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了,那快丢了命的慕容将军,竟然在第二日好了起来,全须全眼的站在了院子里。
顾长莺给下人吹嘘自己的灵丹妙药时还不忘同他打个招呼。
唯有阿九,就差没把自己缩衣柜里,一连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只要不出去,见不到他,她就不会尴尬的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归鸿站在门口,不耐烦的拍着门闩:“你死里面了?开门!”
阿九无动于衷,唯有归鸿烦躁的抓挠着头发。
要不是她那个孽徒天天在她身体里嚎,让她吃饭睡觉都不香,她才懒得来问她死活。
见门依然紧闭,没有打开的迹象,流苏在归鸿的身体里嚎啕大哭:“你说公主她不会是死了吧??”
流苏以前是不爱哭的,她受再重的伤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她知道,掉眼泪没有用,反是暴露了自己内心的怯懦,更得让人欺负了去。
可自从她上了萧山,遇到了师傅,发现只要哭,就能事事顺心如意。一来二去,便养成了这动不动哭嘴的毛病。
这不,她一嚎归鸿就受不了,只能对着屋内放狠话:“你再不开门我就踹了!”
阿九无奈,只能起身将门打开。
面面相窥时,归鸿挑眉询问阿九:“怎么外面有财狼虎豹啊?”
她问完不见答,对着阿九又是一阵打量:“还是说你见不得人?”
阿九低下了头,她是真不敢见人。
可归鸿却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扯:“呆在屋里不怕闷坏了,走出去!”
阿九哪里敢出去了,撞着尴尬的人,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双手扣着门框死活不撒手。
归鸿知道她在怕什么,无奈的说道:“他出去了!”
阿九立即变了一个态度,没有了起先那股子坚持劲。
“真的?”
归鸿点了点头:“骗你干什么,不信你问流苏!”
她说完咳嗽了一声,流苏的声音立马响起:“是的,公主,我和师傅来找你的时候亲眼看见他出了门。”
阿九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天知道她这几天为了躲慕容宸均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的,只能捱到半夜三更去厨房里偷东西吃。
好在上苍怜悯,让那厨娘给她留了伙食,不然她早就饿死啦!
归鸿不想戳破她那点小心思,在她的眼中,面前的阿九就像个顶着龟壳的乌龟,畏畏缩缩,话说多了没准她又把好不容易伸出来的头给缩回去。
“走吧!”
知道她饿了的归鸿在前面走着,与阿九一同来到了前堂。
前堂的饭食已经准备妥当,
自陈知道死后,朝廷新任的调遣已经发了下来。
太子知晓自己的姨娘与阿九都留在了此处,特意提前拨了些银子过来,故而目前府邸里的花销并不缺乏。
“哟,新媳妇终于舍得出门了?”
一见她出现,顾长莺便忍不住调笑。
阿九不搭理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美食。
她拉开凳子在粥果盘前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的时候,眼珠子还时不时的盯着被壁影挡住的大门看。
顾长莺随着她的视线扭头看了三次,也没见个人影窜出来,疑惑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阿九没有说话,跟在她旁边坐下的归鸿开口:“还能是谁?躲着的人呗!”
顾长莺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他刚刚出去了!”
阿九当然知道他出去了,可顾长莺接下来的话,险些让她被吞咽的米粥噎住。
“不过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阿九正要放下粥开溜,顾长莺立即指着正向这边走来的慕容宸均招呼道:“小郎君,过来坐!”
阿九:“………”
她故意的吧!
阿九抹了一把嘴,做好了逃命的准备,一扭头就与迎面而来的慕容宸均对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九的错觉,她总觉得对方今天哪里怪怪的。
在归鸿与顾长莺似笑非笑的眼神里,阿九才意识到,今天的慕容宸均与以往有些不同。
他褪去铁衣戍边时紧腰窄袖的装束,白色的衣袍配上了玄色的外披,刻意遮住了被腰封勾勒出线条匀称的腰身。墨黑的袖衫中,层叠的晕开轻浅的蓝,遮住他苍劲有力的臂膀。
偏他迎面而来时,又偷捧了一抹天光,晃着迎风而动的叶影落在他的身上,如画卷中走出来的谪仙般,少了以往那勾人的身段,倒是多了让人敬而远之的疏离感。
阿九可惜的同时又不得不怀疑,慕容宸均这么穿是不是在防她?
