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陆皎皎恍惚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清晰起来。男人冷声质问:“陆皎皎,我敬你护你,你却三番两次与翟子敬幽会,你当真以为我好脾气?”
陆皎皎发现自己正坐于软榻上,而面前的男人古代装扮,他立于床边,一双丹凤眼正半嗔半笑盯着她。
身处娱乐圈的她也算大帅小帅都见过了,但眼前的人堪称绝色。经常梦到小说情节的陆皎皎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举止便随意起来。
她侧躺下来,眼含笑意伸手去牵他,“我不喜欢那什么子敬的只喜欢你,来吧帅哥!”什么是梦,梦就是长得帅的都是老公。
段逢阙觉得反常,陆皎皎对他从来都是淡薄的,何曾有过这般好颜色!且她口有乱语——帅哥是何?
“帅哥?”
陆皎皎想起来古人是不懂帅哥为何意的,“哦”了一声,便解释道:“就是俊郎。”这帅哥!连在梦里的人设都这么严谨吗?
陆皎皎看着段逢阙感叹,原来小说上写的雅人深致的俊俏是这般,顶级古代帅哥入梦来,她想放纵自己肆意享受一番,又怕好梦苦短没多久就要醒了,便起身双手环住帅哥脖颈,却被帅哥一把推开。
陆皎皎是冰清玉洁般的品貌,怎会如此放荡!段逢阙眸色深沉,“皎皎,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太紧,吓到你了是不是?”
陆皎皎:???故事发展怎么不太对?
段逢阙唤来外间守夜的丫鬟小桃,“王妃受刺激了,去唤吕大夫来。”
陆皎皎不解:“唤大夫作什么?”
段逢阙用关怀的眼神看着她。
吕大夫替陆皎皎把脉,脉象十分正常,向段逢阙拱手,“栖渊王不必多虑,王妃一切安康。”
段逢阙凝眉,“可是……”
吕大夫可是荆国名医,怎肯受人质疑,他笑得泰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似地,看向陆皎皎,“请问王妃十八加三十六如何?”
陆皎皎摆摆手,“小意思,瞧不起谁?五十八!”
秋风阵阵,吕大夫流下两滴汗,紧张起来,“王妃再仔细算算?”
陆皎皎先是掰了八根手指头数,再掰六根,“五十四,不好意思嘿嘿!”刚才居然算错了,可能是在梦里头脑不清楚吧。
名声得保,吕大夫松了一口气,对段逢阙道:“栖渊王,微臣以多年行医经验担保王妃无事。”
突见段逢阙恶狠狠盯着自己,陆皎皎心里发毛,“怎么了帅哥?噢不对,怎么了俊郎?”
段逢阙冷声一笑,陆皎皎顿觉阴森,被他掐住下巴被迫抬头,“难为溟国如此栽培你,公主真是好演技!故意装出娴静的样子令我动心,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我一向远离军机,你妄想在我这打探到任何!公主如此好色之徒却故作贤良淑德之态至今,”他沉吟片刻,眼神也从嘲讽转向冷漠,“很是辛苦吧?”说罢将她下巴狠狠一甩,扬长而去。
“好疼!”陆皎皎摸着自己的下巴呼痛,皱着眉骂,“神经病啊!”帅哥没泡成还莫名其妙被人骂了,陆皎皎很是不爽。
不如把自己掐醒另做他梦?陆皎皎用力掐自己手腕,“好疼!怎么还没醒!”
陆皎皎狠下心,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再掐,发出杀猪似地嚎叫:“啊!”睁眼一看,还是这古色古香之景,顿感绝望。
“王妃您怎么了?”婢女桃儿关切地看着她。
陆皎皎这才发现这婢女长得和自己的经纪人苏珊一模一样,激动地去握她手,“你也进我梦里来了苏珊?”
桃儿担忧道:“王妃,我是您的婢女桃儿啊!”
