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齐芋经历了很多的第一次。
比如今天,就是第一次参观有钱人家的郊外庄园。
也是第一次以已婚妇女的身份跟着丈夫出席别人家的婚礼。
哦,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肖煦也跟着来了。
他跟他爸一样穿了套深色西装,头发向后梳,露出额头,感觉像缩小版的霸总,尽管身高上差了一截,但那种独属于美少年的修长感一样抓人眼球。
托他们父子俩的福,齐芋觉得她成为了人群的焦点。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并不是身边有一大一小两名帅哥才让人注意到她,而是她一出现就自动成了话题人物。
已经到了的宾客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聊天。
“哎哎,肖常礼旁边那个女的就是他新娶的老婆吧?”
“可不是嘛,长得确实很不错啊,难怪肖总要动凡心。我听说比他小十多岁?不会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这嫩草吃的呢。”
“你没听说过吗?肖常礼娶的是他自己公司的一个秘书啊。”
“我想起来了,啧啧啧,我之前听说廖老爷子要帮他做媒,他都拒了,放着那么多又有家境背景又有能力的美女不要,去娶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秘书,肖总也是个人才。”
“你这就不懂了吧?到人家现在这个层次,早就不用靠婚姻锦上添花了,家境背景能力都牛逼的人哪个心气不高?与其娶一个这样的回去天天哄着供着,当然不如娶一个年轻貌美还能把自己伺候舒坦的人好么?”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哦……”
“你看他进来后看都没看过他老婆一眼,他老婆不是还得紧紧巴着他嘛。”
群众的眼神都是雪亮的,这个人说的一点都没错,齐芋除了肖家父子俩,在场的其他一个人也不认识,所以只能紧紧跟着身边的肖常礼。
而这个人早晨起床时的怪异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板着张臭脸,不知道在不爽些什么。
齐芋一开始以为他是不想跟她说话,后来才发现其他人过来跟他打招呼,他也理会得不情不愿,反而是肖煦,今天一点傲娇的影子都没有,嘴甜的很,见人就喊,比他爸热情多了。
回想到她刚穿过来那会儿,这位少爷就差没在脸上写“离我远点”几个字,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总算建立起了能和平地聊上几句的关系,齐芋不由感慨,只能说肖煦对她的态度很真实了。
她瞟了一眼肖常礼,他的目光也正停留在他儿子身上,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眼神有点怪怪的。
不一会儿,肖常礼一个朋友过来说他有事要和肖常礼商量,就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了,肖煦也急忙跟了去,只剩下了齐芋一个人在原地。
“……”
她环视了一圈。罗家的庄园占地面积很吓人,有一片大草坪被各色气球和花束彩带装点得很有氛围,婚庆公司的人还在台前忙着调试。穿着白衣打着领结的服务生在音乐声中推着小车穿梭,给各个餐台补充食物和酒水。
婚礼仪式看样子还要一阵子才能开始,但客人已经来了很多,大家基本都是盛装出席,尤其是女士们,各个都是从头到脚地认真打扮了一番,颇有几分衣香鬓影的感觉。
有几位女士跟她的视线接触了一下,又移开了。
没有人释放出邀请的意思,也不好贸然凑近。
齐芋找服务生问了下卫生间的位置,朝室内走去。
她身后的太太们窃窃私语。
“看样子肖常礼对她并不上心嘛,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还以为他寡了这么久终于娶进来的会是什么人呢,没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吧,长得也就那样,看着一副小家子气的。”
“本来就是吧。如果不是肖常礼娶她,这种场合她都进不来。”
“她身上那套是哪个牌子的你们知道不?”
“R家的吧,我前几天也试了,我朋友说我穿显老,还好我没买。”
“你身上这件A家的也不错啊,很显身材,哎对了我跟你们说啊,我老公给我从巴黎带了一条……”
……
齐芋就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干净,擦干了,从包里掏出口红补妆,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她从镜子了瞄了一眼,口红差点戳到脸上去。
原来之前说错了,除了两肖,她在这里也还是有其他认识人的,比如说这位,曹什么来着……对了,曹妍平。
这女生今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头发盘了起来,别着个彩色水晶的夹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齐芋默默地收好口红,在洗手间门口附近等着曹妍平上完厕所出来,喊了她一声。
曹妍平一开始没认出齐芋,直到齐芋说我们前几天在校长办公室见过,她才花容失色。
“你想干什么!?”
齐芋看她的脸上瞬间从疑惑变成警戒,有点无语地摆摆手:“我没想干什么,就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对你家里人和学校说是肖煦干的,难道是他在不知情的时候得罪过你吗?”
