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雕花木窗时,聂少凯正为榻上沉睡的醉梦香掖紧锦被,指尖抚过她腕间缠绕的豹形银铃,恍惚又见初遇那日,红衣少女踏月而来,腰间银铃叮咚如清泉击石,而他脱口而出的“姑娘留步”,终成了此生最郑重的邀约。
春日宴上,醉梦香指尖拈着桂花酿的琉璃盏,眼波流转间尽是慵懒,聂少凯执起青瓷壶为她斟酒,琥珀色酒液漫过杯沿时,轻声应下那句“守着香儿一生一世,直到岁月尽头”的誓言,惊起檐下双栖的燕儿。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淡紫色雾霭,醉府后园的晚樱簌簌落在游廊黛瓦上。醉梦香倚着朱漆栏杆,鹅黄襦裙绣着金线勾勒的豹纹暗纹,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正将最后一枚青梅浸入酒瓮,忽然瞥见水榭那边青衫衣角闪过,唇角不由弯起月牙。
聂少凯踏着满地碎红走来,玄色束发带系着和田玉坠,手中乌木匣还凝着薄霜。"江南春短,特意让人快马送来冰湃的荔枝。"他说着掀开匣盖,莹白果肉上还凝着露水。醉梦香指尖沾了青梅酒,忽然在他衣襟点出几点绛红:"聂公子日日带稀罕物儿,莫不是想把醉府后厨填满?"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银铃骤响。醉梦熙白衣胜雪,腰间软剑还在滴水,正追着浑身湿透的醉梦泠跑过九曲桥。"九妹又偷放我养的锦鲤!"八妹作势要抽剑,却被九妹粉色裙裾扫过脸颊,沾了满手湖水。聂少凯望着打闹的少女们,忽然忆起初见时,眼前人也是这般灵动——那晚他在渡口遇劫,月光下红衣翻飞如焰,腰间银铃震得劫匪抱头鼠窜,而她踩着领头人的脊背回眸,金瞳映着漫天星河。
"发什么呆?"醉梦香指尖拂过他眉眼,聂少凯这才惊觉暮色已漫过雕花窗棂。她解下外衫铺在石桌上,露出内搭的鹅黄抹胸,肩头豹形胎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荔枝甜香混着青梅酒香弥漫开来,忽有细雨敲打芭蕉,聂少凯伸手替她遮雨,却见她狡黠一笑,摘下他束发玉坠抛向湖面:"接住了,便应你明日同游雷峰塔。"
夜色渐浓时,醉梦香枕着聂少凯膝头假寐。他望着她长睫投下的蝶影,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银铃——那是用他祖传玉佩熔铸而成,铃铛内侧刻着"岁岁长安"。远处传来醉梦甜教燕子严唱曲的婉转声,醉梦兰与南宫润对弈的落子声,混着西子湖的浪涛,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三月三的曲水流觞宴设在醉府九曲回廊,碧水浮着桃花瓣自竹制酒船间蜿蜒而过。醉梦香斜倚在湘妃竹榻上,鹅黄襦裙绣着金线盘成的豹纹暗纹,鬓边垂落的珍珠步摇随着轻笑轻颤。她指尖转着琉璃盏,盏中桂花酿映着廊下新糊的茜纱窗,将那双金棕色眼眸染得愈发潋滟。
"聂公子这手斟酒的功夫,该不是在福州府上偷偷练了许久?"醉梦香突然按住青瓷壶,指尖在壶身上点出几点酒渍,"当心满则溢,就像..."话音未落,回廊那头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醉梦甜穿着绣着凤凰暗纹的橙红襦裙,正追着燕子严讨要新烤的桂花糕,发间金步摇晃得满园春色都活泼起来。
聂少凯望着少女们打闹的身影,忽然想起初见时的惊鸿一瞥。那时醉梦香带着妹妹们在钱塘江边捕萤,她的金瞳在夜色里亮如寒星,腰间银铃惊起一滩鸥鹭。此刻她慵懒倚着软垫,腕间的银铃却安静地垂着,倒衬得眉眼愈发温柔。
"在想什么?"醉梦香用琉璃盏轻轻碰他手背,酒液顺着盏沿漫出来,在他玄色袖口洇出深色水痕。聂少凯垂眸,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门当户对",想起那些关于妖族与人族的流言,却在对上她含笑的眼眸时,所有顾虑都化作绕指柔。
"在想..."他执起青瓷壶,琥珀色酒液注入琉璃盏时泛起细密酒花,"若这桂花酿能酿成岁月,便想这样岁岁年年为你斟酒。"话音未落,檐下双栖的燕儿突然振翅而起,惊落满廊紫藤花。醉梦香指尖微颤,酒液在盏中荡出细碎涟漪,倒映着聂少凯眼中比春水更温柔的情意。
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破空声,混着醉梦泠哼唱的江南小调,与廊下潺潺流水声织成一片。醉梦香望着他束发用的墨玉簪,突然伸手将自己腕间银铃解下,系在他腰间:"既是岁岁年年,总要留个信物。"风过回廊,新系上的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惊得对岸醉梦艾怀里的白兔竖起了耳朵。
暮色初临时,醉府的九曲回廊点起鲛绡灯,将飘落的晚樱染成暖金色。醉梦香倚在朱漆美人靠上,鹅黄襦裙绣着暗纹豹斑,随着她晃动的足尖轻颤。她半阖着眼,听着远处传来醉梦甜教燕子严唱曲的软糯吴音,忽然被一声清亮的鸟鸣惊得睁开眼——醉梦艾抱着雪白的玉兔从月洞门跑来,翠绿裙裾扫落廊下的紫藤花。
"大姐!快看三哥新得的墨宝!"醉梦艾鬓边沾着花瓣,怀中玉兔红着眼珠子蹬腿。聂少凯伸手接过苏晚凝托人送来的卷轴,展开时墨香混着紫藤花香扑面而来,只见宣纸上遒劲的"与子同游"四字,落款处还画着只栩栩如生的白兔。醉梦香撑着下巴轻笑:"苏公子这字里行间,怕不是藏着整个江南的春光?"
