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呼吸

    好累。

    浑身被碾碎一般,心脏的地方开始一点点蔓延着那种如同蚁虫叮咬的疼痛感,呼吸都带着灼烧燥热而每一处都难受得要死。

    意识变得有些模糊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

    心脏好像被层层链条锁住,无法动弹。

    “有栖,你在干什么!”是纱纪子的声音。

    视野从红色变成纯白一片,纱纪子穿着她最喜欢的金鱼图案的和服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嘴巴一张一合在生气地说些什么。

    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眼泪都夺眶而出,嘴里反复骂着笨蛋。

    “不是让你好好活下去吗!不要把自己放到那么低的位置!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明明很聪明又爱撒娇,为什么不多关心一下自己呢……”

    “对不起,最开始我明明不是想说那么过分的话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快点跑,因为有栖你肯定会因为我让你跑而自责的,所以只要你讨厌我你不会为了我死亡而难过才说了那些话,我一点也没有那么觉得过。”

    “拜托了,你快清醒过来吧。”

    “不是说好了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吗?”

    “还有重要的人在等着你不是吗!”

    好多的话啊纱纪子,她听不懂的。

    她从来没有因为这个生气的。

    “给我好好去听别人的话啊!”

    纱纪子的声音变小,而隐隐约约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陌生到已经有许久许久没有人与她一起说的,一听见就想要落泪的声音。

    妈妈的歌声。

    【沐浴温暖阳光,是那道爱的暖阳给我希望。】

    【面临倾盆不止的大雨,忘记如何去微笑。】

    【不如像那狂暴风浪之中浮起的花,引领前路,跨越这场暴风雨。】

    “在这片干涸的大地上如履平地……勇往直前……”

    喉咙里吐出一点点血沫,她的意识开始回归而视线也彻底清醒起来。

    那遥遥白光之中妈妈的身影扭过身看向她一眼,逆着光的容颜看不真切却只感觉一道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在火焰之中一切都回归正常。

    “爱丽丝!”

    “呼吸!”

    耳畔好像有一大堆的人在喊着她。

    呼吸?

    啊对了。

    她是在和上弦六对战的时候被对方的镰刀刺中来着。

    因为是诱饵,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吸引了最多火力。

    毒素在体内快速蔓延着,而身上的药剂也因为方才斗争而不知所踪,为了避免毒素快速蔓延所以索性不断压榨身体里每一处的血细胞以此与毒搏斗着。

    快醒过来。

    战斗还没有结束!

    飛岛有栖猝然睁开眼睛,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血液和汗打湿自己的鬓发黏在脸上,出现在视野之中身影仿佛与数年以前将自己从水泊之中拉出来的那张脸重叠一般。

    义勇。

    滴答,好像有雨水落在她的脸上一般。

    他脸上像是哭出来一样,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身体仿佛在拥抱会消失的泡沫一样,蓝色的眼眸里紧紧注视她的眼睛不曾偏移,只是反复呼唤着她的名字。

    “有栖,有栖,有栖……”

    不知道为什么恢复意识的飛岛有栖嘴角动了动,心里还有闲情想着现在战斗应该结束了吧——不然在战斗之中来管她的死活而浪费时间的话,即使是她也会生气的。

    “不用担心,飛岛少女!我们已经胜利了!”

    耀眼的猫头鹰发型的炼狱杏寿郎身上一手炭治郎一手善逸背上背着伊之助,不远处还能听见音柱宇髄天元妻子叽叽喳喳的喜极而泣声音。

    “我想见你。”富冈义勇突然开口。

    “……嗯。”飛岛有栖感知着身体里一股热流不断涌入,抵抗着那些毒素蔓延。

    下一秒她没来得及回答同样的话,便彻底跌入富冈义勇的怀里。

    她也很想见义勇。

    太累了,日夜连轴转什么的太累了。

    她想要睡觉。

    不然智慧之泉会枯竭的……

    -

    “终于逮到你了呢,听说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对吧。”身后传来衣带扭动的声音,明艳轻佻声音宣告来意,她咬牙切齿般念道,“西洋舞姬。”

    她可是对这个抢占风头的金发女人印象深刻呢。

    原本听说明天鲤夏那个女人就要离开所以准备先吃了她,只不过又听说那些客人说西洋舞姬今天晚上就是最后一次露面……

    啊啊,这还真是麻烦的想法。

    选谁好呢?

