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溪边,七妹醉梦紫跪坐在青石板上,素手灵巧穿梭,将带着晨露的兰草编成精巧花环,清甜草香染指,柔风拂过她鬓边紫纱,引得不远处倚马而立的纳兰京唇角微扬,目光缱绻如春水,似要将这幅画面永远镌刻心底。
暮春午后,七妹醉梦紫绾着浅紫缃荷髻,跪坐在潺潺溪边编草,指尖灵巧翻动间,兰草清香萦绕指尖。不远处纳兰京倚着垂柳,望着少女被日影镀上金边的紫裙,折扇轻摇,目光温柔似春水漫过堤岸。
暮春的西子湖畔笼着层薄雾,垂柳新抽的嫩芽在风中轻摆,将粼粼波光筛成细碎金箔。七妹醉梦紫跪坐在青石板上,浅紫色襦裙拖曳在满地落英间,腰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惊起几只白蝶绕着她发间的紫藤簪翩跹。她垂眸专注编草,眼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指尖缠绕的兰草还沾着晨露,清香混着她身上特有的狐尾香,在湿润的空气里散开。
"当心着凉。"
带着紫檀香气的披风突然覆上肩头,七妹手一抖,编到一半的花环散了开来。她仰头望去,纳兰京束着墨玉冠,月白锦袍上暗绣云纹,正单手撑着马鞍俯身看她,眉间朱砂痣随着笑意轻颤:"又偷偷溜出来?若是让令尊知道——"
"才不会被发现呢!"七妹狡黠地眨了眨眼,狐狸耳朵从发间探出又迅速藏回去,"况且...我要给你编个独一无二的花环。"她拈起一根兰草在指尖绕了个圈,突然凑近,紫色裙摆扫过纳兰京的马靴,"你看,这是今天新采的香草,晒干了能驱虫。"
纳兰京喉间溢出轻笑,伸手替她将滑落的紫纱挽到耳后,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垂:"费心了,只是..."他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某人昨夜分明说要编九尾狐形状的草环,如今倒改了主意?"
七妹耳尖发烫,抓起编坏的草环就要砸他,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握住手腕。两人僵持间,岸边突然传来孩童嬉笑,几个渔家女提着竹篮经过,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七妹慌忙抽回手,垂眸将散落的草叶拢在一起,声音轻得像落花:"...等会儿陪我去市集吗?听说有西域来的香料。"
纳兰京翻身下马,玉冠上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他在她身旁蹲下,袖口绣着的金线暗纹与七妹裙摆的银丝藤花悄然交叠:"自然。"他拾起一根兰草别在她鬓边,"不过在此之前——"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草汁,"要先把某位小狐仙染绿的手指洗干净。"
话音未落,七妹突然抓起溪水泼向他,溅起的水花沾湿了纳兰京的衣襟。她笑得前仰后合,狐狸尾巴不经意间从身后探出,在紫色裙裾间若隐若现。纳兰京望着少女发间的兰草和眼底的星光,忽然觉得,这暮春的江南,比他见过的任何珍宝都要珍贵。
暮春的日头斜斜挂在柳梢,将西子湖染成半湖碎金。七妹醉梦紫绾着浅紫缃荷髻,髻间垂落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映得她眼波流转。藕荷色襦裙绣着银丝九尾狐纹,跪坐在溪边时,裙摆如绽开的紫藤花般铺陈在青石板上,几缕被风吹乱的发丝沾着草屑,倒添了几分灵动。她指尖翻飞,将带着晨露的兰草编成精巧的结,鼻尖萦绕着草木清香,偶尔抬头望向远处的纳兰京,耳尖便泛起浅浅的粉。
纳兰京倚着垂柳,月白锦袍被风掀起一角,腰间的羊脂玉坠轻轻撞在树干上。他执扇轻点下巴,望着少女认真编草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勾起。折扇上的墨竹图随着动作轻摇,倒像是在应和这满湖春色。"七妹,"他突然开口,声音穿过粼粼波光,"莫不是要把这一岸兰草都编成花环?"
醉梦紫手下不停,歪头笑道:"自然不是。"她举起刚编好的草环,上面缀着几朵淡紫色的野花,"这是给你的,戴在马上一定威风。"说话间,狐狸尾巴从身后悄悄探出,在裙摆间扫来扫去。
纳兰京挑眉,将折扇别在腰间,缓步走来。阳光透过柳枝洒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只是威风?"他在少女身旁蹲下,伸手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我还以为能讨个'好看'的夸赞。"
醉梦紫脸颊绯红,突然将草环套在他头上,故意弄乱了他束发的玉冠。"好看!"她笑得眉眼弯弯,狐狸耳朵也欢快地抖了抖,"像...像巡山的大王!"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两人回头,只见八妹醉梦熙骑着马从长堤另一头奔来,白色劲装沾满草屑,腰间的佩剑随着马的颠簸轻响。"好啊七姐!"她勒住缰绳,冲这边喊道,"说要帮母亲采草药,原来躲在这里幽会!"