话音未落,回廊转角传来刀剑相击声。醉梦熙白衣翻飞,正与觅风比试剑法,剑光劈开暮色,惊起满池锦鲤。醉梦泠蹲在岸边拍手,粉色裙摆沾满水渍,发间贝壳发饰随着笑声叮咚作响:"八姐又要赢啦!"远处醉梦红晃着毛茸茸的猫耳,懒洋洋地靠在冯广坪肩头,看他摆弄新收的山茶花苗。
聂少凯望着这热闹景象,忽然想起初遇那日,醉梦香孤身击退马贼的模样。此刻她卸去凌厉,只余眉眼间的温柔缱绻,金棕色眼眸映着廊下灯笼,像是盛着两盏桂花酿。他下意识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落英,却被她反手握住手腕。
"聂公子这般体贴,莫不是想把醉府上下都宠坏?"醉梦香指尖绕着他束发的玉簪,腕间银铃轻响,"前日替小妹修风筝,昨日帮二姐调胭脂,倒忘了自己才是福州来的贵公子。"她语气带着笑意,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动容。
聂少凯任由她摆弄玉簪,望着她肩头若隐若现的豹形胎记,忽然想起父亲的告诫:"妖族与人族终有隔阂。"可此刻回廊里飘着桂花酒香,传来姐妹们的笑闹,他只觉这样的岁月值得用一生守护。"若能换香儿展颜,做这醉府的'杂役'又何妨?"他轻声道,话音未落,檐下双栖的燕儿突然掠过头顶,翅膀扫落一盏鲛绡灯,暖光如瀑,将相拥的两人笼在温柔的光晕里。
忽有细雨簌簌落在鲛绡灯上,晕开朦胧光晕。醉梦香轻蹙眉头,聂少凯已眼疾手快取下外袍,罩在她单薄的肩头。衣料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松香气息,惹得她耳尖泛红。
"别着凉了。"聂少凯低声道,声音里满是关切。他伸手将廊下的油纸伞撑开,伞面绘着西湖十景,在雨幕中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醉梦香倚着他的肩头,望着远处在雨中嬉戏的姐妹们。醉梦紫甩着毛茸茸的狐尾,正和纳兰京比赛谁能接住更多雨滴;醉梦青盘着乌黑长发,与何童共撑一把伞,轻声讨论着诗词。
"你看,"醉梦香指着廊下的燕子窝,"那对燕儿又在筑巢了。"聂少凯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两只燕子衔着草茎,在雨中来回穿梭。"就像我们一样。"他轻声说,"一点一点,筑起属于我们的小窝。"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惊呼声。原来是燕子严不小心打翻了刚调好的胭脂,溅了醉梦甜满身橙红。醉梦甜叉着腰佯装生气,燕子严则手忙脚乱地用帕子帮她擦拭,模样滑稽又可爱。醉梦香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雨声,在回廊间回荡。
聂少凯看着她笑得灿烂的模样,心中满是柔情。他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妖族与人族的差异,家族的压力,都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但此刻,听着雨声,看着身边人的笑颜,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这样陪着她,守着这份平凡的幸福,便已足够。
"香儿,"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守着你。"醉梦香抬头,金棕色的眼眸中映着他温柔的脸庞。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暖。雨还在下,却已不再寒冷。
雨势渐歇时,醉梦泠突然从游廊尽头探出头,粉裙下摆沾着湿漉漉的水草,发间贝壳发饰随着蹦跳叮咚作响:"大姐!觅两哥哥送来新鲜的太湖银鱼!"话音未落,醉梦熙拎着湿漉漉的狼尾闯进来,雪白劲装滴着水珠,显然刚陪九妹在湖里胡闹过。醉梦香起身时,聂少凯顺势将她滑落的外袍重新披好,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的豹纹胎记,惹得她耳尖发烫。
回廊转角传来细碎争执声,醉梦甜攥着被胭脂染红的裙摆,正踮脚去够燕子严藏在头顶的琉璃胭脂盒:"明明是你笨手笨脚!快把新得的玫瑰胭脂还来!"橙红襦裙上绣着的凤凰随着动作展翅欲飞,而燕子严举着盒子连连后退,发间的金步摇晃出清脆声响。醉梦艾抱着白兔躲在苏晚凝身后,翠绿裙摆扫过廊下晾晒的艾草,惊得兔子竖起耳朵钻进绣着胡萝卜图案的袖袋里。
