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许和珠儿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给老伯让开了位置,后一秒又连忙迎上刚刚环抱下树差点没站稳的老人。
“怎么样孩子们,我种的水蜜桃好吃吧?”
江栀许看着眼前的老人,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觉着或许是因为老爷爷面目和蔼可亲,因此没有多想,对着他就是一顿夸赞。
“爷爷,你这水蜜桃也太美味了!比以往我所吃过的水蜜桃都要好吃上百倍!”
唯独珠儿盯着老人背篓里的水蜜桃移不开眼,疯狂地留着口水。
“爷爷,我能不能再吃一个?”
不容江栀许拒绝,老伯便将自己的背篓直接放在了珠儿手中。
“喏,难得遇上知心人,这些就当作我送你们的见面礼,带回去和家人们一起分享吧。”
“爷爷,我们爱您!”
“哈哈……孩子们,爷爷家就住在附近,有空常来找爷爷玩儿!”
“好的爷爷!”
林封觉确实许久未看到如此活泼可爱的孩子们了,这一对比下来越发地嫌弃自己的孙子林韫舟。
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小时候还能逗逗见个笑颜,这长大了反而冷着个脸,不爱笑也不喜多言,真不知是遗传了谁。
他真的快要愁死了,就算长得不错,也不能总让别家姑娘热脸贴冷屁股。
看来这婚事势必得提上日程,倘若时间持续拖长,恐怕连脸不错这唯一的优点也没了。
正巧林韫舟传信再过几日会来看他,不如让其与江家那位小姑娘相看相看,若是成了岂不美哉?
而尝到了水蜜桃的祝璃柔对其也是赞不绝口,又听闻是邻居,连连表示自己也要一起亲自上门回礼。
她主要想打探打探看后续能否买上一些存入冰窖中,等夏日来临时取上些许切成丁泡上女儿秘制的冰奶茶,如此正正好。
于是江栀许一行人沿着菜园来到了一处略显清平宽敞的住宅,其周边皆是瓜果时蔬,环境清幽却不失烟火气。
等敲门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大门敞开着,而院落中的每个人都在游刃有余地各司其职。
等祝璃柔走近,她才发现此中的奥秘,这哪里是清贫,分明是财不外露。
不止庭院里摆放的每一盆花都堪称孤品且价值不菲,那用来养花的每一个花瓶在京城都值白银千两。
如此做派,倒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客人们请跟我来,家主已等候多时了。”
而正当她们快走到门口时,一位气质非凡的女子便迎了上来。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这位女子走在江栀许和祝璃柔等五人身旁认真引路的同时,还不忘问候她们是否安好。
奇怪的是,直到来到院中的大厅落座,她们方才反应过来,好像还未确认那位老伯是否在此处居住。
“孩子们,老夫可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林封觉刚步入正厅,便一眼瞧见了江栀许和珠儿,朝着她们快步走了过去。
“爷爷好呀!”
“甚好甚好,玉儿,你先带孩子们去院中摘些水果,我和这位夫人稍后再去寻你们。”
“是,家主。”
待林封觉走到正面之时,他便发现她们之中的那位妇人甚是眼熟,如此也是为了求证心中之事。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林封觉目不转睛的看着祝璃柔,想要进一步确认什么,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道是自己记错了。
“多有得罪,我应该是认错人了。”
祝璃柔原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认亲”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忽而瞥见了他大拇指上戴着的翠玉扳指,激动地站了起来。
“你是……林伯伯?”
祝璃柔看着林封觉的眼神从暗到亮又变得灰暗,心中多年以来的思念之情瞬间爆发,她忍不住上前拉住了林封觉的手确认一二。
“你叫我什么?”
林封觉假装嫌弃地轻轻推开了祝璃柔,心中实则高兴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林伯伯,原来真的是你!我就说这天下除了你,如此豪气地拿传世玉瓶作花瓶的,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人?”
“你这黄毛丫头,老夫我活这么大把岁数偏偏只有你敢如此打趣我!”
“我昨日还正愁着瞾儿的婚事,没曾想你便来了。”
祝璃柔听见林封觉的话,内心满是感动,她就知道林伯伯会想着发的护她们周全。
“林伯伯,如今宗亲多面施压于江府,我早已苦无支撑,能为吱吱寻得这门好亲事,实属江府之幸!”
祝璃柔拱手下跪在林封觉身前,想要对其叩拜谢恩却被他一把扶了起来坐到座椅上。
“柔儿请起,万万不可如此折煞老夫!”
