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紫藤架下,七妹醉梦紫绾着银线缠枝的云鬓,淡紫罗裙拂过雕花木栏,如灵狐般轻盈跃上花架。她指尖轻捻垂落的紫英,耳坠上的月光石随着动作轻晃,忽然听得回廊转角传来熟悉的玉珮轻响,抬眸便撞进纳兰京含笑的墨瞳——这位豪门阔少正倚着朱红廊柱,袖中折扇轻点,将她鬓边被花枝勾住的流苏轻轻挑落。
廊前紫藤垂瀑般倾泻,七妹醉梦紫一袭紫绡衣袂翻飞,化作流光轻盈攀上花枝,指尖刚触到那朵最娇艳的花骨朵,忽听得身后传来含笑的轻叹。纳兰京摇着湘妃竹扇立在青石阶上,玉冠束起的墨发被风吹起几缕,眼波流转间满是宠溺:"当心摔着,我让花匠给你搬梯子来。"
暮春的风裹着紫藤的甜香掠过西子湖,醉府后院的紫藤架下飘起漫天紫雪。七妹醉梦紫赤足踩在斑驳的青石板上,淡紫色绡纱裙裾沾满晨露,腰间银线绣的九尾狐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踮起脚尖去够最高处那串开得正盛的花穗,乌发间银线缠枝的云鬓步摇轻颤,月光石耳坠撞出细碎声响。
"当心!"廊下忽然传来熟悉的清喝。纳兰京玄色锦袍翻飞,三步并作两步跃上石阶,玉冠束起的长发被风扬起,腰间羊脂玉珮撞在朱红廊柱上叮咚作响。他手中湘妃竹扇展开,精准挑住缠住醉梦紫发梢的紫藤花藤,"又偷偷爬高,若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醉梦紫回头时眼波流转,尾音带着狐狸般的狡黠:"前日你不是说这株'紫云垂'开得极好?"她指尖抚过花瓣上的晨露,忽然狡黠一笑,摘下朵半开的花苞别在纳兰京衣襟,"倒不如说公子想看我摘花的模样?"
纳兰京耳尖泛红,折扇轻敲她手背:"伶牙俐齿。"他垂眸时,瞥见醉梦紫足踝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忽然想起初见那日,这只小狐狸也是这般赤着脚从紫藤架上跃下,紫裙翻飞间像团揉碎的晚霞。
远处传来丫鬟们的说笑声,醉梦紫突然竖起耳朵,狐狸尾巴从裙裾下悄悄探出,缠上纳兰京的手腕:"二姐她们又要打趣我了,快带我躲躲!"不等回答,她已经拽着人往月洞门跑去,紫藤花瓣扑簌簌落在两人肩头,宛如一场不会停歇的紫色春梦。
暮春的宛城笼在一片朦胧的烟雨中,西子湖畔的醉府氤氲着紫藤特有的甜香。廊前的紫藤架如同一座紫色的穹顶,层层叠叠的花串垂落,宛如倾泻而下的瀑布,花瓣上还凝着晶莹的雨珠,在微光中闪烁如碎钻。
七妹醉梦紫身着一袭紫色绡纱裙,裙裾上绣着银丝勾勒的九尾狐纹,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她乌发高绾,银线缠枝的云鬓间点缀着紫色的珠花,耳垂上的月光石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只见她赤足踩在潮湿的青石阶上,动作轻盈如狐,眨眼间便跃上了花架。紫色的衣袂翻飞,宛如一只灵动的紫蝶,在花海中穿梭。她的指尖终于触到那朵最娇艳的花骨朵,正要摘下,忽听得身后传来熟悉的轻叹。
纳兰京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衣摆处绣着暗纹,腰间的羊脂玉珮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手持湘妃竹扇,玉冠束起的墨发被风吹起几缕,更添几分不羁。那双桃花眼中满是宠溺,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望着花架上的人儿,轻声道:“当心摔着,我让花匠给你搬梯子来。”
醉梦紫闻言,狡黠地回头,眼波流转间尽是笑意:“梯子多无趣,这般才有意思。”说着,她故意晃了晃身子,吓得纳兰京立刻收起折扇,快步上前。见他紧张的模样,醉梦紫笑得眉眼弯弯:“瞧你这般着急,我又不是三岁孩童。”
纳兰京无奈地摇头,伸手虚扶着她:“你呀,总爱这般调皮。若真摔着了,我可要心疼许久。”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心中暗暗想着,下次定要让人将这花架加固些,省得她总这般冒险。
醉梦紫听了这话,心中泛起丝丝甜意,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会哄人。”话虽如此,她却还是乖乖地顺着花枝慢慢下来,落地时,故意踩在纳兰京的绣鞋上,狡黠地笑道:“接住我了。”
纳兰京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人儿,心中满是欢喜,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淘气。”两人相视而笑,周围的紫藤花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甜蜜而轻舞。
忽有一声清脆的铜铃响自游廊尽头传来,惊得紫藤架上的露珠簌簌坠落。醉梦紫循声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一身素白劲装,腰间别着新打的柳叶刀,正拽着恋人觅风往这边跑来。觅风素来腼腆,被拽得衣袍歪斜,发冠险些滑落,却仍红着脸替她捧着新得的玄铁护腕。
"七姐!"醉梦熙老远便扯开嗓子,狼耳在乌发间欢快抖动,"方才街市有人耍猴戏,那小猴竟会翻跟头!"她话音未落,已风风火火跃上石凳,刀尖挑起垂落的紫藤花枝,"比你摘花有趣多了!"