桃儿哪里知道眼前的王妃是穿越来的!平日里栖渊王对王妃以礼相待从不强迫,甚至同意分房睡,可今夜却带着怒气来寝殿,她想着许是方才栖渊王用强吓坏自家主子了。她自小跟着主子,主子从来清冷疏离,这栖渊王简直胡说八道!估计之前的以礼相待也都是装的!
直到翌日上午,陆皎皎才终于接受了她穿越的事实,并从桃儿口中得知宿主的身份。
好消息——她是王妃,且和宿主同名同脸。
坏消息——她身处乱世。天下三分为荆、雍、溟三国,她是溟国公主,段逢阙是荆国皇子。雍国强大,荆溟两国交好以抗雍,两国便促成她与段逢阙合婚。
更坏的消息——她的身份不只是王妃,还是溟国密探,而且在昨夜,由于她的豪放不羁,段逢阙已经知道她是密探了。
虽说陆皎皎在娱乐圈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但都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且她演技堪忧又过于摆烂,所以在圈里顶着张top级的盛世美颜却只能演女六女七,糊得让圈内人很安心。
现下可是真正的腥风血雨!她往常再躺平此刻也不免急了,“怎么办呀?段逢阙会不会把我杀了!”
桃儿宽慰道:“主子多虑了,要是杀了主子荆溟两国就会反目,那就无法制衡雍国了,栖渊王断不会行此事。”
“那他会折磨我吗?”
桃儿摇摇头,“奴婢也说不准。平日里栖渊王对主子都是以礼相待的,谁成想昨儿个就突然翻脸了,奴婢难以摸清他的性子。不过外面都传言栖渊王溺于声乐,好写锦绣华诗,爱往花楼跑。无心政事,待女人倒是温柔。”
爱往花楼跑?这可不就是烂叶菜吗?还无心政事?那可不就是得过且过吗?比她陆皎皎还爱摆。
真是白瞎他那张脸了。
陆皎皎问:“那烂叶菜喜欢娴静的姑娘?”
桃儿不解,“烂叶菜?”
陆皎皎心烦地把眼一翻,“段逢阙。”
“这可是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王妃您全都忘了吗?看来昨儿个烂叶菜真把您吓坏了。”
陆皎皎乐出声,“你倒是会学以致用。”
“谁叫他欺负您!”桃儿唠了起来,“别看这栖渊王整日和歌妓混在一起,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却死活不愿纳亲,可把皇后急坏了,以为他有断袖之癖。”
“啊?断袖之癖?不是说他整日和歌妓厮混吗?”
桃儿拍了下手,“是啊!”桃儿越说越来劲,“可是和他亲密的几个歌妓都说与栖渊王只是友交,只一个歌妓说与他已有肌肤之亲,其他歌妓都不信,与那歌妓大骂一场,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说她撒谎精不要脸是歌妓里的败类。”
“那后来呢?”
“后来那歌妓在原先那所花楼也就呆不下去了,还是栖渊王替她赎身,那歌妓在风月场里混迹惯了,赎了身后她就去别的花楼呆了。”
“好家伙!”陆皎皎惊了,“那他俩铁定有一腿,否则段逢阙被那歌妓造谣还能那么好心替她赎身?”
桃儿点点头,“可怪就怪在此后他俩再也没来往了。”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估计是那段逢阙想给自己塑造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形象罢了。”
桃儿想了想,深以为然,“还是王妃聪慧,一语就解了桃儿之惑。”在陆皎皎看似靠谱的分析下,段逢阙在桃儿这里的形象又跌了一层。
陆皎皎纳闷,“不是说段逢阙不肯纳亲吗?为何又答应我俩的婚事,是被强逼了吗?”
桃儿食指摇摆,“非也,他非但没被强逼,反而还强逼他人将王妃您许配给他。”
“啊?”
桃儿看着陆皎皎些许茫然的样子,确定道:“是的,他非您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