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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昭红雪早知道昭彬的行事风格,奸诈多思,定还会再派人折返的。

    昭红雪狠狠咬了谢夷君一下,用力过猛,竟尝到了血腥味。

    爬出地面后,她来不及喘息,又将谢夷君拽了出来。

    取出腰间的白玉哨子,对着夜空,吹了几声。

    这是影盟中人传讯的信号,也是入影盟的第一课,便是要在方圆千里内,准确辨别哨声位置。

    做完这一切,昭红雪坐在谢夷君身侧喘气。也不管谢夷君听不听得到,昭红雪说:“你知道吗?我曾经做了个梦,梦里是我悲惨的一生。你于恶人屠刀下救我一命,和这一世一样,你问我是否要跟你去影盟?”

    谢夷君斜眼看过来,他的声音,几近于无,“你如何说的?”

    昭红雪回望过去,月光下,谢夷君深渊一般的眸中竟酝着醉人的柔情佳酿。

    “梦里,我讨厌血腥。觉得你不是好人,便拒了。”

    谢夷君虚弱至极,索性闭上眼,“那你后悔了?”

    “嗯。”昭红雪仰头见月,恰此时月华如练,照满整座郢都城,她笑道:“便是后悔了,所以这一次,我果断随你入了影盟。”

    昭红雪去下面具,露出美艳的一张脸,便是明夷,她自嘲道:“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可言。”

    “不过谢夷君,我一直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可否在太阳下,我们也相识?”

    谢夷君沙哑的嗓音,沉沉一笑,“这个问题,你自己找答案吧。”

    谢夷君彻底昏睡过去,不多时明夷便听到哨声。

    她戴上面具,又成了昭红雪。

    推门而入,一男子身形修长,手执火折子,便清楚看到他脸上的四脚蜘蛛面具。

    昭红雪认得,来人叫余彳。

    余彳上前查看着谢夷君的伤势,嘟囔道:“怎么搞得这般狼狈,一身的土,你两钻地洞了?”

    “……”昭红雪一怔,在大燕,男女钻地洞是偷情的说法,她别开落在谢夷君身上的目光,道:“他中了毒,情急之下我只能用毒攻毒的法子,此非长久之计,他只有一日,明日若醒不过来……”

    昭红雪并未将谶语言之于口,她不想谢夷君死,就算是嘴上说说也不行。

    她转言说:“今夜承安门出了刺客,这个时间城西的昭家军虽然不多了,走的时候还是谨慎些。”

    余彳背着谢夷君,对昭红雪躬身作礼,“今夜多谢。”

    “不过,谢夷君一向冷静,今夜这是怎么了?冒这么大风险也要去交易?”昭红雪端看着余彳,却觉余彳看她的眼神,有种操碎心的无奈感?

    余彳叹了声,“这是我们巽脉之事,昭红雪,你想知道,醒来问他!”

    余彳出门时,恰好和赶来钱多多撞了个正着。

    谁是钱多多呢?当然是苏禾在影盟的名字。

    钱多多戴着四脚蜘蛛面具,觑着余彳远行的背影,笑着说:“大名鼎鼎的影盟第一高手谢夷君也会栽了啊!”

    “是人就有情,情误人,才有色令智昏,急则有失这等警语。”昭红雪低低的:“走吧,回去看看家里的戏可唱起来了?”

    苏禾道:“甭管今日的东风是否吹得起来,你背了这么多年的锅,倒是可以卸下了。”

    明夷在凤仙楼梳洗一番后才回了明府。

    已经子时一刻了,明府前院却空无一人。

    明夷也拿不定她准备的戏是否唱起来了,只在转弯处,见小棠在等她们。

    小棠见明夷来,小跑上来,她脸色不好。

    明夷问:“发生何事了?”

    小棠支支吾吾,左看右看皆无人后,她低声:“小姐,夫人失踪了。有人看到她和别的男子驾车出城,老爷怀疑夫人与人私奔,这会儿气得不轻,叫所有人去问话了。”

    “私奔?”苏禾和明夷相视皆迷茫,她们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小棠又说:“好像还挺严重的,都报官了。郢都府和大理寺的人都出动了。”

    明夷带着小棠和苏禾到青云院的时候,下人们跪了满院。

    明夷叫苏禾和小棠在外候着,她自己走到主屋玄关外时,张妈妈被打得浑身是血,昏死过去也不知死活。

    明夷进了里屋,明齐靠坐,双目怒睁宛若杀神一般盯着她看。

    明夷瞬间憋出泪花,她吓得跪拜,“父亲安。”

    明齐的话叫明夷跪下去的后背瑟瑟发抖,“你去哪里了?回这么晚?”

    “我听府里人说,二妹妹酉时三刻出门,子时一刻回来,不知这其间个把时辰,二妹妹都在何处了?”但见明愫自玄关而入,她华服加身,华贵压不住清冷,清冷中又多是威严。

    她进屋后,明齐起身行礼。

    明愫也不说活,只坐下,看着怯生生的明夷。

    “二妹妹,我怎么记得你张牙舞爪的,不似如今这样?”

    明夷赶忙跪下,“太子妃殿下记错了,我,我本来就是这样。”

    “母亲为人持重,怎会与人私奔?定是有人趁今夜府内空虚,绑架了母亲。”明愫乜眼看下来,“二妹妹,你说是与不是?”

    明夷低着头,“太子妃殿下说的是,母亲与父亲恩爱多年,断不会与人私奔?”

    明愫冷冷的:“二妹妹,你说会不会是与母亲有怨之人的报复啊?”