纳兰京不动声色将醉梦紫往身后护了半分,折扇轻敲她刀背:"熙姑娘刀剑无眼,当心惊了花。"他刻意板起脸,眼底却藏着笑意——这只小狼崽子总爱咋咋呼呼,倒衬得怀中的紫狐愈发狡黠可爱。
醉梦紫趁机将摘好的紫藤花编成花环,突然踮脚套在纳兰京发冠上。玄色锦袍与柔紫花串相映,倒衬得这位豪门公子褪去几分贵气,多了丝少年意气。"好看!"她拍着手笑,狐狸尾巴悄咪咪缠上他的小指,"比花匠扎的灯笼还俊俏。"
觅风望着这对璧人,耳根愈发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新得了西域进贡的糖霜,改日......"话未说完,醉梦熙已抽出柳叶刀在地上划出半丈长的刀痕:"糖霜有甚稀罕!今晚去城西赌坊,赢来的银子能买下整条街的糖人!"
纳兰京看着醉梦紫眼中跃动的好奇,轻叹着展开折扇:"罢了,某家的护院闲着也是闲着。"他故意板着脸,却在触到她指尖的刹那,偷偷将她冰凉的手拢进袖中。廊下紫藤摇曳,花影将四人的身影叠成一幅朦胧的画,惊起的麻雀扑棱棱掠过湖面,惊碎了满池烟柳春色。
正说着,一阵风卷着柳絮掠过湖面,远处传来孩童清脆的嬉笑。醉梦泠赤着脚踩在浅滩上,粉色襦裙高高绾起,鱼尾在水中若隐若现。她怀中抱着湿漉漉的觅两,发间还沾着水草,却笑得眉眼弯弯:“七姐!快来看我新捕的红鲤!”
醉梦熙立刻来了兴致,嗖地跳下石凳,刀鞘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声响:“在哪儿?我帮你烤了!”觅风吓得脸色发白,慌忙扯住她的衣角:“使不得!泠姑娘好不容易......”
纳兰京见醉梦紫踮脚张望,顺势将她托上肩头。紫裙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花香。“当心。”他下意识环住她的腿,掌心隔着轻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微微发烫的肌肤。醉梦紫却浑然不觉,兴奋地指着湖面:“看!九妹的鱼尾在阳光下会变颜色!”
此时,醉梦香迈着优雅的步子从月洞门转出,鹅黄裙裾上绣着金线豹纹,举手投足间透着大姐的威严。她身后跟着聂少凯,手里提着刚从绸缎庄取来的蜀锦。“又在胡闹。”醉梦香挑眉,目光扫过纳兰京头上的花环,唇角忍不住上扬,“京公子这扮相,倒像戏文里的花旦。”
纳兰京微微颔首,脸上却不见半分窘迫:“香姑娘见笑了,不过是博紫儿欢心罢了。”他话音未落,醉梦紫已从他肩头跃下,狐狸尾巴卷走聂少凯手中的蜀锦:“正缺布料做香囊!这次要缝九尾狐的样式!”
