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廷安冷着脸站在一边,似乎早有预料,不甚意外。
尚青青还在思索着对策,那光洁的砍刀已经架在脖子上,直逼得尚青青不得不赶紧跪下……“等等,等等等等……臣妇有话要说。”
这么一会儿,又要死了,尚青青冷汗直流,抬眼略过身前已经开始掩面的老父亲,目光落在后面的国师身上。
仍旧是先前卫国的。蠢货!
“国师此言差矣,吾乃天之详女!若杀,人神共愤!”
国师冷冷的笑了笑,并未打算与之理论。
提刀的人看国师态度,便再次要挥动砍刀。
尚青青看那大大的砍刀比自己的脑袋还宽,慌乱间,只好求助卫廷安:“夫君,救我!”
“听她说!”卫廷安冷冷的呵斥过来,那刀果然没有落下来。
尚青青眼中再次沁了泪水,回头看看卫廷安,松了一口气,“吾刚出嫁半月,西罗便胜了卫国,此乃第一祥瑞。昨夜,公子身受重伤,在我的照看下却仍旧脱离险境,此乃第二祥瑞。此地靠西,春季常干旱,我刚入公子府,便春雨延绵,今年,西罗国必获丰收,此乃第三祥瑞。五日前,臣女中毒却依旧能够醒来,可见,上苍眷我!何来克夫,克国,又克子?若除了我,怕是会逆转祥瑞之兆,此祸国师可担当的起!?”
她说的掷地有声,叫一旁持刀的侍卫不由得收了刀子。
“……对对,吾儿说的对!”尚御史赶紧附和道,“对卫国来说,是亡国之祸,但对西罗国来说,是大幸!”
尚青青狠狠的盯着国师,又看了看身后两提刀侍卫,穿着上来看,是西罗国的。
“此乃曾经卫国国师,如此不顾祥瑞之兆,只怕故意扯慌,此人有心害西罗国,大害!当即刻除之。”
尚御史:“啊,是也,是也!”
这么一会,尚青青便扳回了一局,叫卫廷安不由得另眼相看起来。
不等国师再狡辩,卫廷安朝身后看了看,常南会意,已经一刀砍了过来……
“既如此,我便先替王兄为国除害了!”
……
又是鲜血,殷红了院子……尚青青刚醒便经历如此,忙抖着腿寻了院中台阶坐了下去……
尚御史这会子算是松了一口气,喜极而泣的坐在尚青青身边,“青儿,莫怪为父啊。那国师和西罗王逼我……”
尚青青此刻衣着单薄,加上几日未进食,身形略显瘦小,她紧紧捂着胸口并未回话……
常南拎着血淋淋的人头,看向卫廷安。
卫廷安双手背后,冷冷的说道,“清理干净!”
周围侍卫纷纷窜过来,将那国师身子抬走。
尚青青看着那人头,血还在滴滴答答的……国师的眼睛正怒目圆睁对着自己……
她忙捂着腹部强忍着恶心,询问尚御史,“父亲,家中可好……”
“拖公子的福,一切安好。”
尚青青暗叹这婚事果然有用,“父亲,叫扶桑过来,我需要他。”
“这……”尚御史扭头看卫廷安,卫廷安不语。
常南回话,“回夫人,公子府,后院不可带外男进入。”
尚青青,“不过一家奴,实在需要。”
卫廷安总算看过来,尚青青刚才虽能临危不乱,据理力争,此刻脸色还是吓得煞白。
对视一眼后,尚青青便知他不允,如此点头行礼,提起裙摆,进了屋子去。
她算是看清楚了,卫廷安怪,泾阳王更坏的很!
刚嫁过来,就接二连三经历生死,小桃已经吓懵了……颤着腿瘫坐屋里。
外面,卫廷安已经提着国师头颅去王宫复命了,总得去解释一番。
尚青青没再出屋子,拄着下巴忖度着这几日的事情。
泾阳王为何要除了自己呢?那夜,是谁伤了卫廷安?
“小姐,我们,我们跑吧……”
“看把你吓得,不至于,再说能跑哪里?”
“雁蓝……小姐不是让雁蓝去端州置办田产了吗?我们过去找他?”
尚青青叹口气,如今端州怕是也乱做一团了,尚不知雁蓝如何了。她摇了摇头,“西罗国控城,眼下尚家还未稳定,需要依附廷安公子,就算我要脱离卫廷安,也得等一阵子了。”
小桃哭丧着脸,“那……那既然廷安公子可靠,我们去寻求公子庇佑吧!”
尚青青:“寻他庇护?”
尚青青想到卫廷安那张臭脸摇摇头。她又仔细想了一会儿:“小桃,稳住,别怕。先去给我弄点吃的!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小桃抖着腿却起不来:……
尚青青看过去:怎么了?
小桃:小姐,你知道的,奴婢最怕死了……刚才那人头落地时候,血太多……
……
饭后,尚青青发现先前鲜血淋淋的院子就这么收拾干净了,撒了一层土灰。看来公子府常有这种事了。
她寻了一块白色巾布,寻了门口侍卫将自己是大祥之人的内容写在上面……
制造舆情这种事,她一个现代人会怕?
她回屋取出银钱。吩咐几个守卫多抄几份带出去,愿意传唱者,赏!
也就这一日,城里便唱起了歌谣。卫廷安回来时候便见一路上都在唱,竟然都是尚青青作为新国大祥之人的歌谣……
“倒不算太蠢。”卫廷安嘴角吊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如此,怕是泾阳王不敢明目张胆的伤害尚青青了。
常南:“夫人此举聪慧。”
卫廷安回头冷冷看了一眼。
常南赶紧低头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