不一样,那时又没从你卧室里出来。”

    弥尔顿取下两餐盘,不以为意的模样,“有什么区别吗?”

    谷盈一时间语塞,那人好像早就习惯了这样,她又没经验!

    “昨天我不该说这么多。”她突然说。

    自从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弥尔顿脸上抹抹晦暗闪现,“没事,说出来更好。”

    昨晚他为过去那个怯懦的女孩辩护,但是现在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又没有丝毫作伪的迹象。

    谷盈一动不动,唇已经有些发颤,发白。

    “吃饭吧。”弥尔顿催促道。

    “我先回家换套衣服。”谷盈站着,捻捻发皱的裤子。

    弥尔顿:“不要麻烦了。刚送来了十来套衣服,就在沙发上,吃完就去洗澡,随便挑一套。”

    说完没等谷盈回答,便掀开餐盘盖子,吐司、红肉、煎蛋、香草、肉桂的香味铺面而来。

    “我以为只有您的情人才有这样的特权。”谷盈双手插在兜里,死死掐住虎口。

    也许昨天的一通全盘托出让弥尔顿意识到,谷盈这样的女人负担太重了,情感压力太大了。

    她对他的期望远远超过他所能给予的,可这又并不能怪他。当他既不成熟又不老练的时候,他就已决定要彬彬有礼地退场了。

    弥尔顿笑了,是一阵持续轻软的笑声,好像谷盈讲了一个无与伦比又趣味盎然的天大的笑话,他抬眼看了她好一会儿,笑声还没有止住。

    他真的不该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和她调情。他能瞬间就从波涛汹涌的暧昧状态中脱身,保全自己,但谷盈不能。

    一旦涉及到爱情,多情人总会伤到钟情人。

    谷盈不需要一个会害她伤心的男朋友,她现在乞待需要一个会倾听的挚友。

    这个角度如此微妙、不同寻常,就要看他如何把握了。

    “猕猴桃果汁,新鲜榨的。”弥尔顿倾身给她倒满,“早上可以多补充一些维生素C。还有红肉里面铁离子多,补气血。早餐是最不能亏待自己的。等下还有一些浆果,记得餐后吃。”

    “谢谢。”谷盈接过,喝一口,划一刀红肉,又咬了一口,脑子里都在天马行空地幻想,生命还真就是在牙齿碰撞咀嚼中流逝的。

    两人安静地吃着早餐,除了刀叉轻碰餐盘的动静,余下两两无话。

    昨天的一切好似一场如梦似幻的歌舞剧,有心要落幕致辞的男主角有什么可指摘的呢,戏外的女主角对男主角而言毫无意义。

    “谢谢你的早餐,但我现在真的要回家一趟了。”谷盈搁下刀叉,许是她太自作多情误解了上司的人文关怀。

    她起身推开椅子,避开他的目光。

    弥尔顿:“没必要,你可以从我这儿直接去办公室,该有的东西我这儿都不缺。”

    “弥尔顿,”她强撑着颤抖的声线,“不要安排我去做什么。”

    他放下手里的汤匙,道了一声sorry,敷衍了事的腔调里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谷盈抻直上衣,环顾四周,确保自己没落下什么东西,“不要那么贴心,你的贴心往往会害死一个女人,真的。”

    他薄唇抿起,“我做事全凭心意自愿。”

    “但没必要。”她说:“你能收留我一晚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毕竟,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这句话本心来说其实是陈述,也没有期待他的答案。但是弥尔顿脸色瞬间肃穆严峻了起来,好久好久,他才慢慢道:“我不知道,我没有经验。”

    于弥尔顿而言,那些在乎、照顾、宽慰,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想让她没有后顾之忧,但是现在她又步步紧逼,声声诘问。

    “我先走了,今天调休一天,已经提交oa了,等您审批。”她说着,人已经走到门口。

    “你要去哪儿?”身后的弥尔顿终于开口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就要和水疗中心的负责人见面了。”

    门已经压开了,廊道明黄辉煌的灯光渗透进来,纵横交错的线在她脸上游弋。

    “回家休息,我相信您能处理好的。”谷盈说。

    门关上了。

    一扇之隔,一人轻轻喘着气,胸膛不住起伏;一人把指腹掐得青紫。

    *

    该放她回去了,不该继续招惹她了。——弥尔顿第六次克制住自己想要传呼谷盈的冲动。

    昨晚午夜时分,他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睡在他的床上。

    今天一大早,他回复菲奥里集团现任大总裁沃普先生发来的邮件,她还在睡觉。

    睡得还挺久,他一面处理信息,丝毫没有察觉心底里冒出来丝丝轻软的意动。

    熟悉的特别关注新邮件提示音再次传来,弥尔顿点开,果然还是沃普先生——巴黎速回。

    弥尔顿又点开集团总裁总助办的邮件,了解了事情大概。

    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和恐怖袭击,沃普先生航班耽误,被困巴黎大使馆。弥尔顿现在要么解决航线问题,要么回到菲奥里集团总部暂代执行总裁,处理公文。

    “收到,已通知当地职业经理人和巴黎大使馆积极交涉;同时也会尽快赶回总部。”

    他按下send,心脏莫名其妙像被捏了一下,突然微妙的麻痛。

    他要回去了,不论早晚,铁板钉钉的事情,一个正值精壮的继承人需要替叶斯垂德家族露面。

    可是这里他同样放不下,不仅是事。他要助某人在这家酒店站稳脚跟。

    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他要怎么和她道别?

    *

    “全景室已经完工了,您看过吗?”谷盈站在弥尔顿办公桌前,提醒心不在焉的上司,她能看出他今天的心思完全不在酒店运营上面,究竟发生什么了?

    “没,今天还没过去。”弥尔顿垂眉摆好面前的一支钢笔。

    谷盈笑了笑,“您就给了我那么一丁点儿时间装潢,怎么现在又不着急验收成果?”

    “罗斯经理的审美,我一向放心。”弥尔顿轻咳了两声,“抽空一块吃个饭吧,就当为我饯别。”

    “饯、别?”

    谷盈重复这两个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颗心沉下坠入湖面,被水草浪花吞没,不兴一丝波澜。

    “明早的飞机,巴黎。”弥尔顿说。

    谷盈血色尽褪,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喃喃,“居然这么快。”

    她的语气之中藏着一些意料之中。

    “是啊,太快了。”快到他自以为能够坦然地说再见,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谷盈是一个很好的女人,但不适合他,他理解不了,也回应不了她一直期待的伟大的爱。

    “杜张平”——这个陌生的华人名字突然闯进他脑中,如果在他离开之后,那个男人找到这里来……

    “那就提前祝您一路顺风了。”

    谷盈道,她的声音宁静平和,却直直插在他心上。

    “好,”弥尔顿抚额,多事模样,看来并不想跟她多说什么闲话,“还有许多事需要交接。”

    谷盈也相当识趣,未多说一个字,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弥尔顿拿起手机,他不能给她想要的爱,但他要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伤害她。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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