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名柯透兰]往前走 > 如果对面是这样的人

如果对面是这样的人

    记忆会褪色。兰莫名想到了这句话。

    一年来翘首以盼的人出现在面前,竟不比记忆光鲜多少,开心多少。反而令等待成了个笑话。因为只有提出分手他才出现,因为他再次拍胸脯许下承诺。

    “你不止爽约这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工藤新一双手合十抵住鼻梁,眯着一只眼偷看她的反应。

    兰顿觉眼前之人很没有真实感。这个确定关系后就失踪整整一年的恋人,应该暗藏了某种时光穿梭机器。他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比如表白,比如分手)随意地出来露个面,并没有亲身经历这形同虚设的一年恋情。然后马上又会溜回他该生活的时空。

    当下亦与平日里浮而又失的回忆相同,蛮不讲理地挡住她的去路。

    “新一,正视我的话。我已经提出了分手,就不会改变。”

    “兰……”

    工藤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可眨眨眼又选择了逃避。

    “我看到昨夜的新闻了,还好你没事,我打电话给你是关机。大叔的手机也打不通,他肯定是去喝酒了吧!”

    “该说的我都说了。”

    兰转身要走,被从后扯住胳膊。兰抬肩抽走胳膊,工藤落空的手就挂在了提包上。

    “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

    褪色仍坚的十三年顽强地拖住了她的脚步,恋爱关系名存实亡,友情却依然能令她捕捉到他的为难。她直觉感到,这种为难难在无法坦白。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透的影响,兰灵光一闪,自认参透了某种游戏规则。她回头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的隐藏身份。”

    假使他不是被分手短信吓昏了头,他该琢磨得出这句话出现的时机不对。他错误地以为心证永远拿他没办法,哄永远对女人奏效。

    “什么隐藏身份,我还能有什么身份……我是你的男友啊,兰。我回来了。”

    “你知道吗新一,昨日我是带着分手的念头在等你赴约。并非一时赌气。”

    兰的口吻近乎苦口婆心。上一秒还在牵扯唇角的笑意蓦地消散,望向他的眼神掺杂了某种悲悯。这肉眼可见的变化令工藤心慌,好似自己在某个瞬间已经扣动了机关,已然使他丢了机会,失去了一切。

    “兰,我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看!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他从口袋掏出一个方形首饰盒,另一只手烦躁地搔了搔头发。“是因为飞机晚点了,我又被案子拖住了,所以才没赶上。”

    “你不是没赶上飞机,你是没处理完案子。”

    工藤张口结舌,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已经暴露了真相。

    她带着答案发问,得到更为残酷的答案。

    “新一,你每次撒谎都有很明显的特征,当局面变得混乱就会抓头发。看见你本人我才记起这个习惯,你是柯南的时候我反倒没看出来。”

    “什……什么?”

    兰用下巴点了点两人之间的首饰盒。

    “我看见过这个,在柯南枕头下面。”

    直至昨夜,兰都还在猜测新一每回出现伴随的蹊跷,计时发作的发烧、头痛、心脏疼等等症状。她设想他再次出现是以怎样一副‘痛苦面具’,警醒自己不要让同情牵绊了理性。

    而今她比自己预料的还要冷静,甚至是心无波澜。只是在心里默默拼凑过去,暗叹:果然之前猜得没错。

    工藤收手将首饰盒藏在身后,仿佛这样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或许他会认为:还不如不拿出来。

    “对不起,兰……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觉得我欺骗了你。”

    “觉得?欺骗在你那里有其他代名词吗?”

    “不是!我是想保护你……”他戛然而止。

    原来如此,保护就是那个障眼法——兰没将这句话说出口,工藤已深感难堪。

    他垂首盯着自己的鞋尖,在等皮鞋自己前进,因为他已没有勇气。

    “我知道这是卑劣的,曾经我一度选择隐瞒就是害怕这幕发生,可我更怕你会习惯没有工藤新一,怕你真的会离开我!所以……所以只能让你记住工藤新一会回来。但无论是新一还是柯南,我一直在,我就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工藤越说越激动,皮鞋真的往前了半步。可另一双皮鞋又拉开了半步。

    “你保护的不是我,是这段感情。以欺骗作地基。”

    砰——!工藤听见崩塌的声音。

    而兰早就听过了,在第一块砖——第一次怀疑——将回忆敲出一个洞的时候。

    当这份感情出现破洞,浑然不觉的两人还在粉饰这个隘口。误将其当作留情的深井,殊不知一腔情意早已流尽,救不了急。

    来电铃声骤响,催促着要个结果。

    “去处理你的事吧,新一。”

    工藤死死攥着手机,笑得比哭难看:“这种情况让我怎么抛下你啊。”

    “别再这样说了!”兰终于控制不住提高声音,“这种说辞并不是偏爱,而是道德绑架。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曾出现,你需要我了也不该认为我应该存在。”