"不如将银鱼做成羹?"聂少凯见醉梦香盯着九妹怀里的竹篓出神,主动接过沉甸甸的鱼篓。竹篾缝隙渗出的水珠滴在他玄色衣摆,晕开深色痕迹。醉梦香指尖划过他束发的墨玉簪,忽然狡黠一笑:"聂公子既会斟酒又会下厨,传出去怕是要引得全江南闺秀踏破醉府门槛。"话虽如此,却已率先往厨房方向走去,鹅黄裙摆掠过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惊起几只振翅的流萤。
厨房灶火正旺时,醉梦紫晃着毛茸茸的狐尾溜进来,紫色襦裙绣着的九尾狐暗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踮脚偷吃腌制的梅子,被纳兰京敲了敲手背:"当心牙酸倒了。"转头却见醉梦红蹲在角落,火红裙摆铺成艳丽的毯,正逗弄着冯广坪新带来的橘猫。四姐醉梦青倚着门框,青色纱衣上的蛇形刺绣随着呼吸起伏,手中书卷却早已歪到一边,目不转睛看着何童往灶膛添柴时被熏黑的鼻尖。
聂少凯将炖得奶白的鱼汤盛进青瓷碗,氤氲热气模糊了醉梦香金棕色的眼眸。她舀起一勺汤吹凉,却突然伸手喂到他唇边:"试试咸淡?"周围顿时响起起哄声,醉梦泠拍着手在灶台边蹦跳,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醉梦熙的裤脚。聂少凯望着她眼中流转的笑意,忽然觉得,这蒸腾的烟火气里,藏着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动人的永恒。
暮色彻底漫过雕花窗棂时,醉府前厅亮起三十六盏莲花灯,将青砖地映得流光溢彩。醉合德戴着玳瑁边的圆框眼镜,正摇头晃脑给女儿们讲解《诗经》,林秀琪则坐在屏风后,指尖穿梭着银针,为醉梦泠新裁的粉裙绣鱼尾纹样。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鹅黄裙上的金线豹纹与他玄色衣摆的云纹交叠,腕间银铃随着呼吸轻颤。
"阿爹,'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说的可是九妹?"醉梦甜突然指着在门口晃悠的醉梦泠,橙红襦裙上的凤凰仿佛要顺着话音飞出来。醉梦泠脸颊绯红,贝壳发饰叮当作响:"二姐又打趣我!觅两哥哥前日送来的夜光珠,还说要带我去看真正的鲛人!"话音未落,醉梦熙提着木剑从庭院跃入,雪白劲装掠过满架蔷薇,惊落的花瓣粘在醉梦红的猫耳上。
"正好!"醉梦熙眼睛发亮,"风哥新得了本剑谱,正愁没人试招!"她猛地拽住醉梦青的手腕,青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随着挣扎泛起微光。何童慌忙丢下书卷,却见醉梦青已灵活地缠上醉梦熙的木剑,唇角勾起妖冶的笑:"八妹的剑法,可别又输给四姐。"
聂少凯看着闹剧,悄悄将刚烤好的桂花糕塞进醉梦香掌心。温热的糕点沾着糖霜,咬下去时酥脆声响混着满堂笑闹。醉梦香忽然想起初见那日,她在劫道的马贼前亮出利爪,而他却捧着受伤的手臂说"姑娘的眼睛比月光还亮"。此刻他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将誓言熬成细水长流的温柔。
"少凯,明日陪我去灵隐寺?"醉梦香掰下半个糕点喂进他嘴里,金棕色眼眸盛满期待,"听说寺里的姻缘树最灵验。"话音未落,醉梦兰从书堆里抬起头,蓝色襦裙上的鼠形暗纹随着动作微动:"大姐莫不是忘了?下月要替九妹准备生辰宴,还得腌梅子酒呢。"
庭院里的晚风吹过,将满院笑语卷着花香送向天际。聂少凯握住她的手,在烛火摇曳间,看见醉梦泠踮脚够灯笼的雀跃,醉梦紫与纳兰京偷尝梅子酒时皱起的鼻尖,还有醉梦艾被白兔蹭花胭脂的娇嗔。这些琐碎的光影里,藏着比永恒更动人的时光。
夜色渐深,醉府的回廊在月色下镀上一层银边。醉梦香被聂少凯牵着手漫步在后花园,脚下的鹅卵石小径蜿蜒,两旁盛开的晚香玉散发着清幽香气。她鹅黄色的裙摆扫过垂落的紫藤,惊起几只沉睡的流萤,在空中划出细碎的光痕。
"明日去灵隐寺,除了姻缘树,还要去求些平安符。"聂少凯停下脚步,伸手将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前日听你说,八妹又要跟着觅风出去行侠仗义。"他话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忧,指尖轻轻抚过她耳际的银铃。
醉梦香仰头望着他,金棕色的眼眸映着月光:"她从小就闲不住,有觅风跟着,倒也不必太担心。"说着,她突然狡黠一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倒是某人,说起八妹时一脸忧心忡忡,莫不是忘了要陪我去灵隐寺的事?"
