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嫁,可查过底细?”卫廷安问起尚青青。原想娶来教训一下,结果见她在马场那么舒服。如今既然住进了公子府,还是要详细打探一下。
常南回道,“每一任夫人,属下都查的仔细,夫人乃尚家长女。”
“少说废话。”
“哦,两年前本死过一次。听说都入了土,又活了。”
“有这等奇事?”
常南点头,“只不过醒来后,前事尽忘,相师说她命犯 ' 黄泉客 ',留在家中恐招灾祸。尚老爷便赶紧给她寻了一门亲事,赵将军。”
"赵源?" 卫廷安挑眉,"统帅二十万大军,却死在床笫之间的那位?"
常南颔首:"正是。赵将军纵欲而亡后,尚御史又将她改嫁马政,不想那马政私通敌国,被告发。"
"据说是管家告发?"
"实则......" 常南压低声音,"是夫人亲自递的密折。"
卫廷安顿住脚步,回过头来,抬眼时眸光微沉。
常南继续,"坊间传言...... 夫人三嫁克夫,且生性...... 浪荡。"
卫廷安再次顿住脚步片刻,冷笑一声,方才往院中走去。
……
隔日,回寒天,公子奉旨入宫。尚青青独自坐在檐下,指尖拨弄着竹匾里的种子,从马场过来的急,士卒们给弄混了一些。
"小姐,添件披风吧。" 小桃捧着锦缎过来,披在尚青青身上,二人便一块挑拣种子。
尚青青烦闷,自打进了公子府,别说使唤丫鬟,连扫落叶的婆子都没见着一个。
这般直到傍晚,主仆二人已经累的两眼昏花,仍未分拣完毕。
前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常南站在廊下宣读名册。
是公子府终于来了一批新奴仆,各个站的规矩,男的高大,女的壮实。
“哪里来的,这么多?可否给我几人?”尚青青赶紧上前询问,“我有急事。”
常南为难,“这……夫人还是不要吧?”
“自家府邸的奴仆,我不能用?”
尚青青觉得常南实在表情怪异,也不为难,转身回了屋子。
茶盏未凉,门外又传来传唤侍寝的声音。并且带来了一件薄纱寝衣。
“咳……”尚青青了呛了一口水,“侍寝?“
对了,这次嫁的是一国公子,之前嫁的将军和马家新贵,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稍等,马上。”尚青青关了门,忙脱了衣服并叫来小桃,“快快,帮我一下,那个独眼竟然提这种要求…… ”
小桃:“小姐,这也是人之常情,先前在赵将军和马家的时候,后院都是大把的女人。”
再看公子府,清一色的爷们……
“男人,都是有需求的。”尚青青看着那薄纱寝衣,面漏嫌弃之色。
等收拾好过去的时候,卫廷安已等候多时。
尚青青披着件白色薄棉披风,里面是那件薄纱寝衣,裹着窈窕身形,皮肤细腻白净,面上少许妆容点缀。这几日,瘦了不少,下颚线也更精致,看上去倒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卫廷安靠在床边,从她的面容打量到衣领处,结合着常南所说的,三嫁,生活浪荡。倒觉得很符合她这个样子。
他伸出指节轻轻扣了扣床沿。尚青青便坐了过去。
看她侍寝时候这般听话,卫廷安脸色竟愈发阴郁起来,他伸手抬起尚青青下巴来,便见这么一会,尚青青眼里竟然沁了泪,多情的桃花眼上也晕染上了一层粉色。
“这么爱哭?是不愿?可我见你里面穿的甚少,这般玉骨香肌,侍候人的本事应当不错。且让为夫见识一下?”
尚青青被捏着下巴不能动,“疼…… 公子手劲太大,那衣服不是你… ”
一阵天旋地转,尚青青被重重的压在锦被上,有些喘不过气……
还不如刚才疼着呢,尚青青揉了揉下巴,心道还好没捏碎了。
“公子等一下…… ”她喘着气,实在又疼又憋得慌。眼底的泪便滑了下来,卫廷安便玩味似的伸手拭了那泪,又放进嘴边尝了尝。
尚青青脑袋轰的一下,这个人外表看起来冷厉正经,床上这么玩吗?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夫主,妾被压扁了…… ”尚青青哭诉着,
卫廷安居高临下看着她,并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伸手解了她的领口。那布满薄茧的手便伸在了尚青青细嫩的脖颈处来回摩挲着……
一阵寒意袭来,尚青青缩了缩肩膀,不得不用力推了推卫廷安的胸口,“公子,且先等等,妾有话讲。”
“什么话?明日再说。”
“妾有病!”
卫廷安终于起了身:?
尚青青也赶紧跪坐在床上,轻轻拉开衣领,漏出脖颈和瘦削的肩膀,只见雪白肌肤上竞布满红色疹子……
看上去像那冬日里的点点红梅…
卫廷安又靠在床边,等着她解释。
看卫廷安淡定的表情,尚青青觉得有些不安,“公子,妾也不知,一早起来便见如此,怕是…… 染了什么疫病,所以,公子还是……寻他人释放浴火吧。 ”
一个女子把这种话说的过于直白,叫卫廷安尚且愣了一会儿……
看卫廷安不说话,尚青青赶紧下了床铺跪在地上,叠着手,低着头,等候发落。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尚青青始终不敢抬头。
卫廷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门外,“有时候,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他挥了挥手。
尚青青行礼离开。
小桃在外不甚意外,赶紧又给尚青青加了件披风。“小姐,公子可生气?”
“好像不生气。”
“那是害怕了?”
尚青青摇头,“他不怕。还有啊,回去就把这衣服扔了!”
卫廷安刚才的话叫她徒增一股不安出来。“什么意思?”
“小姐,怎么了?”
“小桃,今,画的可认真?”
小桃猛点头,“小姐,这事做了多少次了,就算是太医来,也未必看得出真假!奴婢可是研究很久的。”
尚青青点头,按理说也是,连红疹上的浓水小桃都做得惟妙惟肖的。每次画完足够避宠几个月了!
想着卫廷安刚才的话,尚青青也睡不着。她隔着窗户往外看,下人们这阵子都很清闲,且都没睡……
既然如此,她又爬了起来,穿上衣服,出门挥手叫来几人,让他们帮忙把前院种子先移到后院库房里。
一共来了五人,一人扛着一袋,穿过长长又长长的回廊,寻了一间屋子放好。尚青青在上面做好标签记录。
“还有几袋,小桃,你带这几位去拿。”
小桃点头,带着几人离去。
看着满屋子的种子,总算心情好了一些。
回去的路上,后面仍旧跟着位下人。“夫人,从桥上走近。”
“是么?”尚青青虽然住进来有几日了,并不敢乱走,如今有下人跟着,似乎觉着安心很多。
即使常南没有给他下人,她不也能使唤吗,这么想着便也不纠结为什么没有仆从的事。
夜晚的风微凉,尚青青戴上披风的帽子,走至桥中间时候,她望着天上圆月出了神……
忽然背后传来一股巨力 ——
扑通一声,刺骨的河水瞬间吞没了她的惊呼声。尚青青在水中挣扎,恍惚间看见岸上奴仆正对着自己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