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啊，乖乖地把爷几个照顾好，就放了你。”

    应希期头抵在墙上，轻笑：“是吗？”她长得本就媚，如今衣服上落了些灰，平白增出几分破碎感来。

    她放了学回家，觉得有人跟着她。她不做她想，往人多的地方去。集市人多，热闹，但巷子也多。应希期到底是个女孩子，被人捂住口拖到巷子里，一时也逃不出。

    男生一行四个人。虽说没有彪形大汉的能耐，但他们四个围成一个不透风的墙，把应希期牢牢堵住。到底是人多势众。男生身形比她高些壮些，她自然打不过。来硬的肯定吃亏。她估量了一下，看样子他们也就十八九岁。年轻气盛，胆子最大。这条巷子里没监控，他们想对她做点什么也是易如反掌。

    男生们堵住她，张口就是让应希期好好“伺候”他们。目的显而易见。

    应希期一向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向前挪了一步，与那为首的男生若即若离：“好哥哥，心疼心疼我吧。”她说得妩媚，一双好看的眼印着眼前人的脸。

    应希期知道自己这副皮囊极美，也知道如何利用这皮囊。她玉指点在男生的胸口：“哥哥好凶，人家害怕啊。”她说着，当真软在那男生怀里，“你伺候伺候我嘛～”

    几个男生骨头都酥掉了一半。

    男生咽口唾沫，一双手在怀里人身上游走：“臭娘们，挺会发骚啊！”

    应希期作势红了脸，低下头：“哥哥要是嫌弃我，我走就是。”她说着，推了推那男生。

    男生搂她更紧：“真是骚啊。”美人儿的香味传入鼻腔，他打了个寒噤。

    应希期玉指在他胸口前打转：“哥哥喜欢吗？”

    男生大笑：“爱死了。跟哥哥回家，让哥哥好好伺候伺候你。”

    一群人都笑得奸。

    应希期忍住心头的恶心，欲拒还休，被男生搂着拥着向前走。走到了巷子口，应希期心下一动。她一面叫了一声“好哥哥”，一面手向下滑，捏住那人的命根子便是用力。

    男生吃痛，下意识地松手。应希期登时脱离了他的怀抱，箭一样向前跑。

    她听到那男生骂了一句“臭婊子”。但是她不敢回头。

    应希期对付不了四个壮汉，但是她可以对付四个色鬼。

    可是她一个女生怎么跑得过那几个男生。

    千钧一发之际，应希期眼角扫到一抹黄色的影子，嘴的反应比脑子快：“秋秋！”

    与此同时，一个男生拽住了应希期的衣服，用力扯住：“臭婊子，今天你别想跑！”

    秋秋已经箭似的跑过来。那几个男生刚拉住应希期挪了两步，便听到了一阵咆哮声。

    拉住她的那个男生身形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应希期瞅他分神，狠命踩了他一脚，挣了他的手腕，退到秋秋身后。

    那个被“拿捏”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跟过来。应希期力气大，他还疼着。他怒目圆睁：“真是给脸不要脸。”

    应希期抿唇。她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又看到那男生变了神色，喊了声：“之哥。”

    傅臻之踱着步子，没理他，站到了藏獒身后。

    为首的男生扯了扯嘴角，心里早骂了傅臻之祖宗十八代：“啥风把您吹来了？”

    傅臻之微昂头，扫了四个人一眼。他们认识他，他对他们却没多大印象，大概是职高的人吧。他用脚踹了踹秋秋：“呐。”

    “那之哥快把它领回去吧。我这儿跟女朋友闹矛盾呢，不知道怎么连带上它了。真是不好意思。”他那恭恭敬敬的态度和刚才的色胚样完全不一样，他低头顺眼，像是讨好。

    应希期握着拳头，她咬牙：“放你屁！我叫什么你知道吗？”

    男生没想到她会问，“啊”了半天，磕磕巴巴地念出她的名字：“应希期。”