远处传来醉梦甜清亮的歌声,混着燕子严的箫声,在夜空中悠悠回荡。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九曲桥上,醉梦甜穿着橙红色的襦裙,裙摆上的凤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正踮着脚尖翩翩起舞。燕子严倚在桥栏上,吹奏着竹箫,眼中满是温柔。
"二姐又在练新曲了。"醉梦香靠在聂少凯肩头,听着悠扬的乐声,"她说等曲子练好了,要在九妹生辰宴上表演。"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忽然,一声清脆的猫叫打破了宁静。醉梦红抱着橘猫从假山后窜出,火红的裙摆扬起,惊起一片花瓣。"抓到你了!"她对着身后大喊,只见冯广坪举着竹蜻蜓追出来,无奈又宠溺地笑着:"别跑太快,当心摔着!"
聂少凯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转头看向怀中的醉梦香,她正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夜晚。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哪怕时光就此停驻,也是极好的。
"香儿,"他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眷恋,"无论以后的路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醉梦香抬眼望向他,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而静谧。远处,姐妹们的笑闹声依旧在夜色中回荡,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夜风忽然转凉,聂少凯将醉梦香鬓边被吹乱的发丝仔细别到耳后,却见她忽然狡黠地眨了眨眼,伸手揪住他束发的墨玉簪。"聂公子总爱摆弄我的发饰,不如换我也给你打扮打扮?"不等他回应,醉梦香已踮脚取下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将淡紫色花瓣编成精巧的花环,轻轻戴在他发间。月光为她的鹅黄襦裙镀上银边,金线绣成的豹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远处传来醉梦兰清亮的惊呼。循声望去,只见穿蓝色襦裙的六妹正追着南宫润满院跑,发间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银光:"快把我的《山海经》还来!你又在书页间藏杏仁酥!"南宫润高举书卷左躲右闪,青衫下摆扫过石桌上的棋盘,惊得黑白棋子纷纷滚落。醉梦艾蹲在一旁,翠绿裙摆铺成一片柔软的草地,正用胡萝卜逗弄怀中的白兔,突然被苏晚凝偷偷喂了口桂花蜜,羞得兔子竖起耳朵窜进她袖袋。
"看!"醉梦香突然拽着聂少凯的衣袖指向荷塘。醉梦泠穿着新裁的粉裙坐在荷叶间,贝壳发饰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正咯咯笑着将夜光珠抛向水面,引得锦鲤争相跃出。觅两哥哥站在岸边,伸手虚护着怕她跌落,衣角沾满方才下河捞珠时的水渍。而醉梦紫晃着毛茸茸的狐尾,与纳兰京躲在假山后偷吃醉梦甜藏的梅子酒,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暗纹沾了酒渍,在月光下洇出深色痕迹。
聂少凯低头看向腕间不知何时被系上的豹纹丝带,想起白日里醉梦香咬着丝线为他缝制香囊的模样。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金棕色眼眸专注地盯着绣线,时不时抬头冲他狡黠一笑,问"聂公子喜欢牡丹还是芍药"。此刻夜风卷起她发间的紫藤花香,他忽然伸手将人轻轻搂进怀里,听着她因惊讶而加快的心跳,在她耳边低语:"香儿,这样的日子,真想过一辈子。"
醉梦香靠在他肩头轻笑,腕间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破空声,混着醉梦甜的歌声、醉梦青的吟诗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笑闹,在月色下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而荷塘里的流萤越聚越多,宛如银河坠入人间,照亮了醉府里每一个洋溢着幸福的角落。
