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众人围在一起又商议了一番剿匪大计,最后决定实行原计划,然后各自洗洗睡了。

    次日,依旧由赵熙当被劫持的倒霉蛋,幸运的是今日换了一批不知情的绑匪,赵熙积极被绑,其他三人隐在暗处跟随着。

    “老胡,昨儿个老梁他们咋了?咋造成那熊样儿?”

    “不清楚,听说是碰上了个硬茬子。”

    “嘿嘿,还是咱们运气好,硬茬子没有,肥羊倒有一只。”

    “你们……不觉得这回的货有些奇怪吗?”

    几人看向赵熙,由于他出奇的配合,就没有被五花大绑,只象征性地绑了手。此时他正坐在推车上哼着歌,颇有出游的闲情逸致。

    “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

    “呃……别理他,估计脑子有点问题。”

    “其实……唱的还怪好听的。”

    “……”

    终于到了寨子,赵熙颇自觉的下车,跟在几个绑匪身后鱼贯而入,直到守门的把他拦了下来。

    赵熙:???计划暴露了?

    “俺没见过你,新来的?”

    “啊对,大哥,我今天才入伙。”

    “啧”,那人打量了下赵熙,“你这小身板不太行啊。”

    “不瞒你说,大哥,我一直想拥有像大哥这样健美雄伟的体魄,多爷们啊!”

    守门的被这么一吹捧,有些飘飘然,看赵熙也顺眼了几分,“你还小,再多长长锻炼锻炼,总会有的。”

    走在前头的几人忽觉不妥,转身一看货没了!他们急忙往回走,待看到门口相谈甚欢的两人时一时无语凝噎。

    “全子,你干啥呢?”

    “啊?俺跟新来的小老弟唠得正欢呢,咋了?”

    老胡知道全子眼神不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看清楚,那是今天的货!哪个兄弟能被绑着回来?”

    全子定睛一看,果然这人的手是绑着的,就是绑的极为敷衍,现在松的差不多了,他本就近视,难怪会看走眼。

    赵熙一副人畜无害脸,乖巧地道谢,“谢谢全哥今日仗义指点,小弟感激不尽,几位大哥找小弟有要事,小弟先行一步。”

    他拱了拱手,屁颠颠地融入了老梁的队列,那叫一个熟门熟路,若非他混进几个大汉间像个小鸡崽,还当真毫无违和感。

    “喂,小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老胡问身旁的赵熙,事已至此,他不信这只肥羊是脑子有问题自入虎口。

    “嗐,说来话长。”赵熙长叹一声,摆好了架势,准备来段即兴说书。

    “那就长话短说,别磨叽。”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你知道吗?

    你毁了我所有温柔你知道吗?

    不,你不知道,只有我默默的承受这一切呜呜呜。

    “我做了件大事,把我老子气坏了,就被赶出家门了。你看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只能另寻出路,来投奔大哥们了。”

    老胡瞥了眼赵熙那身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服,“父子哪有隔夜仇,说不定过几天你爹气消了你就能回去了。”

    “怕是不可能了。”

    “你做什么了?”

    “我姐逃婚,我给她替嫁来着。”

    气氛一瞬间凝固了,大汉们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谁,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儿吗?不过这小子油头粉面的倒还真能以假乱真。

    “那……你这就算是嫁人了?有主了?”

    “呃,也不算,毕竟没喝交杯酒,也没过夜。”

    “新郎那边怎么说?”

    想到褚潇,赵熙还是不可避免的百感交集,那人此刻就在西北,说不定此行可以前去探望他,可他该去吗?

    他停顿了片刻才答道:“新郎婚后次日就从军驻塞了。”

    大汉们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新郎这是被伤透了啊,可怜又可敬的兄弟,为你默哀。

    “我爹是个好面子的人,我落了我爹的面子,他还能原谅我吗?”

    “这……不好说。”没经验啊这!

    “你爹有几个儿子啊?”要是独苗苗一切都好说。

    “算上我一共五个,我还有一姐一妹,家中排行老四。”

    嚯,无望了,这单八成白做了。几个大汉内心叹息着,为这糟心的人生,为这不是肥羊的肥羊。

    “希望各位大哥帮帮忙,拉小弟入个伙,小弟不胜感激。”

    老梁思索片刻道:“想入伙也不是不行,只要当家的同意就成。”

    于是赵熙单刀赴会直捣黄龙,一上来就面见了大Boss,打入内部不要太快,他都暗戳戳地考虑要不要来个谋权篡位夺下山头了。不管心里作何感想,他面上仍是一派乖巧,也不四处乱看,大家对他都挺满意。

    “这小子是新票?”

    “本来是,当家的,他出了点事故,现在想入个伙。”

    “哦?有点意思。”

    霸总风?嘶,这不是宋隐专属的吗?

    “喂,小子,抬起头,跟当家的说说。”

    赵熙抬眼看向那个敢与男主撞风格的NPC,这么嚣张的怕是下场都不太好。看清那人时,他的同情戛然而止,转而是无以复加的震惊和激动。

    “爹?!”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全场静默,只剩下赵熙和那匪头无声对视着。

    老胡狐疑地看着两人,这……他记得他们老大还是个黄金单身汉来着,而且他们老大又穷又臭屁,要求高得要命,事多的不行,哪有姑娘能看上他?难不成这小子想认贼作父?

    显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包括隐在暗处的友军三人组,除了赵熙本人。他现在依旧震惊,因为这个匪头和他的继父可谓九分相似,就连这笑里藏刀都尽得真传,很难相信二者毫不相干。

    难道他爸也穿过来了?那他妈怎么办?这俩人不还在外头甜蜜环游呢吗?不会出什么事故了吧?赵熙这边疑窦丛生,赵铭却是开口了。

    “你这小子倒是上道。我至今未曾娶亲,膝下无子,若你真心实意,我收你为义子如何?”反正不是他叫爹。

    赵熙顺势应下,左右他对着赵铭叫爹叫习惯了,一点也不怵。

    “你叫什么?年岁几何?”

    “姓赵名熙,年方十七。”

    赵铭很满意,看到没,姓赵,这就是缘分啊!

    老胡他们惊呆了,了不起,了不起,这就成他们少当家了?早知道这样他们当年入伙的时候也认爹好了,当事人现在就是十分后悔。

    赵铭赶走了其他人,与赵熙来了场推心置腹的父子谈话,二人越聊越投机,恨不能当场拜把子。赵熙自知这波稳了,或许这会成为他的另一条出路。

    这一套弃明投暗的操作看得边宁大开眼界,叹为观止,边瑜当机立断给妹妹来了波思想教育。

    “哥,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表哥这……是不是太容易了?”

    边瑜也觉得奇怪,然他不懂什么气运之子、主角光环、金手指之类的说法,只得道:“或许殿下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真的有人能好运到这种程度吗?

    这题林婉儿和赵熙都会答:主角啊!譬如宋隐。

    只是局中人难免看不清局势,正如棋中人怎会认为自己是棋子?执棋之人亦不会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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