    “当然是两个都要了,高兴吧,你这边我可是亲自来的。”

    堕姬笑得张扬,衣带快速朝向飛岛有栖的方向袭去。

    噔!

    地面上掉落无数金色闪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背对着她的金发舞姬却在霎那间抽出刀利落斩断她的衣带,下一秒对方那双湛蓝天空般的眼眸在堕姬眼前骤然放大。

    同一时间遥遥方向,她存放粮食的地方传来响声——不好!

    堕姬再怎么迟钝也知道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眼睛瞪大怒视眼前提刀向她袭来的剑士,尽管身着满是珠宝的舞服也没有阻拦一丝一毫她的动作。

    每一次动作就仿佛舞动一般,身上金色闪片相撞发出让人烦躁的声音。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堕姬尖叫着,下一秒另一个方向袭来的利刃将她的脖子直接斩断。

    太轻松了。

    这真的是上弦吗?

    好像飛岛有栖自己都可以解决一样。

    她和一直在暗处潜伏的宇髄天元对视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被砍掉脖子的堕姬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而飛岛有栖蹙着眉从口袋里掏出药剂准备在她的身上试验新研发的药剂。

    “等等,飛岛!”

    身后一道声音试图制止她的动作,可是对方的速度比她反应过来更快,下一秒腹部被开了一道洞传来阵阵疼痛。

    咕咚。

    药剂滚到不知道何处。

    “啊啊真是的,一不注意就被人砍掉头了这可不行……”

    浑身消瘦长满霉斑的男人佝偻身子将堕姬的脑袋重新按了回去,身上传来的威压证实了他才是上弦六本尊。

    飛岛有栖的脑袋没有停止运转,快速整理着关于现存的所有情报——自己负伤但对付堕姬的话还是勉勉强强,宇髄先生状态还不错接下来让他担任主力,炭治郎他们应该解救完人质们在赶过来的路上能够帮忙。

    眼前的上弦六被分成两部分,是兄妹。

    两人一体?

    砍掉妹妹的头没有用,她估计多半砍掉哥哥的也不会奏效。

    估计是同时砍下两人的头才能起作用。

    原来如此,还有毒素作用吗?

    药剂被打散了,现在不知道所在何处。

    先解决这两只鬼。

    “水之呼吸,一之型,水面斩。”

    先拉开距离将两只鬼分开。

    脑袋在快速运转着,不断汲取智慧之泉能够提取出来的情报整合然后再造。

    她向前奔着,从间隙之中配合着随后赶来的炭治郎他们一起斩杀着堕姬。

    动作好像变慢了。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善逸的利刃伴随雷鸣,随之间隙伊之助又使出兽之呼吸将堕姬的脑袋斩断。

    “头!头!头!”

    飛岛有栖头变得昏昏沉沉,大概是因为她本身体型娇小又因为一直在使用呼吸法所以加速毒素蔓延的缘故,可是越是这样危急关头反而更能看出平时更容易忽略的地方。

    脑袋快速运转着,分析战场之上每一人的位置和伤势判断出最合适的人选。

    咚!

    她一个扭身将抱着堕姬脑袋的伊之助撞开,抵挡住从后方刺来的镰刀。

    “有栖小姐!”