忽有一阵夜风掠过荷塘,惊起满池涟漪。醉梦香缩了缩脖子,聂少凯立即脱下外袍将她裹住,衣料上的松香混着她身上的桂花甜香,在夜色里氤氲成温柔的雾。"当心着凉。"他的话音未落,远处假山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醉梦紫被呛到的梅子酒喷了纳兰京满身,紫色狐尾炸成蓬松的毛球,模样又狼狈又滑稽。
"七妹又闯祸啦!"醉梦泠从荷叶间探出脑袋,粉裙沾满水珠,发间贝壳发饰随着笑声晃个不停。觅两哥哥蹲在岸边,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水渍,耳尖却比荷塘里的荷花还要红。与此同时,醉梦红抱着橘猫轻巧地跃上假山顶,火红裙摆如火焰般绽开,吓得正在对弈的醉梦兰和南宫润棋子撒了满地。
"青儿快来!八妹又要耍赖!"何童的呼喊从练武场传来。醉梦熙正揪着醉梦青的衣袖,雪白劲装沾着草屑,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四姐明明输了三招,怎可不算数?"醉梦青轻轻甩开她的手,青色纱衣下蛇形纹身若隐若现,唇角勾起一抹笑:"那便再来。"剑光交错间,惊起栖息在梧桐树上的夜枭。
醉梦香倚在聂少凯怀里,望着这热闹的场景,金棕色眼眸里盛满笑意。她忽然想起白日里,聂少凯蹲在厨房帮母亲揉面团的模样——那双握惯了书卷的手笨拙地撒着面粉,却固执地要为她做最爱的枣泥糕。此刻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呼吸间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若是每日都这般..."醉梦香的话音被突然响起的梆子声打断。三更天到了,醉府的灯笼在夜色中次第熄灭,只留下几盏长明灯,将廊下的人影拉得很长。聂少凯牵着她往厢房走去,月光为他们的影子镀上银边,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路过书房时,还能听见醉合德批改课业的咳嗽声,以及林秀琪缝制衣裳的银针穿梭声。
"明日,我们去集市买些彩线?"聂少凯忽然开口,"听说有位老匠人能编出会动的银铃,想给你重新打一副。"醉梦香抬头看他,只见月光落在他眉眼间,将那句"一生一世"的誓言,酿成了比夜色更绵长的温柔。
次日晨光刺破薄雾,醉府的雕花木窗棂上爬满紫藤新绿。醉梦香揉着惺忪睡眼推开窗,正撞见聂少凯踮脚往她窗台搁竹篮——篮里躺着沾着晨露的白梅,还压着张字迹秀挺的纸条:「早市新到的糖画,速来」。她披了件鹅黄外衫奔下楼,发间随意挽着的银铃撞出细碎声响,惊得廊下啄米的小鸡扑棱着翅膀躲进醉梦甜的裙摆。
"香儿快看!"聂少凯立在熙攘的集市中央,玄色衣摆扫过青石路面,手中转着支画着猎豹的糖画。糖丝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晕,与他眼底的笑意相映成趣。醉梦香伸手去接,指尖却被他突然握住,"当心化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耳尖泛红,金棕色眼眸里倒映着他故意凑近的眉眼。
转角传来清脆的刀剑相击声。醉梦熙正缠着觅风比试,雪白劲装在巷口翻飞,木剑却总在触及对方衣袍时骤然转向。"又让着我!"她跺脚佯怒,狼尾气得竖起,发间红绸却被觅风眼疾手快地系回原位。不远处醉梦泠蹲在糖人摊前,粉裙沾着泥土,贝壳发饰随着摇晃,正认真指点觅两哥哥:"要做会吐泡泡的鱼儿!"
忽有细雨沙沙落下,聂少凯撑开油纸伞将醉梦香拢在身侧。伞面绘着的西湖十景洇开墨痕,倒像是将烟雨江南都收进这一方天地。他们躲进茶棚时,正巧看见醉梦青倚着廊柱,青色纱衣半掩着怀中熟睡的书生,何童手中的书卷歪在膝头,嘴角还沾着方才分食的桂花糕碎屑。
"少凯,你瞧。"醉梦香拽着他的衣袖指向街尾。醉梦艾抱着白兔缩在苏晚凝的油纸伞下,翠绿裙摆沾着泥点,却笑得眉眼弯弯——只因苏晚凝正笨拙地将荷叶倒扣在她头顶,权当临时雨帽。而醉梦红蹲在角落,火红裙摆铺成艳丽的毯,正举着竹蜻蜓逗弄橘猫,冯广坪撑着伞站在一旁,任由雨水打湿肩头。
雨幕渐密时,醉梦紫晃着湿漉漉的狐尾窜进茶棚,紫色襦裙紧贴着身形,怀中却牢牢护着半块没吃完的梅花糕。"纳兰那呆子非要去给我买糖炒栗子..."她嘟囔着,耳尖却因瞧见爱人冒雨跑来的身影而泛红。醉梦兰抱着《齐民要术》匆匆跑过,蓝色裙裾扫过水洼,南宫润举着伞追在身后,书卷顶在头上遮雨的模样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聂少凯将微凉的手贴在醉梦香后颈,替她驱散寒意。她转头看他,见他睫毛上凝着细小水珠,忽然想起昨夜他说要寻会动的银铃。"其实..."她低头摩挲着他掌心的茧,那是为她研墨、揉面留下的痕迹,"有你在身边,便是最好的珍宝。"话音未落,檐角的雨珠坠落,正巧滴在两人相触的指尖,惊起一片细小的涟漪。
