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陶月叶呆若木鸡。
他爽快地介绍:“我说我心仪之人,名叫陶月叶。”
“我喜欢她的英姿飒爽,喜欢她的见义勇为,并非是她单凭容貌就令我动心。”
那悠然的词句流淌在心田,时间彷佛静止在这一刻,心跳猛地加速,陶月叶锤了捶胸脯,感到又惊又喜。
陶月叶来回踱步,问:“不是,你们……认识吗?”
“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也不知,此生是否还幸再见,是否有幸结识她。”
陶月叶感到很怪异也很怀疑。
陶月叶怀疑孟长空口中的喜欢,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一方面无意识地偏向他,另一方面却感到这样的情感是庸俗的。
当日夜晚。
陶月叶在梳洗的时候,难得将脸上的丑妆洗掉了,望着清水上的倒影,嘴角微微抿起。
“想不到,你竟也会喜欢我……”
她眼底涌现出一片悲哀,“我就说了,不能对任何人动情,真是麻烦!”
眼神逐渐暗淡下来,自言自语地说完话,却听见一道声音,有一个轻功内力还不错的人在屋上飞檐走壁。
是谁?
陶月叶赶紧穿上黑衣,抓了一个面纱戴上,迅速走出去。
黑衣人入了周林的屋子,陶月叶用轻功跟上,轻巧又迅速地落在门边偷看。
屋子里,那黑衣人扬起刀剑刺死了周林。
陶月叶看到的时候,周林已经死了,鲜血染红锦布,陶月叶又见那人搜出了红心丹,便赶紧冲了进去。
一掌拍在黑衣人身上,那人踉跄退了一步,陶月叶正当要与之交手,对方突然撒了一包迷药,然后外头叽叽喳喳地来了好些人,陶月叶捂住嘴,可仔细一看,面前哪里还有旁人的踪影?
来的好些人武功又还不错,要是交手想必会是一场恶战,陶月叶想退也退不出,可朝前走却更加坐实杀了周林的罪名,不禁又想,这红心丹不是应该已经给了潇潇了嘛?
这么凑巧一堆人就在这个时候来了,看来是谁给她下套呢!
周冰夏带着许多人步入了屋内,其中就有孟长空和西门潇潇。
她一进屋子,就看见了自己爷爷在床上一动不动,周遭全是鲜红的血液,便立即冲上前,哭喊着:“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是谁杀了你,呜呜呜……”
她又拿起周林枕边的木匣子,打开一看,里头的红心丹果真不知所踪,便又拉着周林摇摇晃晃,哭哭喊喊:“是谁为了红心丹就杀害了你啊,爷爷,你走了,要冰夏今后孤苦伶仃的,可怎么办啊……”
众人的心一紧,将眸光落在陶月叶身上,显然如陶月叶猜想的那样,都误会是她杀的人。
陶月叶无奈地辩驳,说:“人不是我杀的,我也是看见有黑衣人闯入他房间,跟上来的。”
这话一说,陶月叶就后悔了,她现在不是以阿珍的身份出现的,说这话倒像是自己一直暗中守着周林似的,毕竟比武的时候,她也没出现。
孟长空严肃地说:“只是你为何夜晚追踪黑衣人前来,姑娘可否摘下面纱,坦诚说话?若你是清白的,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
陶月叶想了想,手慢慢拂上脸庞,轻轻地掀开了面纱。
陶月叶双目缓缓上移,凝视着孟长空,“公子,我真的是清白的。”
眸光如水,那一双美目可真叫人怜爱,西门潇潇暗笑一声,这魔头怕不是跟她待久了,也学了这魅术,竟然还会示弱了。
孟长空完全沉溺在了她的美色中,就那么一眼,心已经偏向陶月叶了。
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分明是豪侠仗义,怎会为了红心丹就视人命如草芥,随意侵害他人?
只是,他相信她没有用,这种事情还是要看证据的,他只好说:“姑娘,还请将你所看到的事情如实相告,毕竟,我们这些人方才都是在一处的,所以请恕在下直言,你的嫌疑是最重的。”
陶月叶垂目,“实不相瞒,我只是听闻周林先生是一位慈爱济民的神医,想找他医我体内长期积压的寒毒,可我才到义庄,就见到那黑衣人闯入这个房间,我敌不过他,让他给跑掉了。”
周冰夏一把抹掉泪,气势汹汹地跑到陶月叶面前,大骂:“别编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我一个字都不信,孟哥哥,你快把她抓起来,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她,是她杀了爷爷!”
陶月叶眼神一冷,“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抓我,凭什么冤枉我!”
“证据?你敢让我搜身嘛,红心丹一定在你的身上!”
