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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昭越和昭立在院门外,火把将地上的血迹照得一清二楚。

    穿了甲胄的昭彬倒有一丝将军的杀伐,他拔出佩刀,副将安远民跟了昭彬多年,瞬间会意,命令小兵打开院门。

    月明风清,小院内是一览无余的破败,杂草已有半人高,却有一条很显眼的路。

    那是被人踩踏过的,半直半弯的枯草,经火光一照,便向人哭诉他却才经受的蹂躏。

    已凝固的血斑若隐若现点在枯草上,昭彬凝神觑着残破的门窗。

    昭起和安远民将长枪换做短刀冲进房屋,火光照亮房屋的瞬间,冲进去的人却都鸦雀无声起来。

    昭彬见没有危险,自个进去,见那窗户下的地上,丢着一件黑衣。

    昭起将黑衣挑起,地上的图案露了出来,复又退开。

    地上用血迹画了一个王八,王八背上写着,“昭彬小儿,爷爷我今日脱身,定掘你祖坟。”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到!”昭彬一脚踹起枯朽的桌子,自空中将其劈成两半,堪堪盖住了那个王八,复又红着脸颊,骂道:“混蛋!”

    昭越黑甲在身,比素日的清贵多了些意气风发,“阿爹息怒,血迹未开,应该没跑远!”

    昭家军得令便在院中找寻,昭起吩咐道:“仔细搜,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然而他很清楚,这个院子一眼望到头,根本藏不了任何人。也只能装装样子,给昭彬看了。

    倏尔,墙角处的草嗄嗄作响。

    昭起神色一紧,握紧刀柄,带着两个人往墙角靠。

    这块地方,草最茂盛,又爬了一墙飞天蜈蚣,看上去杂乱无章。

    昭起一步步趋近,猛地,自杂草深处窜出两只肥硕的老鼠,足足有成年男子半条腿那般长。

    昭起松了口气,细细一看,墙角下有个两尺宽的洞,他举着火把一照,那洞越往下越窄,哪里能藏个人了?

    恰此时,小兵来报,“将军,发现了。”

    昭起收起佩刀,进屋便见昭彬和昭越站在靠后院的窗户前。

    他走近细瞧,原是窗台上堆积平整的土层,因拉动窗户,而变得深浅不一。

    昭彬点头后,昭起推开窗户,举着火把一照,竟连着一间屋子!

    往下一看,屋中积土的地上有明显踩踏的痕迹。

    昭起跳过去,带人在屋中一通搜索,无丝毫发现后,便出了这间屋子,在此屋所在的院中搜寻。

    约莫一炷香时间,昭起和昭越纷纷有所发现。

    昭起:“伯父,东南墙角有明显的血痕,墙上也有踩踏痕迹。此墙外,是长林巷。”

    昭越道:“阿爹,西北墙角也是如此情况。西北角外,是乌林街。”

    安远民在院子玄关处徘徊许久,倏尔,他喊道:“国公爷,这里也有情况。”

    昭彬沉着脸走过去,经安远民一指,便在破败倒地的木门边角,发现一处被摩擦过的痕迹。

    “国公爷,此处土痕略浅。”安远民揪着自己的衣摆,轻轻拂过,便有一处一模一样的痕迹,“应是谢夷君逃走,一时情急留下的。其他两处应该是他的障眼法!”

    “从此门出去,有三条路,分别为长林巷、千花街、梅家巷。但这三条街,都是有人家住的,国公爷还要搜吗?”

    昭彬沉下气,火光里他窄眼散寒光,“不过一群贱民而已,我奉陛下旨意捉拿罪犯,给我沿着这三条路搜,家家户户地搜!如有反抗,就地诛杀!”

    安远民和昭彬一个性子,残暴至极毫无人性,一听说可以杀人,他立马带了主力去搜寻了。

    昭彬倏又皱起眉头,思忖后吩咐昭起,“不扬,你带人沿着乌林街搜,谢夷君狡猾,宁可扰民,也不能放过他!”

    昭起领命后,带人走了。

    昭彬和昭越重新回到原来的院子,昭家军在院中守着。

    昭彬气不打一出来,咄道:“都杵着作甚?给我把这个院子掘地三尺!”

    “阿爹息怒,这个院子一眼观之,无处藏人,况且阿兄已经搜过了。”昭越明白,昭彬哪里是怀疑谢夷君还在此处?只是今日受了侮辱,没处宣泄罢了,他复又说:“阿爹,昭家军早把城西围了个水泄不通,再者谢夷君中箭,箭上涂有剧毒。就算今夜寻不到,他也是死路一条。”

    话罢,门外跑进来一副将,“国公,陛下遇刺,传您过去。”

    “什么!”昭彬怒发冲冠,“今夜去承安门观礼的百姓都是我严查过的,怎么会出现刺客?”

    “难道是他们?”