醉梦紫慌忙起身,裙摆扫落了脚边的草叶:"别胡说!"她耳尖通红,偷偷瞥了眼纳兰京,见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弄乱的发冠,嘴角还挂着促狭的笑。
醉梦熙翻身下马,大步走来,顺手扯了扯纳兰京头上的草环:"这是什么玩意儿?"她转头冲醉梦紫挤眉弄眼,"倒是比某些人编的捕兽陷阱好看多了。"
纳兰京低笑出声,伸手取下草环,小心翼翼地放进袖中:"八姑娘这是又去练剑了?"他望着醉梦熙身上的尘土,"下次可要小心些,别又摔进泥坑。"
醉梦熙哼了一声,拔出佩剑耍了个剑花:"要你管!"她突然凑近醉梦紫,压低声音道,"不过七姐放心,我不会告诉爹娘的..."她眨了眨眼,"除非请我吃桂花糕。"
醉梦紫又好气又好笑,弯腰捡起地上的竹篮:"就知道你嘴馋。"她转头看向纳兰京,"那...我们现在去市集?"
纳兰京点点头,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走吧。"他目光扫过醉梦熙,"八姑娘可要同去?"
醉梦熙将剑收入鞘中,翻身上马:"本姑娘还有要事!"她冲两人挥了挥手,"记得多买些桂花糕!"话音未落,骏马已踏着夕阳远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
湖畔的风裹着柳絮掠过水面,惊起涟漪间几尾红鲤。醉梦紫忽然蹙起眉,指尖被兰草划破渗出一滴血珠,在青玉般的叶片上晕开。纳兰京折扇“啪”地合拢,三步并作两步奔来,深紫色绣金靴碾过满地落英:“怎么这般不小心?”他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执起她的手时动作极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醉梦紫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耳尖垂落的珍珠晃了晃:“不过是小伤......”话未说完,便见纳兰京低头含住她受伤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狐狸尾巴不受控地从裙底窜出,在地上扫出簌簌声响。“还敢分神?”纳兰京抬起头,唇角沾着水光,眼中却含着责备,“若不是狐族自愈快,定要罚你抄十遍《灵植经》。”
远处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八妹醉梦熙的声音混着马蹄声由远及近:“七姐!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白衣少女勒住缰绳,目瞪口呆地望着湖边姿势亲昵的两人。醉梦紫如被烫到般抽回手,尾巴嗖地缩回裙中,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八、八妹!”
醉梦熙眨了眨眼,突然放声大笑,腰间佩剑随着晃动轻鸣:“原来受伤还有这种待遇!早知道我今日就该故意摔——”“住口!”醉梦紫抓起地上未编完的草环砸过去,却被醉梦熙轻巧躲过。白衣少女翻身下马,从马鞍侧取下个油纸包,桂花甜香顿时漫开:“逗你的!方才路过‘悦香楼’,见新出了紫藤花酥,想着你爱吃。”
纳兰京接过油纸包替醉梦紫打开,见里头整齐码着六块糕点,表面还撒着细碎的糖霜,栩栩如生的紫藤花纹路像是用胭脂勾勒。“倒是有心。”他将糕点递到醉梦紫唇边,余光瞥见她耳尖又泛起薄红,“不过下次莫要骑马太快,惊了七妹手中的兰草。”
醉梦熙翻了个白眼,抽出佩剑在地上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酸死了!我看你们不如去‘同心桥’刻字——”话未说完,远处传来急切的呼唤。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九妹醉梦泠提着浸湿的裙摆跑来,粉色襦裙上还沾着水草,发间珍珠发簪歪在一边:“不好了!三姐采草药时,不小心踩碎了南宫公子给六姐的......”
“慢慢说。”醉梦紫按住妹妹因喘息起伏的肩膀,狐狸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拍打她后背安抚,“到底怎么了?”醉梦泠攥住她的衣袖,水色眼眸泛起泪花:“是个蓝晶瓶!里面装着南宫公子从极北之地寻来的雪绒花,三姐说花瓣一碰就碎......”
纳兰京折扇轻点掌心,沉吟道:“那雪绒花遇热即化,如今暮春时节......”他话音未落,醉梦紫已起身提起裙摆:“去六姐房里看看!或许还有补救的法子。”转身时不忘抓起地上的竹篮,兰草的清香与紫藤花酥的甜香在风中交织。
醉梦熙利落地翻身上马,向两人伸出手:“快上来!我抄近道。”她瞥见纳兰京微微皱起的眉,挑眉笑道:“放心,这次保准不会颠着七姐!”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长,马蹄声踏碎满湖金光,惊起的白鹭扑棱棱掠过垂杨,朝着醉府的方向飞去。
三人快马加鞭赶到醉府时,六姐醉梦兰的绣楼已聚满了人。二姐醉梦甜正踮着脚往窗里张望,橙色裙摆上沾着几缕柳絮;五姐醉梦红蹲在廊下,指尖灵巧地摆弄着竹篾,似在赶制什么物件。听到马蹄声,醉梦甜转头招手,发髻上的绒鸡发饰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七妹快来!三姐正急得直掉眼泪呢!”
