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池咒的后背重重磕在地上,他闷哼一声,蜷缩着回过头看向燕桐,瞳孔湿漉漉的,头发也沾在脸上。
“姐姐……对不起。”
我自己解决,他缓缓撑着身子站起,□□,汗水滑进领口,像是强忍着什么。
他踉跄着朝着浴室走去,燕桐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瞪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你要去哪?会你自己房间去!”燕桐眼睁睁看见他走向门口,却没想到他一拐准备进自己的浴室。
骆池咒停下脚步,背对着她,衣服因汗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硕的身躯。
“姐姐……难道你不想……”他可怜的看向燕桐,眼睛红红的。
“解决完今晚不准回来。”燕桐立刻打断他,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流氓,说话的时候强压着羞愤的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她真是怕那个小动作或者表情又让他……
虽然睡过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骆池咒恋恋不舍的离开,背影微微颤抖,他回头前的表情可怜极了,像被抛弃的小狗。
他的身影消失后,燕桐脸上的潮红却久久无法褪去,只要一想起他方才竟然在自己的示爱声里……她就感到羞愤至极。
这狗东西,竟然让她说那些,然后自己……
真是疯了,全都乱套了……
燕桐失眠了大半夜,睡不着念了一晚上的清心咒,直到天快亮时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燕桐就火急火燎的起床收拾,临走时还带走了一些生活用品,动作快的仿佛后面有狼追似的。
她临走前看骆池咒的房门还是关着的,给他留了个纸条就出了门。
她到甜品店的时候才八点不到,姜燕却不见了踪影,八点半的时候甜品店开门营业,燕桐开始忙碌。
店里的钥匙她和姜燕各有一把,往常姜燕晚上都是住在这的二楼的,今早却不见踪影,燕桐有些担心。
在约莫十点的时候拿起手机刚准备打电话,却看到了骆池咒的来电显示,她犹豫两秒,将电话挂断,给骆池咒回了句:
最近姜燕生病了,她晚上留在甜品店照顾她。
她只简单的发去了消息,良久那边也没有回复,也没再打来电话,燕桐也没再管他。
店里正好来了客人,她做好甜品端了过去,其实甜品店很多面包和蛋糕都是姜燕提前烤好的,她不太懂烘培也不喜欢池甜食。
甚至有时候长时间闻到甜味有些想吐,但看得久了,也能打打下手。
起初她答应姜燕投资店铺和来帮忙,只是为了应付父母催促她回家,趁着在她店里帮忙的由头继续找工作。
她很排斥考公,也不想回家乡,以至于到现在她也没开始复习。
但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燕桐不考公又能去哪呢,行业内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别的工作也许她也能做。
可是父母那边……都在等她。
燕桐似乎能预见,如果她回了家,等待她的将是平庸而麻木的生活。
约莫中午的时候,店里来了几顾客定了几个生日蛋糕,燕桐用便签几下他们的要求,准备等姜燕回来告诉她。
她以前专门学过烘培,做蛋糕很擅长。
可燕桐一整天也没有打通姜燕的电话,直到傍晚的时候,接到了姜燕打来的电话,姜燕只仓促说了句来酒吧,燕桐还没听清就被挂断了电话。
耳边只残余着酒吧嘈杂的音乐和碰杯的声音。
燕桐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有些担心她,犹豫着问:“这么晚了,你在酒吧干嘛?”
姜燕却像是已经喝醉了,连说话都有些不连贯,燕桐担心极了,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家,她连忙问了地址,打了车朝着酒吧赶去。
酒吧在离店铺很远的地方,燕桐下车靠近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酒吧,而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从墙壁到灯光,都弥漫着一股奢侈的金钱味。
会所内人人穿着讲究,端着红酒杯,坐在真皮沙发上谈笑,男人们怀里搂着女伴,女伴大多数都穿着暴露的包臀裙,亲昵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那些男人勾着唇,举止一股精明的商人味。
头顶的水晶灯晃动,光影交错,燕桐感到一阵眩晕,刚进来就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周围人用一种打量异类的眼光看着她。
燕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着,T恤加外套,头发半扎在脑后,素面朝天,与这些打扮精致的人相比,站在这里就像个异类。
她感到一阵难堪,不动神色往角落靠去,边走边寻找姜燕的影子,试图降低存在感。
这里很大,一个厅隔着一个厅,像是迷宫一样,燕桐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正焦急之时,突然在拐角的包间里听到了姜燕的声音,燕桐冲过去站在门口的时候却犹豫了。
她不是怕,而是想着先听听,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她好有报警的机会。
她耳朵趴在门上,极力听着门里的动静,余光扫向四周,生怕有什么别的情况。
包间的门没有关紧,燕桐将身体侧向视角盲区,听着里面的动静。
“啪”的一声,里面像是杯子被狠狠摔在地上,而后扑通一声,有人跪下来了。
燕桐不由得心一紧,她勉强从门缝里看到姜燕昨天穿的那件黄色的衣服,她似乎是被下跪的那个人。
燕桐的心稍稍安定,却又再次听见包间内声音响起,说话的仿佛是那个跪下的人,他嗓音粗哑,像一张劣质的迎风塑料。
“救救爸爸好不好,爸爸求你,”里面响起一阵乞求声。
是姜燕的爸爸?他找到姜燕了,他们又怎么会在这,姜燕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想让她报警?
