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空枝照影衔霜落 > 幸得清平阴缘结,沉渊逢难鬼珠现

幸得清平阴缘结,沉渊逢难鬼珠现

    “吾之一问,汝可是九霄神上?”

    “然。”

    “吾之二问,陈王宫中那枚所谓失窃的朱雀神卵可是受你之意方得入世?”

    “然。”

    “吾之三问,汝可是火神祝融?”

    “......然。” 祝融应罢始自扬声朗笑,其声于穴洞中震鸣传响,久久未得将息,“汝较吾之所想,更为直勇果敢。”

    “何敢凭担神上此赞。” 应话间容与冷凝着音源处肃声道,“既神上坦落,三问悉皆据实相告,想来定是已有了万全之策以作应对,只不知此番是要遣派神鸟朱雀焚煅我容氏阖族,还是强自逆转天道因果,只为让吾应下昔时神上赠予的谕令?”

    闻得她言辞中的讽嘲讥嗤,知她意指方才于五方岩壁上所见的前尘往事,祝融亦不恼,只清浅一哂,尔后接续将才之询道:“如此说来,先前所见五方岩壁所现之境汝业已知悉所为何物了......”

    一语落尽,容与却不再作答,径只紧了紧手中始自持握着的长剑,悄自将心海间翻腾喧沸的滔天忿恨压下,化作指尖执剑的力道。

    见其默然不语,祝融亦只云淡一笑,尔后缓声道:“既知往世前因及落果,吾今日便网开天恩,允汝一生机,汝若肯顺服于吾,将那罪神之后亲手灭杀,吾即助汝重归神位,这千万座世外仙山,任汝凭挑,何如?”

    “吾虽受困落难至此,然吾肃清寰宇、平正天罡之心,一如往昔。” 言罢,容与手中长剑陡然侧转,流华霜锋登时尽显无余。

    祝融闻毕不由低哼一道,“汝同其父倒是颇为相似,一般的冥顽不灵。”

    “故昔水神携东海族众围击光明宫一事,因由在汝。” 容与此言,非是问询,而是陈词。

    “无论因由出自何人身,胜负皆已有了定论,天道亦择出了真神,是非对错又有何可辩?”

    祝融一语蔑尽,便见穴洞之中骤然华光四现,尔后赤金流芒伴着道道紫电青光交错着自覆延整座穴洞的法印中蒸腾而起。

    “汝既有此心志,便让吾瞧瞧,汝之所能可堪配否?” 祝融语罢,虚空中传来音源的流云涡漩始自弥散,此后再不复闻其声。

    正自四顾寻其破口之际,原应留守度川力图破那不知何人所设、用以隔绝灵术法阵的江鹤眠竟却凭空而现。

    “江鹤眠!”

    诧然间,容与疾步近前便欲询他缘何于此,可将将踏出三两步,容与便旋即退守回原处,甚或离距地更远了些。

    “你不是江鹤眠,你是何人,因何作此装束?”

    虽说与他相识亦算不得久长,可这连月来的夙夕相伴早已让原就锐敏细察的容与熟识他的一颦一笑,是故音貌可仿,容色却做不得假。

    来者闻罢却不作声,径只凌空召出一支仿着紫电青光形制的骨鞭,骨节相连处生着片片细密、锋锐的蛇鳞。

    “原是你!”

    只一眼,容与便识出了眼前之人原是那夜农庄中的后来之客,彼时夜风拂过,容与恰巧得见缠环于他腰际的便是这支骨鞭。且紫电青光之色貌,亦曾于那日酒肆中婉抱琵琶、豪掷金珠的乐人用以擦拭裳衫上沾染的肉汁时所用之巾帕上瞧见过。

    原他果非常人,想来庄上婶娘、酒肆夫妇同沈清遥四人骤然失迹一事必出自他手。

    慎谨端惕着对首之人起势之际,容与疾疾于心下理着四人间的似同之处。

    非于一处、非出自同地、岁年、身份悉皆有异......

    可......确有一共通之处,即四人皆曾下厨烹肴,且所呈之馔亦皆为其所用。

    原是个贪食的......

