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回府后沉思良久,最后去找了太子,回来后迅速收拾行李遁了。
翌日早朝后,皇帝收到了太子带来的赵熙的家书。太子很有眼力,送完就走,毫不留恋。
父皇:
展信佳。儿臣自知犯下滔天大错,无颜面见父皇,偶闻近来土匪猖獗,儿臣愿为父皇分忧,若此行剿匪未竟,儿臣誓不回京,勿念,熙留。
皇帝攥着薄薄的信纸,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能破口大骂。
你一个书生哪门子的勇气不带一兵一卒去剿匪的?莫不是去送的?剿匪是那么容易的事吗?这是不想回京了?
批斗赵熙的折子都能堆成山了,皇帝烦躁的不行,索性翘班了。他走着走着,又走到了贵妃的宫殿,抬脚熟络地走进了贵妃的寑殿……旁一间不起眼的小屋。
他总会时不时地来这坐上一坐,有时一坐便是一晚,仿佛只有在这里才会感到心中安定,只因这里有过他最爱的人。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京中又炸了。
什么?大公主逃婚了!
什么?四殿下替姐代嫁了!
什么?小将军驻守塞北了!
什么?四殿下不见了!
这一宗宗、一件件,真是令人激动得热血沸腾啊!
其中缘由,一时间众说纷谈,莫衷一是,传出了诸多版本。
有人说,四殿下替嫁是与大公主达成了协议,目的是为了推迟五殿下的婚期。
有人说,四殿下定然是对小将军求而不得,方才出此下策,小将军接受不了远赴塞北,四殿下此番怕是千里追夫去了。
有人说,大公主与小将军一见钟情,伉俪情深,奈何四殿下从中作梗,致使有情的佳侣不得相会。
林婉儿和宋隐听闻此事,想法出奇的一致:没想到他为我做到了这等地步,竟不惜把自己赔了进去!
林婉儿:四殿下这人能处!
宋隐:他对我的感情竟如此之深!
不得不说,赵熙也算为上京城贡献良多,不仅丰富了上京城子民的精神生活,还使得民众的推理能力得到了显著的提高,更带动了廖国话本经济的发展。
虽然老学究们不会这样认为就是了,他们只有两个字:荒唐!他们不仅写折子上书列举各类弊端,还日日堵在宁国公府门口,试图拉个有力援手。
宁国公的休闲生活被打破了,他不堪其扰,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将自己的家伙事摆在了门口,闪亮亮的一排,寒气逼人,并放话道:“我外孙子爱咋地咋地,不服来战,别哔哔。”
学究们怂了,纷纷做鸟兽散。或许是安逸了太久,宁国公现在也佛系和蔼的很,他们忘了这位老人也曾是一位以一敌百的将军,即便是战神褚老将军亦曾是他的旧部,他的荣誉是浴血拼杀出来的,他的威严不容挑衅。
贵妃娘娘听闻此事满意地点头,她们家的人哪轮得到旁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看来那些老学腐们还是太闲了。”
当天下午,贵妃娘娘向皇帝建议改革制度,以节俭为主,裁官裁员,避免冗官冗兵,并贴心的递交了名单。
皇帝以为有理,将名单上叫嚣得最严重又无甚政绩的官员们罢黜免官。连同十几个叫嚣着后宫不得干政,贵妃祸国的小官员也一并被处置了。官员被罢免了,府中门客学者们也就居无定所了,不得不尝遍人间疾苦,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
贵妃:本宫爱极了尔等热爱生活的样子。
一时间,人人自危,识相的官员们纷纷缩成了鹌鹑,上奏的折子数量大减,皇帝终于不用熬夜了,帝心甚慰。
赵熙此时还在赶路途中,他还是第一次远离京城,这一路上还和边瑜学会了骑马驾车。
没错,作为智囊+护卫+人工提款机+车夫+活地图,边瑜可谓是重中之重,必不可少,带他一人比带什么都有用。主要也是凌均有些事不方便露面,边瑜小哥却是实打实的府中门客,不用白不用。
边瑜:表弟,你礼貌吗?
他们沿途经过了很多城镇,赵熙刻意观察过,对廖国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还惊讶的发现,筠兰坊竟是全国连锁的,说不定还跨国了,这背后的主人得多有钱啊!慕了慕了。
等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桐丘山时,已然过了大半月。此处山高皇帝远,地形也是易守难攻,怪不得土匪猖獗,官府奈何不得。赵熙决定来一招将计就计,直入老巢探底,实在不行的话,打不过就加入也不是不可以,手动狗头。
于是乎,赵熙超级配合的被绑了,那积极的态度差点给绑匪整不会了,边瑜和凌均隐在暗处,冷眼旁观他的表演。
一行人再次上路,然,变故陡生。
“呔!光天化日之下尔等何敢劫持无辜之人!”
废话,不白天打劫难道还要晚上加班吗?还睡不睡觉了?好不容易劫到一个白天出没的蠢蛋,他们还能放手?做梦去吧!
对于这俗套的美救英雄,赵熙也想吐槽,然而他看向声源处,一下子熄火了。
只见一红衣少女手执长剑怒视此处,她只用一红绸将青丝绑成一束马尾,除却腰间玉佩身上再无旁的装饰,简单质朴,英姿飒爽。
虽还未完全长开,但已然能窥见少女惊心动魄的美貌,偏生那双眼极为澄澈,双瞳剪水,不掺一丝杂质,赤诚得近乎固执。
“就是他们欺负你是吧?别怕,我来教训他们!”两相对视间,少女坚定的眼神似乎敲在心弦上,赵熙只觉心跳漏了一拍,他现在有那么点理解一见钟情了。
那少女收剑入鞘,将其背在身后,径直冲了过来,对着几个土匪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他们哭爹喊娘,躺在地上疼得直打转,最后落荒而逃。
此番做派让赵熙感到很亲切,他想起了自家的凶残姐妹花。想当初他被指指点点时,她们也是这般维护他,将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打得惨叫连连,简单粗暴。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小生感激不尽。”
“公子不必客气,江湖儿女路见不平自当拔剑相助,况且——公子着实貌美,实在不该遭此一劫。”
赵熙下意识摸了摸脸,这才想起被自己忽视的美貌,低笑了一声,“姑娘说笑了,还未请教姑娘名讳。”
“啊,我……”
“宁儿。”边瑜黑着脸走了出来,打断了少女的话。
“哥!你怎么在这儿?这么说我离上京城不远了!”
边瑜的脑门上蹦出了三条竖线,他家在西边,上京城在东边,他这妹妹来到了北边竟还毫无所察。
“这里离京城还远,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问路啊,一个好心的老爷爷给我指的路。”
破案了,被骗了。
宁儿实则很聪明,否则现在怕是一丁点盘缠都不剩了,人在哪里也未可知。但她自小在庄子里长大,到底还是过于单纯,不知人心能丑陋到何种地步。
赵熙在心里盘算着,边宁是他名义上的表妹,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比宋隐先遇见了她,是不是有机会抱得美人归呢?
边瑜:呵呵,别想了,有我在,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