众人笑闹间,林秀琪端着新制的桂花糕从厨房走来,鬓角沾着面粉也浑然不觉。“都别闹了,快来尝尝。”她温柔的目光扫过孩子们,最后落在醉梦紫身上,“紫儿,你爹说私塾缺紫藤花装饰,你摘够了便送过去。”
醉梦紫应了一声,却偷偷将最大最艳的那朵藏进纳兰京袖中。她仰头望着他,眼波流转:“今晚陪我去放河灯?”纳兰京心尖一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的花瓣,轻声道:“好。”
暮色渐浓,紫藤架下的欢声笑语混着糕点香气,飘向波光粼粼的西子湖。八妹醉梦熙已经在缠着觅风教她暗器手法,九妹醉梦泠还在向众人展示她的红鲤,而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身侧,听他说着明日要带她去看的新奇玩意儿,狐狸尾巴轻轻摇晃,扫过他的手背,惹得他耳尖泛红。
暮色初染时,醉梦紫正蹲在廊下用紫藤花串编织花环,忽然听得院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抬眼望去,六姐醉梦兰灰蓝色裙裾半掩在太湖石后,发间还沾着草屑,身后跟着南宫润——这位书香公子怀中抱着个竹筐,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往筐里塞野果。
“六姐又去翻墙偷果子了?”醉梦紫晃着编好的花环起身,狐狸耳朵机灵地动了动。醉梦兰被抓个正着,鼠尾不安地在身后扫来扫去,却嘴硬道:“后山野林算什么偷!那野果子熟透了没人摘,岂不是暴殄天物?”南宫润涨红着脸将竹筐藏到身后,玉冠歪斜也顾不上整理:“兰兰说...说要酿果子酒给大伙喝。”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二姐醉梦甜系着藕荷色围裙,鬓边别着的鸡毛发饰随着跑动微微颤动:“快来尝尝新蒸的桂花糕!燕子严特意从城外运来的蜜!”她身后跟着温润如玉的燕子严,手中托盘上码着金黄的糕点,还冒着腾腾热气。
醉梦紫刚要伸手去拿,忽觉衣角被轻轻扯动。低头一看,九妹醉梦泠湿漉漉地从湖中游来,鱼尾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怀中的觅两还在滴着水,却笑得露出两颗虎牙:“七姐姐,我们在湖里发现了发光的石头!”
纳兰京不知何时走到醉梦紫身后,抬手替她拂去肩头的花瓣。他望着院中热闹的景象,嘴角不自觉扬起:“每次来醉府,都像进了花果山。”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中映着她发间晃动的月光石耳坠。
醉梦紫狡黠地回头,将编好的花环套在他腕上:“公子若是嫌吵,大可回你的豪门大院。”话虽如此,狐狸尾巴却悄悄缠住他的手腕。纳兰京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纱传来:“这里有只小狐狸,我可舍不得走。”
此时,远处传来醉合德的咳嗽声。这位私塾先生背着竹篓从院外归来,白发间还沾着粉笔灰:“紫儿,该去给私塾送花了。”林秀琪赶忙上前接过竹篓,嗔怪道:“瞧你,又把长衫穿反了。”
醉梦紫应了一声,却见纳兰京已经拿起她脚边装满紫藤花的竹篮。他玄色锦袍与紫色花枝相衬,倒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我陪你去。”说罢,在众人调笑的目光中,任由那只小狐狸拽着他的衣袖,踏着满地落英往院外走去。
两人踏着暮色往私塾走去,西子湖畔的垂柳在晚风里轻轻摇曳,湖面碎金般的波光映着醉梦紫的侧脸。纳兰京见她脖颈处沾着细小的花瓣,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拂,却在指尖触到她温热肌肤的瞬间猛地缩回。
"耳朵。"醉梦紫突然停下脚步,狐狸耳朵警惕地竖起。不远处巷子里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孩童压抑的哭声。她将竹篮往纳兰京怀里一塞,紫色衣袂翻飞间已窜了出去。
纳兰京提着花篮追上去,正看见醉梦紫蹲在墙角,紫裙下摆铺在泥地里。三个衣着破旧的孩子瑟缩在墙根,中间的小女孩捂着渗血的膝盖,怀里还死死抱着个布袋。
"别怕。"醉梦紫声音放得极轻,指尖凝出淡紫色的微光,轻轻覆在女孩伤口上。狐狸尾巴不自觉地卷住受惊发抖的男孩,"是谁欺负你们了?"
纳兰京认出这是宛城有名的乞丐巷。他解下外袍铺在地上,将女孩抱坐上去,瞥见布袋里露出半块发霉的饼子,心头一紧。"我府里厨子新做了绿豆糕。"他摘下腰间玉珮递给年纪稍长的男孩,"拿这个去当铺,换些米面吧。"
孩子们瞪大了眼睛,小女孩突然哇地哭出声:"大哥哥大姐姐是菩萨!"醉梦紫被夸得耳朵发红,转头看见纳兰京认真给孩子包扎伤口的模样,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悄悄扯住他的袖口,小声说:"原来公子不仅会说漂亮话,还会照顾人。"
纳兰京耳根发烫,动作却没停:"还不是被你带坏了。"话虽这么说,他却掏出折扇轻轻替女孩扇风,"伤口快好了,别哭花了脸。"
暮色渐浓,当醉梦紫终于把包扎好的孩子们哄走,才发现竹篮里的紫藤花早已被压得不成样子。她捏着蔫掉的花穗叹气,却见纳兰京突然跃上墙头,伸手摘下一簇开得正好的野蔷薇。
"给。"他将沾着露水的花枝递过来,耳尖泛红,"比紫藤更衬你。"醉梦紫低头嗅着花香,狐狸尾巴却欢快地缠住他的手腕,在渐沉的夜色里,两人影子叠在一起,晃悠悠地朝私塾走去。
两人捧着野蔷薇继续往私塾走去,忽闻前方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正将一口大铁锅扣在醉合德头上,而九妹醉梦泠站在一旁,鱼尾拍打着地面,溅起的水花将父亲的长衫浇得透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醉梦紫快步上前,狐狸耳朵气得立成了尖角。醉梦熙挠了挠头,狼尾不安地甩动:“爹说要扮灶王爷给孩子们送糖,可这胡子总粘不住......”话未说完,醉合德顶着铁锅从里面探出脑袋,白花花的假胡子歪挂在下巴上,模样滑稽至极。
纳兰京忍俊不禁,折扇掩唇轻咳:“老先生这身装扮,倒是比真的灶王爷还威风。”话音未落,醉梦甜端着刚出锅的糖画从厨房跑出来,围裙上沾满糖浆:“正好!京公子来得巧,快尝尝新做的九尾狐糖画!”
