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让爷好好看看你。”
话音刚落,红色盖头被掀开。后面的少女眼含热泪,不愿看面前面容丑陋、身材臃肿、嘴里还有一股臭气的老头。在老头伸手之际,她心一横,一把推开他的手,径直往墙上撞去。霎时,血顺墙而下,染红了女孩的脸。
“呵,晦气!”老头咂嘴,不满道,“来人,把她拖去后山埋了,换一个。”
“是,老爷。”正当家仆们目不转睛地处理她身上的血渍时,她的手忽然动弹起来,眼睛缓缓张开,疑惑地打量四周,恰巧与一位家仆四目相对。
“啊,诈……诈尸啦!”
见她忽然醒来,几人落荒而逃。老头更是目瞪口呆指着她,喘不过气来,不一会儿晕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刚穿来的慕谣不知发生何事,只发觉头昏脑涨,摸摸脸,甚至还摸到一把血。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采脂吗?怎么到这来了。”她依稀记得自己在四处寻找树脂,不料天公不作美,大雨突如其来。山路湿滑,她没站稳,一不小心连人带筐一骨碌滚下山崖。
随后,一道机械音在她脑里响起。
【叮,亲爱的宿主您好,欢迎您的到来。您在现实世界摔下山崖,已无生命体征。但上天不愿您英年早逝,便给你一个回去的机会。您如今所处的世界是一个架空的古代背景世界,原身是一位刚满十五岁就被父亲卖去填房的少女,她的怨气也是促使您穿越来的契机】
【由于原身父亲一直视钱财如命,甚至不惜把女儿卖出去换钱,所以她从小被灌输的观念是金钱至高无上。因此您的任务是完成她的心愿——在五年内赚满一千两银子,换算过来就是二百万元。完成任务后即可回到现实世界,不知宿主是否愿意完成任务?】
“啊,原来是这样。”慕谣心疼她的遭遇,道,“既然如此,那我一定竭尽全力帮她。可我现在情况也很危险。刚来就被填房,身份卑微,什么地方都去不了,拿什么赚钱呢?”
【宿主莫急。由于开局难度太大,为保证您的体验,我们为您提供了二两银子的初始资金与道具。您可以选择其中一样道具抵御当下的情况】
说完,一个面板悬浮在空中,三样道具浮现在她眼前——用于逃跑的疾步鞋、用于续命的回春丹和用于自保的小匕首。
“嗯……”慕谣若有所思,“眼下逃跑要紧,我选疾步鞋。”
【好的,已为宿主选好道具。最后要提醒宿主的是,本系统设有商店这一功能。倘若宿主触发支线任务并完成,可获得一定的货币。货币可购买强力道具,增强您的穿越体验。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祝您顺利完成任务】
说完,系统便从她的意识中消失了。时间继续流动,一个钱袋子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同时,她忽觉自己身轻如燕,脚底生风,在半空中滑行的欲望蠢蠢欲动。
此时,门外来了一群人,纷纷围在慕谣身边,为首的是闻声而来的家主。见老爷子倒在地上死不瞑目,他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喝道:“爹!来人,给我抓住这个妖女,不得让她跑出莫家!”
数位家仆即刻冲上去。见状,慕谣使出后空翻,踢倒上前的家仆,遂而跳窗而逃。月黑风高,只见穿着暗红色嫁衣的女子在半空中跳跃,从一个屋檐跳至另一个屋檐,最后于山林前一跃而下,隐于黑夜中。手握火把的十几位家仆被她远远甩在身后,一时没了动向,愤懑回去复命。
借着疾步鞋的夜视功能,慕谣轻轻松松逃到半山腰,并寻得一处破庙。像找到了希望,她大步流星跨进去,不料却撞见了两名男子。一个倚靠在墙角,衣冠楚楚,左臂却被刺了一箭;一个腰间佩剑,神情紧张,看起来像个侍卫。
侍卫率先挡在身前,拔出佩剑,厉声道:“你是何人!”那名侍卫举着剑格在身前,表情严肃,试图遮掩负伤男子的身影。
慕谣着急唤出系统,问道:“系统,他俩是谁?”
然而系统无情道:“宿主,这些人物需要您自己探索,这样才能触发支线任务。小统是不能和你透露这么多的。”
“好吧。”慕谣翻了个白眼。
不知对面是何许人也,她不敢轻易透露自己的消息。于是心生一计,扑通跪地,佯装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公子,实不相瞒。民女原是慕家庄的慕谣。昨日刚过及笄,却被爹爹卖给年逾不惑的老头做填房。民女费尽心力才逃出来。可那家人不仅不放过我,还派家仆四处搜寻我的下落,我四处逃脱才逃到这来。”
说完,侍卫愣了一瞬,这才发觉她身上穿的嫁衣,默默将剑放下,为难道:“这……抱歉慕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我们也遭遇追逃,情况紧急,才会草木皆兵。”
“原来如此。”慕谣打量起两人,“二位因何被追?”