醉梦紫提着裙摆冲进房间,便见三姐醉梦艾攥着块碎水晶,眼眶通红地缩在角落,绿色罗裙皱得不成样子。六姐醉梦兰跪坐在满地冰晶旁,蓝色裙裾上零星散落着雪绒花的残瓣,正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片透明花瓣:“别碰,一碰就......”话音未落,那片花瓣已在她指尖化作水珠。
“都怪我......”醉梦艾抽噎着,兔耳耷拉在发间,“采药时想摘崖边的玉露草,结果脚滑摔下来,正巧砸中了......”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唯有肩头剧烈颤抖。
纳兰京俯身捡起一块蓝晶碎片,碎片折射的冷光映在他眉间:“雪绒花需极寒保存,如今瓶身碎裂......”他话音未落,醉梦紫已凑到窗边,狐狸耳朵动了动:“后山冰窟或许还有寒气,只是......”她转头看向六姐苍白的脸,“得有人护住这些花瓣。”
“我来!”八妹醉梦熙突然扯开披风,露出内衬的玄铁锁子甲,“我的狼族血脉自带寒气,能撑半个时辰!”她伸手去抓花瓣,却被醉梦兰慌忙拦住。
“不可!”醉梦兰声音发颤,将镊子护在胸前,“雪绒花碰不得铁器......”她咬着唇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除非......”
“除非用狐族的凝霜诀。”纳兰京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醉梦紫身上,“七妹的狐火能凝冰,只是......”他顿了顿,“此法需耗损灵力,三日内不得动用术法。”
醉梦紫毫不犹豫地解开发间的紫藤簪,浅紫色长发如瀑倾泻。她跪坐在满地冰晶中央,双手结印,指尖腾起幽蓝狐火。狐火在她掌心翻涌,渐渐化作细密的冰丝,将雪绒花残瓣缓缓包裹。她能感觉到灵力如潮水般流失,四肢泛起阵阵寒意,却始终紧盯着那些脆弱的花瓣。
纳兰京默默站在她身后,袖中飞出一道金光,在她周身筑起防护罩。他望着少女微微颤抖的背影,眼底泛起心疼:“够了,不必勉强......”
“不行!”醉梦紫咬牙,额间渗出细汗,“这是南宫公子走了三个月才寻来的......”她想起六姐捧着蓝晶瓶时,眼中比星光还璀璨的笑意,指尖的狐火猛地暴涨,将最后一片花瓣凝成冰雕。
房间陷入寂静,唯有冰雕中封存的雪绒花,在暮色中泛着微弱的光。醉梦兰颤抖着接过冰雕,泪水滴落在冰凉的表面:“谢谢......谢谢七妹......”
醉梦紫虚弱地笑了笑,正要开口,突然眼前一黑。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腰,熟悉的紫檀香扑面而来。纳兰京将她稳稳抱起,声音低沉而温柔:“说你笨,还真不冤枉。”他低头看着少女泛白的唇,“今晚便去我的别院,我亲自看着你调息。”
八妹醉梦熙吹了声口哨,翻身跃上窗台:“那我去准备桂花酒!就当庆祝雪绒花保住了!”她冲纳兰京挤挤眼,“顺便帮七姐盯着某人,省得趁机占便宜!”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醉梦紫靠在纳兰京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哪怕耗尽灵力,能守护住这份珍贵的情谊,也是值得的。
暮色漫过醉府飞檐时,纳兰京将醉梦紫安置在别院的暖阁里。铜炉中龙涎香袅袅,榻边垂落的紫纱帐随着穿堂风轻晃,映得少女苍白的脸色愈发透明。纳兰京执起她的手腕把脉,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眉头不自觉蹙起:“明知自己灵力尚浅,还逞强。”
醉梦紫勉强扯出个笑,狐狸尾巴从被褥下探出,轻轻卷住他的手腕:“六姐当时都快哭成泪人了......你没瞧见,南宫公子送来蓝晶瓶那日,她连走路都带着风。”她想起六姐捧着瓶子时眼底流转的光,声音不自觉柔软,“我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话音未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八妹醉梦熙端着铜盆跨进来,白衣下摆沾着酒渍:“药煎好了!还有我从厨房顺来的梅花糕!”她瞥见榻上两人交缠的手,故意夸张地捂住眼:“哎哟,我是不是该回避?”