    尚不及多思,来者手中森诡骨鞭便携着江鹤眠先时曾施展过的驭水之术朝着此间袭来。

    所幸他所习原非驭水之术,只此一击摄力不足江鹤眠十之一二,故此容与立时催动长剑中潜藏的应龙神力相抗,堪堪得抵。

    可若言及长剑中伏卧的神力,原应远不及于此,可奈何容与终归凡身,又不曾着意习修此术,仅凭神器同与之定下魂契的媸漓加持,实难确真挥发其力。

    而来者则见己身一击未中,旋即弃用水术,但见骨鞭再度挥来之际,紫电青光交加其上,携着难以阻敌的雷霆之力朝向对首之人袭去。

    此番交手,容与果觉较之方才更为难抵,相击之时手中长剑几欲脱掌而出,侧臂亦僵麻不已。

    容与心知两厢实力相距悬殊,己身无力将其击败,必得伺机脱身,保全性命并将今日于此所闻所见递出方是要紧之事。

    所幸不消片刻便得计上心来,但见容与骤然阖眸,催动发间始自静绾着的灵簪,尔后其手执长剑周身立时雪雾腾漫,霜风亦裹挟着碎刃以她为正心不断盘聚着。

    待得雪风酿成,容与倏然旋舞着攻向那人。

    孰料来者竟错估其能,一时不备竟真被那雪霜封冻于原处不得动弹。

    未得料至竟就此般暂抑住了那人,容与只却稍怔片刻便立时自袖间取出那日于清平山庄一役后,将军夫人所赠的鬼力凝珠,将其静置于掌心,继而催动灵力唤其相助。

    尔后果见霎时间,怨戾之气横扫而来,滚滚玄雾自凝珠之内弥散四溢,掩住了穴洞内原就不甚朗晰的色光。

    正自筹算着应如何寻至洞口脱身的容与,陡觉一缕若游丝般的物什攀上了她的指尖,意图牵引着她朝外间行去。

    原是那鬼力凝珠,同她一道朝夕同处日长,早已能知她心间所想,故此携着她行去。

    出了困身已久的这方穴洞,容与迅即决意寻至容衍同容鸢二人后便立时经由媸漓赠予的传界符归返城中,此间事宜原较他们所想更为错综复杂,仍需从长计议方可。

    ********

    这厢容衍为瘴雾所引,同容与走散后,径直朝着方才若浮藻般游曳于沉渊中的玄色之物而去。

    此物亦乃山间妖诡,名唤释收。

    释收其妖,生就藻发雾体,永世修不得人身,是故于此深存妄念。

    今见生人陡至,色貌无双,便起意欲将其诱至此间,剥下那张倾绝皮相以作瞻观。

    待得将那失智之人引入深林后,释收撩起一侧兀自弥散着腥臭之气的黏结藻发将容衍捆缚于一株年逾岁百的古树之上,尔后于其畔侧雕磨碎石以为刃,间或自其喉中哼出三两声不知自何处闻来的不成曲之调,瞧着颇为慰享。

    约莫一刻钟后,石刃业已凿磨而就,将将卸下容衍发顶绾起半数青丝的玉簪,正待拨发落刃之际,一枚碎石自虚空中袭来,堪中释收执刃之处,将其击落。

    释收循向转去,却察原是于鬼力凝珠助力之下一路疾行赶赴此间的容与。

    甫一寻至这处,竟见兄长赫然已入瘴魇,当下更是几欲祸遭妖物毒手,容与强自抑住心间恼意,趁着释收仍自怔愣之际,以又度化作环镯绕于腕间的应龙护心鳞为引,召出一泓清波蓦地泼向犹自沉惘的容衍。

    乍经清波泼面,容衍陡然神思复明,未消多时便于此间所现了悉了当下之境况。

    见兄长业已复归清明,容与旋即仿效先前之法将那释收围困此间,尔后携着容衍一道于鬼力凝珠的牵引之下朝着犹自不知身处何地的容鸢寻去。

    ********

    那厢容鸢于瘴雾中同兄姊二人离散后,莫名为一阵悲吟之音所引,悄然落入了食鲛兽——了挪所盘踞之地。

    了挪此兽,虽则传世之说中载其性喜食鲛,然其切确所食之物,是非鲛人本身,而是其所泣之泪蕴化而成的耀珠。

    白泽图有载,了挪兽生于东海之畔,日日出海寻捕鲛人。及至捕获,了挪即将其投入潸灵阵中,引其泣泪,尔后就其所落之泪,或以为食,或以为饰,分次贴附额面及躯肢之上,以供赏玩。

    孰料因其诱捕过甚,引得龙太子挥剑伐之,故而遁入此沉渊山中避祸,百载无敢再出。

    又因久不曾食鲛人之泪,了挪自是渴念非常,是以乍然有生人落入此间,便立时游蹿而出,将其诱入潸灵阵中,以待坠泪。

    潸灵此阵,无甚胁威,所图仅为诱使天地生灵不住泣悲而已。

    这厢容与同容衍二人甫一寻至此间,便见容鸢正自惘然抱膝坐于一方约莫半人高的土堆前,吟吟悲音引绕盘桓,经久不散,坠坠泪珠无声堕尘,汇入脚下八尺有余的法阵中。

    “鸢鸢!”

    容与唤罢见其犹自垂泪无言,便欲近前,孰料未及踏出三两步便被旁侧容衍挽住了臂膊:“你瞧于此诡林间,她一人安然栖于此地,除却泣泪之外,周遭并无任何异象,岂不引疑?”

    见容与闻言立时静下心绪始自暗忖起来,容衍又道:“与与,无论何时,都莫要让己之恻隐之心迷了眼、恍了神。”

    “哥哥......”

    孰料容与一言未尽,容鸢脚下潜卧着的原自八寸有余的法阵霎时间拓延至方圆半里,刹那便将二人拢括其间......

新书推荐: 团长今天也想将我占为己有 零的女友总在捞人 如何三秒激怒我推 青灯炼白刃 还东西怎么这么难? 绛仙 写在扉页空白 我才不要破镜重圆 假嫡女也非真公主 穿书后反派女配不干了(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