雨过天晴时,夕阳将青石板路染成蜜糖色。醉梦香被聂少凯牵着往醉府走,途经绸缎庄时,忽被窗内一匹金线织就的云锦勾住目光。那布料泛着琥珀般的光泽,暗纹竟是栩栩如生的豹形图腾,随着光影流动似要破布而出。聂少凯瞥见她发亮的金棕色眼眸,不动声色记下了掌柜报出的价格。
刚进府门,便听见醉梦甜的尖叫混着扑棱翅膀声。只见二姐的橙红襦裙沾满面粉,发间金步摇歪向一边,正追着啄她裙摆的芦花鸡满院跑。"燕子严!还不快来帮忙!"她边喊边挥舞着面团,惊得廊下喝茶的醉梦紫差点打翻梅子酒。纳兰京眼疾手快扶住酒杯,紫色狐尾却不小心扫翻了醉梦兰的墨砚,蓝裙上顿时晕开大片墨迹。
"都别闹了!"醉合德戴着圆框眼镜从书房出来,手中戒尺敲得门框咚咚响,"秀琪新做的桃花酥,谁再捣乱就不许吃!"话音未落,醉梦泠"嗖"地从池塘跃出,粉色鱼尾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惊得满院寂静——九妹怀里还死死抱着个湿漉漉的木头匣子,正是觅两哥哥送的鲛绡帕。
夜色渐浓时,醉梦香在绣房里对着月光穿针。鹅黄裙裾铺在绣架上,金线绣到一半的豹纹在烛光下忽明忽暗。聂少凯端着温好的桂花酿进来,见她皱着眉与丝线较劲,轻笑一声在她身后坐下:"我来。"他修长的手指接过绣针,袖口的松香混着酒香萦绕在她鼻尖,烛火将两人身影投在窗棂上,宛如一幅相拥的剪影。
突然,窗外传来"砰"的爆炸声。醉梦香猛地掀开帘子,只见醉梦熙和觅风举着烟花躲在假山后,雪白劲装沾着火星。"八妹!那是母亲新晒的草药!"醉梦艾抱着白兔冲出来,翠绿裙摆带倒了晾衣绳,惹得醉梦红的猫窜上房梁,火红身影掠过屋檐,惊起满院栖息的雀鸟。
聂少凯将受惊的醉梦香护在怀中,望着乱作一团的庭院,忽然想起白天绸缎庄里那匹云锦。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轻声道:"明日,带你去取件好东西。"醉梦香仰头看他,金棕色眼眸映着漫天星火,腕间银铃随着心跳轻轻摇晃。远处传来醉梦甜重新唱起的小调,混着醉梦青的箫声,将这喧闹又温暖的夜,酿成了比桂花酿更醇厚的时光。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醉梦香的鹅黄枕巾上,金线绣的豹纹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声响——醉梦甜哼着小调在喂鸡,橙红色的裙摆掠过鸡笼,惊起一片咯咯叫声;醉梦艾蹲在篱笆旁,翠绿裙角沾着泥土,正小心翼翼地给新栽的胡萝卜苗浇水,白兔蹲在她脚边,三瓣嘴动个不停。
聂少凯端着铜盆跨进门槛,清水在盆中晃出细碎的光:“快些洗漱,今日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说话时,目光不自觉落在她睡乱的发丝上,耳尖微微泛红。醉梦香狡黠一笑,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聂公子这般神秘,莫不是要带我去偷摘谁家的果子?”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进个纸团,正砸在她发间。
“大姐!泠儿发现了个秘密水潭!”醉梦泠的声音从院墙外传来,粉色纱裙在墙头一闪而过,贝壳发饰叮当作响。紧接着,醉梦熙的身影凌空掠过,雪白劲装带起一阵风:“风哥说那里适合练剑!”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待醉梦香梳妆完毕,聂少凯已在门口等候。他今日换了件月白色长衫,腰间新系了个豹纹香囊,正是她昨夜赶工绣好的。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路过绸缎庄时,聂少凯忽然停住脚步。掌柜笑盈盈捧出那日的云锦,金线织就的豹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喜欢便做身衣裳。”聂少凯轻声道,目光温柔地落在她惊喜的面庞上。醉梦香指尖抚过绸缎,金棕色眼眸泛起涟漪。她忽然想起初见时,这个男子也是这般,在她击退马贼后,递来一方绣着竹叶的手帕,眼里没有丝毫惧意。
正说着,街角传来一阵喧闹。只见醉梦紫的紫色狐尾从人群中探出,她举着刚买的糖人,边跑边喊:“纳兰!快来救我!”后面追着的小贩挥舞着账本,急得直跺脚。纳兰京满头大汗地挤过人群,玄色衣袍皱成一团:“莫怕,我带着银子呢!”