    应希期嘴角抽搐。

    “我打扰你们了。”傅臻之瞟一眼应希期。他站在她右边，一时被她的耳钉闪了眼。他看向秋秋，唤它：“秋秋，走了。”

    应希期心一紧。她伸手，扯住傅臻之，唤他：傅臻之，”她凑近，睫毛轻颤，声音低低的，“算我欠你的。”

    应希期知道自己应付不了四个体力皆强过她的男人。四个男生对傅臻之恭恭敬敬，这个救命稻草是个脑子正常的都要抓住。

    傅臻之对上她的眼，目光又转向她没有耳洞的那个耳垂上。他没说什么，径直走了。秋秋还在踌躇，他能嗅到危险。傅臻之吹了声口哨，它没办法，抬爪跑向傅臻之。

    男生见傅臻之这样，松了口气。猛地拉住应希期的手腕，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再度往巷子走。

    一行人扯着应希期走到死胡同，把她甩到墙上：“贱人，真是又骚又浪，”男人凑近，一只手捏住应希期的下巴，“没人会救你的！”

    男人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发烫。应希期一手偷偷地探进口袋，目光恶狠狠的：“滚开！”

    男生忽而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带出来，那把小巧的美工刀就顺势露了出来。男生一笑，夺过刀，贴到应希期脸上：“等把你扒光了放在这，一个个的轮你，看你能不能撑到明天早上。”

    应希期咬着唇，无言。

    男生把刀随手一扔。他逼近应希期，一只手扯住应希期的衣物：“放心，哥哥们会很温柔的。”

    衣物“嘶啦”一声，被硬生生撕破，露出应希期大片雪白的胸脯。

    一个个的眼睛都要直了。

    男生的眼神变得色情。扯掉应希期的衣物，伸手要去解美人儿的内衣。

    应希期找准时机，偏头咬住他的耳朵。

    “啊——”男生大叫。应希期又往死里咬。他急得一拳锤在她的肚子上。应希期吃痛，却仍咬住不松口。男生急了，一面把拳头落到应希期身上一面大喊：“快拉开她啊！”

    跟着的几个人反应过来，拉扯着两个人。应希期不敌他们，却仍将那男人的耳朵咬得鲜血淋漓。

    那个被咬的男生摸了摸耳朵，见了一手血。他大喝一声，举着拳头要打过来，手腕忽而被扼住。

    傅臻之松开了手，俯视他。

    男生抖了抖：“之哥怎么又来了。”

    傅臻之不言语，瞟了眼应希期，走到她面前。压住她的那几个男生立刻松开手。

    “之哥要是也喜欢她，那就先给之哥尝尝鲜。”男生走过去，凑到傅臻之身边，讪讪地笑。

    傅臻之俯视她半晌，又蹲下身和她平视：“应希期，”他叫了她一声，伸手，用手背去贴她的脸，“期姐也有今天？”

    应希期偏头躲开他的手，眸子低暗。她大喘着气，胸膛起伏，口边也留着那人的鲜血。她狼狈却致命。

    傅臻之收回手，只“啧”了一声。反手掏住男生的衣领，把人往下拉。男生没反应过来，双膝已经着地了。傅臻之把手绕到他头后，用力摁。直到男生的头磕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胆子挺大啊，嗯？”他声线很低，听不出喜怒。傅臻之站起身，脱了自己的上衣扔到应希期怀里。转过身，他从裤袋里摸出烟：“好不容易把烟戒了，你们又给我勾出来？”

    一个男生走上前，给他点火。手有些抖：“不知道他是之哥的人……”

    傅臻之笑了一声，没说话。回头，应希期已经穿好了衣服。他又蹲下身，和应希期对视：“期姐说说，该怎么办？”

    烟味弥散，有些上头。应希期避开他的眼，看向一旁的人：“谁让你们堵我的？”