“你方才说的知知,她……也来了此处?能否先带出来偷偷让老夫瞧瞧!”
林封觉虽一心撮合两人的婚事,可如果人孩子没有意愿,他也不会勉强她。
“您老早就见过了,那俩孩子之间高一些的姑娘便是知知,另一位是她的贴身婢女珠儿。”
“如此甚好!那么我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日下午瞾儿也会到此处。
不如,我们先巧妙地安排他们单独相看一番,若是合适便可直接给两人定下亲事。”
林封觉饶有趣味地看着祝璃柔,心中有了一则妙计。
而不知情的林韫舟和江栀许在两百里外的芜庄巧遇时,他们又一次感叹命运弄人。
“小姐小心!”
正当踩着鸢官爬到树上的江栀许圆满完成水果采摘任务并用绳子稳稳传下背篓后,却突感晕厥意外踩空向前方倒去。
她又一次闭上眼睛,没想到却直直地落入了一个胸膛,硌得她鼻尖生疼。
抬起头的江栀许鼻尖通红,眼泪再再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要喷涌出来。
剧烈的疼痛感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捂着脸从那人的怀里爬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
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活生生地将即将落下的眼泪使劲憋了回去,脸涨的通红。
不是,她都躲到芜城来了,这人怎还如此穷追不舍。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脸怎么红了?”
珠儿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全部人的心思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包括后来的祝璃柔和林封觉。
“莫非知知是对我家瞾儿心动了?”
林封觉没想到他的妙计还没用上,竟就被他的乖孙捷足先登英雄救美了。
“知知,正巧你俩遇上了便相看相看,只要你喜欢,娘便为你做主!”
“爷爷也替知知做主,男子汉大丈夫,抱了别人清白的姑娘,就应该为其负责!”
林韫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婚打了个措手不及,敢情这老爷子以生病为由让他早日过来便是为了撮合他和江栀许?
要是早知道是她,就让她摔下去好了。
“知知,你想嫁给瞾儿吗?”
被众人围着的江栀许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只以为是什么关心之话,下意识地嗯嗯了两声。
“知知,答应了的事可不许反悔哦!”
江栀许:嗯嗯(不行)!
她答应什么了,她真的不知道哇!
“我还没、唔……”
“没你说话的份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被林封觉强行捂嘴闭麦的林韫舟呜呜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她愿意嫁,他可没说要娶。
但此时的他既插不上话,也不敢当众忤逆长辈,只得认命地跟在林封觉身后回了家。
他始终想不明白,如此诡异之事为何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这是……强抢夫男!
不对,分明是要他的命。
噗。
刚回房间缓和过来的江栀许从珠儿口中意外得知了她即将英年早婚的事情,刚喝进嘴里的水又原路喷了出去。
“你再说一遍,我要和那阎王成亲了?”
“是的小姐你没有听错,下月初你就要和御南王林韫舟结亲了。”
“这样我……”是不是能活下来了?
江栀许的眼神一下子明媚了起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倒要看看若是新进门的王妃突然暴毙,林韫舟将会如何收场。
既然躲不掉,那她就在他的身边安心呆着,这样总比他突然出现要强得多。
如今的江府已全然不同往日,不能再让母亲独挡一面了。
江栀许深知那群宗亲的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御南王妃的身份不仅可以让她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娘家,也可以保护她不再被宗亲骚扰,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并且御南王三番两次救她于水火之中,她也没有落泪殒命,想必这谣言真假参半。
如今就算他想杀她,江栀许也有了一道护身的筹码,她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她的使命可远不止如此。
总之她先前的担心已全部消除,如今没了林韫舟的威胁,她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可另一边的林韫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一些有的没的。
他一阶莽夫,该如同和娇气贵女相处?
又若是行夫妻之礼时她哭了,他又当如何行事?
回想其今日这个小女人今天鼻尖和眼眶娇艳欲滴的模样,林韫舟的心中莫名一阵燥热。
不可!
林韫舟深知自己不可能会心甘情愿地与一爱哭的女子结为夫妻,何况他心中的隐疾也不会允许他那么做。
如今之计只有连同江栀许达成共识,方能取消此婚约了,想必她也是不愿的吧?
于是趁着深夜,林韫舟悄悄地潜入了江府住宅,顺利地摸入了江栀许房中。
刚靠近床边就被熟睡的江栀许作乱的双手用力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随后发生的事却出乎了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