    伴随着炭治郎的喊声,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爆炸声。

    在嘈杂声音之中飛岛有栖感受到一阵被水包裹的宁静感,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安心许多,视线模糊的最后一刻看见的是向她奔来的富冈义勇。

    “水之呼吸,十一型,凪。”

    很好。

    这下应该没有问题了。

    “有栖有栖!”叽叽喳喳的声音是晴雪,她翅膀扑腾着笨拙将腿上的药剂弄下来塞到她嘴里,反复说着话让她清醒,“义勇来了,炎柱来了!”

    “哇哇飛岛小姐你不要死——”

    这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好像是天元的妻子,她们分了一个过来帮晴雪给她注射药剂。

    宇髄先生虽然受了伤但应该还有余力,有了之后赶来的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他们带来的药剂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三个柱再加上炭治郎他们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很好。

    很快就能够听见第一次斩杀上弦六的好消息了。

    飛岛有栖深深吐出一口气,血细胞里的每一丝氧气仿佛都被榨干一般让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保存体力。

    毒……

    像是之前那样。

    像是妈妈做过的那样。

    像是魔术师叔叔说过的那样。

    你可以的,爱丽丝。

    你可以的……

    “呼吸!爱丽丝!”

    奇怪,好像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嘴唇之上也带着淡淡温热的气息。

    氧气被送入其中。

    -

    “水柱富冈义勇、炎柱炼狱杏寿郎、音柱宇髄天元、甲级队员飛岛有栖、庚级队员灶门炭治郎、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击杀上弦六,鬼杀队数百年来首次击败上弦,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鎹鸦在反复念着喜讯,所听见的人们忍不住露出喜悦的笑容。

    “真是不像样,对战上弦六而已就差点失去一只手。”伊黑小芭内指着治疗完断臂躺在病床上的宇髄天元毫不客气指责着他,“快点恢复过来,在这段时间里谁来弥补你的空缺。”

    明明是在担心,却总是用这样的话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鬼杀队的不少队员都是这种性格呢。

    “哈哈当然有了,年轻人已经成长起来了。”宇髄天元意有所指,“就是你讨厌的那个。”

    伊黑小芭内的眼睛瞪大几分,满眼难以置信:“难道他活下来了?”

    躺在隔壁病床的灶门炭治郎默默举起手,像是不好意思般加入他们的对话之中。

    “那个……我好像在鎹鸦的汇报里面……我还活着的……”

    伊黑小芭内很明显啧了一声,冷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只有脑袋能动的灶门炭治郎,随后扭头走开。

    被讨厌了。

    灶门炭治郎无奈地鼓起腮帮,听着左边病床妻子围着喂水果擦汗的宇髄天元的笑声,又听着右边病床被药苦到的我妻善逸的尖叫和伊之助的吼声。

    最终窗外洒进来暖洋洋的阳光让他忍不住松了口气。

    “感觉如何?”蝴蝶忍走进来询问他们的情况。

    这一次对战上弦六,给他们这些负伤严重的人都打入了特制药剂——也就是之前飛岛有栖提出的让细胞鬼化再排毒的试验品药剂。

    目前来看这几个人的适应程度还算不错。

    蝴蝶忍认认真真记录着他们的情况,和之前炼狱杏寿郎那次一样取了他们的血液、毛发、唾液……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鬼杀队同伴,她甚至想要取一块肉下来研究研究。

    急迫。

    炭治郎闻到蝴蝶忍笑容之下的浓重的担忧来。

    “请问有栖小姐她……”

    没错,最麻烦的事情出现了。

    作为最先产生鬼化细胞和解毒剂混合药剂想法的人,反而与这种药剂相性极差。

    灶门炭治郎一开始以为之所以飛岛有栖没有和他们在一间病房是因为男女有别,但是他从蝴蝶忍身上的气味判断出来并非如此。

    还有义勇先生。

    他还记得当时从废墟角落里紧紧环抱有栖小姐的义勇先生,看起来像是害怕怀里人消失一般将额头贴近,最终反复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平时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裂痕。

    灶门炭治郎明白的,那是害怕最重要的人消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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