此时,躲在门后的三姐醉梦艾突然探出头,绿色裙摆上沾着草叶,怀里抱着三只瑟瑟发抖的小野兔:“紫儿,帮我哄哄它们,方才被熙儿舞刀的动静吓到了......”醉梦青则倚在门框上,青色裙裾间缠绕着小蛇,正慢悠悠地给书生何童讲解医书。
醉梦紫望着闹哄哄的家人们,眼底满是笑意。她刚要伸手接过糖画,忽然感觉袖口一沉。低头看去,竟是五姐醉梦红不知何时将偷藏的桂花酿塞进她怀里,猫瞳狡黠闪烁:“今晚酉时,老地方。”
纳兰京看着醉梦紫手忙脚乱地应付姐妹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悄悄将野蔷薇别在她发间,低声道:“你家倒像个热闹的江湖。”醉梦紫回头,狐狸尾巴调皮地扫过他手背:“那公子可要小心了——”她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说不定哪天就被我们拐进这烟火江湖,再也出不去了。”
夕阳将醉府的飞檐染成金色,紫藤花的香气混着糖画的甜、桂花酿的香,在晚风中氤氲成一幅温暖的画卷。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而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故事仍在继续。
暮色渐浓,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满院紫藤染成暖紫色。醉梦紫正被五姐拽着往湖边跑,发间的野蔷薇随着步伐轻颤,忽然听见母亲林秀琪在回廊那头唤道:“紫儿,你爹书房的镇纸又不见了!”
话音未落,醉梦兰从假山后探出脑袋,蓝色裙摆沾着蛛网,身后南宫润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不是我!是......”话没说完,几只偷藏的毛笔骨碌碌滚了出来。醉梦熙见状,抽出柳叶刀指着她笑:“就知道是你这小耗子!上次还把先生的砚台藏到茅房!”
纳兰京弯腰拾起毛笔,瞥见醉梦紫咬着唇憋笑的模样,心中软成一片。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却见她突然狡黠地眨眨眼,狐狸尾巴卷走他腰间的香囊:“公子方才答应要帮我做花灯的!”
“自然记得。”纳兰京任由她拽着往库房走,玄色锦袍扫过满地落英。库房里堆满了醉合德收集的旧物,昏黄的烛光下,醉梦紫翻出几张紫色宣纸,耳尖因为兴奋泛起红晕:“要做九尾狐形状的,尾巴上还要缀上会发光的珠子!”
正当两人专注地裁剪纸张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泠浑身湿漉漉地游了进来,鱼尾在地上甩出一串水痕,身后跟着浑身湿透的觅两。“七姐姐!湖里的锦鲤说......”她话没说完,醉梦红抱着酒坛撞了进来,猫瞳在暗处泛着微光:“都躲这儿了!正好尝尝新酿的桃花醉!”
一时间,库房里热闹非凡。醉梦熙非要在花灯上刻刀痕当装饰,醉梦艾抱着野兔缩在角落给兔子梳毛,醉梦青则缠着何童辨认药草。纳兰京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醉梦紫,她笑得眉眼弯弯,耳坠上的月光石跟着晃动,恍然觉得,这满室喧嚣比豪门大宅里的万贯家财更珍贵。
“小心!”纳兰京突然伸手揽住险些撞上烛台的醉梦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她抬头时,发间的野蔷薇正巧擦过他的鼻尖,带着清甜的香气。周围的笑闹声仿佛突然远了,只剩彼此交错的心跳声,在摇曳的烛光里,酿成比桃花醉更醉人的温柔。
夜风穿堂而过,将库房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醉梦紫的脸颊还带着被纳兰京揽住时的温热,耳尖泛红得几乎要滴血,却仍梗着脖子推开他:“花灯还没做完,公子就这般心猿意马?”话虽刻薄,尾巴却诚实地卷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晃。
“是我的错。”纳兰京低笑着抽回手,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转身时瞥见醉梦熙正举着柳叶刀在宣纸上乱刻,雪白劲装蹭上大片墨渍。他折扇轻点刀背:“熙姑娘这是要做花灯,还是要刻墓碑?”