“哼,你个比麻雀还吵闹的大小姐,有什么资格搜我身。”
“你敢骂我?”周冰夏又扬起手掌,想逞大小姐的威风,可手却被陶月叶早早就掣肘住,巨大的力量扣着她的手腕,疼的她不得了,火药味散了好一会,被对方甩在一边。
“周小姐,我不是你的奴婢,你休要乱动手,否则下一次,我就叫你的手跟身体分开。”
周冰夏从小被娇生惯养,哪里有听过这种威胁话,气得直跺脚,拉着孟长空撒娇:“孟哥哥,你看她啊……”
可惜,她的孟哥哥并非会对她怜香惜玉,相反也觉得周冰夏太过娇蛮,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冰夏,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凡事都要讲道理,即使搜查证据也得尊重人。”
这可把周冰夏气得半死。
“我看她就是心虚了,不然为什么不敢让我们搜身?”
陶月叶说:“我一个女孩子,凭什么要被你们这样羞辱?”
周冰夏气得不行,冲上前,撞了一下陶月叶的手臂,谁知这么一撞,红心丹真的从她身上掉了下来。
周冰夏率先捡起红心丹,对着陶月叶破口大骂,“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这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
此刻的孟长空上前查看完尸体,知道了死因就是周林胸口上插着的匕首所致。
屋子里没有什么打斗痕迹,要么熟人作案,要么趁着人睡着了下的手。
可是,大家都是约好了晚上这个时间来拿红心丹给西门潇潇,其余人自愿来当一个见证,不会是这么早睡觉,况且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
显然有内鬼,是伺候周林的丫头还是谁?
然后嫁祸给这位姑娘。
那边的两个女人已经吵翻了天,最后还是将这个最有嫌疑的陶月叶给绑了,她杀了周林这事情好像跟铁案一样。
红心丹也由西门潇潇拿走。
西门潇潇记挂陶月叶的安危,迟迟不曾离开,时刻躲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
这周林一死,许多没有嫌疑的人都离开了周林义庄。
孟长空帮衬着周冰夏料理后世,这才让周冰夏没那么无助。
可周林刚一下葬,赵旺财就带着一大家子人霸占了周林义庄,他甚至还有周林义庄的地契,据说一早就从周林那里买下来的,总归是合理合法的,于是天天辱骂周冰夏,恨不得立即将她赶走。
也是孟长空从中交涉,这赵旺财即使再无知跋扈,却也忌惮孟长空的身份,这才让周冰夏没那么狼狈。
周冰夏给曾经疼爱她的伯伯叔叔书信,却再也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全都让她吃了闭门羹,这下子她总算是知道了世态炎凉,一下子老了很多岁的感觉,每天晚上还疯疯癫癫地梦游。
她唯一指望的就只有跟着孟长空。
可是,孟长空念着昔日的旧情,才一直陪着她处理这些事,最多给她找个好去处,要是将她一直带在身边,或者娶她之类的,孟长空那是想都不会想的。
这些事情乱七八糟的堆积着,孟长空总会为生命的离逝而感到悲哀,在这之余,看着自己的任务还没半分进展也是觉得有些无奈。
只是他偶尔看着陶月叶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渐渐联想起了阿珍。
他就说,怎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原来是这几日竟然一直不曾看见她。
或许,她知道了这儿不再是个好去处,便自己离开了。他不禁感到有些失落,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阿珍走了,陶月叶来了。
她们真像啊!
孟长空脑海里有一刹那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可又回想起跟阿珍相处的点点滴滴,会觉得她是个体贴温柔的姑娘,有一些胆怯,会比较惹人怜爱。
这陶月叶却是个冷静孤傲,风姿卓越的侠女,会有一丝娇蛮泼辣,是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孩子,更能让他产生倾佩之情。
于是,这个在他眼里看起来有些荒诞的想法也就不了了之了。
陶月叶是疑犯这件事,按理来说,孟长空得将她交由官府处置,可自己又想还她清白,只是苦于没有什么线索,于是便想着将人带去时梦阁调查。
时梦阁是一座很巍峨的大楼,原先是皇帝为了督察那些不遵律法的江湖人所建,每个阁主都是真心实意为天下人做事,做到了真正的公平公正,导致它在那些不服管教的江湖客心底也有了威望,渐渐发展下来,这时梦阁的权力愈发大,成了即可参政,又有权管理武林事的阁楼。
所以孟长空以为将人带到时梦阁是个不错的选择。
孟长空跟周冰夏商量她未来的去处,周冰夏却无论如何也不听他的劝,一门心思想着跟他走。
孟长空无奈之下只好带着周冰夏,绑着陶月叶前往时梦阁。
步至一座客栈,三人便入内休息。
这几日,陶月叶一直被这么绑着,虽然孟长空在忙前忙后之余,还会照顾她,可她实在是受够了,气的不行,恨不得立即杀掉这两个人逃走。
餐桌上,孟长空见她气得不行,端着一碗饭,夹了一些菜,送到她嘴边,温柔地哄道:“姑娘,你就别怄气了,气坏了也不值当啊,吃点吧?”
“哼!等我松绑,我一定杀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