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遇故知

    0520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柳窈:“窈窈啊,一次碰到男主还能算是巧合,两次三次那就是命定的缘分了啊!

    你不主动怎么有后续啊!咱现在转身回去,还有机会!”0520语气中还带了几分哀求。

    柳窈脚步一顿,忍耐地说了一句:“小嘴巴。”

    耳根子总算是清静了。

    她只关心一个事情:“现下多少好感值?”

    “……负,负十八?”0520心虚但理直气壮。

    柳窈当即便丢给了它一个“自己懂”的小眼神。

    这都负了,谁愿意贴冷屁股?

    柳窈一路走过廊桥,刚一转弯便被一双白皙但有力的手一把拽到了一旁的假山后,她刚想反抗便对上了一双极其美貌的面孔。

    抓她的女子身着一袭绯色绣牡丹纹锦缎长裙,面若桃花,眉如远黛,一双秋水剪瞳顾盼生辉,不点而朱的双唇微微上扬:

    “怎地,出去野一趟还不认识我了?野丫头,嗯?”

    这是谁?

    柳窈在脑海里呼唤不着调的0520,后者小脚一翘,得意洋洋道:“窈窈你就说,是不是没我不行。”

    “别逼我扇你。”柳窈皮笑肉不笑地暗含威胁。

    “这是怡红院花魁柳寒烟,也是原主一直侍奉的恩人。”

    花魁,一直侍奉,恩人。

    柳窈抓住0520话语中的关键词,对着面前明艳的女子道:“寒烟姐姐。”

    下一刻,柳寒烟便一把捉住了她的耳朵,气愤愤地揪着往外走:“你跟我回去!”

    一直到了马车旁边她才松开手,柳窈一边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一边观察柳寒烟的表情。

    柳寒烟看了看四周后一把将她推上了马车,下一刻便听外头轻叩两声车壁,意气风发的男声传来:“请问将才给我剑的姑娘可在?”

    是林骁追过来了。

    柳寒烟看了一眼柳窈,随后没好气道:“不在。”说罢她便驱使车夫赶车,丝毫不顾及林骁。

    而后她转过身来打量了一番柳窈,厉色之下满是关心、担忧、后怕:“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谁?”

    “死丫头还给我装傻,当然是你那心上人霍大公子霍临川。你背着我偷偷溜出来都要去见他,如何了?”

    “寒烟姐姐,我已经对霍、霍公子死心了。”柳窈的表情落寞,语气低沉。

    “真的假的?”柳寒烟颇为狐疑地细细端详她的表情,见她埋着头轻轻点了一下,这才松快起来。

    “好丫头,这才对嘛!我早说了那霍临川素来风流成性,身边来来往往佳人不知几何。那日不过是见你好相貌调戏几分,自是做不得真。

    如今好了,为祝我的小丫头成功脱离苦海,今日我请客上醉仙楼如何?好了好了别哭,姐姐定给你物色更好的可好?”

    柳窈这才慢慢展露出几分笑意,不过……

    柳寒烟这套话术,怎地这般像她在现代劝恋爱脑闺蜜呢。

    “不过,刚刚那位倒是不错,小丫头哪里勾搭的?”柳寒烟想起什么,看着柳窈面带调侃道。

    “寒烟姐姐!那位是林少主。”柳窈抬眼便瞪她。

    柳寒烟见面前的小女孩杏眼粉腮,眼睛瞪得圆圆的,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还是一如既往的软嫩。

    转过身后,却是骤然变了脸色。

    柳窈跟在柳寒烟身后自后门进了怡红院,路过的每一个人都十分尊敬地对柳寒烟示意唤一句“姐姐”。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进柳寒烟独属的房间,柳窈环视了一圈其内格局,里头物什几乎都是一式两份,看来二人是向来同吃同住、感情深厚的。

    这种亲密关系,她只得更加小心应付。

    刹那间,身后一只手猛地掐上了柳窈的脖颈,随后往后一拽,她仰脸便与脸色暗沉的柳寒烟对上了视线,后者已是从头上拔下一根极其锋利的钗子抵住她的脖颈处,语气黯哑:

    “你是谁?”

    柳窈伸脚往后一踹,在柳寒烟躲避的霎时挥手将钗子打掉,而后一下子坐到身后的梳妆台上,表情变得可怜可泣:

    “寒烟姐姐,我是窈窈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见柳寒烟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柳窈知道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只道:“你何时发现的?”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打哑谜,柳寒烟停住手上的动作,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悠悠道:“你很聪明,和窈窈几近全然一样。

    但你忽视了一点,窈窈提到林少主,绝不是这个语气。”

    忽视了人物关系。柳窈将这一点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

    “将才我试过你的脸,非化妆也并非换皮之术,那我的窈窈去哪了?”柳寒烟不□□露出几分担忧与焦急。

    柳窈打量了一番柳寒烟,出声试探道:“寒烟姐姐自己怎么来的,还需要我提醒吗?”