“要你管!”醉梦熙瞪眼,狼耳气得竖起,却被觅风悄悄拽住衣角。书生模样的觅风红着脸递来盏已经糊好的兔子灯:“七姑娘,这是我和熙儿多做的,送给你。”
醉梦泠突然从地上的水洼里探出头,鱼尾搅得满地是水:“我的锦鲤灯才好看!会在水里游呢!”她怀里的觅两跟着点头,发梢还滴着水珠。醉梦红趁机晃了晃酒坛,猫眼里泛起狡黠的光:“光做灯多无趣,不如做好了去西市猜灯谜,输的人要喝三大碗桃花醉!”
这话立刻引来众人附和。醉梦艾怀里的野兔受惊乱窜,撞翻了醉梦青调配的草药,青色蛇尾灵活地一卷,将药罐稳稳接住。何童手忙脚乱地整理散落的医书,嘴里还念叨着:“这味紫苏可不能混了......”
醉梦紫蹲下身帮醉梦艾抓兔子,紫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纸。她忽然抬头看向正和聂少凯讨论花灯骨架的纳兰京,玄色身影在烛光里镀着层暖黄。想起白日里他替乞丐孩童包扎的模样,又想起他伸手护着自己时掌心的温度,狐狸尾巴无意识地扫过地面,卷起几片细碎的花影。
“紫儿,过来搭把手。”纳兰京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无奈。醉梦紫起身时撞翻了颜料盘,紫色汁液泼在纳兰京的袖口。她慌慌张张去擦,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笨手笨脚的。”语气嫌弃,拇指却轻轻擦过她手背上沾着的金粉,“倒是像只偷喝了酒的小狐狸。”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一院飞鸟。醉府的灯笼在风里轻轻摇晃,将满院的笑闹声、酒香与花香,一同揉进江南温柔的春夜里。
待众人终于将花灯扎好,西市的灯火已如星河落地。醉梦紫提着九尾狐花灯走在最前,银线绣的狐尾缀着夜明珠,随着步伐在夜色里划出幽蓝的光带。纳兰京紧跟其后,手中竹扇时不时替她拨开垂落的柳枝,玄色锦袍上还沾着未洗净的颜料。
"快看!是醉家的姑娘们!"街边摊贩笑着招呼,"今次又要赢走多少灯谜?"醉梦熙闻言立刻晃了晃腰间酒葫芦:"老伯看好了,今晚整个西市的彩头都要归我们!"她身后觅风红着脸将新刻的木雕小狼塞进她手里,换来一声"呆子,谁要你这玩意儿",却见狼尾得意地甩了又甩。
行至最热闹的灯笼街,醉梦甜突然指着一盏莲花灯惊呼:"那谜面我会!'头戴红冠不用裁'——是公鸡!"燕子严温柔地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簪,"莫急,慢慢说。"醉梦青则缠着何童往医馆灯阵走去,青色裙摆扫过地上的谜题,小蛇顺着她的手臂游出来,吐着信子点向"解表散寒第一味"的谜面。
醉梦紫被拽到花鸟灯区时,正撞见醉梦兰踮脚偷摘糖人摊上的风车。南宫润慌忙掏出铜钱赔罪,发冠歪斜也顾不上整理。"六姐又淘气。"醉梦紫笑着摇头,忽然被纳兰京拉到一盏紫藤造型的花灯下。暖黄的光晕里,只见灯面绘着九尾狐衔花图,题着行小字:"问世间情为何物"。
"公子这是考我?"醉梦紫挑眉,狐狸尾巴悄然缠上他的脚踝。纳兰京折扇轻点谜面,耳尖泛红:"不是考你,是......"话未说完,醉梦红突然从拐角窜出,猫眼里映着灯笼火光:"磨蹭什么!醉仙楼的老板放话了,谁能猜出压轴灯谜,桃花醉管够!"
众人簇拥着往醉仙楼跑去,笑声惊飞了栖在屋檐的夜枭。醉梦紫被纳兰京护在怀里,穿过熙攘的人群时,忽觉他手掌覆在自己手背上,带着不容察觉的颤抖。抬头望去,只见他望着远处的灯火,低声道:"若真有九尾,我愿用九条命,换与你......"
"纳兰公子又说胡话!"醉梦紫挣脱他的手往前跑,心跳却快得像要撞出胸腔。身后传来纳兰京轻笑,夹杂着醉梦熙的叫嚷:"别跑啊七姐!该你喝桃花醉了!"