    “现在,给十三年友情留个体面。走吧。”

    铃声适时而至,工藤双眉紧蹙,红血丝揪着眼球转动,衬得脸色愈加惨白。他用小臂压着腹部,看得出在尽量挺直腰板。他慢悠悠地转身,仿佛那鞋又给他使了绊。

    “你变了,兰。但我会回来的。”

    兰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目送他离去。与多罗碧加乐园里的命运十字路口不同,他没了那份意气风发,她也没追上去。

    五月初夏天气干燥,泥土地开始发力灼烧皮鞋,闷热逼出了汗珠。兰抬手撑在额角遮挡盛阳,走近路边早已熄火的白色马自达,伸手敲响车窗。

    约莫等了两秒,车窗玻璃缓缓下降,现出驾驶座司机尴尬的笑脸。

    “兰小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兰弯头看他,手探进车内,指着副驾驶座上的购物袋,几瓶银色铁罐挣出塑料袋轻轻幌动。

    “那你请我喝酒赔罪吧。”

    透苦笑:“兰小姐,你昨天过的是十七岁生日,可不是二十岁。”

    “还是喝这个吧。”透单手扯开铁罐拉环,将草莓果啤递给倚靠木椅的兰。并在木椅另一侧坐下,浅尝一口被兰觊觎的真正啤酒。“果啤度数不高,但还是不能被毛利老师发现噢。”

    为了防止被过肩摔,二人转移阵地到了三公里外的公园。

    “放心吧,爸爸只会以为是自己身上的酒味。”

    兰凑近嗅了嗅瓶口,草莓果浆的浓稠甜腻裹着淡淡的酒气,除了入喉会有轻微涩苦的回甘,压根尝不出啤酒的味道。她又侧目看着他手里的银色铁罐。

    “安室先生,人家说酒是苦是甜,取决于品酒的人。所以借酒消愁愁更愁。那对于现在准点下班、不愁吃穿、来去自由的你而言,这酒甜吗?”

    破开树叶缝隙洒落的光斑贴在手背上,手中啤酒早已失去该有的冰爽口感,被炎热天气煮成了热酒。

    这是一个陷阱问题,用明面上的愉悦掩盖了本质的苦根。透深知她问的不只是酒,也并不是真的想喝酒。他轻晃了晃铁罐,沉吟着将酒放在椅腿边。

    “不甜。可是往往苦比甜更让人上瘾。

    有人会从抗拒到推诿,最后得心应手,苦中作乐品出‘胜利’的滋味。还有人会将此种过程当作挡箭牌,说自己是骑虎难下才无法回头,而不是决意行之。”

    “嗯……真是狡猾呢。”

    兰双手前伸撑在膝盖上,仰脸看头顶茂密的枝叶。她微眯着眼,阳光还在拍打她眉间的刘海,光斑在少女脸上流转切碎,一片片矩角树影是她后知后觉的担忧。

    或许她猜到了,那位名侦探每回出现的痛苦症状是在忍受身体异变的折磨。而就在十分钟前,那副背影再次体现了这种隐忍,那颤巍巍的身影就是对她‘雪上加霜’的抗议。对方的这份心机确实有效,动摇了她的同情心。

    过于善良的人就是这样。透想。这曾是他下定决心避而远之的一类人,因为惯会虚情假意的他搞不定。伪装作戏他在行,也善于利用他人为自己的目的创造价值,可如果对面是兰这样的人。

    透抬眼看她,略过光斑看她忧郁的眼睛。

    这样真诚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难以准确地作出反应。甚至会不按常理地作出任性的决定——一会也好,让她看见我。

    “兰小姐。”

    偶尔他寄望于幻想,她会在投来目光时喊出他真正的名字。一个人丢失自己名字的时间越久,越想指定某个饱含善意与希望的声音来唤醒。

    “嗯,安室先生。”

    透正想再说什么,铁罐砸落地面砰地一响,液体溅湿椅腿边的提包和道服,甜腻的草莓香混着土壤气息发酵。兰反应极快地移动身子,微微挨着透,裙子才幸免于难。

    罪魁祸首是一只脖系红领巾的三花短尾猫,正坐在铁罐原本的位置上与他们相视。

    “猫咪……你的主人呢?”

    兰向前探手,小猫便十分亲人地用脑袋蹭她的掌心,任由兰抱在怀里抚摸。发出慵懒舒适的软音。

    “毛发干净不打结,体型微胖,黏人爱撒娇,看来并非流浪猫。”

    话音刚落,猫儿那双微眯的眼睛忽而睁圆,金棕眼球反射出烈日的边廓。不同于对兰的亲近,它对透似乎有着某种敌意。

    透尴尬笑了笑:“等着,我有火腿。”

    透从购物袋掏出火腿肠,撕开外包装举在空中,小猫坐在兰腿上,伸长脖子去舔舐火腿。

    “这有一块铜牌。”

    兰说着掀开红领巾,下面还戴着一条细链,铜牌两面写了猫的名字和住址。

    “三条……看来这也是主人的姓。三丁目xx公寓。”

    “距离这里有四条街了,小家伙是离家出走了吗?”

