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探险？”
林玉珍语气神秘：“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就不想知道我家的房间里都有什么吗？”
房间里能有什么。
林月摇摇头：“不想。”
“可是我想啊，”林玉珍急了，“我的家里有很多一直被锁上的房间，我好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是爷爷一直不许我进去，上次我刚溜进去就被爷爷发现了，被狠狠打了一顿。”
“不过，”林玉珍拖长声音，“有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李奶奶的孙女，万一被爷爷发现，只要你说是你想看，爷爷肯定不会责怪你，我也不会挨打。”
“里面说不定会有很多好吃的，”她摇着林月的手，“现在家里刚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爷爷奶奶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这是把我当成背锅的。
林月委婉地拒绝了。
“你爷爷发现会生气的。”
“哎呀，我们就偷偷地去看一眼，不会被发现了。”
“去嘛去嘛。”
但架不住林玉珍一直在她面前说，又想着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玩伴，需要珍惜。
“好吧，不过我们要悄悄的，不能被发现了。”
林玉珍关上大门，带着她走进堂屋里一条深窄的走廊，走廊的一侧有着许多上锁的房间。
林月数了数，一共有八间房。
林玉珍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串钥匙和手电筒，洋洋得意：“昨天晚上我就偷偷把爷爷的钥匙藏了起来。”
看来林玉珍想进这些房间已经很久了，只是苦于找不到事后承担责任的共犯。
她试了几把钥匙，第一扇门开了，房间很小，一览无余，靠墙放着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乱堆着，旁边有一个小柜子，地上堆着一些杂物。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扇窗户，窗户开得又高又小，像是关押犯人的牢房。牢房里铺着厚厚的一层灰，空气混浊，光线昏暗，看起来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林玉珍的好奇心没有被灰尘吓退，一打开门就跑进去，把床上的被子一翻，屋里灰尘弥漫。
她掩着鼻，兴致勃勃地翻着床上的衣物，又打开手电筒照向床底下。
“这是什么？”
她大半个身体钻进床底，拿出了一双沾满灰尘的鞋子。
“这双鞋好好看啊！”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双女人穿的高跟鞋，鞋子本身的颜色被灰尘掩盖，被她用手一擦，露出黑色漆面和碎钻，时髦精致，不像这个偏远山村里会有的东西。
林月：“这是高跟鞋。”
林玉珍摩挲着高跟鞋的光滑皮面：“以后我也要买一双一样的鞋。”
她脱掉凉鞋，把脚伸出对她来说很大的鞋子里，一瘸一拐地走了起来。
“阿月，你看我穿着好不好看！”
林月配合地拍手称赞：“很好看。”
等空气中灰尘沉淀下去，林月走进房间，把门掩上后，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林玉珍哒哒哒的走路声。
房间的隔音很好，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她看了一会林玉珍的走秀，在床边坐下，感觉屁股下有一个硬物，低头一看，她坐在一件衣服上，里面似乎有东西。
把衣服从屁股底下抽出来，整理好，发现这是一件女式的冲锋衣，衣袖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褐色痕迹，摸着衣兜，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从刀鞘里拔出匕首，锋利的刀身上也有残留的褐色。
思考褐色痕迹是锈还是什么的时候，林玉珍叫着她：“林月，你快来看，床底下的墙面上画着画。”
林玉珍又爬到床底下去了。
林月把匕首塞回口袋，又用被子盖上衣服，蹲下来看向床底。
林玉珍正用手电筒照着床底的墙壁，上面有着许多很浅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副画。
林玉珍还在喊她进来。
她怕弄脏衣服，只得用指尖垫着地，钻进床底。
