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傅心怡丢了面子,一脸的不耐烦。
活该!
傅晚菱在心里默默吐槽,陆家什么人家,能够瞧得起傅家的那点资产?
何况小三生的孩子,再怎么巴结,陆启宸但凡有点大脑,都不会让这样的人跟自己的妹妹做朋友。
偏偏傅心怡不懂。
果不其然,傅心怡哭着,看见傅晚菱拎着她那只二十万的包,上了车。
还开大灯晃了晃她的眼睛,一双眼睛满眼都是恶毒。
她们这对姐妹,见面,就是想要整死对方的恶毒。
王帅探头,又看了一眼一脸不高兴的傅晚菱:
“姐,你认识那孩子啊?”
“同父异母,小三生的孩子,你说我们认识不认识!”
傅晚菱跟兄弟单位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一个倒车就拐出了陆家大门,这一片她太熟悉,真害怕在倒视镜里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在路边牵手散步。
不然说不定真的会一脚油门撞死两人。
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王帅,已经知道傅晚菱的包价值不菲,他伸手摸了摸,然后实在不甘心:
“师傅,那陆家那么有钱,没给你赔?”
等红灯的间隙,傅晚菱用眼尾扫了一眼那只恐怕修不好的包,这已经是市面上没有的款式了,亲妈生前爱买包,小三那个学人精后来也买了不少。
只是限量款就是限量款,她再怎么花钱,也买不到二十年前的款式。
所以傅晚菱经常会挑一两只素净的,上班拎着,没人能够猜得出品牌,偶尔遇上傅家人,还能够膈应膈应她们。
有的时候情绪失控,她坐在车里,闻着包的味道,就好像是妈妈的味道。
“没事,有人能给我赔!”
红灯过后,都是坦途。
那么快的再相见,傅晚菱都怀疑,她的车速是真的比不上直升飞机的。
陆启宸靠着墙,手里还拎着个超级大的盒子。
见傅晚菱穿着工作服走了过来,他把盒子递给她:
“一点小小的心意,毕竟傅法医是在我们傅家财务受了损,这是应该的。”
他的声音,跟工作室里的温度一样的低,惹得傅晚菱没来由的没一点好心情,伸手像是挡苍蝇一般的扫了扫,随后修长的手指一指:
“家属在那边等结果。”
她走进工作室,定了定心神,又拿起了工具,开始做进一步的检查,把一切是是非非都忘在了脑后。
陆家的这位三公子,死的实在有些不体面,光着身子死在了女人的怀里,还死在了自家,想想都晦气。
但是晦气归晦气,他要是活着,说不定陆家的当家人,有他一份。
不管是迫于上面的压力,还是来自坊间的,傅晚菱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今晚就把这份报告出了。
一想到是一个大活,她点了全组的咖啡,还叮嘱了王帅,一会出去拿。
时间过得很快,外面好像有声音。
皱了皱眉的傅晚菱,放下了手中的记录,示意大家休息五分钟。
她以为王帅又惹祸了,出了大门的瞬间,就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打我女儿?”
“我告诉你,她还未成年,你等着我找律师告你,让你连这个破活都干不了!”
“花着我的钱,就要给我老老实实的去联姻,到时候我让你嫁给什么老头还是罪犯,你最好都乖乖受着,不然我死了,也要下去掐死你妈!”
老傅头的手掌宽厚,一巴掌,直接把傅晚菱扇的头狠狠撞在了墙上。
眼冒金星的瞬间,她还在想,他这个暴脾气,什么时候猝死呢。
房间里那么多的工具,她随便拿一个,都能把这个老头,拆成八百块喂狗。
傅晚菱气急了,张着嘴不停的喘着粗气,嘴角有什么滴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嘴角一股血腥味传来。
她更想要呕了。
这幅样子,惹得老傅头更生气了,面对来劝的王帅,直接把人推到一旁。
“你给我过来,我今天非找你好好算算账不可!”
傅晚菱哪是吃亏的人,她一个闪身,就往器材室里躲。
所有的器材,不是装死人的冷柜,就是检查检测的仪器,动辄好几千万。
探出头来的傅晚菱挑眉,嘴里的口型却是:
“王……八……蛋!”
老傅头生平最怕别人骂他王八,前半辈子吃软饭已经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太多了,后半辈子一直在努力支棱。
只有这个一直跟他对着干的不孝女,盯着前妻的那张脸,每次开口就把人气的不轻。
现在还动手打起人来了,等傅心怡回家哭诉的时候,脸颊都已经肿的老高了。
她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干了什么事,只瞎编说了半天的傅晚菱的坏话。
等添油加醋的说完,小三妈又吹了耳旁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老傅头,直奔傅晚菱的工作单位。
也不顾忌讳不忌讳了。
逮到个人,就说要找傅晚菱。
王帅拦着说人正在忙,稍微等会,老傅头就不管不顾的往里闯。
这才闹出了老大的动静。
老傅头当然不知道傅晚菱躲在了器械的后面,随手抄起个家伙,往里面一扔,“砰”的一声。
实验室断电。
火花四溅。
他不知道扔中了什么设备,反正等焦糊味出来的时候,蹲在角落里发抖的傅晚菱等到了一只垃圾桶。
还有一只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吐这里吧!”
“?”这声音……
傅晚菱抬头,难以置信,是陆启宸。
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小叔,伸手就把傅晚菱拽了起来:
“我小叔叔,就拜托你了!”
