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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端清兮渺若仙,衣洁素兮皎赛雪

    “你知我惯是不喜金瑙之物,且又自记事起便始同山木为交,莫有较此更合我意之物。” 容与一面温声轻语,一面抬指至发间抚了抚江鹤眠方才重又为她戴上的灵簪。

    “可它瞧着......确然......”

    容与闻半,复而截其言道:“若论名贵、殊奇,似人世金玉珠翠等物又何得同神山灵木分枝而较者?况若叫他者晓悉此簪实为何物,内中竟蕴藏如此神力,肯愿倾囊之人必如过江之鲫。故此,江鹤眠......其实你从未亏怠过我,你的真心同行止我向来瞧在眼中。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此前未有所识,现下再无甚不明的了。” 江鹤眠言罢笑眼生花。

    “言归正传,你方才提及的为那束灵阵加持之人若仍留于此镇上,理应速速去寻。况沉渊山一遭,业已耽搁良久,迟则生变,我们这便行事。” 容与言罢垂首理了理袖摆及裙裳,便待寻人。

    及至四人拂袖踏出屋门之时,容鸢似恍悟般醒言道:“此为法阵加持、意图与我等为难之人,莫不就是朝芙罢?”

    容与同容衍闻罢兀自陷入暗忖。

    江鹤眠却不觉为此,“破阵时我曾循其灵力之源,应属他人,只那人是否同其有所连牵,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怪甚,若她这般处处同我等作对的,竟还有旁者,也算后继有人了......” 容鸢一面叨喃着一面紧跟在容与身后踏级而下。

    然四人将将行至栈门处,便见原自前去百姓家中探查沈清遥影迹的媸漓正朝着此间回返。

    因此前曾于沉渊山中得见矆睒,业已自其间了悉沈清遥等人失迹之由,便知她此遭应是徒劳。

    容与见之忙疾步上前候问了一番,继而携其一道上路,途中又度将几人分别后至当下所遇之事扼要述与她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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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行至长街之上,江鹤眠便始自催动灵力暗间循着业已渐次微弱难觉的源息查探着那人所在。

    彼时长街另一端,以少将岑羲言为首的镇国军约莫十数正自便服前临度川,于此镇上四下寻捕着。

    不消多时,其人便被一抹行迹鬼祟、步履匆匆的身影经由五六方拐角、三四条小巷诱至前路断绝处。

    “羲言,方才那人瞧着非是行伍出身,却能一路将我等引至此处却仍未曝露行迹,恐非常人,此行多半有诈。” 副将贺连章沉声拧眉道。

    言辞间,眼前玄衣箭袖、半发高束的少年骤然回首。

    十数载边境风沙未得消磨尽那峋峋眉骨,无数纸国都防图无能浊顿去熠熠眸光。

    “有诈?我只恐其避而遁之。” 岑羲言说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锋芒锐气于眉目间尽展。

    一语落罢,岑羲言自鞘内无声亮出剑华,尔后悄步朝着前端行去。

    但见眼前约莫两丈处实为一方凸口,内里满置竹篓、竹架等物,错杂掩蔽,瞧着是个极佳的藏身之所。

    余下数八镇国军同贺连章见此悉皆引长剑出鞘,提步随于岑羲言身后一处处搜查过去。

    可及至将此间悉数寻遍,亦未见一人,甚或一处可疑之迹。

    怪哉......

    既如此,那人又何需此般大费周章将他们引至这绝处。

    然恰于岑羲言将将决意退离此间,另择他地去寻之际,一阵虽则杂乱,却皆得缓次放轻且益近的脚步声正朝此行来。

    “羲言?” 贺连章无声询示道。

    常年行军习武之人惯自耳力过人,尚不及对首之人近前便已先闻其声。

    听着耳畔不出数十步便得至眼前的脚步声,岑羲言立时阖眸侧耳细辨,料定来者五人,皆非寻常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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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容与等人一路循着所探灵息穿街走巷绕行了一大周仍自不见其人,不免生了几分惑疑。

    “何故致此,方才不是说还能觉出来者灵源波动吗,怎生寻了这许久,半个度川镇都快涉过了,缘何还不得见那人影迹?” 耐意业已去了半数有余的容鸢忿声微愠道。

    “此事确是怪甚,我虽察不及那人灵息,可方才一路观来,若是只论所行之处,我们分明是被人诱着走了不少交错叠回之路啊。” 媸漓听罢亦将己身所思所觉道出。

    “我亦有所察......想来那人实是有意留下这微渺难寻的灵息,只不知所图为何,意欲何往......” 容衍亦道。

    “如此回环往复......应是有意延拖。” 垂眸细忖片刻,容与如是道。

    “若果为延拖,其人定是在候一个时机,两厢契合,棋局方启。” 言辞间,江鹤眠抬眼越过巷间叠错林立的壁墙望向渐次西沉的彤日。

    “此话意指......会有另一队人马正朝着我们而来,且两厢对峙间,或恐生事吗......” 容鸢闻罢不由询道。

    “是。” 江鹤眠道。

    “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虽则断评若此,可容与亦知,那人此招甚卑,然亦算得用,且赢面确不小。