“贫嘴。”纳兰京接过药碗,用银勺轻轻吹凉,“去把窗边的冰盏撤了,七妹受不得寒气。”他说着扶起醉梦紫,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来,把药喝了。”
醉梦紫盯着深褐色的药汁皱起鼻子,狐狸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好苦......”
“苦口良药。”纳兰京挑眉,突然舀起一勺药汁凑近自己唇边,在醉梦紫诧异的目光中一饮而尽。不等她反应,他已经倾身吻住她,药汁的苦涩混着他唇间残留的檀香漫开。良久分开时,纳兰京指尖擦过她泛红的唇,将空碗递给呆若木鸡的醉梦熙:“这样,便不苦了。”
“咳咳!”醉梦熙猛地把铜盆往桌上一放,震得梅花糕都跳了跳,“你们继续,我、我去看看桂花酒热好了没!”她落荒而逃,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医书。
醉梦紫埋在纳兰京怀里,耳尖几乎要烧起来:“你又胡闹......”
“不闹。”纳兰京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只盼着我的小狐狸,下次能先顾好自己。”他想起她方才耗尽灵力的模样,心口泛起钝痛,“若今日我不在......”
“可你在呀。”醉梦紫抬起头,眼中映着烛火,“而且,大家都在。”她想起姐妹们围着碎掉的蓝晶瓶手忙脚乱的模样,嘴角勾起笑意,“三姐自责得晚饭都没吃,五姐还在给六姐编新的瓶子,用的是后山的湘妃竹......”
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纳兰京警觉地掀开帘子,只见醉梦泠湿漉漉的脑袋从屋檐下探出来,粉色发梢还滴着水:“嘘!七姐,我们给你送宵夜来了!”她身后,醉梦艾抱着一坛桂花酒,兔耳上沾着草屑;醉梦红晃着手里的油纸包,猫瞳亮晶晶的:“是刚出炉的鲜肉酥!”
醉梦紫眼眶发热,挣扎着要起身,被纳兰京轻轻按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接过众人递来的食物:“都小心些,仔细摔着。”月光爬上窗台,洒在笑作一团的少女们身上,混着桂花酒香,将春夜染得愈发温柔。
夜渐深,暖阁内烛火摇曳。醉梦紫倚在软垫上,看着姐妹们挤在榻边,七嘴八舌地分享白日趣事。三姐醉梦艾仍红着眼眶,兔耳却因手中的桂花酒微微晃动:“明日我定要去南宫府赔罪,再将七妹护好的雪绒花亲手交还。”
“赔什么罪!”五姐醉梦红叼着半块鲜肉酥,猫爪在新编的湘妃竹瓶上敲出节奏,“分明是那蓝晶瓶做得不够结实,等明日我找冯郎,让他打造个摔不碎的宝盒!”她说话间,发间的红珊瑚坠子跟着轻颤,映得整张脸明艳动人。
八妹醉梦熙突然从窗棂翻入,白衣上沾着几片夜露打湿的花瓣:“都别吵!我刚瞧见南宫润那小子在府外徘徊,手里捧着个锦盒,怕是来道谢的。”她话音未落,外头果然传来门环轻叩声。
纳兰京放下手中茶盏,正要起身查看,醉梦紫已拽住他的衣袖,狐狸尾巴不安地扫过床榻:“别让他进来,我这副模样......”她声音渐弱,因损耗灵力而苍白的脸色泛起薄红。
“放心。”纳兰京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指尖在她眉心轻轻一点,“只管歇着。”他转身时,月白锦袍掠过屏风,腰间玉佩撞出清响。
片刻后,厅中传来南宫润温润的嗓音:“多谢醉家七小姐仗义相助,这点薄礼,还望......”
“既是谢礼,改日再来。”纳兰京的声音冷淡如霜,“七妹刚服下药,不宜见客。”他侧身挡住半开的门扉,目光扫过南宫润手中镶嵌冰纹的锦盒,折扇轻挥间,一阵清风卷着夜色漫入院落。
屋内,醉梦泠趴在窗棂偷看,粉色鱼尾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哇,南宫公子好俊!不过还是纳兰公子更威风些。”她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弹了下她的额头:“就你话多!快把桂花酒酿热,七姐还没尝呢。”
醉梦紫听着姐妹们的笑闹,窝在绣着九尾狐的锦被里,忽然觉得周身暖意融融。纳兰京回来时,正见她嘴角噙着笑,狐狸耳朵轻轻颤动,像只偷藏了蜜糖的幼兽。
“笑什么?”他在榻边坐下,掌心贴着她冰凉的脸颊,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注入,“莫不是心疼我驳了南宫润的面子?”
“才不是。”醉梦紫睁开眼,睫毛扫过他的掌心,“我在想......”她顿了顿,眼底泛起狡黠的光,“明日还要去溪边编草,这次编个更大的花环,把某人的玉冠都遮住!”