    她的面上流露出几分胜券在握的笑意。

    “窈窈,你怎么发现的?”0520此刻对自家宿主充满了崇拜之情,谁料下一刻女子面上笑意盈盈,脑中却说:

    “猜的啊,万一赌对了呢。”

    “你……”柳寒烟瞳孔猛缩,不可置信地说出了那个答案:“老乡?”

    柳窈试探成功,竖起一根食指立在唇际,轻轻“嘘”了一声,又让她赌对了呢。

    而后说出了柳寒烟最关心的那个问题:“我不会无缘无故地霸占旁人身体,唯有……她已死于非命。”

    而后她眼睁睁地看见面前的女子面上神色山崩地裂,良久,那女子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而茫然,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突然,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柳窈及时扶住了她,只见她很快便振作了起来,道:“谁害了窈窈。”

    不过她并非需要柳窈给她一个答案,而是转身开始寻找蛛丝马迹——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当和那鹅蛋脸的女子有关。”柳窈将自己刚睁开眼时面临的情形告知了柳寒烟。

    “你说的那女子是揽月楼管事最得力的一侍女,黄芙。她爱慕霍临川并非一两日,霍临川吊着她,她起嫉妒之心便暗害霍临川身边的女子。

    我那笨丫头不过是被霍临川耍了几番,不止丢了心,还丢了命。”

    柳寒烟说罢,自梳妆台的妆奁里头拿出一封信纸,一目十行地飞速扫完。

    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封字迹潦草的书信,指尖泛白,关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她说,黄芙有法子让她接近霍临川,还说、说……”

    柳窈拍了拍她,随后将信拿了过来,虽说她不识得繁体字,但勉强还是能看懂,信最后写着——

    寒烟姐姐,等我成了霍公子身边人,定能为你赎身!待出了怡红院,你就能为自己想为之事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给她说那般多的现代思维,她以为我想要,她便傻乎乎地信了黄芙的话赴约去了,谁知却是一场鸿门宴。”

    柳窈还未说话呢,脑中“感性”的0520已经哭得泪涕泗流,哇哇大叫道:

    “呜呜呜呜她们的感情好好啊,窈窈呜呜呜呜……”

    “死因…我身上除了背部的鞭伤,其他地方均无异处,当非外伤,而内伤无可查证,只怕得问当事人了。你准备如何做?”柳窈将自己的观察告诉了柳寒烟。

    柳寒烟闻言,脸上虽还是洋溢着悲伤,更多的却是寒光,她只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而后又改口道:“我并非关心此事,我只想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寒烟姐姐果真聪慧人也。”

    和0520这个什么都要自己点破的小蠢蛋待久了,骤然遇到一个自己推动剧情的柳寒烟,柳窈还觉得颇为惊异。

    “我要,得到霍临川的心。”

    “好,你我联手宰了黄芙,你想要什么我都告知于你。”柳寒烟先是一诧,随后又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

    “宰人可非轻松事,更何况她身份不低。不若寒烟姐姐先告知我,”柳窈不置可否地一笑,率先谈起条件:

    “霍临川的喜好。”

    “他是霍县丞独子,霍夫人逝世后县丞便极为宠溺于他,霍大公子什么好物什没见过,喜好…美色算一个罢。你若要引得他注意,需得反其道而行之。”

    柳寒烟思索了一下这笔买卖的划算程度,还是告知了柳窈。

    柳窈得到了自己当下最需要的讯息,顿时眉开眼笑,将桌上的笔递给柳寒烟道:

    “劳烦寒烟姐姐替窈窈写一封信,请黄芙黄昏后揽月楼一会,就说,我这里有她不想被人知道的东西。”

    原主的字是柳寒烟一点一点教出来的,于是她很顺畅地提笔便开始写信,一旁的柳窈观察了一番屋内的装潢,寻找趁手的武器。

    花瓶里繁杂花枝中掩着一把长剑,太过显眼;妆奁夹层的银针,不够慑人;床榻下的……

    一旁的柳寒烟写完信出门给了送信小倌,而后掩上门,将壁上的画递给柳窈,她打开画旁木轴,里头寒光闪现与她的眸色交相辉映:

    “此乃图穷而匕首见。”

    柳窈掂量了一番卷轴的重量后,满意地卷了起来握在手心,像是拿着擀面杖一般。

    而不问为何一个花魁的屋内要藏着这般多的武器。

    “还有一个问题,霍临川多久来一次怡红院。”

    柳窈思考着宰了人之后该如何藏匿,即刻便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按惯例,明日便该来了。”

    “那劳烦寒烟姐姐,安排我侍奉在侧。”柳窈扑闪扑闪大眼睛,已是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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