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那黑影挟持她飞跃至一片竹林,陶月叶用肘部狠狠撞击对方,被这么一闹,黑衣人突然有点儿重心不稳,两人在空中摔了下去。

    西门潇潇弹弹灰,站起身,朝着她伸出手,扬起高傲的命令声:“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陶月叶不知道被她喂了什么东西,这时候药效上来,只觉得四肢乏力,使不上一点劲,被那么摔了一下,竟感觉站起来都有些累。

    陶月叶揉着脚踝,抑住愤怒,嚷着:“西门潇潇,把解药给我!”

    “你认识我?”西门潇潇听见这句熟悉的声音才感到怪异,上前捏着她的脸,仔细端详起她的容貌。

    可面前乔装后的大魔头,让她实在是想不起她是谁,只是拧着眉,冷冷问:“你不是周冰夏?”

    “不然呢,你个混蛋,抓错人了。”陶月叶懒得跟她多费口舌,“把解药给我!”

    尽管她们有点旧情,可若西门潇潇知道她就是那大魔头,解药估计更不会给了。所以,陶月叶也不打算暴露自己。

    西门潇潇皱着眉,对于抓错人感到十分烦闷,耸耸肩,不好意思地开口:“这毒名叫千金散,解药不在我身上。不过呢,你且放宽心,它只是暂时会让你失去体力,不会影响身体的。”

    正说着,钱有财已经追了过来,整个人轻飘飘落下,宛如一片落叶,十分清逸。

    西门潇潇见状,也不愿在此多费时间,一溜烟跑掉了。

    钱有财将陶月叶从地上扶起来,“姑娘,你没事吧?”

    陶月叶抬着眸看着他,夜色之下,望着这人的身形轮廓,竟无端想起那个人。

    孟长空!

    是了,怎么说有些熟悉呢,记得这周冰夏此前还唤过他“孟哥哥”,原来是这厮。

    怎么看着是个天真傻子,也惯学会骗人了?

    陶月叶心道:哼!我也要耍一耍你。

    陶月叶故意捂着脚,可怜巴巴地说:“公子,那个人好可怕,突然把我掳走,吓死人了。”

    孟长空关心地问:“她没伤害你吧,你怎么逃脱的?”

    陶月叶忽然抹泪,小声抽泣:“他好像是个采花贼,看我长得那么丑,就不要我了,把我扔下就跑掉了。”

    “我真难过,公子,我长得有那么丑嘛?”陶月叶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缓缓抬头注视他,示意他给自己点评容貌。

    孟长空眸色如同一束柔和的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地说:“不啊,其实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他是真那么想,并非是敷衍。

    在孟长空所受到的教育里,是不被允许对别人的外貌评头论足的,况且在他看来,一个人的外在并没有那么重要。

    而眼前的女孩看着乖乖巧巧的,虽然脸上有一条伤疤,又黑又长满雀斑,长相的确不那么好看,可她整个人却很协调清爽,身上还有种独特的气质,让孟长空觉得她很可爱。

    陶月叶坡着脚走路,鼓着脸,愤愤地念念叨叨:“公子,你可真不爽快,觉得人家丑就直说嘛。连采花贼都比你诚实,厌恶我就把我撇下了,你却哄骗我……”

    孟长空跟在她后面,听到她语气那么难受,赶忙摆摆手,“真不是。”

    陶月叶突然转身,差点让孟长空撞入怀里,直勾勾盯着他:“那你说我哪里可爱了?”

    孟长空一时呆住,陶月叶又故意低着头,故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拭泪:“我就知道,你也嫌我丑。”

    这魔头声色本就很温润清脆,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韵味,此刻委屈地诉说,带着一种感染力,很无端地让孟长空失了神。

    他抬起手,想要为她擦一擦泪,可手停留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放下了。

    “人有千般貌,心有万般好。”孟长空说:“皮相是父母给的,可内在却是自己修养的,容貌美固然好,可拥有一颗善良美好的内在,胜过一切漂亮的皮囊啊。”

    他耐心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劣势,你虽不漂亮,但总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好歹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总要相信自己,不要灰心嘛。”

    好多鸡汤啊!

    陶月叶顶着红润的双眸,望着他,“公子,你说话可真好听,可惜我自幼父母双亡,不识几个大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也分不清你说的话是什么含义。”

    孟长空愣住,想不到这个女孩的身世竟如此凄惨,他温柔地说:“我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不轻视自己,未来未尝不可有一番属于你的天地。”

    “那采花贼定然是个俗人,所以看不准你的美好。你又何必为此伤心难受?”

    陶月叶嘟囔:“公子,你都不了解我,怎好跟一个素未相识的丫头,说这些啊,到时候小姐要吃醋,会打我的。”

    “打你,她还会打你嘛?”他感到无比震惊。

    陶月叶立即捂着嘴,一副后悔的样子,“哎呀,要是让小姐知道我口无遮拦,跟你说了这些话,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你别害怕,我不会让她知道的。你且跟我说说,她何故打人。”

    陶月叶摇摇头,小声叨叨:“不行的,虽然小姐脾气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拿针扎我们,拿热水泼漂亮姐姐的脸,可是她是小姐呀,我一个丫头不能背叛她的。”

    “天哪,她就是这样虐待人的嘛?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坏的小姐!你看你,虽然是个丫头,被她那样欺负,还一再维护她,做人可不能如此善良。”

    孟长空这个呆子,本就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被陶月叶这样简单的挑拨就相信了她的话,分明破绽百出,他也没有深想,只是为女孩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怜惜。

    眼看这富家公子如此好骗,陶月叶忍不住发笑起来。

    “你笑什么?”