夕阳西下时,醉梦香抱着新裁的绸缎走在回府的路上。聂少凯替她提着装满点心的食盒,时不时侧头看她一眼。路过石桥时,他们望见河面上醉梦泠正欢快地游着,粉色鱼尾拍起晶莹的水花,觅两哥哥坐在岸边,手里举着刚折的荷花。
“少凯,”醉梦香忽然停下脚步,“谢谢你。”她仰头看向他,眼里盛着晚霞的光。聂少凯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温热的脸颊:“该说谢谢的是我。”他轻声道,“能守着你,看着这样的日子,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晚风拂过,吹得河边芦苇沙沙作响。远处传来醉府姐妹们的笑闹声,夹杂着醉梦甜新学的曲子。聂少凯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两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渐渐与这江南的暮色融为一体。
回到醉府时,晚霞将雕花飞檐染成蜜色。醉梦香刚跨进垂花门,便听见东厢房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醉梦红的惊呼:“我的小鱼干!”她循声望去,只见五妹火红的裙摆缠在木架上,橘猫正蹲在打翻的瓷罐旁,爪子还沾着鱼干碎屑。冯广坪手忙脚乱地收拾碎片,藏青长衫沾着猫毛,却不忘回头哄:“明日就去码头买最新鲜的!”
“大姐快看!”醉梦泠湿漉漉地从荷花池探出头,粉色鱼尾拍起的水花溅在游廊栏杆上。她怀里抱着个贝壳串成的风铃,在暮色中泛着珍珠光泽:“觅两哥哥在水潭底找到的!”话音未落,醉梦熙拎着木剑从月亮门冲进来,雪白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风哥新创了套剑法,正要找四姐切磋!”
聂少凯将食盒交给丫鬟,转身时瞥见醉梦香望着云锦出神的模样。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向后院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照得她鹅黄襦裙上未完工的豹纹刺绣忽明忽暗。“闭上眼睛。”他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耳尖泛红。
待醉梦香重新睁眼,只见聂少凯手持竹篾,正在编织一个精巧的灯笼。火光映着他专注的眉眼,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温柔而清晰。“那日见你盯着绸缎上的豹纹出神,”他边说边将金线嵌入灯笼骨架,“想着若做成灯笼,夜里亮起时,定比月色还好看。”
竹林外忽然传来嬉闹声。醉梦甜举着新绣的帕子追着燕子严跑,橙红裙摆扫过满地落花;醉梦艾抱着白兔躲在苏晚凝身后,翠绿衣袖被兔子啃出个小洞;醉梦兰正踮脚够树上的鸟窝,蓝色裙裾挂在枝桠间,南宫润则在树下张开双臂,生怕她摔着。
“少凯,”醉梦香靠在他肩头,金棕色眼眸映着跳跃的火光,“有时真怕这样的日子像场梦。”她的声音很轻,腕间银铃随着呼吸微微晃动。聂少凯放下手中的灯笼,将她轻轻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若真是梦,我愿长醉不醒。”
夜风穿林而过,卷起灯笼上未系紧的流苏。远处传来醉合德唤女儿们用膳的声音,混着林秀琪叮嘱添衣的唠叨。聂少凯捡起地上的竹篾,继续编织未完成的灯笼,而醉梦香倚在他身侧,看着姐妹们在月光下追逐的身影,忽然觉得,岁月若能永远停驻在此刻,便已足够。
夜色彻底漫上屋檐时,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九曲回廊映成流动的琥珀色。醉梦香倚着聂少凯的肩头,看他用竹篾细细勾勒灯笼骨架,金线在火光中缠绕出灵动的豹纹。忽有夜风穿林而过,吹得她鬓边的珍珠步摇轻颤,鹅黄襦裙上未绣完的豹纹与灯笼上的金线虚影交叠。
“少凯,你的手又被扎了。”醉梦香忽然捉住他的手腕,指尖拂过他虎口处新添的细小血痕。聂少凯低头轻笑,任由她从袖中取出丝帕包扎:“不妨事,想着做好灯笼挂在你窗前,倒不觉得疼了。”话音未落,竹林外传来醉梦甜的惊呼,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二姐的橙红襦裙卡在秋千架上,凤凰刺绣歪歪扭扭地悬在半空,燕子严正踮脚去托她的腰。
“救命!”醉梦艾的声音从粮仓方向传来。三姐抱着白兔缩在门口,翠绿裙摆沾满稻草,苏晚凝举着火把站在一旁,火光映得他手中的账本微微发颤——原来是醉梦兰为了抓偷粮的老鼠,不小心碰倒了米袋,蓝色裙裾埋在白米堆里,南宫润正弯腰帮她清理。
“八姐又闯祸了!”醉梦泠突然从池塘跃出,粉色鱼尾拍得水花四溅。她怀里的贝壳风铃叮当作响,指向练武场方向:“熙姐练剑时砍断了晾衣绳,四姐的纱裙全掉进池塘里了!”远处传来醉梦青的轻笑,青色纱衣半掩着湿发,何童手忙脚乱地拧着裙摆,书生袍角也沾着水痕。
