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的波纹,割裂了月影……
再看岸边,又有三名奴仆凑过来盯着她……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奋力扑起了水花,“救命啊…… 救命……”
奴仆们一动不动……
“救我…… 救我…… ” 她呛着冰水嘶喊,湿漉漉的鬓发黏在苍白的脸上
待过了好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猛地攥紧浸透的衣襟,渐渐沉了下去……
水面重归死寂。岸上三人对视一眼 ,终于离去。
…
卫廷安正在槅门处盯着,常南小声道,“公子,夫人这出戏不错……”
话音未落,河面上骤然响起喷嚏声。尚青青实在没忍住,装死失败,便僵在原地,睫毛上的水珠簌簌坠落。
水里的动静惊动了奴仆,尚青青如惊弓之鸟,再次潜入水中。
她贴着河底的青苔,借着暗流一路潜游到前院。浮出水面时,她大口喘息着。
前院士卒往来穿梭,那些心怀不轨的奴仆见状,只能作罢。
尚青青湿漉漉地爬上岸,稍作喘息便回了屋子。再出来时,她发丝未干,手中却多了一把小巧的弩箭。
目光扫过人群,她精准锁定那个推她入水的奴仆,扣动扳机。只听 “嗖” 的一声,那人捂着咽喉倒地,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尚青青吹了吹小弩,脸上有一丝的畅快,转身回屋。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她能从将军府和马家全身而退,手上又怎会干净?
见她屋内灯关了,卫廷安看了看一旁常南,又看了看回廊处两守卫。“蒙,叶子。”
常南点头,两人转瞬跳到了尚青青屋顶处。
如此,一院子奴仆终低了头,继续各忙各的,至于那名被射杀的男子,照例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
这一夜,算不上好眠。
蒙来报,夫人熄灯后哭了好一会才睡。
“是吓到了。大抵没见过哪家的奴仆敢刺杀主子的,”常南分析。
卫廷安放下书简,起身出了门,想想觉得哭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是个女子,。
今泾阳王又召他去宫中。那些个家仆,正是泾阳王送来的,一来用来监督公子府情况,二来,便是用来刺杀新妇。
这么多年,卫廷安早已习以为常。
当尚青青清早醒来,知道自己有了守卫后,简直高兴的不得了。叫她意外的是,蒙手底掌控10人,小叶子手底掌控5人。如此,她实际上就有了更多。
既然有了守卫,她觉得,一院子坏心肠的奴仆们,该运动运动了!
她又挥手叫来所有下人,似乎并未受昨日事情影响,分派几人去了后院屋子里分拣种子。由两名侍卫看着。
虽是泾阳王派来的细作,面上仍旧是下人,所以安排的事仍要做。
至于剩下的所有奴仆,尚青青都有安排。
“既然心思肮脏,那就干点匹配的活计。”
众下人面面相觑,尚青青便让蒙给每人分了搞头、铁犁和桶。
她尚青青坑死两位夫主,得家财无数,尤其是田地。
“一个个研究我怎么死是吧,我们且走着瞧,看谁先死好了!阿嚏——今天气好,全部犁地,挑粪去!”
……
待傍晚卫廷安回来时候,就见一院子奴仆拎着各种工具怨声载道。仔细一闻,臭的很。
蒙看见忙过来主动汇报今日情况,“回公子,所有奴仆下田一日。”
“看着不够。”
常南,“夫人不会又用弩箭杀人了吧?”
蒙摇头,“夫人说,不犯错,不杀。不过有一人挑粪时候,掉到粪坑了,当时旁边没人,便淹死了。”
“那也不够…… ”常南捂着鼻子继续问。
“夫人先是让人犁地,后又让每人想办法挑十桶粪水,凑不够的便让去各家各户借,有的没凑够,还在寻粪水…… ”
“噗…… ”常南忍不住笑道,“好,好,就该这么做!早看他们不惯了!”
卫廷安看过来一眼,常南赶紧闭嘴。
卫廷安:“夫人有很多地么?”
常南想了想,“夫人嫁妆里,带了很多,好像……80倾良田。”
卫廷安不禁惊叹,“这么多?”
阜城一品大臣也没有这么多。“哪来的?”
常南想了想,“前几日属下查过,都是正常渠道,有的继承赵将军家财,有的是马家家财分过来的,还有的是夫人带赵将军的士卒一点点开垦出来的,且都是私田!”
私田个人所有,不用纳税!
卫廷安震惊片刻,就见外面尚青青也回来了。
身上并未脏,就是难免也有一股臭味。
她正把一香包凑在鼻子旁边,边打着喷嚏,边努力的嗅着。
“夫君!”
看到卫廷安在,她走了过来。
闻她身上味道,卫廷安不禁后退一步。
尚青青拿掉鼻子上的香包。“公子,今晚妾想侍寝。”
想了一天,她明白了卫廷安的那句话,也明白了昨让她侍寝,实际上也是一种保护!
再联想到卫廷安身上伤没好,怎么可能真的叫她侍寝?昨怕是试探加逗逗她而已。
尚青青又凑近一分,卫廷安忍着呼吸又后退一分,“昨不是说有疫病?”
尚青青摇头,“好了,妾有良药,公子回屋给你看。”
卫廷安忙摆了摆手,转身赶紧离开。
尚青青看看常南:“我很臭吗?”
常南摇头又点头。
“没关系,我洗好后再去寻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