“请你一定要把他的死因,找出来,这对我们陆家,还有我的清白很重要。”
一下就被委以重任的傅晚菱抬头看着四周,老傅头手哆嗦着脱口而出:
“陆,陆总?”
“您怎么在这里?”
陆启宸一手拿着垃圾桶,另一只手拍着傅晚菱的后背,可是气势却是丝毫不弱:
“傅总打扰了我叔叔……”
“还是说傅总着急了,想要上那里躺着!”
人死了几个小时,身上就会有尸斑,隔着远远地,老傅头看了一眼工作台上的死人。
脸皱的像是干萝卜条。
一面跟床上的人鞠躬道歉,一面哆嗦着跟陆启宸认错。
他一句话没说,手指往门口一指。
老傅头看着等着叉他出去的保安,最后扫了一眼傅晚菱,眼中带着恨意的走了。
陆启宸,推了一下金丝边眼镜,缓缓靠近:
“傅法医,好像跟傅总,有点私人纠纷!”
傅晚菱把垃圾桶放回远处,戴好了口罩,遮上了刚刚被打的脸颊:
“一条人命的关系,还了就两清了。”
她好像在一语双关。
现在她的肚子里,也有一条人命,趁现在纠缠不深,要赶紧解决掉。
省的他处处提醒。
“今天的意外,我想陆总应该不会见人就八卦吧,同理,以前的,应该也不会!”
“我们都是会闭嘴的人!”
傅晚菱最后一遍跟他交代了自己的底线。
可陆启宸好像并不在意。
“你的脸……”他好像在想怎么措辞。
“没事吧?”
活动了一下后槽牙,傅晚菱扯着有些疼的嘴角笑了一下:
“没事,多亏陆总报警,稍后我会去补刀的,现在我要工作了。”
抬头看着被损坏了的检测仪器,又看了看赶过来的领导,把陆启宸推了出去:
“今天的尸检我会换我的老师来继续监测,作为家属可以继续等一下结果。”
陆启宸双手插兜,一步步的后退。
他沉吟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傅小姐,那你是不是要下班了,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谈!”
一边交接,一边把工作服脱掉的傅晚菱,抬头,语气瞬间变得不客气起来:
“陆先生,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过多纠缠的必要,那天是一个偶然,我们不必互相解释!”
“再说,你也没有吃亏不是吗,还是你想要以此威胁勒索我,我的同事都是警察!”
她靠着墙,在刚刚被扇了耳光的楼道里,双手插肩,歪着头,冷冷的看着他。
这样的决绝,傅晚菱觉得,陆家人,最起码的傲气应当还是有的。
可是下一秒,他从定制的意大利收工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色的东西。
那东西她及其熟悉,甚至上面的两根红色的杠也特别刺眼。
当检查棒举到她面前的时候,傅晚菱有些慌乱了。
她结结巴巴:
“这……怎么在你这里……”
从包被划,到被两个小丫头拿走,再到出现在陆启宸的手中。
傅晚菱,觉得额头有种被雷劈的无助。
陆启宸却忽然笑了:
“是不是我的,可能我们得去做一下亲子鉴定!”
“如果你生下来,想要的我们会在律师的见证下,一一都变成你的婚前财产。”
“另外如果你以后还能再生,我会给你支付我个人财产的百分之二十,作为你的生育基金!”
傅晚菱听着这一套像是公司并购案一样套路的话。
也笑了。
直接夺过了陆启宸手中的检查棒。
顺势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陆先生,我们就一次,你怎么会以为就中了呢?你不是绝嗣吗?”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这孩子是你的呢?也许我只是想给孩子找个接盘侠!”
傅晚菱转身就走,只给陆启宸留下一个背影。
还是妈妈说得对,男人,呵,都不值得信任。
还没怎么样,就想着结婚,一个孩子,是钱能够衡量的吗?
没有爱吗,一丁点都没有吗?
傅晚菱头也没回的直接上车,晚上的急诊,除了卡鱼刺的,就是吃坏肚子的。
只有她,抬着下巴,本来是来验伤的,却鬼使神差的开口:
“给我验个血,看看是不是怀了!”
医院大堂里,空调吹得很冷。
傅晚菱干了一瓶冰可乐,心里念叨:
“小崽子,让你知道谁才是这身体的主人!”
结果验血结果出来了,都一个多月了。
还没等医生问,傅晚菱就让医生给她约手术:
“不要,打掉!”
一把年纪的医生,抬头看了看妆容精致的傅晚菱,一面摇头叹了叹气:
“你们这帮小年轻啊,现在谁也不想要生!”
“怕疼,怕辛苦,怕没了工作,其实孩子也挺娇气的,你在最好条件的时候想要了,他反倒不来了,再回家商量商量,手术约在下周一,得有个人陪签字哈!”
傅晚菱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个商量商量,她没有亲戚朋友,无人可商量。
倒是签字的人,她总不能找王帅吧……
头疼的揉了揉,酒店的走廊里,竖着个人杵在她门口。
直挺挺的像是个门神,走进一看:
“陆启宸,你来干什么?”
“你怎么上来的?”
他一只手撑在门上,用鼻子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去医院了?”
“嘴角的伤也没处理啊……”他的眼神缓缓扫过了傅晚菱的肚子,再还没开口之前,被傅晚菱拽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