    “我们送它回去吧。啊,如果安室先生有事可以先走,我送它回去。”

    “没事,准点下班、来去自由的我有的是时间。”

    果啤慢了半拍,酒精这时才开始挥发,粉晕形状犹似熟透的草莓,落在兰双颊上。

    她难为情道:“我……我前面这样说不是故意要调侃你的……”

    “我知道。”透心情很好地提起购物袋和兰的提包,催促道:“快走吧,三条的主人应该着急了。”

    与料想的不同,三条的主人并没有很着急。准确说,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猫离开了家。

    二人一猫抵达铜牌标注的位置,房间门敞着一条缝。三条从兰怀里跳下,沿着门缝钻了进去。不难猜测,一开始它就是靠这条缝出走的。

    “打扰了。”

    兰弯头通过门缝往里看,得不到回应轻轻推开门。黄昏光束透过窗纱映在棕红地板上,数十瓶啤酒罐在光束中间滚动,桌上还有没收拾的外卖盒,笔记本进入休眠状态黑着屏。

    三条轻车熟路地绕过家具,停在一间紧闭的房门前。它回头看了眼兰,“喵——”一声后原地坐下。

    “你的主人在里面吗?”

    兰与透相视一眼,在玄关换上拖鞋后走进屋子。兰注意到玄关边有双鞋沾了许多泥。

    透:“打扰了,有人在吗?”

    兰:“我们在外面捡到了你的猫……”

    三条用爪子挠门:“喵——”

    兰正要叩响门,房里传出拖鞋拖拽的声音,随后门把向下转动,门从里拉开了。房主是一位面目清秀,但略显疲态的黑发女子。她穿着宽松的白T,头发微泛油光,看上去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你们是……”

    “我们捡到了你的猫,从它脖子上的铜牌看到地址,就把它送回来了。”透回答。

    “三条跑出去了?”女子不可置信道。她蹲下身子去抱猫:“我只顾着修整自己的错误,差点失去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啊。”

    三条咬扯着女子的手套,女子用手移开它的脑袋,擒住它双爪不让动。三条挣扎片刻后脱离掌控,嘶哑着发出气音,离开女子走掉了。

    女子忍俊不禁,她起身感谢他们。后知后觉地抓抓头发扯扯衣摆,整理仪态。

    “谢谢你们送三条回来,我说的错误是指改稿,最近一周我足不出户的,三条应是无聊了。我是一名漫画家,我叫三条千夏。”

    “难怪我觉得你眼熟,我看过你的漫画!”兰兴奋道。“最新的连载我也有在看。”

    “谢谢喜欢。没想到是以这种形象跟粉丝见面。”

    “你本人比访谈里的照片还好看。”兰从透手里接过包,掏出本子和笔:“可以帮我签名吗?”

    “当然可以。”

    千夏笑着接过笔,在竖形页面签上笔名。笔划略微卡顿,或许是她过度劳累导致出现了短暂的肌无力问题。千夏十指指尖都缠着布胶带,右手还戴着半指手套。

    专业漫画家都是这样保护手的呀。兰感叹。

    临走兰想跟三条打个招呼,却左右张望看不到猫影。

    “它应该藏起来了。”千夏说。

    千夏将他们二人送到玄关。她手刚搭上门把手,木门就被外面客人叩响,千夏紧绷身子,握住把手推开门。

    “你好,我是警视厅刑事部搜查一课的,我姓高木。”

    高木涉单手撑住门,另一只手举着警察证。他目光朝里瞥,见着熟悉面孔倏地站直身体,不可思议道:

    “兰小姐,安室先生,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兰:“高木警官……”

    透:“高木君因何到此?”

    二人非但没回答,还反客为主给他抛出了问题。

    “咳咳……”高木清清了嗓,重整旗鼓面向千夏:“三条千夏小姐,你可认识秋井绦先生?”

    千夏答是。

    “秋井先生于上周一死在家中,我们怀疑你与这起案件有关,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怎么会!千夏小姐说了,她为了工作闭门未出,怎么可能……”

    透拉住兰的手臂,沉默着摇了摇头。

    三条不知何时跃上了窗台,橘白相间的毛发团在窗纱后面。玄关进入的疾风直冲窗台,掀起遮挡猫儿的透纱,它蜷身闭眼,在打盹。

新书推荐: 神明不答应[恋与深空祁煜] 不见雪 三食六计 魔族之耻每天都在开盲盒 白月光拒绝HE 世子你为什么倒掉我的红烧肉 跟死装前夫灵魂互换后 替身打工,霸总他脸盲 暗涌 第七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