    陶月叶歪着脑袋,眼巴巴的盯着他:“公子,你是不是会魔法呀?”

    “此话怎说?”

    陶月叶上手,故意狠狠地把那块胎记搓了搓,“你瞧你,怎么跟白天长得不一样了,噢,原来公子是个如此清秀的少年郎呢。”

    陶月叶很认真地说着,炽热的眸光注视着他。

    骗人的伎俩就被这么轻而易举被揭穿,孟长空好一顿尴尬,脸顿时泛红起来,擦了擦妆,笑着解释道:“周老爷寿辰那日,会有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前来,我不想引人注意,只好乔装打扮成这样。你可得帮我隐瞒。”

    陶月叶挑挑眉,暗笑一声,一板一眼地道:“可是我很不擅长撒谎嘛。”

    孟长空对着她作揖,“在下给姑娘作揖。”

    陶月叶暗笑,摇摇头。

    孟长空对着她鞠躬,“姑娘,小的这厢有礼了。”

    陶月叶仰着脸,一副小傲娇地瞧着他看,孟长空又鞠了一躬。

    陶月叶匿笑,实在忍不住,便赶紧扶起他来,认真地笑道:“好啦,人家这不是逗你的嘛。我知道,做人得讲义气,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主动暴露公子的。”

    孟长空跟着她笑,问道:“话说我们聊这么久,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我叫丑姑娘啊。”

    “丑姑娘?这算什么名字?”

    陶月叶收起脸上的窘迫,又夸张地骗人:“这还是小姐赐给我的呢,要不然,我都没有名字啊。”

    这姑娘可真是命运不幸,一向富有同情心的侠客孟长空更是对此感到心酸。

    他怀着恻隐之心,摇摇头,心底叹了一气:“丑姑娘,这可真算不上一个名字。”

    孟长空想了想,热情地笑道:“要不然,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吧?”

    陶月叶压根不在乎孟长空取什么名,可还是佯装兴奋地点点头,说:“好啊!好啊。”

    可孟长空却是真心想给她取一个好名字,一个怀着祝福的名字,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静静道:“愿你一生无病无灾,被人珍爱,自由自在。自珍,你觉得如何?”

    “那我姓什么?”

    “你甚至没有姓吗?”

    陶月叶弱弱地说:“对啊,我从小就是孤儿,流浪长大的嘛,只是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是拼尽全力,姓氏那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会有啊。”

    这些身世虽然是捏造的,可陶月叶真实的身世也差不了多少。

    孟长空虽然是个侠客,可自小含着金汤勺长大,见过的人和事也很少,周围人阿谀奉承更多,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也是长到十八岁才开始出入江湖,身边还一直有人跟着,就是个养在温室的花朵,根本没见过有人会有如此悲惨的身世。

    也就是这样简单的人生经历,让他性情温和,积极热情,还怀着一颗济世救民的英雄梦。

    陶月叶见他杵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说:“若是公子不介意,我跟公子姓,也姓‘钱’好了。”

    “公子,这个‘珍’是‘珍贵’的意思,是嘛?”

    孟长空点头:“对啊。”

    “钱阿珍。”

    陶月叶笑道:“谢谢公子赐名,我从今以后就有了自己的名字了,‘阿珍’,我喜欢这个名字。”

    孟长空说:“那我日后便唤你阿珍,你也莫要公子长,公子短的叫我,若你看得起我,唤我一声‘钱大哥’,今后我们便以兄妹自居,如何?”

    这个花心大萝卜,还认起妹子来了!

    陶月叶又开始夸张地皱着眉,念叨:“不行的,叫这么亲切,小姐会拿大刀砍我的,没准还会半夜变成鬼变成风,跑我房间掐我。”

    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表演起来,一会假装手里有把刀,指着手掌乱砍,一会又伸手掐起脖子来。

    演的惟妙惟肖,惹得孟长空都笑起来:“阿珍,你在逗我是不是?就算她坏,她也不敢拿刀砍人吧?变成鬼和风,那更不可能了。”

    “公子你还是不了解小姐,小姐对你爱慕深沉,要是让她知道你对我这么好,她恨不得杀了我呢!”

    “好吧,要是她那么坏,我还没相信你,那我罚自己在脸上画野猪画王八,好不好?”

    少年温润的嗓音如同山间清泉,纯净清澈,低声地说着话,伴着轻拂而来的晚风,传入耳畔。

    陶月叶一会冷着脸,顿了片刻,捂着嘴,笑道:“那公子就等着在脸上画王八吧!”尾音不由地上扬,带着戏谑,很是俏皮。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说说笑笑地回了周林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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