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奇遇

    月台像浸了水的棉花,湿漉漉地裹着人群。姜烦站在知青专列前,纤细的手指拢了拢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十六岁的姑娘生得极白,晨雾在她睫毛上凝成细碎的水珠,衬得那双杏眼越发清凌凌的。偏生右眼角有颗褐色小痣,垂眸时显得温顺,抬眼时却透出几分不自知的艳。另一只手拎着半旧的帆布包站在月台上,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哭喊声。知青的家属们拽着孩子的行李不撒手,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正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她摸了摸额角的疤,嘴角扯出个冷笑。

    ——姜家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可没人来送她,那就祝他们早日康复吧!。

    昨晚姜父和王翠花还在跟她念叨:"到了乡下记得多干活多寄点粮票或者粮食回来,小宝正长身体呢。"而姜建国甚至没露面,只让姜红梅捎句话:"要是去乡下敢乱说话,回来烧了你的书。"

    "叮!检测到特殊地点——"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向日葵探出脑袋:"火车站签到成功,奖励军用压缩饼干×5块!"

    姜烦眼睛一亮。

    军用压缩饼干!这玩意儿在70年代可是硬通货,黑市能换三斤粮票。她假装整理行李,飞快把饼干收进空间

    "警告!有高能量目标接近!"向日葵突然叶片炸开,"三点钟方向!"

    姜烦抬头,看见几个穿军装的青年抬着担架匆匆穿过人群。白布下隐约露出人形轮廓,最引人注目的是走在最后的军官——

    身高近一米九,眉骨凌厉,长相出乎意料的出色。

    姜烦赶紧转身,蓝布外套勾勒出纤细腰线,辫梢扫过身后青年的军用水壶。

    "同志,你的——"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姜烦抬头,撞进双漆黑的眼睛。军官很高,军装笔挺得像刀裁的,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喉结旁有道浅浅的疤。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辫梢却还被压在水壶带下。

    "头发。"男人手指一挑,那截乌黑的发丝就像流水般从他指间滑走了。

    向日葵在她耳边倒吸凉气:"这男人精神波动异常的高!"

    姜烦垂眸掩住惊色。晨雾漫过来,在她睫毛上又添了层水汽,显得愈发楚楚。没人看得见,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正微微发抖——刚才那一瞬,系统光屏突然弹出警告:

    【检测到高级精神力者】

    向日葵叶片发抖,"他精神波动异常,可能能看穿——"

    话没说完,军官突然转头,目光直直刺向姜烦。

    她呼吸一滞。

    那眼神太利了,像是能剖开皮囊直接看进灵魂里。姜烦下意识攥紧包带,里面还藏着从家里顺来的粮票和工业券。

    军官脚步一顿,竟朝她走来!

    "同志。"他声音很低,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你的包,开了。"

    姜烦低头,发现帆布包暗袋不知何时滑开条缝——露出半张全国粮票。

    她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这男人绝对看穿她了!

    下一秒,军官伸手替她掖好包带,掌心在包上轻轻一拍,低声道:"火车上扒手多拍花子也多,小心说话。"

    说完就走,仿佛只是好心提醒。

    姜烦愣在原地。

    向日葵:"...他什么没意思?"

    姜烦盯着军官的背影,突然笑了:"可能因为他比我更需要'同谋'。"

    她刚才看得清楚——他们抬着的担架白布下露出的根本不是骨灰盒,而是...枪械的金属冷光。

    "都排好队!按名单上车!"戴着红袖章的工作人员挥舞着花名册。姜烦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车票——"沪市至黑龙江,1974年3月15日"。

    "同志,你也是去北大荒的?"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圆脸姑娘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叫周晓梅,纺织厂的。"

    姜烦抿嘴笑了笑,眼角的小痣若隐若现:"姜烦,纺织厂家属院的。"

    "都安静!"

    工作人员突然提高嗓门,"现在开始点名!张卫国!李红英!......姜烦!"

    知青专列像个闷热的铁皮罐头,车厢里挤满了年轻人,有哭哭啼啼的,也有兴奋地东张西望的。姜烦和周晓梅找到自己的座位,周晓梅坐在对面,姜烦靠窗坐着,透过玻璃的反光打量车厢,取个水的功夫,转身时辫梢扫过邻座大娘的脸,换来句嘟囔:"长得跟妖精似的..."

    她低头抿嘴笑,眼角小痣跟着一颤。这具身体确实生得好,肤白如雪,乌发似墨,偏又生了双澄澈的杏眼。在废土世界见惯了辐射变异的丑陋,如今这张脸倒成了最好的伪装。

    "查票!"火车鸣笛,缓缓启动。站台上,送行的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哭声。姜烦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城市轮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向日葵突然叶片一抖:"那个军官在隔壁车厢!正在看你档案!"

    姜烦眯起眼。

    果然,透过人群缝隙,她看见军官坐在乘务员旁边,手里拿着...沪市知青办的登记表!

    表格最上方赫然是她的信息,而男人修长的手指正点在"家庭意见"栏——那里本该是"全家支持",却被钢笔洇出可疑的墨渍。

    军官突然抬头,眼神精准的锁定了她。

    姜烦立刻低头装睡,心跳如雷。

    "他发现了!"向日葵急得转圈,"要不要跑?"

    "跑什么。"姜烦在意识空间里慢悠悠拆压缩饼干,"他要想让我闭嘴,月台上就动手了。"

    果然,半小时后乘务员走过通道,军官却不见了。只有她座位底下多出个军用水壶,壶底压着张字条:

    「知青办前面的字,跟你不是一种写法。——陆」

    字迹锋利得像刀刻的。

    姜烦捏着纸条,突然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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