不对,那她为什么不再电话里说,一大堆问题萦绕在燕桐脑子里,燕桐没听清姜燕说什么,只听到咔嚓一声,像是什么骨头断了。
而后就是一阵刺耳的惨叫,是他爸发出的。
“老子没这么耐心,赶紧还钱,要不下次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姜燕的父亲躺在地上哀嚎,眼见姜燕没动静,里面又响起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姜燕终究是不忍心,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扑过去推开他们,红着眼瞪着他们:“我给你们钱,五十万是吧,我去银行取。”
姜燕艰难的扶起他爸爸,却在想出门时被人拦住,“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想跑?留一个人。”
突然姜燕爸爸像是捂住心脏,像是心脏病犯了。
“我求你们了,让我先送我爸爸去医院,等他进手术室了,我马上去取钱。”姜燕拉住那人的胳膊。
“当我们是傻子呢!”他一把揪住姜燕的头发,“怕是出了这门就跑的没影了吧,他心脏病犯了是吧,没关系啊,死了我们父债女偿。”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猛地推开,燕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对着他们,“把人放开,我已经报警了。”
其实燕桐只是吓唬他们的,赌博这种事报警不但会让姜燕父亲坐牢,一个不小心,更会让姜燕被报复,毕竟赌博属于灰色地带,最好的办法就是拿钱平事。
而燕桐这么说,只是慌乱之时口不择言,她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她的视线移向姜燕爸爸,他裸露的皮肤青紫交错,每一块好的,地上的血迹一片接着一片,那些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
而地上还躺着一颗不知道是谁的牙齿。
“呦,又来一个小妞,怎么想多管闲事?”那人咧着嘴叫发出一阵恶臭的笑。
姜燕爸爸一阵挣扎过后,突然没了动静,“呵,死了好啊。”领头的人脸色狰狞,跟身边的几个小弟相视一笑,谁也没有放他们走的打算。
姜燕顾不上燕桐,扑通跪倒在地,求他们放她带他去医院。
那男人一脚踹开姜燕,燕桐握紧刀子冲过去扶住姜燕,气氛越发紧张了起来,突然燕桐开口:
“你们放他们走,我留下等她们取钱回来。”
姜燕看向燕桐的眼神一阵感激,眸底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心虚,她忙低下头。
“呵,你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是好朋友,”燕桐拿出她们的合照给她看,“我就在这等她取钱回来,哪都不去,你们也不想真的出人命吧?”
燕桐将目光移向已经彻底昏迷的姜燕爸爸。
那领头的老大思量片刻,挥了挥手,示意姜燕带人走,眼神却死死的盯着燕桐。
姜燕最后看了燕桐一眼,匆忙背着爸爸离开了。
包间再次陷入死寂,燕桐死死的攥着匕首,站在离他们很远的距离盯着他们,她问:“他欠你们多少钱?”
他发出一阵嗤笑声:“你想替他还?”
燕桐没有说话。
他伸了两根指头,比划了个数字。
“一百二十万?”燕桐震惊。
那人像是不想再跟他废话,翘起腿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显然他清楚燕桐没有报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燕桐心里的焦虑越来越甚,她心里想着姜燕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燕桐的手机铃声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火车轰鸣的声音,而后响起姜燕略带哭腔的声音:
“桐桐,我爸病耽误不了了,我没时间给你取钱了,你帮我垫一下行吗,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说罢,不等燕桐反应,挂断了电话。
燕桐懵在原地,此时她才明白,姜燕为什么打电话让她来酒吧。
刚才她爸爸的病也是装的,只是想把她留在这里,她们独自逃债。
燕桐的内心升起一股莫大的被背叛的羞耻感,伴随着心跳加速,而她刚才与姜燕开着免提的对话已经被逃债的人尽数听去。
“妈的,敢耍老子。”那人抄起棍子就朝燕桐劈来。
“尧哥,尧哥,”手下突然冲上来拉住他,递上不知道谁打来的电话,来电备注是一个叫烧哥的人,那人看到名字神色立马变的紧张,不知那边说了什么。
自称尧哥的人放下了棍子,他攥紧拳头,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对燕桐说:“既然他们跑了,钱,你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