醉梦香忍不住笑出声,金棕色眼眸弯成月牙。她转头看向聂少凯,却见他正专注地盯着灯笼,烛火将他的侧影镀上暖光。想起白日里他为买云锦与掌柜讨价还价的模样,想起昨夜他笨拙地帮母亲包饺子,面粉沾了满襟,却还笑着说“香儿喜欢就好”。
“香儿,你听。”聂少凯忽然放下灯笼,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远处传来醉梦紫哼着小调调胭脂的声音,混着纳兰京抱怨“别往我衣襟上抹”的嘟囔;醉梦红逗弄橘猫的笑声,和着冯广坪收拾瓷器碎片的轻叹,在夜风中织成温柔的网。
醉梦香靠在他肩头,腕间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她望着漫天星辰,忽然觉得,这琐碎的喧闹、烟火的温暖,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动人。聂少凯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低声道:“这样的岁岁年年,我想与你慢慢过。”话音未落,新做好的灯笼突然亮起,金线绣的豹纹在光影中舒展,将两人的身影映在竹林间,恍若永恒。
晨光透过窗棂的雕花,在醉梦香的鹅黄罗帐上洒下斑驳光点。她刚掀开帐幔,便听见院外传来醉梦甜清亮的歌声,混着公鸡打鸣声,还有醉梦泠银铃般的笑闹:“二姐!你的绣帕又挂到树上啦!”聂少凯已在廊下等候,手中托着青瓷碗,碗里盛着温热的桂花酒酿圆子,见她揉着眼睛出来,唇角不自觉扬起:“快些吃,今日带你去看新把戏。”
早饭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集市走去。醉梦艾抱着白兔缩在苏晚凝身后,翠绿裙摆扫过青石板,惊起几只麻雀;醉梦红蹲在路边逗弄野猫,火红裙裾铺成艳丽的毯,冯广坪则站在一旁替她挡着往来行人。街角忽然传来锣鼓声,醉梦紫的紫色狐尾瞬间竖起,拉着纳兰京就往人群里钻:“是杂耍班子!听说有会喷火的奇人!”
醉梦香被聂少凯护在怀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她的金棕色眼眸一亮——前方摊位上,匠人正用糖稀绘制各种动物。聂少凯见状,立刻挤到摊前:“要两只猎豹,连在一起的。”糖丝在匠人手中翻飞,琥珀色的糖画渐渐成型,引得醉梦泠踮脚张望,贝壳发饰叮当作响。
晌午时分,众人在茶棚歇脚。醉梦熙挥舞着木剑,非要和觅风比试“新学的招式”,雪白劲装带起阵阵风,惊得邻桌客人纷纷避让;醉梦青倚着廊柱,青色纱衣下蛇形纹身若隐若现,正与何童低声讨论刚买到的古籍,书页间还夹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醉梦兰蹲在角落,蓝色裙裾沾满尘土,专注地看着南宫润用树枝在地上画棋局。
夕阳西下时,醉府的炊烟袅袅升起。林秀琪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笑骂着让女儿们洗手吃饭;醉合德戴着圆框眼镜,摇头晃脑地念着新得的诗句。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看着姐妹们追逐打闹的身影——醉梦甜追着燕子严讨要新烤的桂花糕,橙红襦裙上的凤凰仿佛要展翅高飞;醉梦泠缠着觅两哥哥展示新学的水下憋气技巧,粉色鱼尾在池塘里搅起圈圈涟漪。
聂少凯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温热的脸颊。“香儿,”他轻声道,“你看,这满院的烟火气,比任何风景都好看。”醉梦香转头看他,金棕色眼眸里映着晚霞的光,腕间的银铃随着微风轻响。远处传来醉梦紫的惊呼声,想必又是纳兰京偷吃了她藏的梅子酒。
夜色渐浓,醉府的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醉梦香站在回廊上,看着聂少凯将昨日做好的灯笼挂在她窗前。金线绣的豹纹在烛光中闪烁,与漫天星辰遥相呼应。她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月下挺身而出的少年,再望向此刻正冲她温柔微笑的人,心中满是暖意。
风穿过竹林,送来姐妹们的笑闹声,还有醉合德教孩子们念书的声音。醉梦香靠在聂少凯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这样琐碎的幸福,便是她最想要的永恒。而聂少凯揽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那句未尽的誓言——愿与你共度岁岁年年,守这一世烟火,直到岁月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