墙面是土黄色的，上面的颜色很浅，线条杂乱，看不什么头绪。
林玉珍看了一会失去兴趣，转身从床底钻出去，胳膊肘碰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个声音？
林月敲了敲墙，确定墙后面是空的。
“玉珍，你把手电筒给我，我想再看看这面墙。”
“好。”
她接过电筒，仔细地照着墙壁，一点点摸过去，发现墙面上有一个被床遮住的长方形形状的闭合缝隙，也是一个隐藏的空间。
她找了半天找不到开关，便收回手，手指上不仅有灰，还沾了一些褐色的东西。
这个颜色，和匕首上的似乎是一样的。
看向墙壁，上面的画花了。
林月觉得有些不妙，从床底下爬出：“玉珍，别玩那双鞋了，把鞋子放回去，我们快点出去吧。”
“知道啦，你等等我，我还没看柜子里有什么呢。”
因为房间很隔音，她怕有人回来了，走出房间，站在门口望风，很快，林玉珍捧着什么出来了。
“阿月，柜子里有个黑色的包，包里有好多饼干和这种黑色的糖。”
“我吃了一颗，这个糖好苦啊。”
林月拿起一颗所谓的糖，糖的包装上是英文。
她解释道：“这是巧克力，就是苦的。”
林玉珍不解：“巧克力？居然有人喜欢这种苦苦的糖？”
林月盯着巧克力的包装，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玉珍，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林玉珍说了个数字。
林月：“这个巧克力过期两年了，最好不要吃，还是放回去吧。”
因为巧克力是苦的，林玉珍很顺从地把巧克力放了回去。
她在房间里翻找了一会，出来时还想开第二个房间，被林月阻止。
她俩身上全是灰，一看就知道没干好事，需要时间梳洗，也需要收拾被翻乱的房间。房间本身就是很久没有进人的样子，只要林玉珍不暴露，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两人把屋里的东西尽量恢复原样，把门锁上，拍干净衣服上的灰，再去洗手洗脸。
消灭完身上的罪证后，刚从厨房来到堂屋，就看见林月珍的奶奶背着菜进屋。
林玉珍做贼心虚，往林月身后躲。
林月很淡定地打招呼：“奶奶好。”
“阿月真乖，你要不要看电视啊，我给你放动画片。”
林玉珍的奶奶招呼着林月，没有发现林玉珍的不自然。
林月露出笑容：“好。”
心里在想，房间里的衣物会是谁的，是林玉珍妈妈的吗？可这个家里只有林玉珍和她的爷爷奶奶三口人。
中午吃过饭后，林玉珍的爷爷奶奶留在家里，没有出去。
林玉珍歇了去探索房间的心，拉着林月来到她的卧室，拿出自己的玩具和林月一起过家家。
林月抱着布娃娃，问给娃娃选衣服的林玉珍：“玉珍，你的爸爸妈妈呢？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我的爸爸妈妈都在外面打工，不在家里。”
“那房间里的鞋子是你妈妈的吗？”
林玉珍摇摇头，“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回来过。”
她又仔细地想了想：“那些东西应该是外地来的人下来的，我们村子里虽然偏，但还是会有外地人来村子里住几天，也许，之前我家里也住过外地人。”
林月：“外地来的人？”
林玉珍见怪不怪：“是啊，村子附近的山好像在外面挺有名的，总是有人想上山。”
外婆不是说山里有奇怪的东西吗，怎么会有人想到山上去，难道是去找山神？
“玉珍，你知道山神吗？” 林月问，“外婆跟我说，后山里是有山神的。”
“山神？”林玉珍歪了一下头，“没听说过，不过村子里有一座废弃的庙，林倩说，那是山神庙。”
她把衣服裹在布娃娃身上：“今天爷爷不让我带你出去玩，等过几天，我给你介绍我的好朋友林倩，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村子里玩捉迷藏。”
看来村长并不信山神，林玉珍才没听说过。
下午四点的时候，外婆就来接林月回家了，她拿了顶草帽带在林月头上遮阳，自己什么都没带。
外婆的手冰冰凉凉，牵起来很舒服。
林月和林玉珍挥手告别，她问外婆，自己已经记住了路，早上可不可以自己出门。
“阿月真厉害。”外婆笑眯眯地回答，“早上就自己去吧。”
林月便告诉村长，不用麻烦他来接，明天她自己会来。
回到家里，林月无所事事。
说起来，她家里也有很多锁上的房间。
外婆在东边的平房里制药，家里的钥匙就放在堂屋的柜子上，林月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母亲没在堂屋，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房门上挂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