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翌日一大清早,萦芑自二楼上下来,只见昨日还热闹非凡的客栈到了今天早上便空了大半,冷冷清清的,连韩绛霄也不知道去了何处,简直不像样子。

    “沈师兄。”

    客栈的门口栓了几匹好马,皆是昆仑弟子下山时所乘骑的坐骑,平日里大家在客栈里休息的时候,便都拴在门口的歪脖子树边。这会儿大家都不知道去了何处,这几匹马便都被拴在了这里。

    沈栖山是除了萦芑之外,唯一一个留在客栈中的人,萦芑刚刚还未醒,照顾马匹的事情自然也落到了他的肩上。

    沈栖山循声回头,只见萦芑已经从楼上下来,正朝他这边来。

    “阿萦,你醒了。”

    沈栖山为人古板且不苟言笑,素日里除了读书之外,便只剩下连剑了。他不爱出门,认识的人也不太多。不过四师弟宋青云素日里就喜欢赏花看美人,平常也没少背着他师父偷溜下山,跑到青楼厮混,日子长了,见过的名花和美人自然比他们这些常年在山上不下来的人多。

    沈栖山与宋青云又都是皓月长老的弟子,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要亲厚些。平常无事时,宋青云见沈栖山性子古板无趣,便常常拿那些美人图给他看,沈栖山自是不乐意,但宋青云硬塞给他。

    这日子久了,即便再怎么不乐意,也看了不少了。

    他看过这么多女子的画像,昆仑门下又有好些女弟子,可是这些姑娘在他看来,都不及萦芑一人。萦芑就像是夏日里盛开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即便不怎么打扮,可那张脸依旧清丽娟秀。

    萦芑自是不知沈栖山心中所想,见他主动上前,也毫不客气的在旁边的桌椅上落座,“大师兄他们呢?怎么都不在?”

    “大师兄出去了,阮师姐也带着三师弟、四师弟还有温师妹他们出去了。”沈栖山说,“不过阮师姐和三师弟、四师弟他们跟往常一样,都是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倒是大师兄……”想起韩绛霄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他忍不住顿了顿,半晌之后才续道,“昨日你不是从镜花宫弟子那儿救了只嗅宝鼠吗?他今天早上带着嗅宝鼠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到现在都还不见他人。”

    萦芑心中了然。

    怪不得今早一起来就没看见阿宝,原来是被大师兄带出去了。

    “那镜花宫弟子呢?怎么也没见?”

    “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全都走了,据店小二说,他们连包袱行囊都没来得及拿走……”

    说到这里,沈栖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他跟店小二打听了,说是住在萦芑对面房间的那对私奔的男女不知为何得罪了镜花宫的少宫主高秋旻,昨天夜里见他们要走,便追着他们去了,这才有了包袱行囊都没有来得及拿走便走人的事情。

    为了这件事,客栈老板可是好一阵犯愁,最后还是师姐阮清商提出派昆仑弟子将他们的东西送回镜花宫之后才作罢。

    镜花宫与昆仑素无交集,既然他们人已经走了,萦芑也不再过多询问,只问,“那你可知大师兄去了何处?”

    沈栖山想了想,“我看他去的方向,似是朝镇子外面走了。”

    “我知道了,多谢沈师兄。”

    沈栖山转头,在看向她时,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在看向她时,他的眼睛如夜空中的星辰,很亮很纯粹。

    旭日东升,明媚的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将沉寂了一阵夜的镇子渐渐唤醒。

    立夏时分,林子不再如冬日那般冷冷清清,也不再如初春那般,只有枝头的一点新芽,这时的树林早已经换上了郁郁葱葱的绿色。

    林荫小道上,一辆看似分外朴素,可里面却大有玄机的马车自远处缓缓驶来,驾车之人见目的地是个看着十分清净的地方,清秀之中带着几分英气的眉宇划过一丝疑虑,“公子,到了。只是……公子确定,今日会在附近遇到萦芑姑娘吗?”

    车内,主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扇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上面的花纹,思索一番后,似是肯定般的道,“听闻昆仑弟子近日时常在附近活动,阿萦一定会在。只是不知,十余年已过,阿萦还记不记得我。”

    为来人驾车的是一个梳着高马尾,眉宇间虽然清秀,但却透着几分英气的姑娘。只不过她的表情看着有些严肃,且一身青色剑袍,一看便是马车主人的护卫。

    只是她腰间佩剑剑鞘上刻着分外精致的花纹,且剑鞘乃至剑柄看着材质非凡,倒是和她的身份有些不太合时宜。

    闻得车内人如此笃定萦芑一定会在,她的眼底划过一抹看着像是怀念的神色,但到底只那一瞬间罢了。她的眼眸沉了沉,将眼底的情绪隐去,像是没有发生过般,将目光落向了不远处自远而近的身影。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看着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她远远看着,只见对方一身绿衣,如墨般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拢在脑后,却仅仅只是用一根浅绿色的发带随手绑着。不施粉黛,更没有任何带珠钗首饰,就只是这么简单的打扮,却与初夏的树林相得益彰,像极了常年镇守在山林中的神明。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孩子穿了一件鹅黄色带绒的衣服,头发上也绑了几个白色发饰,整个人看起来活泼灵动,倒是和那姑娘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就这样走了片刻,二人忽然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脚步。小丫头则指着在太阳底下已然显眼非常的阵眼,朝着身旁的人道,“姐姐,就是这里了。刚刚我和韩哥哥出来的时候,正巧发现里面的姐姐被困在阵法里面。可是韩哥哥解不开这个阵法,只好让我回客栈找人了。”

    萦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她上前,将那个阵眼好生打量了几遍,只见上方有一个看着像是棋盘的影像——很显然,这是一个困阵,而非杀阵。

    现在客栈里的人已经走光了,就剩她和沈栖山二人。沈栖山是个只知道练剑的呆子,她又是个医师,哪里懂什么破解阵法的门道?

    “大师兄还真是心大,竟然叫你独自一人回来找我和沈师兄,也不怕你被鉴灵司的人抓去。”她围着阵眼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还算是平坦的地方驻足。只见她双手抱胸,满脸无奈,“只是,连大师兄都没见过的阵法,找我有什么用?”说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问阿宝,“对了,师兄他人呢?”

    在萦芑的记忆里,韩绛霄虽然近几年不怎么出门,但在许多年以前,他倒是常常往外跑,一年到头几乎很少有回到师门的时候,有时候逢年过节别说是见到他人了,就是连封家书都看不到。也正是因为常常出门在外,韩绛霄是所有弟子当中最为见多识广的,连他都没见过的阵法,萦芑便更不知道了。

    “韩哥哥去找阮姐姐了。”

    闻言,萦芑只是轻轻一哼,倒也没说什么。

    珈蓝长老在阵法的造诣上颇有一番心得,虽不及她的那位故人,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阮清商是珈蓝长老的弟子,又是昆仑为数不多的阵修,把她找来,倒是能有个商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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