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赵熙此刻就在观赏四个女人之间的世纪大战。
“芷荷,你是不是故意的?”长相清纯的风吟率先发难。
“哎呀呀,你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明白。”
没想到模样端庄的芷荷一开口竟是如此腔调,很好,很茶,很敷衍。
“别装了!要不是我基本功好,根本跟不上你突然的转调!”
“哼!你还不是没说最后的舞由你来跳。”看起来极为清冷娴静的纸鸢横插了一脚,直向风吟开炮。
“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还不是没说第二部分会清唱,谁知道你背着我们偷偷练了多久!”
“切,说的像你们没有私下练过似的。”
好家伙,这是卷起来了?赵熙不得不感叹,果然从古至今各行各业都摆脱不了内卷。
“我练怎么了?在场的各位说好听点是前辈,说难听点都老了。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一抓一大把,潜力还好得很,我们除了多几个一技之长不被比下去还能怎样?我可不想到时候被嘲笑人老珠黄,去隔壁的倚翠楼挂牌都无人光顾,你们想吗?”
大家都静默了,行业竞争的压力逼迫她们不断地提升自己,尽管筠兰坊的政策很好,她们退休时可以领一大笔的钱辞职养老,可大家都是翘楚,谁愿意在职时被瞧不起被比下去呢?
惠娘一直没说话,似乎一直在走神,她本就长相艳丽,此刻浓妆艳抹更是惑人,她的一言不发反倒让赵熙既意外又好奇。
话不投机,四人各自散去,回了屋子,赵熙知道,新一轮的内卷又开始了。
他吃瓜吃的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想到接下来会轮到他被吃瓜。
刚踏出筠兰坊的大门,赵熙直觉不妙,只见一柔柔弱弱的少女泫然欲泣地看着他,一副被负心人背叛了的样子,周围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围着看戏,见他出来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筠兰坊是高雅会所没错,但是在自诩身份的贵女们眼中与勾栏场所并无分别,是以很多达官贵族为表明自己洁身自好不会踏足这里,以前的宋熙便是如此。赵熙对此嗤之以鼻,哪里会管这些?
赵熙这个当事人在围观群众们的议论声中很快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林晴儿连日围堵宋熙未果,又听的坊间流言气郁胸闷,近日身子不适未曾出门。谁成想今日一个出府采买的奴婢在街上看到四皇子与一女子有说有笑,马上回府禀报给了大小姐。林晴儿匆匆忙忙地出门,打算堵住两人亲口质问,恰好看到两人进了筠兰坊,于是一直在外等候,守株待熙。
赵熙真的会谢!他今天特意换了身压箱底的骚包紫,在街上逛来逛去的时候好像也没人认出来,怎得那奴婢就火眼金睛的锁定他了呢?难不成是真爱粉?他不知道的是,大家并不是没有认出他,而是在暗自观察,只是他一心都扑在好好表现抱大腿上,未曾注意而已。
“砚清,你为何对我避而不见?可是……可是厌了晴儿?”
瞧这话说的,像他俩之间有一腿似的,这不是平白污了他的清誉吗?砚清是宋熙的表字,林晴儿本就才华出众,两人谈诗论词时定然相谈甚欢,宋熙会告知自己的字也就不足为奇。
赵熙有些烦躁,怎的宋熙就招惹上了这么一朵烂桃花?看来他得来点狠的,彻底断了这位大小姐的念想。
“林大小姐言重了,在场各位都知道熙日前昏迷数日,身体虚弱,又被掴了一掌,御医嘱托要静养,是以多日未曾见客。况且熙与小姐不过君子之交,平日里亦无半分僭越之举,何谈其他?”
宋熙风评向来很好,是以吃瓜群众们立刻倒向了赵熙一侧,看向林晴儿的目光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探究与怀疑。
林晴儿有些难堪,她一直以为二人之间情投意合无需多言,现在看来却是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她能接受吗?自然不能。
“殿下何故如此生疏,可是因为婉儿妹妹?”
没错,肯定是林婉儿使手段抢走了四殿下的注意,夺得了青睐!
“与二小姐无关。”不是,怎就扯到林婉儿身上了?开玩笑,谁敢和男主抢女人,活腻了吗?
林晴儿不信,越发肯定了心中的所谓真相,因为比起这个,她更不能接受另一个残酷的猜测。
“实话说吧,林相的两位女儿各方面自然都很优秀,只熙已有意中人,注定与二位无缘。”这回说得够清楚了吧?
吃瓜群众的脑中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运算:
宋熙的三大绯闻对象:林晴儿,女,林婉儿,女,宋隐,男。
除去无缘的两位,宋熙的绯闻对象:宋隐,男。
划重点,意中人!
综上所述,意中人=宋隐=男的,没毛病!
妈妈,我磕到了真cp!还是骨科!好次激!
林晴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她那可怜的少女心碎了一地,脸色难看得活像生吞了苍蝇,还是两只起步的那种,很明显要用一生来治愈这短短的几分钟。
赵熙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围观群众们如此热情高涨。嗯,回去问问姜汤他们最近坊中有什么趣事,他要做与民同乐的好皇子!
赵熙悄悄的走了,正如他悄悄的来;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下五四cp的神话。
另一边,宋隐终于堵到了林婉儿。
他是真的迷惑,明明都互有好感临近新婚了,怎么林婉儿开始对他避而不见了呢?这可不行,林府,他势在必得。
“婉儿怎的躲着我,莫不是想玩什么新花样?”
林婉儿想吐,以前宋隐也是这样油腻的吗?她是被猪油蒙了心吗?
“宋隐,你知道吗?没认识你之前,我真没发现原来我有以貌取人这毛病。”
宋隐有点小骄傲,他虽不在意容貌,却对自己的长相极为自信。
“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遇到你之后,哇靠,全黑了。巴黎圣母院少个敲钟的,我看就你了。”
好像……有些不对?
“曾以为你是那崖畔的一枝花,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人海一粒渣。”
“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你心眼坏真的没法治。少吃点盐,看你一天天闲的,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没有你,谁来衬托世界的美,我对你的深情无法付诸语言,除了一句‘拱一边去’。”
“你是金子我是煤,你会发光我会发热。别把我惹火了,小心我把你融化了。”
宋隐:听不懂,但大为震撼。
“婉儿,你这是在说新的顺口溜吗?”
“请不要把我的玩笑当成玩笑,因为和上帝给你开的玩笑相比,我的玩笑什么都不是。”
“以你的理解能力,我解释了你也不见得懂,所以,你继续渺茫吧。衷心祝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今生不复相见,再无联系。也祝你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林婉儿说完拔腿就跑,不给宋隐半点反应的机会。
于是待宋隐弄清楚她的意思时,发火也来不及了。
“好!林婉儿,你好得很!”
虽然有些东西不理解,但宋隐知道林婉儿是在骂他,这就够了。他被气笑了,那笑容看得远处的暗卫纷纷背脊发凉。
林婉儿是出来寻找宋熙的,没想到被宋隐这糟心玩意儿给堵了,她心里隔应的不行,骂了一通才算痛快,以后出门还是得看黄历,不看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