西市的灯火越发明亮,将少年少女们的身影拉长在青石板上。醉府的姑娘们穿梭在灯影里,如同九道绚丽的流光,而那盏未答完的灯谜,仍在晚风里轻轻摇晃。
醉仙楼前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高悬的八角宫灯下,压轴灯谜的红绸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醉梦熙早已按捺不住,纵身跃上石阶,柳叶刀挑起红绸:“‘情丝绕指柔,九尾化千愁’——这分明是给七姐设的局!”她话音未落,醉梦紫的狐狸耳朵瞬间发烫,偷偷瞥向身旁的纳兰京。
纳兰京垂眸轻笑,折扇轻敲她手背:“小狐狸这般心虚,莫不是真有答案?”他的目光扫过红绸上的字迹,想起白日里醉梦紫攀在紫藤架上的模样,发丝间缠绕的花藤,还有那抹狡黠的笑,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醉梦红晃着酒坛挤到前排,猫瞳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别磨叽了!猜不出灯谜,桃花醉可就归别人了!”说着,她伸手去够红绸,却被醉梦泠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拦住。鱼尾甩起的水花溅在众人身上,惊得醉梦艾怀里的野兔“嗖”地窜进醉梦青的袖中,青色蛇尾立刻缠上去稳稳托住。
“让我来!”醉梦泠湿漉漉地甩了甩头发,粉色襦裙滴着水,“答案是......”她故意拉长尾音,狡黠地看了眼醉梦紫,“是用真心酿的酒!”众人哄笑间,醉梦紫的尾巴悄悄卷住纳兰京的手腕,却摸到他掌心沁出的薄汗。
“姑娘好巧思!”醉仙楼老板抚掌大笑,命小厮抬出一坛桃花醉。醉梦熙迫不及待地抢过酒坛,仰头灌下一大口,呛得狼耳不停抖动。觅风连忙递上帕子,却被她一把推开:“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帮七姐拿花灯!”
夜风裹着酒香与紫藤的甜香掠过西市,纳兰京望着醉梦紫捧着花灯的侧脸,月光石耳坠随着她的笑意在夜色中轻轻摇晃。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其实答案......”
“纳兰公子又要诓我?”醉梦紫狡黠地眨眼,狐狸尾巴卷走他腰间的香囊,“先追上我再说!”话音未落,她已如紫色流光般没入人群。纳兰京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温柔的弧度,展开折扇追了上去,玄色锦袍在灯火阑珊处若隐若现。而醉府众人的笑闹声,仍在这繁华的夜市上空久久回荡。
醉梦紫踏着青石板一路疾跑,身后传来纳兰京追逐的脚步声。夜风卷起她的紫裙,发间的野蔷薇在奔跑中飘落,却被眼疾手快的纳兰京折扇一卷,重新别回她鬓边。“小狐狸跑这么快,”他气息微喘,却仍带着笑意,“是怕我说出灯谜的答案?”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夜市,拐进一条临河的小巷。西子湖的水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银光,岸边垂柳如帘,将喧嚣的人声隔绝在外。醉梦紫倚着斑驳的石墙,狐狸尾巴还在兴奋地摇晃:“说吧,公子心中的答案是什么?”
纳兰京收起折扇,伸手轻轻抚过她泛红的耳尖。他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月光,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也是这样的夜晚,她赤着脚从紫藤架上跃下,撞进他怀中时带着紫藤的香气。“答案是……”他顿了顿,喉结微微滚动,“是与你共度的每个寻常日子。”
醉梦紫的耳朵“唰”地竖起来,尾巴悄悄缠上他的手腕。她别过头,佯装不屑:“说得这般肉麻,倒不像平日里的纳兰公子了。”话虽如此,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他袖口的暗纹。
忽闻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醉梦熙的大嗓门穿透夜色:“肯定躲在湖边!上次七姐偷喝酒也是在这儿!”醉梦红的笑声紧随其后:“快找!找到人罚她连喝三碗桃花醉!”
纳兰京望着醉梦紫突然紧张的模样,心中一动。他拉着她躲进垂柳深处,将她轻轻护在怀中。月光透过柳枝洒下,在两人身上织出细碎的银斑。醉梦紫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得她脸颊发烫。
“别出声。”纳兰京低头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敏感的耳垂。醉梦紫的尾巴下意识地将两人缠得更紧,却在这时,一阵夜风掠过湖面,卷起她压抑不住的轻笑。这细微的声响惊动了不远处的醉梦熙,狼耳立刻警觉地竖起:“在那儿!”