“此事说来话长。我家殿……大人是大理寺少卿赵忆霖,前段日子刚判了一桩案,将一名犯人送进了大牢。可那名犯人的弟弟怀恨在心,趁着我们南下巡查一路跟到此处,并在途中放暗箭,伤了我家大人的左臂。所幸伤口不深。我与大人靠地形一路逃至此处,这才得以休憩一会儿。”
“原来如此。”慕谣有模有样地向他行礼,“见过赵大人。”
“无妨。”赵忆霖强撑着起来,“姑娘,在下在山脚有个宅子,可用来暂避风头。你若不嫌弃,可等到天明与我们一块下山。在下前年来过此处,对此地熟悉。此山林纵横交错,树木繁多,追你的家仆们未必走得进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说完,慕谣将目光投向他的左袖,袖围已被血迹染红。即使他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手脚发抖的窘样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慕谣想着不能这样拖下去,摇摇头,道:“赵大人,你负伤在身,空等几个时辰怕是会加重伤口。民女幼时学过轻功,可带着你们一块下山。”
说完,两人互视一眼,双双蹙眉,道:“这……此话当真?”
话音未落,慕谣早已拉上两人,道:“事不宜迟,快走吧。”
她其实也在赌疾步鞋能带着其他人走。所幸她赌对了,三人跃至树上,靠着大片树叶一路滑下去,无障碍抵达山脚。
安稳落地后,两人还是懵懂的。赵忆霖左臂负伤,侍卫头晕目眩,只有慕谣松了口气——还好自己选对了。
“慕姑娘……快,往前走,再转个弯,就到宅子了。”还未等她高兴多久,赵忆霖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滑了一路,原本的伤口跟着撕裂,变得更为严重。慕谣这才发现他的衣袖血迹更深,又带着两人直奔赵府。
当见到赵府的大门时,慕谣像是见到希望,加快赶往。门前的两个家仆被突如其来的三人吓了一跳。可见到赵忆霖负伤时,他们即刻带他进去并呼唤府医。
慕谣在门外很是紧张,生怕他哪出了问题,这样自己便是好心办坏事了。所幸救治及时,赵忆霖并无大碍,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舒了口气。
片刻后,一位婢女带着几件衣裳前来传话,道:“姑娘,请跟我来。”
她将慕谣带到一个收拾好的房间,道:“姑娘,这是赵大人为您收拾好的客房,说是为了多谢您的恩情,先让您在此处过夜。这是为您沐浴更衣的衣裳,请姑娘收下。”
慕谣接过衣裳,轻轻点头,道:“有劳赵大人费心了。”
待婢女走后,她才卸下微笑,立刻关上门,丢了衣服,扑进床榻上。累了一天,慕谣很是疲惫。前脚刚说完场面话,后脚倒头就睡。
第一晚她睡得很香甜。梦里,她见到了那硬邦邦的木榻,偶尔会漏雨的木屋,夏天麻烦的蚊子——那是她当学徒时的样子。
当她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垫上,桌前已经有人摆好了点心与茶叶,连换洗衣物都放好了。她也是过上了无须自食其力便有人伺候衣食的日子。
只是自己还穿着这脏兮兮的嫁衣,慕谣即刻动身去沐浴。换好衣服后,她出来逛一圈,打算好好欣赏这府邸。府邸周遭粉墙黛瓦连绵不绝,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道弯月划过角楼,高墙之内笼罩着朦胧昏黄的光,显得幽静。
她的视线被这朱楼碧瓦吸引,驻足在原地,久久凝望,毫无察觉身后赵忆霖向她缓缓走来。
“慕姑娘。”赵忆霖轻声唤她,反倒将她吓了一跳,即刻低眉顺眼,神情尴尬道:“民女专注于赏花,不知赵大人到来,还望见谅。”
赵忆霖“扑哧”一笑,从袖中掏出一袋银两,道:“你倒是很客气,可在我这里无须过于拘谨。对了,昨夜多谢姑娘相救。在下不知姑娘喜爱何物,便赠予一些银两于姑娘。还望姑娘笑纳。”
慕谣抬眼,佯装难为情地接过银两,掂掂重量,还挺沉。于是喜笑颜开,雀跃道:“民女谢赵大人赏赐!”
“无妨。”赵忆霖道,“还有一事要告知姑娘。在下本想让姑娘长住于此,可思来想去,这暗杀之人必定还停留在附近。若姑娘长住,兴许会引来飞灾横祸。因此,在下为姑娘辟出了一个院子,就在南面。这银两亦可供姑娘住上数月。不知姑娘可愿前去?”
“大人好意,民女岂能拒绝?”慕谣轻笑,“大人愿意收留民女已是好意,如今又令大人费心费力,民女实在不敢当。”其实她更多还是为了保命赚钱。既然赵忆霖自己都说了可能会有纷争,那还是离这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对了,还有一事。在下只是一介小官,姑娘常唤‘大人’倒让在下惶恐。姑娘还是唤我本名吧。”
“好的,赵忆霖。”
两人相视一笑。收好包袱后,他们驾着马车一同前往,却在途中看到许多人在一处墨庄前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