    可容与长至此,平素最恶之辈便是这等拿捏着个把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小伎俩意图玩弄人心,将她作一枚棋子般设入局中之人。

    每每逢此,她必四两拨千斤般将对首招数全盘接下,尔后或早或晚,定要叫那人以最不甚体面的态势退离,自此偃旗息鼓,再不敢兴起半分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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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岑羲言等人将将掩蔽身形未过多时,来者便已临至此间。

    甫一饶过拐角转入此凸口,江鹤眠便抬手止住了余者前行之步,亦有所觉的媸漓几于同时支起了护身结界将三人掩入内中。

    “与与......” 饶是业已历经颇多生死场面,再度临至其间,容鸢仍会惶惧。

    “不怕。” 容与几近无声地应道,语罢旋即转首朝着独身前赴的江鹤眠望去。

    但见其形影果若昂立之鹤,姿端清兮渺若仙,衣洁素兮皎赛雪。

    兀自近前十数步,堪堪得以瞥见镇国军中人一页衣角之际,江鹤眠骤然驻步不复前行。

    “吾等自玄青山而来,一路追寻妖物至度川。因为妖息所蛊,不想涉入此间,原本无意扰之,还望诸位见谅。”

    一语落罢,对首闻言,却久久未有回音。

    “玄青山......那是何地?” 候语间,容鸢抑不住心间惑意,悄声同旁侧容与询道。

    “玄青山上凌仙峰,凌仙峰下扶风渡,此乃九州修道之人习修界所。” 容与闻罢低声释惑道,尔后旋即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与与你怎么了?” 旁侧自始便对其格外上心的容鸢照旧无有错过她这一微甚的举措。

    “三两旧事罢了,过后再同你细说。”

    果真只是三两旧事吗?容与在心间轻询着己身。

    玄青山......凌仙峰......扶风渡......这些个名头于她心内早已同那位名叫季凝之的女子捆缚在一处了。

    “吾甘共赴,死生不论!” 当日大殿之上的宏言壮语仍犹在耳,可那分明已诛杀妖邪、完渡蛮地生灵的四十余众修士却惘然葬身于所谓天道之下......

    季凝之曾道身当修者,以天地清平之气为支,受日月灵晖所惠。若值山河不定、妖邪来侵之时,她既无亲缘相牵,自当身先士卒。

    容与想,倘使己身得以涉过数十载的光阴来至她面前,定要将此话诉与她知:乾坤自重人自珍,天地生民理为民。借使神途逾生矩,清道后继何患穷......

    清道后继何患穷......

    凝之......你听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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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江鹤眠一言陈罢,对首岑羲言则静默良久方自蔽掩处起身而出,尔后拱手作揖道:“原是自扶风渡而来之士,久仰。”

    江鹤眠见此亦作揖礼以敬。

    此番众人两两相对,却见逢者并非己身所寻之人,故而未再沉耽,便各自辞去。

    及至薄暮沉沉,一行人方复行长街之上。

    “方才于那巷间路遇之徒,俨然非属常人。且江鹤眠业已将我等身系何人、自何处来、欲行何事全数告与他知。可他却对己身之事避而不谈,我料想此间定然有大图谋!” 容鸢一面双臂环拢于腰腹之处以抑陡至的饥意,一面耷落下肩头有气无力道。

    “若其人衣饰等物非作伪赃,则定是......” 容与言至此,骤然止意望向旁侧的容衍,以待后话。

    “......陈人。” 容衍见她又度若儿时喜探兄妹二人是否心意相连,不由抬掌抚了抚她的发顶轻笑着答道。

    “竟是陈人......” 容鸢闻罢一时微怔。

    “原也无甚可诧之处。靖陈两国百载交界,虽近些年来势局凝僵,然只要一日未明战意,度川作为界镇,各中百姓往来频频之象便不会止绝。” 容与缓声道。

    “那你们又是......”

    “如何得知他们是自陈国而来的,对吗?” 容与一面说着一面朝着不远处一家面铺行去,“方才同我等辞行之际,我见其人悉皆左掌覆右拳,与我靖人反之;再则其所用非剑,而是弯刀,且是左手执之。人所周知,陈兵规制便是左刀右钩,虽他们未携利钩,却也八九不离十了......走罢,今时殊异,只来得及用些面食了。”

    望着眼前烟火气缭绕的小摊子,一行人陡觉回至往昔宁和平顺的岁月,悉皆心下慨叹不已。

    唯余容氏鸢鸢,将己身扭作了麻花状拱到容与怀里:“我就知道与与对我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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