    傅臻之一挑眉。聪明。

    “徐涵琪。都是徐涵琪！”一个男生接过话，急着甩锅，“她说你欺负她了，让我们教训教训你。真是她！”

    应希期低眸，声音没有温度：“她让你们怎么对我的，你们就怎么对她。记得拍视频。”

    “听明白了？”傅臻之把没吸完的烟摁在还跪着的那人的手背上，熄了。

    “明白！“

    “明……明白……”

    傅臻之不再看她，站起身朝着巷子外走。

    应希期跟在他身后，沉默着。她看到了他背上的伤疤，下意识地抿唇。

    巷子外，秋秋正等着。

    傅臻之出了巷子就拐进了一家服装店，随手拿了件上衣套在身上。转身付钱的时候却被应希期抢了先。他身高近一米九，宽大的衣服套在应希期身上，露出大片的锁骨。从傅臻之的视角看去，应希期柔得能让人一把捏碎。

    出了服装店，应希期率先开了口：“谢谢。”

    傅臻之顿住脚步，他偏身：“算你欠我的，你说的。”

    “不是还了吗？”拧着眉，应希期指了指他的衣服。

    傅臻之眯起眼，轻笑着别开目光：“你还的是衣服的情，不算我的。”

    闻言，应希期微怔。她抿唇：“你想要什么？”

    “你先欠着，”傅臻之答非所问，他转过身径直向前走，“请我要你还的时候，你再还。”

    “我只是一个星期没给你脾气，你就觉得我好欺负了是不是？”应希期把人抵在墙上，语气冰冷，她凑近徐涵琪的耳边，压低音量，“是不是还挺震惊我今天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你面前的，嗯？”

    徐涵琪只是一个劲的哭，手指上是钻心的痛：“我错了……对不起……呜呜呜呜呜……饶了我吧！”

    应希期眯起眼，手上用力，牙签狠狠地戳进徐涵琪的指甲缝里：“错了，就要担责。”她说着，又把牙签拔出来。

    徐涵琪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指缝又传来痛感：“啊啊啊——”

    牙签插在了同一根手指的不同部位。应希期狠心，她力气不小：“徐涵琪，事不过三。”

    说完，她松开手。

    厕所外围着的一群人都缩了缩脑袋，慢吞吞地散了。

    徐涵琪还在鬼哭狼嚎。应希期头大，出了厕所。

    她抬手扯掉头发上的发圈，走到水龙头前面去洗手。

    下午的阳光依旧燥热。

    应希期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第三次重复一句话：“我和傅臻之没关系。”

    许什微昂头看她，半信半疑：“那你倒是解释为什么会有人说你和阿之在一起了？”

    “嘴长在别人脸上，我管不住，”应希期不想跟她多掰扯，但是面前的三个女生围成了一个圈把她笼住。

    许什“哼”了一声：“你对阿之有意思？”

    听了她的话，应希期轻笑：“我眼没瞎。”

    “你！”许什一急，上前一步，话到嘴边却绕了个弯，“你敢不敢跟我一起去找阿之说清楚？”

    应希期在心底笑她。垂眼，她应下：“行。”

    许什满意的笑笑，抬脚就要往旧县中学里面走。应希期挑眉，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

    说实话，应希期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生会找上自己，气势汹汹地质问她是什么时候和傅臻之在一起的。她觉得很荒谬，不知道是哪个碎嘴子乱传谣言。

    许什不什旧县中学的学生，是职高的。她好像很熟悉傅臻之的行踪，进了学校就往篮球场走。应希期跟在她身后，只想着把事情解决了回家。

    球场上没多少人。许什像是在傅臻之身上装了个定位雷达，一步进篮球场就直奔傅臻之而去。

    “阿之！”

    正投球的傅臻之手一抖。球在球筐上撞了一下，没进。他知道来人是谁，头也没转。

    傅臻之不理她。许什见怪不怪，她又喊了一声：“阿之，我来找你了。”