    “今夜我非但没有擒获谢夷君,反而出了这般差错!”昭彬大气也不敢出了,大踏步往外走,但听得马鸣一声后,昭家军彻底没了声响。

    他们?

    昭彬话里的他们是谁?

    然而此刻昭红雪实在没心思猜这些。

    却才昭红雪听到昭家军的动静后,火速背着谢夷君跑路。只才出了屋门,便见墙角窜出两只老鼠。

    昭红雪以极致的轻功越过去,抓着飞天蜈蚣的枝干,却见墙角有一处尺宽的洞。

    谢夷君气息沉重,昭红雪道:“我知道你醒着,昭家军已经围了城西,你中毒太深,若要脱身难上加难,不若信我一次,赌一把。”

    闻言,谢夷君双腿搀在昭红雪腿上,双臂紧搂在她肋骨间。

    昭红雪脚挂墙檐,头伸进洞口一探,原来在面相墙角的方向,一处狭长的地下裂痕延伸进去。一眼观之,约莫勉强能容得下两个人。

    恰好洞口下连接裂缝的地方是一个斜坡,不站在墙上看断然是看不到的。

    昭红雪再起身时,气喘吁吁,却见方才窜出来的两只老鼠朝她叫着。

    昭红雪对背上的谢夷君说:“你且先爬进去。”

    毒性催动下,谢夷君忍着常人不能忍的痛楚。

    本就光着的上半身,此刻汗流不休,竟将湿昭红雪的衣服也沾湿了。

    他什么也没说,双脚勾着飞天蜈蚣,头朝下往裂缝中挪动。

    见谢夷君整个人都进去了,昭红雪复又越至屋中,画了王八激怒昭彬,给昭彬谢夷君已经脱身的假象。

    又在窗户上留下微弱痕迹,在窗户外连着的院子中,留了三处痕迹。

    昭红雪了解昭彬,这个人多疑多思,她只有将谢夷君逃跑的痕迹做细密谨慎,给昭彬一种谢夷君狡猾,做了周全逃跑计划的假象,才能成功转移昭彬的视线。

    昭红雪做完一切,再回到原本的院子,只见门缝中透进来火光。她什么也不敢想,越至墙角,头朝下往裂缝中爬,又估摸着用脚把飞天蜈蚣往洞口的方向聚了聚。

    那两只老鼠还在,昭红雪顺脚将它们用脚勾了进去。

    缝隙狭窄,昭红雪只能趴在谢夷君身上。

    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如此狭隘空间,昭红雪几乎喘不上气。

    昭彬应是看到了血王八,他怒吼。

    不久,又听到有人往墙角靠,踩踏枯草的声音。

    昭红雪屏息凝神,此刻她听到自己和谢夷君的心跳声和在一起,杂乱无章。

    估摸着昭家军到洞口了,昭红雪松开双脚,两只老鼠疯了似的窜了出去。

    这个时候,谢夷君不知道发什么疯,再也没有中毒的虚弱样子,他喘息声越来越重。

    洞中漆黑,昭红雪看不到他此刻的样子,她只能将脸埋在谢夷君的脖颈间,但觉谢夷君喉结滚动,是要叫喊的预兆。然而缝隙狭窄,手根本没法施展。

    情急之下,玄铁面具相撞,发出细微的泠泠声,昭红雪吻了上去。

    谢夷君果然是要叫,昭红雪无奈之下,以舌尖抵在他的喉咙处。

    谢夷君叫是不叫了,却跟个疯狗一样开始咬人。还好昭红雪反应快才没有被咬舌而亡,然而她的嘴唇便遭了殃。

    这院子一览无余,有屋子里的王八吸引昭彬的怒火,再有老鼠出洞打消疑虑,加上两人入洞时并未在地上留下踩踏痕迹,昭家军不至于会把头探进只有两尺宽洞里看。

    昭红雪松了口气,今夜这劫算是度过了。

    可她却莫名恼火,谢夷君不疯了,却跟个幼儿喝奶般吮吸她的唇。昭家军还没走,昭红雪怕谢夷君又发疯,只能忍着。

    这般狭促的尺寸之地,暗黑无光,气息难调。

    许是大难已过,昭红雪竟情迷意乱起来。

    前世记忆浮想联翩,红帐内,在她身上极力忍耐,喘着粗气的男人,在迷情香的催动下终于忍不住吻了下来。

    那片刻时光的情动,与此刻的迷乱何其相似。

    昭红雪越发怀疑,谢夷君就是解休,那个前世和她有过一段翻云覆雨的男人!

    听到昭彬因承安门一事,走了后,昭红雪并没有立马出去。

    她又被谢夷君吻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倏尔,她果然听到了昭家军进院的声音。

    他们将两间屋子里里外外再找了一遍后,便听到昭越说话的声音,“谢夷君用了灯下黑的伎俩,阿爹怀疑他会故技重施。如今看来,谢夷君倒是个聪明的。”

    “走吧,他中了毒,就算跑了,也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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