纳兰京低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尖:“好,明日便陪我的小狐狸胡闹。”他望着窗外悬着的半轮明月,将怀中的人又搂紧几分,廊下姐妹们的笑闹声与远处的更鼓声交织,在春夜里酿出绵长的温柔。
次日清晨,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醉梦紫的狐尾上,毛绒绒的尾巴在被褥间轻轻摇晃。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发现枕边放着个小巧的琉璃瓶,瓶中盛满淡紫色的凝露,旁边压着纳兰京的字条:“晨露兑温水服,可补灵力。”字迹遒劲有力,末尾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狐狸。
醉梦紫忍不住噗嗤一笑,狐狸耳朵动了动。这时,门外传来醉梦泠欢快的声音:“七姐!快来看!”她推门而入,粉色襦裙上绣着的锦鲤随着步伐活灵活现,手里捧着个竹篮,“二姐在后院种了新的兰草,说是等开花了,给你编草环用!”
正说着,醉梦红晃着九条毛茸茸的猫尾闯进来,手里举着个新完工的湘妃竹瓶:“六姐带着南宫润那小子去看雪绒花了,你猜怎么着?那小子当场就红了眼眶!”她将竹瓶往桌上一放,铜铃发饰叮当作响,“还说要请我们全家去南宫府做客呢!”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纳兰京翻身下马,月白锦袍上沾着几缕晨雾,怀中抱着个精致的食盒:“早市新出的紫藤花糕,说是用了西域的糖霜。”他说着走到醉梦紫面前,伸手替她整理歪掉的发簪,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醉梦紫脸颊微红,狐狸尾巴悄悄卷住他的手腕:“已经好多了。”她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眼中闪烁着期待,“不是说好要去溪边编草吗?”
一行人来到西子湖畔,垂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醉梦紫跪坐在青石板上,浅紫色的裙摆铺展在草地上,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她指尖穿梭在嫩绿的兰草间,清香四溢。纳兰京倚着柳树,折扇轻点着掌心,目光始终追随着少女的身影。
“喂!你们看那边!”醉梦熙突然指着远处大喊。众人望去,只见大姐醉梦香正骑着一匹矫健的黄马,与聂少凯并肩驰骋在长堤上,黄色裙摆随风飞扬,宛如一只展翅的金豹。二姐醉梦甜则和燕子严坐在画舫中,船头的蒸笼冒着热气,想必是在制作新的糕点。
“真羡慕大姐,骑马的样子好威风!”醉梦泠望着远处,眼中满是向往。醉梦红却撇了撇嘴,猫爪在草地上扒拉着:“有什么好的,还是睡觉最舒服。”说着,她便找了个向阳的地方,蜷成一团开始打盹。
纳兰京在醉梦紫身边坐下,伸手接过她编到一半的草环:“我帮你。”他的动作虽不如少女灵巧,却格外认真。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
醉梦紫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阵阵暖意。她忽然想起昨夜姐妹们的笑闹,想起纳兰京护着她时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或许,这平凡又琐碎的日子,就是最珍贵的幸福。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湖畔的宁静。八妹醉梦熙骑着黑马疾驰而来,白色劲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佩剑与酒葫芦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她猛地勒住缰绳,黑马前蹄高高扬起,在距离众人丈许处停下,惊起一片纷飞的柳絮。
“出事了!”醉梦熙翻身下马,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狼族特有的锐利眼神中透着焦急,“东街绸缎庄着火,火势借着风势蔓延,已经烧到米铺了!”她喘着粗气,目光扫过众人,“爹带着几个学生去帮忙疏散了,娘让我们也赶紧去!”
醉梦紫手中的草环“啪嗒”落地,狐狸耳朵瞬间绷紧。她挣扎着要起身,却因灵力未复双腿发软,险些摔倒。纳兰京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折扇轻点她鼻尖:“别急,我带你去。”他转头看向醉梦红:“五姑娘用猫族夜视能力探查火情,八姑娘去召集附近的灵力者,其余人......”
“我和泠儿去打水!”三姐醉梦艾急忙说道,兔耳因紧张微微颤动。醉梦泠晃了晃手中的竹篮:“我的鱼尾在水里游动更快,能多运些水!”
众人迅速行动起来。纳兰京抱着醉梦紫跃上黑马,月白锦袍在风中鼓胀如帆。醉梦紫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心中满是担忧:“也不知爹娘他们怎么样了......”她的狐狸尾巴不安地缠绕在纳兰京腰间。
“放心,伯父精通术法,定会护好自己。”纳兰京策马疾驰,声音沉稳有力,却在低头看向怀中少女时染上一丝温柔,“倒是你,乖乖待在我身边,莫要逞强。”
赶到东街时,火势正凶。浓烟滚滚中,醉合德挥动着手中的竹简,施展出结界暂时阻挡火势蔓延;林秀琪则带着几个妇人,搀扶着老弱妇孺撤离。醉梦紫心急如焚,挣脱纳兰京的怀抱:“我可以用狐火......”