    傅臻之依旧不理她。金普偏了偏头，打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被两个女生“押送”的应希期。篮球砸在他脚边，他偏头：“之哥。”

    傅臻之理他：“说。”

    丁思政也停住动作，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傅臻之，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应希期来了。”

    闻言，傅臻之一愣，回身。

    许什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红了脸，笑嘻嘻地朝着他跑过去：“阿之，你累不累啊？”她的声音很腻，带着明显的讨好。

    傅臻之从应希期身上收回目光，微微后退一步：“干什么？”

    “阿之，”许什又叫了他一声，对他的冷淡早就司空见惯，“我听人说，你和她在一起了。真的吗？”

    应希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听到许什的话，她嘴角轻扬。

    傅臻之看了许什一眼：“关你屁事。”

    似乎是没料到这个回答，许什怔了一下。她又笑了笑，更靠近傅臻之：“阿之，你知道我爱吃醋的。所以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啊？”

    傅臻之：“你爱吃醋，关我屁事。”

    没忍住，应希期笑出声。

    许什立刻变了脸，她怒气冲冲，伸手推了应希期一把：“你笑什么？”

    应希期一个踉跄。她站稳，撩了一下头发。镶着水钻的耳钉一闪，衬着她：“笑你蠢。”

    许什扬起手：“你在说一句？”

    应希期抓住她的手腕：“你蠢。”她用力一甩，让许什一个趔趄。

    蓦地，一直跟着许什一路无言的两个小姐妹突然按住应希期。应希期还没来得及反应，许什已经再度扬起手。这个巴掌是实实在在的落到了应希期脸上。

    她的力气不小，应希期偏着头，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出乎意料的，应希期又笑了一下，她看向傅臻之：“之哥的口味真是独特。”

    说着，扭身，抽手，压脖。片刻就甩开了一个女生。应希期心狠，一脚踹到了另一个女生的肚子上。许什反应过来，伸手要扯她。应希期拉住傅臻之的胳膊，用力一推，让他和许什撞了满怀。傅臻之到底反应快，立刻闪身。

    许什一怔，脸上紧跟着挨了一巴掌。

    “还不是一般的蠢。”应希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冰冷。抬手，她拢了拢头发。

    “妈的，你个贱人！”许什捂住脸，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破口大骂。

    应希期拢发的手一顿，她抬起另一只手，把手腕的皮筋绕到头发上。她瞟了一眼另外两个女生，用眼神警告。

    许什还没注意到什么，自顾自地骂着，不堪入耳。

    “这位女生，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和你结仇，”扎好头发，应希期舒了口气，却忽而伸手遏制住许什的脖子。她步步紧逼，把许什抵到铁丝网上：“是你先惹的我。而且，”她顿了顿，一只手探入口袋，掏出一把精巧的刀，贴到许什脸上：“我真的很讨厌别人骂人的时候扯上我妈。”

    冰冷的刃贴到许什脸上，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她咽了口唾沫：“你要干什么？”

    应希期不理她，一只手揪住她的刘海。

    许什急了： “你要干什么？”

    应希期料她不敢乱动，松开遏制住她的那只手。手起刀落，许什的刘海变成了狗啃式。

    应希期往后退了一步，审视着自己的杰作：“下一次，就不只是头发了。”

    许什半张口，咒骂的话没说出口就对上了傅臻之厌恶的眼神。她看到他眼底的那么嫌弃，一时间揪心，捂着被打的半边脸落荒而逃。

    傅臻之伸手夺过应希期手里的美工刀，似笑非笑：“期姐真是好手段。”

    应希期看向他，好看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少波澜。她正正经经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傅臻之。”

    傅臻之敷衍：“嗯。”

    应希期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想让别人误会，就应该在别人误解的时候澄清。”

    傅臻之没料到她会说这个。半晌，他勾唇笑了一下，又别开眼：“没有人会误会。”

    应希期觉得他们不在一个交流频道上，她伸手夺过自己的刀：“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