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年总觉得昨天还有什么事情忘了,看见那把匕首才想起来。想去找她爹,结果江丞相又早早上朝去了。
江妤年只能又去找斐瑾。
斐瑾不能回斐家主宅,只能住在城外的一间宅子。
江妤年才刚到附近,便见斐瑾和一个清瘦的男子走出来。斐瑾朝他鞠了一躬,然后那男子便上了马车。
“斐瑾。”等马车走远了,江妤年才现身。
“你怎么来了?”
江妤年的目光还在远去的马车上,听见斐瑾说话,又道:“那个人…”她有些犹豫,只是觉得眼熟,但不确定。
斐瑾知她心中所想,轻轻应了一声,又说:“先进来吧。”
江妤年知道轻重,但是一进屋内,就又说:“太子怎么会来这里,他知道你回来了?”
斐瑾给她倒了杯茶,不紧不慢道:“便是太子告知我陛下有意将你与贺长帆定亲。”
她不解:“你向来与太子他们没什么交情,他为何要告诉你这些?”
话音刚落,江妤年一下子就明白了。
“太子终归不是最佳人选,一旦有变故,太子必定被废。”
斐瑾将茶递到她面前,像是训她:“江妤年,你是真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江妤年有分寸,但面前的人是斐瑾,她便毫无顾忌:“我说的是实话啊,没错,太子性子仁厚,可他总是优柔寡断,若要当个君王,这般性格怎么撑得起一个国家,如何担得起天下百姓的信任。”
斐瑾又道:“可你也说了,若无变故,陛下是绝不会废太子的。”
“你怎知不会有变故?四皇子就是最大的变故。”江妤年并不想斐瑾牵扯到皇家的事情里来。
“你是说四皇子他…”
“你可知我那一日为何会被那些人追着?你又为何将这把匕首错认成我的?”江妤年将匕首扔到斐瑾面前,“因为我那把匕首就是四皇子送我的。”
而这一把便是四皇子的,只不过纹路略微有些不同罢了。
那日江妤年只是闲逛,没想偷听,但是离开前却听见了‘太子’二字,便留下来多听了一会儿。
不过当时她在窗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主位上的那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如今想来应当是四皇子。
后面江妤年不小心惊动了他们,里面的人出来追她,她便只能四处躲藏,匕首应该也是在那时候落下的。
也不知道斐瑾是如何找到她的,带着她躲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原先有个女子但被斐瑾打晕了。
“所以你那一把还在四皇子那里,那他有没有来找你?”斐瑾有些担心。
“因为四皇子知道,我即便不认同他对太子下手,但对于将来谁继承皇位,我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江妤年的指尖沾了些许茶水,然后在桌上划分了阵营,“他也知道,我爹最终一定会被我说服。”
“所以…斐瑾,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站在哪一边?”
“我不会站在你的对立面。”
“你不是一直站在我的对面。”江妤年冷哼一声,突然就岔开了话题。
斐瑾皱眉,“我与你不是一直在一条线上?”
说到这一点,江妤年开始把从前斐瑾干的好事全都抖出来了。
“你还说你一直跟我一条线?从前夫子出卷应试,我让你借我抄两题,你不肯就算了还举报,害的我被夫子罚抄课本二十遍。”
“还有我逃课出门逛逛,你不仅直接来抓我,还告诉我爹,你这叫跟我一条线?”
斐瑾不服:“你那哪里只是逛逛,一个女孩子家去什么地方不好去青楼?”
就像是又回到了从前一样,两人没说几句又开始拌起嘴来。
“女子怎么就去不得青楼了,就你可以去是吧?”
“除了抓你那回,我何时去过这些地方?”
“你要是没去过,怎么抓我的时候轻车熟路的,比我还熟。”
“你…”斐瑾有些气,但又说不过她,转过头不与她争辩。
江妤年见状,又起了逗他的心思,“生气啦?别呀,斐小将军,你别不理人家呀。”她往前一凑,靠得有些近,打趣道:“阿瑾哥哥,你理理我。”
斐瑾总是拿她没办法,叹口气,“行了,没生气。”
江妤年笑得更欢了,“不吵了不吵了。”她又说:“对了,陛下和我爹还在商议,你可知是那贺长帆提出的要娶我?”
斐瑾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太子的话。
“我知道又如何,总不能真的让你嫁给他吧。”
江妤年盯着斐瑾开始发愣,虽然晒黑了一点,但样貌却长开了许多。她从前怎么就没发觉斐瑾竟这般好看。
江妤年看着斐瑾的眼睛,不知怎么就问出一句:“斐瑾,你真的喜欢我?”
斐瑾被她这么看着,也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回了她。
“喜欢。”
江妤年心中忽然便欢喜起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就是有些高兴。
嫁给斐瑾,倒也挺好的。
“那我回去跟我爹说一声。”
斐瑾一惊,这是开窍了?
“你想好了?”
“你既然喜欢我,我也不排斥你,这有何不可?虽然从前我俩总是吵架打架,但自幼一块长大情谊还是在的。虽然陛下和爹爹都疼我,但我的婚事总有人盯着,与其嫁给别人,还不如嫁给你。”
哦,这还是没开窍。
但斐瑾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