“不行!”纳兰京一把拉住她,向来温和的面容布满严肃,“你的灵力还未恢复,强行使用术法会伤及本源!”他将她护在身后,折扇一挥,一道凛冽的风刃劈开浓烟,“看好了,我教你如何借势灭火。”
与此同时,醉梦红跃上屋顶,九条尾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指引着火势走向;醉梦熙手持长剑,与赶来的觅风并肩作战,将试图趁火打劫的小贼打得落荒而逃。醉梦泠化作鱼尾,在附近的水井与火场间来回穿梭,水花四溅;醉梦艾则带着一群孩童,用木桶传递着珍贵的水源。
火光映照下,众人忙碌的身影交织成一幅动人的画卷。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身旁,看着他专注施展术法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或许,这平凡生活中的每一次并肩作战,都比任何誓言更加珍贵。
火势在众人合力下渐渐偃旗息鼓,残烟裹着焦木味仍在街巷间盘旋。醉梦紫踮脚张望,终于在灰扑扑的人群里瞧见父亲醉合德正用衣袖替母亲林秀琪擦汗,母亲鬓边的银簪沾着灰烬,却还攥着半块分给孩童的干粮。
“去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们。”纳兰京将披风披在她肩头,紫狐毛领蹭着她发烫的耳尖。他转身时,腰间玉佩与醉梦紫裙上的银铃相撞,发出细碎清音。只见他抬手召来清风,吹散最后几缕浓烟,又从袖中取出瓷瓶,将散发柔光的药膏涂抹在伤者伤口上,引得周围百姓纷纷作揖道谢。
“七姐!快来瞧!”醉梦泠突然从水井中探出头,粉色鱼尾拍起水花,怀中却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孩童,“这孩子和家人走散了!”醉梦紫快步上前,指尖亮起幽蓝狐火,将孩子湿透的衣裳烘干。孩童抽噎着抓住她发间的紫藤花,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她晃动的狐狸耳朵。
“莫怕,姐姐带你找爹娘。”醉梦紫轻声哄着,余光瞥见醉梦红正蹲在墙角,九条尾巴蓬松如伞,为几个瑟瑟发抖的孩子遮挡飘落的炭灰。猫族少女摘下头上的红珊瑚坠子,晃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逗得孩子们破涕为笑。
暮色渐浓时,醉府后院亮起了暖黄灯笼。醉梦甜系着沾满面粉的围裙,从厨房端出刚出锅的虾仁烧麦:“都饿坏了吧?快尝尝新配方!”醉梦熙直接扯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白衣上的剑痕在火光中泛着冷光:“痛快!比练剑还过瘾!”
纳兰京倚着雕花回廊,看着醉梦紫蹲在石桌前,耐心地用兰草编着小动物哄孩子。她浅紫色的裙摆垂落在青石上,发间珍珠随着动作轻颤,狐狸尾巴无意识地扫过身后的长凳。当孩子终于露出笑颜,她转头望向他时,眼中的星光比任何灵力都要璀璨。
“在想什么?”醉梦紫抱着孩子走近,身上还沾着淡淡的烟火气。纳兰京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忽然想起今日未编完的草环,笑意漫上眼角:“明日带你去寻最鲜嫩的兰草,编个能套住小狐狸的花环可好?”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欢快的喧闹。只见大姐醉梦香骑着黄马,身后载着聂少凯,马背上还驮着几筐新采的草药;六姐醉梦兰与南宫润并肩走来,手中捧着修复如初的蓝晶瓶,瓶中雪绒花在夜色里闪着微光。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将这满院欢声笑语,都染成了江南最温柔的春夜。
月光爬上醉府飞檐时,众人围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醉梦甜新烤的桂花蜜饼冒着热气,醉梦艾正用绷带仔细包扎醉梦熙手臂上的擦伤,兔耳随着动作轻轻耸动。七妹醉梦紫将怀中沉沉睡去的孩子交给林秀琪安置,转身时,纳兰京已递来一盏温好的姜茶,茶盏边缘还浮着几片紫藤花瓣。
“手还疼吗?”纳兰京执起她编草编到泛红的指尖,声音裹着暮色里的晚风。醉梦紫望着他袖口沾着的灰烬,忽然想起救火时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耳尖泛起薄红:“不疼了。倒是你,今天用了那么多灵力......”她的狐狸尾巴不自觉地卷住他的手腕,毛茸茸的触感让纳兰京唇角微扬。
院角突然传来“砰”的声响,惊飞了栖息在梅树上的夜莺。只见觅媛举着根竹枝追着徐怀瑾满院跑,金色裙摆扫过满地落花:“快把我的琉璃骰子还来!别以为帮着救火就能抵赖!”徐怀瑾边逃边晃着手中的骰子,折扇敲在肩头发出清脆声响:“明明是你自己输了要赖账!”