曹妍平脸色很难看:“……我想说谁就是谁,你管不着。”
“……”
好吧,齐芋盯了她两眼,不得不放弃。
都说三岁一代沟,现在的小孩子,她可能是没办法理解和沟通了。
刚准备转身走开,身后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妍妍,你在跟谁说话?外面快开始了。”
齐芋就见曹妍平眼睛一亮,朝来人小跑了过去,两手亲昵地抱住了男生的胳膊:“不认识的,我们走吧。”
男生被她拖着往前走,狐疑地回头打量了一眼齐芋,不过注意力很快就被身边的女生转移了。
齐芋比他还疑惑呢,带着一肚子问号回到户外的草坪上。
婚礼的吉时将至,台前观礼的区域已经有很多人就座,但她找了半天都没看见肖常礼和肖煦,又没人引导,干脆找了个靠后的椅子坐了下来,拿起手机发微信。
【我坐在最后一排】
旁边椅子上坐下一个人。
齐芋抬头一看,一个年轻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嗯?莫非是认识原身的人?
她心头一跳。
“齐小姐,你老公呢?终于舍得把你带出来,怎么没陪着你?”
这人年龄可能三十上下,单眼皮,眼袋稍有点重,长相只能说一般,但从衣着上看似乎价值不菲,而且人也很自信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有种富足家庭才能养出来的派头。
他没有系领带或领结,领口大开,显得很随意。
让齐芋有些紧张的是,他看起来对她的态度也很随意,她猜不准他和原身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会是前男友之类的吧?似乎也不太像……
“他朋友找他有事,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哪个朋友这么不懂事?肖常礼也是,居然把你一个人抛下不管,也太不负责了吧,难道结了婚就不知道珍惜了吗?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
“谢谢你关心,他马上就回来的。”
齐芋脸上微笑,心里在暗暗骂人:这个人是哪里来的闲事婆啊,油里油气的!肖常礼也是,搞什么鬼,跑哪去了?
可能是听见了她的抱怨,姗姗来迟的肖常礼终于出现了。
“去前面坐。”
肖常礼面无表情地对齐芋说。他指着前几排,肖煦正扭头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齐芋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的不满。
而且他完全没有掩饰这股不满,她旁边那个单眼皮男人也听了出来,顿了几秒钟,笑起来。
“哟,我们的肖总总算肯回来了。”
肖常礼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小乔总,不好意思,没看见你。”
虽然话里说不好意思,但语气里却一点不好意思的成分都欠奉,拽拽地丢下一句就转身往前走去。
齐芋:“……”
她要是身后那个“小乔总”,可能会气炸。
这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肖常礼还是“犯病”状态,也不知道在生哪门子的闷气。
不光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他们落座的时候,还不乐意挨着她坐,让肖煦坐在了他们中间,自己一个人双手抱胸,目不斜视盯着前面,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气。
在肖煦身体里的肖常礼对一左一右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也看见了齐芋皱眉打量“自己”的眼神,就像在说这个神经又在搞什么。
强忍住了扶额和抽儿子的冲动。
快点结束吧,他累了。
今天好说歹说,终于勉强把肖煦这个家伙说动,让他配合参加婚礼,好好扮演自己,不要像之前那样一惊一乍,举止猥琐。
而肖煦这次稳是稳住了,但却有点装过了头,对着谁都像“我是你大爷”,傲慢得很,害得他不得不努力装乖讨好,引导话题,缓和气氛,以免有人怀疑他吃错药。
也不知道他在他儿子心目中是否就是这副德性。
台上仪式已经开始,齐芋不认识的新娘和新郎正在煽情,她突然想起来刚才碰见曹妍平,以及女生挽着个男生走开的事,压低声音凑近“肖煦”说了。
肖常礼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在极近的距离一开一合,忍住没有躲开那股热气。
“你后来在学校有听到什么相关的消息吗?”
“没有。”
“唔,我感觉你最好婉转地去打听打听。我问她你是不是得罪过她,她没回答。”
“……好的。”
离上次的风波总共也没过去几天,齐芋觉得曹妍平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去做了引产手术的样子。
难不成她父母同意她把孩子生下来?不可能吧?
另外,刚才那个男生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生理学父亲吗?
如果他们仍然这么要好,曹妍平甚至大大方方地和那男生在外手牵手,不像是见不得光的关系,为什么曹妍平一开始要甩锅给肖煦呢?
虽然这件事看上去已经和肖煦无关了,但齐芋总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肖常礼也是这么认为的。
肖煦眼角余光看到身边两个人的脑袋几乎就要凑到一起去了,忍不住用力咳了一声。
肖常礼抬头看了他儿子一眼:“?”
肖煦:注意我的形象,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