月光下,紫藤般的身影与玄色衣袂交织着掠过湖畔。醉梦紫被纳兰京牵着一路奔逃,身后是姐妹们的笑闹,前方是望不尽的灯火。她忽然觉得,若能永远这样跑下去,让时光停留在这平凡又鲜活的瞬间,倒比做千年狐仙还要快活上百倍。
两人慌不择路地逃进醉府后门,月光将他们的影子叠在爬满青苔的砖墙上。醉梦紫捂着心口喘气,狐狸尾巴还紧紧缠着纳兰京的手腕,耳尖沾着不知何时挂上的柳絮。纳兰京望着她发间凌乱的珠花,忽觉此刻的她比白日里攀在紫藤架上的模样更教人移不开眼。
“在这儿呢!”醉梦红的声音突然从月洞门传来,猫瞳在暗处闪着精光。她身后跟着举着灯笼的醉梦甜,暖黄的光晕里,二姐鬓边的鸡毛发饰随着跑动轻轻颤动。醉梦紫脚底生风,拽着纳兰京躲进西侧的柴房,木门吱呀合上的瞬间,撞落梁上的陈年蛛网。
柴房里堆满晒干的艾草,混着纳兰京身上的松香气息,将狭小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醉梦紫背靠着粗糙的木板墙,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心跳如擂鼓。她仰头时,正巧撞上纳兰京低头的目光,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别、别靠这么近。”醉梦紫的尾巴不安地扫过地面,却舍不得松开缠着他的那截。纳兰京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摘下黏在睫毛上的草屑,指腹擦过她眼下时,能感受到细微的战栗。“原来小狐狸也会怕?”他故意压低声音,在静谧的柴房里,这话像是羽毛轻轻扫过心间。
外头传来醉梦熙的抱怨:“肯定又躲起来了!上次捉迷藏,六姐还藏到米缸里!”醉梦兰的声音从假山方向飘来:“说谁呢!你上个月还把自己吊在房梁上吓唬人!”伴随着众人的笑闹,脚步声渐渐远去。
醉梦紫刚松了口气,却见纳兰京突然倾身,一手撑在她耳畔的木板上。月光透过柴房的缝隙洒进来,在他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玉冠束起的墨发垂落几缕,拂过她发烫的脸颊。“现在安全了?”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垂落的发尾。
醉梦紫别过头,耳朵却诚实地发烫:“谁、谁要你护着!”话没说完,外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惊得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纳兰京顺势将她圈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听着她擂鼓般的心跳,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柴房外,醉府的姐妹们举着花灯围在紫藤架下,醉合德正摇着折扇给孩童们讲灯谜。月光与灯火交相辉映,将这方小小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昼。而藏在暗处的两人,在艾草的清香里,共享着独属于他们的、平凡又珍贵的时光。
柴房外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夜风穿过紫藤花架的沙沙声。醉梦紫这才惊觉自己还被纳兰京圈在怀中,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连带着艾草的气息都变得滚烫。她佯装镇定地推搡:“还不松开?莫不是想把我闷死在这儿?”
纳兰京却纹丝不动,折扇挑起她下颌:“小狐狸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他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忽然想起白日里她攀在花架上的模样——淡紫罗裙翻飞如蝶,指尖触碰紫藤花时,连露珠都比不过那双眼睛明亮。此刻近在咫尺,能清晰看见她睫毛上未拭去的碎草,像缀了星星。
“说起来,”他故意拖长尾音,折扇轻点她鼻尖,“今日在乞丐巷,是谁偷偷用狐族 healing 术,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醉梦紫耳朵“唰”地竖起,尾巴狠狠甩了下他小腿:“要你管!总不能看着孩子受伤。”话虽硬气,心里却泛着甜——原来他连这些细节都记得。
外头突然传来孩童的欢呼,透过柴房缝隙望去,只见醉梦泠正站在湖畔,鱼尾拍打着水面,激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映出彩虹。她怀中的觅两高举着自制的莲花灯,火光将两人的笑脸照得通红。醉梦熙不知从哪儿抢来烟花,拽着觅风往空地上跑,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惊飞了满树栖鸦。
“你家永远这般热闹。”纳兰京轻叹,语气里却满是羡慕。他想起自己的府邸,纵然雕梁画栋,夜里也只有烛火摇曳的寂寥。醉梦紫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醉梦艾正蹲在廊下喂小野兔,醉梦红晃着酒坛给众人倒桃花醉,连平日端庄的醉梦香都被聂少凯逗得掩唇而笑。
“不如留下来?”话出口才惊觉大胆,醉梦紫的尾巴不安地卷住自己脚踝。纳兰京眸光亮起,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求之不得。”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只是小狐狸可别嫌我笨手笨脚,学不会翻墙摘花。”
醉梦紫仰头笑出声,狐狸尾巴得意地扫过他手背:“那本姑娘就勉强教教你——不过学费嘛......”她突然凑近,在他惊愕的目光中,轻轻咬走他发间沾着的艾草,“要公子陪我看遍江南的紫藤花。”
柴房外,烟花在夜空炸开绚丽的光。醉府的灯火与西子湖的月色交融,将这对身影温柔笼罩。而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早已在平凡岁月里,酿成比桃花醉更甜的蜜。
话音未落,柴房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撞开。醉梦红举着酒坛堵在门口,猫瞳在夜色中泛着狡黠的光:“好啊你们,躲在这里说悄悄话!”醉梦熙跟着探出头,狼耳警觉地竖起,柳叶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快出来!九妹的莲花灯卡在树上了,正等着七姐去救!”