“都消停些!”醉合德端着紫砂壶走出厅堂,青布长衫还沾着烟熏痕迹,却笑得眉眼弯弯,“今日多亏了大家,街坊们送了些新茶,都来尝尝。”他话音未落,醉梦泠突然从荷花池中探出头,粉色鱼尾搅碎一池月影:“我在池底发现个宝贝!”她托着的贝壳里,躺着枚泛着柔光的珍珠。
醉梦红立刻来了兴致,九条尾巴蓬松炸开:“正好给七妹串个发簪!明日我让冯郎找最好的银匠......”话未说完,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醉梦熙警惕地按上剑柄,却见南宫润抱着个檀木匣子站在月光下,发冠歪斜,锦袍沾着泥浆。
“方才回家路上,发现绸缎庄废墟下有异动......”南宫润气喘吁吁地打开匣子,里面蜷着只灰扑扑的小老鼠,正是六姐醉梦兰的本源真身。醉梦兰惊呼一声扑过去,蓝色裙摆扫过满地银辉:“定是救火时受了惊吓!”她轻轻捧起小老鼠,眼眶泛红。
醉梦紫望着姐妹们围拢过去的身影,忽然觉得掌心一暖。纳兰京不知何时在她手心放了颗蜜饯,薄荷混着桂花的甜香漫开。“明日陪你去千竹坞。”他折扇轻点她鼻尖,“听说那里的兰草有夜光,编出来的花环......”
“定能把某人衬得更好看。”醉梦紫狡黠地眨眨眼,狐狸尾巴调皮地缠住他的脚踝。庭院里的笑声随着茶香飘向夜空,与远处的蛙鸣、此起彼伏的谈天声,织成了江南春夜里最动人的歌谣。
次日晨光初露,千竹坞的薄雾还在竹梢间缠绕。醉梦紫踩着沾满露珠的青石,浅紫色裙裾拂过新发的兰草,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粉蝶。她蹲下身时,鬓边的银铃轻响,与纳兰京腰间玉佩的清音应和。
“当心青苔。”纳兰京伸手扶住她微晃的肩膀,月白锦袍下摆扫过湿润的泥土,“听说此处兰草入夜会发光,若是编进花环......”他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喧闹。
八妹醉梦熙拎着酒葫芦从竹林跃出,身后跟着抱着剑匣的觅风。白衣少女挑眉笑道:“好啊!偷偷跑出来约会也不叫上我们!”她甩了甩头发,发间还沾着几片竹叶,“我们可是来帮你们找最珍稀的夜光兰!”
话音刚落,溪边传来水花四溅的声响。九妹醉梦泠从溪流中探出头,粉色鱼尾在水中摆动,手里捧着几株根部泛着幽蓝的兰草:“我在水底发现的!比寻常兰草香十倍!”她突然捂住嘴,耳尖泛红,“觅两哥哥还在那边帮我看着衣服......”
醉梦紫正要道谢,头顶忽然掠过一道黄色身影。大姐醉梦香骑着黄马疾驰而来,聂少凯紧随其后,马鞍上挂着新制的藤编花筐:“听说要编夜光花环?”豹族少女利落下马,黄色裙摆随风扬起,“少凯特意做了工具,比徒手编快得多。”
林间渐渐热闹起来。三姐醉梦艾抱着竹篮,兔耳动个不停,仔细挑选着最饱满的兰草;二姐醉梦甜架起小火炉,正将新采的桂花酿成蜜;五姐醉梦红蹲在石头上,九条尾巴卷着银线,灵巧地将兰草串联起来。
纳兰京坐在溪边的青石上,学着醉梦紫的样子将兰草打结,却总是笨拙地散开。醉梦紫见状轻笑,狐狸尾巴悄悄绕过他的手腕:“我教你。”她凑近时,发丝间的紫藤香混着兰草气息扑面而来。纳兰京望着她专注的眉眼,突然觉得,即便永远学不会编草,这样被她手把手教导的时光,也足够珍贵。
远处忽然传来惊呼。只见觅媛举着团发光的藤蔓追着徐怀瑾跑,金色裙摆上沾满草屑:“快放下!这是要给七妹编花环的!”徐怀瑾边逃边笑,折扇挑起藤蔓,夜光在扇面流转:“抢到才算!”