阿九:“………”
显然,在场不是只有阿九一人看出了慕容宸均的用心良苦,顾长莺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唯有阿九黑着一张脸坐回到凳子上生闷气,
行,她只知道躲着他,没想到对方倒是先把她当色狼防起来了。
阿九突然不想逃避了,反正抬头不见低头见,谁怕谁先绕着走!
想通了这一点,阿九赶忙让一旁候着的丫鬟再去给她盛了碗粥来,自顾自的吃着。
慕容宸均就这样神色淡淡的绕过阿九身边,坐在了离她较远的位置。
顾长莺见着少年美的不似凡尘之人,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凑上去问他:“你一早出去干啥了?”
她问便问了,偏偏要坏心眼的看阿九一眼:“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害的有的人吃饭都吃不安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九没有说话,她将头埋进碗里直干饭,内心骂遍了顾长莺的祖宗十八代。
慕容宸均随意的一扬手,将篮子丟到了桌子上。
“闲来无事,出门买了点樱桃。”
他说完撇了眼阿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口粥差点没将阿九给送上西天,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路如风的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慕容宸均冷着一张脸,几乎是在阿九仓惶逃离的下一秒,便也谎称有事离开。
一旁的顾长莺挑了挑眉:“有好戏看了!”
流苏立即催促:“快,快跟上!”
“跟什么跟!”
归鸿打断她:“小孩子家家吃你的饭,不害臊!”
流苏被凶的委屈,师傅纹丝不动,她也只能可怜兮兮的看去一旁的顾长莺。
可像顾长莺这种一向没个边界的人,突然便知起轻重来,无视起流苏求助的视线,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着粥。
流苏只能难过的低下头,什么叫不害臊,她只是担心公主被欺负了,想要去保护她而已。
见流苏心情低落,顾长莺安慰她:“没事的,你家公主跟了他,有的是好日子过。”
流苏却替阿九不稀罕:“以前没跟他不也过着好日子吗?”
她说的理直气壮,可顾长莺却无奈的笑了笑,她拍了拍归鸿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这不是今时不同往日嘛!”
流苏听了就更难过了。
在流苏撅着嘴闹脾气时,另一边的阿九已经回到了她的房间。
她正要将门关上,慕容宸均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已先一步抓住了门沿,微一用力,便将欲要紧闭的门又给推开了。
阿九看着来人,紧张的身体紧绷,声音结巴起来:“你……你来干什么……”
慕容宸均没有说话,她大步跨进了门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才淡淡的开口:“我是来请教你一个问题的!”
阿九不敢与他对视,只想快点将他打发走,于是只能神色不自然的催促道:“那……那你快说!”
慕容宸均正了正坐姿,一瞬不瞬的盯着阿九,从口中吐出带有寒意的话语:“今天跑了整个市集都没有看到公主喜欢的粉色樱桃,要不公主告诉我哪里有,我让你吃个够!”
阿九:“………”
阿九被噎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结巴更甚,手忙脚乱的解释道:“那……那个………我……我现在不想………吃………”
她指了指门口:“我……今天不方便,要不你先出去…?”
慕容宸均单手托颐,好笑的看着她心神不宁的反应,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阿九被他看的心烦意乱,惹不起还躲得起吗?
反应过来的阿九赶忙向门外冲去。
可不知慕容宸均踢来个什么物什,让敞开的门给一下子关了个严实。
阿九来不及收力,直接与紧闭的房门来了个面碰面的亲密接触。
“痛!”
她疼的龇牙咧嘴,正要张口大骂,便感觉自己手腕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接着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坐到了慕容宸均的腿上。
阿九吓的尾椎骨升起一股麻意,把僵硬的背脊挺的笔直。
面对突然而来的亲密接触,她欲哭无泪的问道:“你……你究竟想干嘛!?”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勒住她腰间的手臂用了用力。阿九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前顷了倾。几乎是在阿九前倾的下一刻,慕容宸均便顺势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阿九的脖颈,然后一路向上,
阿九推也推不动,她想要逃避这种不适感,却被对方的手指固定住了脑袋,动弹不得。
“我像是什么下贱的人吗?公主?玩弄完我的身体就想跑?”
男人用唇磨过她的下颌,一点点啃咬着她的耳尖。
阿九被他刺激的不断颤抖,苦着脸开始了求饶。
“那个……对……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