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澄,下周周日我到白下,陪我吃个饭吧?”
手机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透着些小心翼翼。
此时的江梣州刚从商场回来,盘坐在地毯上摆弄着新买的模型。
一个巴掌大的积木,她已经拼了三分之一。
江边应该是从林化那边知道了她的想法,想亲自再问问她的意见,争取争取。
对于这个父亲,江梣州其实很平静。父女两人已经多年未见了,但在娱乐花边新闻上,江梣州倒是时不时能看到江边的身影。
这一次,低下身段亲自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想要给她介绍一下他的新任妻子吧,不知道是不是她知道的那位。
“定中餐。”
江梣州放下手上的东西,开口道。
见一面未尝不可,毕竟江边的态度是有的,他大可不必做到如此。
既然有心,那也不能佛了自己一部分经济来源的示好。她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好好好。”江边听到她同意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应声下来。
“还有别的事吗?”江梣州甩了甩手,继续低头弄积木,语气很是随意。
“有的有的。我可以带个人吗?”江边刚松的那口气,又悬了回来。
他本来还想采用一点迂回战术,但是很显然,江梣州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也明白他此行的目的,更不想跟他说太多废话。
“可以。”
电话被江梣州挂断,江边又不由得皱眉,江梣州多年来一直拒绝与他见面,他已然忘记了该怎么与自己的女儿相处。
想到这,还是选择打开浏览器大致寻找到了几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答案,努力把它抄到自己的笔记本里,又跑去跟林化炫耀了一番。
仍在忙碌中的林化:......
江梣州把剩下的积木拼好,把它摆在专门放置的积木的柜子上。
她对这个还算感兴趣,总觉得自己太浮躁了,想要靠一些东西使自己平静下来。
所以时不时会买一些回来拼拼,大的小的都有,类型也很多样,杂七杂八的。
“陈姨!我想吃面。”
她起身,往陈姨的房间喊了一声。
陈姨是林家那边的人,主要是照顾林化的生活,所以江梣州也不太能见得到她。
只有在寒暑假,林化回来这个家住的时候,陈姨才会跟着过来,大多时候是在林化常住的一个公寓。
陈姨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笑道:“阿澄小姐想吃什么面?”
“西红柿鸡蛋面吧。”江梣州想了想,陈姨最拿手的面就是这个。“我先去洗澡。”
“好的。”陈姨见她上了楼,转身进入厨房,先把菜备好。等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始做。
江梣州带着一身雾气,慢悠悠地将面吃了,把筷子放下后,才想起来问:“陈姨,她今天还回来吗?”
陈姨正收拾着客厅,闻言摇了摇头:“大小姐今天不回来了。”
“哦,你这两天帮我准备一些礼物,具体的去问我妈。”江梣州吩咐完便转身,打算回自己房间。
除了吃饭,她很少吩咐陈姨做事,毕竟不是自己身边的人,用起来总是差点意思,但也不是不能用。
“好的。”陈姨应声,看着地上那一堆东西,又问:“这些东西要先帮您放好吗?”
是江梣州刚刚自己从商场拎回来的东西。
“先放到二楼吧。”
剩下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随便买着玩的。真正要的东西早早地便被她自己拿出来放回房间了。
江梣州趁着陈姨把东西拿上楼,自己又磨蹭到阳台放着的几盆花面前。
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带着好奇,江梣州附身仔细观察了一番,头状花序单生,花冠黄色,应该是某种菊花。
蓝的紫的都有,没啥味儿。
估计是一种观赏植物。
对着几盆花评头论足了一番,江梣州才真正转身准备上楼。
路过餐厅,见陈姨正在收拾她刚刚剩下的残羹。
她探头进去,“陈姨,阳台那是什么花?”
“是翠菊,我朋友送我的。大小姐说正好放在阳台添点生气。”陈姨笑着答。
江梣州闻言,点了点头,“陈姨,早点休息。”
“好的,小姐。”
.......
杭前公馆。
“小鱼,喜欢不应该是一蹴而就的。”
周珏穿着一身黑色,平躺在沙发上,月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为他度上一抹神采。
平静地话语中没带有任何的说教,只是在向好友诉说着自己的观点。
“云淡风轻,细水长流,落花流水,天上人间。”
可惜,符霁聿并不想理会这位突然在深夜思考情爱关系的家伙,顺手抓起枕头扔过去,“闭嘴。”
他刚刚准备睡着。
“楦哥退役了。”周珏把枕头接住,直接塞到自己脑袋下。也没管符霁聿的态度,他敢肯定符霁聿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然后呢。”符霁聿的声音带着倦意。
今天一天除了吃饭,符霁聿就没出过房间。
倒是周珏自己憋不住了,跑出去打了会网球。
回来又拉着符霁聿和喻赫定看了部恐怖电影,弄得喻赫定非要在他房间呆着,说是害怕。
周珏自己倒是不怕,但符霁聿不让喻赫定上床,所以只能周珏陪着躺沙发。
结果喻赫定都睡着了,周珏神经还这么旺盛。
“他还没拿到世冠。”
言语中透露着深深的惋惜。
“恩。”只是今年没拿到而已。
“明天你去医院的时候我们顺便去看看他?”
“恩。”
“我要上床睡。”
“不行。”
“哦。那我回去。”周珏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
“不行。”等会喻赫定起夜看不到人肯定又得闹。
周珏才懒得管,直接起身拎着枕头走人了。
没过两分钟,又抱着两床被子回来,走到床边直接伸手推了符霁聿一把,给自己空出了位置。
“你去把茄子的给他盖上。”刚坐上床,周珏把自己的被子整理好后,毫不犹豫地把另一床被子盖在符霁聿脸上。
符霁聿无奈地把被子扒拉下来,问:“不是给他盖了毯子吗?”
周珏才懒得听他说什么,把眼睛闭上了。
符霁聿见周珏选择沉默,只好亲自爬起来去看了一眼。
果然,原本给喻赫定还好的毯子已经被他深深地压在身下当床垫,整个人蜷缩着。
符霁聿把被子给他盖好后,又摸索着躺回自己的位置。
“阿星,你喜欢她吗?”周珏翻过身来,黑暗中的眼睛异常明亮,但符霁聿却看不清他眼中所蕴藏着的情绪。
“我跟她才见过两次。”符霁聿平躺着,挪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听外公说,符星这个名字是他父亲很早便取好的,福星高照。
后来母亲又觉得有些太随便了,便又认真地取了霁聿二字。霁是光风霁月,聿是刚毅勇敢。
开始付以祉为了拉近距离,从见他的第一面起便叫他福星。周珏知道后,也很赞同地喊他阿星。
后来,周珏跟着喻赫定改称他为小鱼。
但不知从何时起,符霁聿开始意识到,每当周珏改变称呼,几乎是开始喊他阿星时,都代表着周珏是处于一种很认真严肃的态度,亦或是是在表达不满和气愤。
“万一,一见钟情呢。”周珏不自觉撇了撇嘴。
那个女生确实长的不错。
过了很久,周珏没有等到符霁聿的回答,心中有了打算,故作高深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符霁聿皱着眉,不解道。
周珏轻笑着把自己的睡姿摆正,只道:“睡吧。天要亮了。”
“哥。”符霁聿叹了口气。
“我查过她了,姐夫说可以。”
“都分手了。”符霁聿嘟囔着。
“那就算了。”周珏闭上眼。
反正他对江梣州现在的印象不算好,才招惹了几天就把阿星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