醉梦紫望着嬉闹的众人,又转头看向认真编草的纳兰京,心中满是暖意。她轻轻摘下一片兰草叶,别在他发间:“你看,这样就很好看。”纳兰京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相触的瞬间,不远处的兰草突然泛起莹蓝光芒,如同洒落人间的星河。
日头渐西时,众人围坐在溪边大石上。醉梦紫手中捧着编好的夜光花环,兰草与藤蔓交织成的花圈泛着柔和蓝光,在暮色里宛如流动的星河。纳兰京伸手替她别好散落的发丝,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尖,惹得狐狸尾巴在裙摆下轻轻摇晃。
“快看!”醉梦泠突然指着水面惊呼。只见九妹粉色鱼尾在溪水中摆动,惊起的涟漪间,几条通体银白的小鱼衔着发光水草游来,将溪面点缀成闪烁的碎钻。觅两哥哥蹲在岸边,小心翼翼地将水草收集起来,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听说这种水草能让花环的光更持久。”
此时,醉梦红九条尾巴突然炸开,猫瞳盯着远处的竹林:“有动静!”话音未落,虎妞小葵骑着小毛驴从林间冲出,橙色裙摆沾满泥土,怀里还抱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二宝说后山有会发光的蘑菇!我们采了好多!”小毛驴打了个响鼻,抖落身上的枫叶,惊得趴在醉梦艾肩头的雪白兔子“嗖”地窜进草丛。
醉合德与林秀琪提着食盒从竹径转出,父亲青布长衫上别着朵新摘的木槿花,母亲手腕缠着几缕金丝线:“知道你们忙着编花环,特意做了荷叶鸡和莲子羹。”林秀琪笑着将食盒打开,热气裹着肉香与荷香顿时弥漫开来。
众人席地而坐,醉梦甜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几只竹杯,斟满琥珀色的桂花酒:“尝尝新酿的!加了夜光兰的花蜜,喝完眼睛会亮晶晶哦!”醉梦熙仰头灌下一杯,抹了把嘴角笑道:“比起烈酒差远了,但胜在甜!”她突然凑到醉梦紫耳边低语:“不过比不上某人看七姐的眼神甜。”
纳兰京闻言轻笑,执起酒盏与醉梦紫相碰:“敬我们的小狐仙,愿今后每个春日,都能与你共编花环。”他说话时,眼中的温柔比夜光更璀璨。醉梦紫抿了口酒,清甜的滋味混着酒香在舌尖散开,望着围坐一圈笑闹的家人与爱人,忽觉岁月静好,莫过于此。远处的千竹在晚风里沙沙作响,与众人的谈笑声、溪水流淌声交织成最动人的乐章。
暮色如紫纱漫过千竹坞时,醉梦紫将最后一缕银丝缠进花环,夜光兰草骤然亮起幽蓝光芒,在她掌心勾勒出九尾狐的虚影。纳兰京看得入神,折扇不觉垂落,露出袖中暗藏的、尚未完工的草编狐狸——那是他趁众人不备时偷偷练习的成果,虽歪歪扭扭,却用金线仔细绣了眼睛。
“原来纳兰公子也有手忙脚乱的时候?”醉梦红突然从树后探出脑袋,九条尾巴卷着半块桂花糕,猫瞳狡黠地眯起,“方才某人对着草叶叹气,还以为豪门阔少被兰草难倒了!”她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惊呼。
只见九妹湿漉漉地从溪水里跃出,粉色鱼尾拍起的水花中,竟裹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在石缝里找到的!”她捧着珠子凑到醉梦紫面前,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夜明珠表面滚成星河,“镶嵌在花环上,肯定比天上的月亮还亮!”
觅两哥哥默默解下腰间玉佩,用红绳将夜明珠牢牢系住,耳尖泛红得几乎要滴血:“我、我帮你固定。”他笨拙的动作惹得醉梦熙放声大笑,白衣少女一把揽过他肩膀:“行了行了,还是看本姑娘的!”说罢抽出佩剑,剑尖挑起夜明珠,狼族灵力凝成的冰线瞬间将其嵌入花环中心。
此时,竹林深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小加加牵着咩咩叫的小羊,身后跟着挑着竹筐的刘阿肆,筐里堆满刚烤好的艾草饼:“老远就闻到香味啦!”她晃了晃羊角上挂着的香囊,“这是用夜光兰草做的驱虫香,戴着编草就不怕蚊虫啦!”
醉合德抚着胡须铺开宣纸,林秀琪则将研磨好的夜光墨汁倒入砚台:“难得全家聚齐,不如每人题诗一句,留作纪念。”醉梦兰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率先提笔写下“竹影摇星落”,南宫润紧接着补上“兰香染月来”,墨迹未干便泛起微光,在宣纸上交织成流动的诗篇。
醉梦紫望着手中流光溢彩的花环,又看向围在石桌旁笑闹的家人。纳兰京不知何时将草编狐狸别在她发间,轻声在她耳畔道:“明日带你去云栖谷,听说那里的晨露能让夜光更持久......”他的气息混着兰草香拂过耳尖,狐狸尾巴不受控地从裙摆钻出,轻轻缠住他的手腕。
夜风掠过溪面,吹得众人的衣衫猎猎作响。远处山峦渐成墨色,唯有醉梦紫手中的花环与宣纸上的诗句,将这暮春的夜晚点缀得如同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