醉梦紫的狐狸尾巴猛地绷直,差点扫翻墙角的艾草堆。她慌忙推开纳兰京,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就会拿我打趣!”嘴上嗔怪,脚下却已快步往外跑。纳兰京望着她慌乱的背影,嘴角噙着笑,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蹭乱的衣袍,折扇轻点掌心跟了上去。
湖畔的老槐树下,醉梦泠正扒着树干急得直甩鱼尾,觅两在树下举着竹竿团团转。醉梦紫仰头望去,只见粉白相间的莲花灯卡在最高的枝桠间,烛火在夜风里明明灭灭。“看好了!”她束起裙摆,紫影如电般跃上树干,九条狐狸尾巴在身后舒展开,宛如绽放的紫色烟火。
纳兰京下意识伸手要护,却见醉梦熙凑到身边,柳叶刀指着树上的身影挑眉:“京公子这副紧张模样,也想学七姐爬树?”觅风连忙拽住她的衣角,结结巴巴道:“别、别打趣了......”
醉梦紫轻巧地摘下花灯,落地时故意旋了个圈,紫裙翻飞间带落几片槐花。她将完好无损的莲花灯塞进醉梦泠怀里,狐狸耳朵得意地抖了抖:“下次做结实些,莫要再让我爬树。”话未说完,醉梦甜端着新烤的桂花糕从回廊跑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快来尝尝!燕子严新学的方子!”
众人围坐在紫藤架下的石桌旁,月光透过花串洒在糕点上,泛起细碎的银光。醉梦艾怀里的小野兔蹦跳着去够桂花糕,吓得醉梦青的小蛇“哧溜”钻进她袖中。醉梦兰偷偷往南宫润怀里塞了颗野果,却被醉梦香逮个正着:“六妹又偷藏好吃的!”
纳兰京看着醉梦紫被姐妹们簇拥着,笑得眉眼弯弯,月光石耳坠随着笑声轻轻晃动。他伸手接住飘落的紫藤花瓣,忽然觉得,若能每日这般看她在烟火里肆意欢笑,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也不过如此了。
夜色渐深,醉府的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将满院紫藤染成流动的紫色星河。醉梦紫咬了口桂花糕,突然瞥见纳兰京袖口沾着的艾草碎屑,狡黠一笑伸手去拍:“公子这模样,倒像是刚从柴房狼狈逃出。”话落,惹得醉梦红笑得酒坛都险些拿不稳,醉梦熙更是夸张地用柳叶刀指着纳兰京:“莫不是被七姐欺负狠了?”
纳兰京不慌不忙展开折扇,轻轻敲了下醉梦紫翘起的狐狸尾巴:“倒是某人,爬树时把发簪都勾掉了。”说着,从袖中掏出支镶着月光石的银簪,正是醉梦紫白日里遗落的那支。醉梦紫耳尖发烫,伸手去抢却被他躲开,周围顿时响起姐妹们的哄笑。
就在这时,醉府大门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醉合德放下手中书卷,推开门便见几个乞丐巷的孩子跌跌撞撞扑进来,为首的小女孩膝盖又添了新伤:“先生,城西的恶犬又......”话未说完,醉梦紫已经蹲下身,指尖凝出淡紫色的光。纳兰京默默解下外袍铺在地上,眼中满是心疼。
“都进来吧。”林秀琪端着刚熬好的粥从厨房走出,温柔地招呼孩子们。醉梦甜开始往碗里添桂花糕,醉梦艾则抱着野兔哄着受惊的孩子,连平日里调皮的醉梦兰都安静下来,帮南宫润整理起备用的草药。醉梦熙晃着酒葫芦嚷嚷:“明日我便去教训那些恶犬!”觅风连忙跟上,说要帮忙打造捕兽夹。
月光下,醉府的庭院变得格外热闹。醉梦紫看着父亲给孩子们讲书,母亲细心地为他们包扎伤口,姐妹们忙前忙后照顾的身影,又转头望向身旁认真给小女孩喂粥的纳兰京,心中泛起阵阵暖意。他玄色锦袍与孩子们破旧的衣衫形成鲜明对比,却毫无违和感。
夜更深了,孩子们在醉府新置的草铺上沉沉睡去。醉梦紫和纳兰京并肩坐在紫藤架下,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九条狐狸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今日谢谢你。”纳兰京低头,在她发间落下轻轻一吻:“谢什么,这不是你教我的?要把烟火气里的温暖,分给更多人。”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醉府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唯有紫藤架下的两人,在月光中享受着这平凡又珍贵的时刻。往后的日子还长,他们会继续在这充满烟火气的江南小院里,书写属于他们的、细碎又温暖的故事,就像那永不凋零的紫藤花,岁岁年年,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