    明夷:“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有明愫的添油加醋,再加上明齐自身也怀疑,便问:“你跟为父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是不是你记恨唐州的事,便叫人绑架你母亲?”

    明夷抬头,泪已满面,“父亲,我没有!”

    “你没有?”明齐复又问:“那你今夜去哪里了?”

    明夷哽咽着说:“凤仙楼的花老板邀我看戏,我才回这般晚。”

    “凤仙楼?”明齐示意在旁侯立的管家贾青红,“去问问花老板,是否属实?”

    适时,陈姨娘说:“老爷,不必去了,在您回来之前,凤仙楼的花老板便来信说,要留二姑娘看戏。”话罢,她将花折柳的信呈上前去。

    明齐看了信,又呈给明愫看。

    明愫看完,清眼涟涟,嘱咐楼下人道:“还是请来花老板,仔细问问才好。”

    明齐却不以为意,“多此一举,她有心也没胆!”

    “阿爹糊涂了吗?”明愫凝着明夷看,“当初她不过七岁,就能害阿娘小产。这样心思深沉的歹毒之人,阿爹不会真被她几滴眼泪骗过去了吧?”

    “阿爹尊为中书令,怎不知即使是证据,也可能是有心之人的故意谋划。”

    两世了,明夷也未注意过明愫。

    今日一看,竟发现明愫好像很希望她死?

    只是因为楼心月小产之事吗?

    然而现下明夷心里更紧另一件事。

    楼氏为何会失踪?

    在她的计划里,苏禾会将仿写楼星辰笔迹的信送到林景伯府上。林景伯看了信中内容,必会趁上元明齐伴驾之机,溜进明府与楼氏相见。

    她在明府的线人会带人去访云院,造谣楼氏与林景伯私会。明齐震怒之下,定会重罚楼氏,借此逼出背后之人。

    可现在这件事已经脱离她的掌控,明夷隐约觉得,有人想楼氏死!

    明齐虽不满被人说教,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明愫说得有道理。

    毕竟自明夷回府,明府怪事频出。

    正当他疑时,外头传来颠他神魂的声音。

    倏尔,靖国公夫人虞长至来了!

    她自玄关而入,携外头清寒的月光而来,竟叫屋内的烛火燃得更亮。

    明齐怔望着,这一刻,明夷竟在他素来灰暗的瞳中,看出一丝光来。

    虞长至对明愫和明齐行礼,“太子妃殿下万安,明大人安。明府家事,臣妇无意干涉,望殿下予臣妇一点时间,处理一桩旧事”

    靖国公位高权重,手握重兵,即使有意辅佐成王,太子还是频频前往招揽。

    因此,明愫对虞长至以礼待之,“夫人言重了,您随意便是。”

    虞长至行礼,“谢殿下。”

    明齐早将那分柔情压下去,冷声说:“我以为夫人这辈子都不会来明府了。”

    虞长至面无表情,“明大人说笑了,今夜若非旧事未平,我绝不会来叨扰你。”话罢,她扶起跪着的明夷,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只会对我耍横吗?旁人说你两句,你就吓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明夷沉默,今夜她可以忍,毕竟虞长至是来帮她的。

    下人为虞长至添了座,虞长至坐下,看也不看明齐,只说:“明夷是我的孩子,我不忍她替别人背锅,故而今夜欲为她正名。”

    明愫问:“夫人这是何意?”

    虞长至:“太子妃殿下,明大人,当年心月小产,是何证据证明是明夷做的?”

    明愫一脸愕然,看向明齐,“当年我年幼,个中细节多迷茫,还是父亲说吧。”

    明齐睨了眼明夷,复将目光落在虞长至身上,她还是如年轻时候一般光彩夺目。不禁,他叹气,说道:“当年楼氏小产,是因为有人在她的药中放了堕胎药。”

    “其一,有人证明楼氏小产之时,她和楼氏起了争执。”

    “其二,搜府时,在她的床榻下找到了堕胎药。与楼氏药中掺杂着的,是同一种。”

    听完,虞长至便问明夷:“我打听过,那个时候你不喜欢心月,从未去过访云院,缘何她小产之日去了?”

    明夷登时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那是因为星辰妹妹告诉我,说楼氏将夫人您送我的周岁生辰礼,蓝田玉如意拿去当了。”

    “我四下又寻不到,只能跑去访云院闹。”

    闻言,虞长至眼帘微颤,很快便又恢复神人面,没有一丝表情,却有十足的神韵。

    她盯着楼星辰问:“当初你亲眼见心月拿了东西去当了?”

    “……”楼星辰眼唇,她素来跋扈也不过窝里横,此番虞长至只轻飘飘一问,她便站不直了。

    明齐见状面露憎意,“有什么话直说!”

    楼星辰咬唇道:“是,我亲眼见姑母拿去当了!”

    话罢,虞长至勾唇浅笑,便有媚意徐徐而来,“胡说,我曾问过心月,她从未拿我给明夷的任何东西!”

    楼星辰倏尔吓得哆嗦,冷汗直冒。

    虞长至拍手,靖国公府的府卫押着一老妪进来。

    她道:“明大人,当初心月怀有身孕,据说你亲自为她请来了周神婆。”

    明齐应道:“当时楼氏身子弱,京中的周神婆又最会照看孕妇,的确是我请来的。”

    “那么,明大人看看她是谁?”虞长至下巴指着老妪。

    老妪抬头,又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明齐便看清了,凝眉道:“你是周神婆?”

    周神婆一脸无奈,“大人好记性。”

    虞长至道:“周神婆,当年心月有身孕,都是你在伺候,那么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周神婆年纪大了,说话时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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