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簌簌落满梅林时,七妹醉梦紫一袭紫云绡衣倚在纳兰京身侧,指尖捻着半融的雪团,忽而凑近新绽的梅蕊轻嗅。冷香裹着雪意漫入肺腑,她眼尾的狐族赤纹随笑意轻颤,转身将沾着梅瓣的指尖点在恋人唇上,惹得纳兰京执起她的手,在雪色里落下一吻。
风雪漫卷梅林之际,七妹醉梦紫绾着流云髻,一袭紫绡纱衣绣着银线狐纹,正踮脚轻嗅枝间红梅。冷香裹挟着雪意沁入心扉,她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忽觉身后被暖意笼罩,纳兰京拢着白狐裘将她裹入怀中,修长手指拂落她发间落雪,眸中爱意比枝头朱砂梅更灼人。
暮冬的宛城裹着一层薄霜,西子湖畔的梅林被雪色染成水墨。七妹醉梦紫赤足踩在廊下的羊毛毡上,紫云绡衣垂落满地星辉,绣着银丝狐纹的广袖间溢出幽幽紫雾。她望着雪中梅林,耳尖雪白的绒毛轻轻抖动,突然转身扯住身后人的袖口:"纳兰哥哥,那株朱砂梅开得最好!"
纳兰京束着墨玉冠,月白狐裘上还凝着细碎雪粒。他垂眸看着怀中娇嗔的少女,眼底泛起温柔笑意,将手中新制的暖炉塞进她掌心:"当心冻着,这就带你去。"醉梦紫鼻尖泛红,却将暖炉推回去,雪白的尾巴已经悄悄缠上他的手腕。
踏雪入林时,枝头积雪簌簌而落。醉梦紫突然停在一株老梅树下,踮脚去够最高处的花苞。紫云绡衣被风吹得翻飞,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踝。纳兰京低笑一声,长臂揽住她的腰将人托起。冷香混着雪意扑面而来,醉梦紫指尖拂过娇艳的花瓣,忽然转身将沾着梅瓣的指尖点在恋人唇上:"你闻,是不是比醉仙居的梅花酿还香?"
纳兰京握住她微凉的手,在指节上落下一吻。醉梦紫耳尖发烫,眼尾赤纹随着羞意泛起涟漪。她突然狡黠地眨眨眼,雪白尾巴悄悄卷起地上的雪团:"那我请纳兰公子尝尝——"话未说完,冰凉的雪就塞进了纳兰京的衣领。
"好个小狐狸。"纳兰京笑着将人扣在梅树旁,雪松与梅花的气息交织在一起。醉梦紫望着他睫毛上的雪晶,突然安静下来,掌心贴着他胸口感受温热的心跳。远处醉府的灯火在雪幕中明明灭灭,恍惚间竟比天上星子还要温柔。
朔风裹着碎玉般的雪粒斜扫梅林,将醉梦紫鬓边垂落的银丝流苏吹得乱颤。她踮着绣满紫蝶的软缎云头履,流云髻上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却仍够不到虬枝间那朵最艳的红梅。紫云绡衣被寒风吹得紧贴脊背,银线绣就的狐纹在暮色里泛着微光,雪粒落在耳尖的绒毛上,又簌簌滚落。
"当心着凉。"带着雪松气息的白狐裘突然将她整个人裹住,纳兰京的手掌隔着裘衣覆在她冰凉的肩头。醉梦紫回头时,正撞见他眉间凝结的雪水顺着玉冠滑落,玄色锦袍上金线暗纹在雪幕中若隐若现。他指尖抚过她泛红的耳垂,突然轻笑出声:"小狐狸的耳朵都冻成梅花瓣了。"
醉梦紫嗔怪地用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尾尖还沾着未化的雪:"明明是纳兰公子走得太慢,害得我等不及......"话音未落,又一阵狂风卷着雪粒扑来,她本能地往狐裘里缩了缩,鼻尖却撞上对方温热的胸膛。纳兰京的手指已轻轻挑起她散落的发丝,将沾着雪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得像怕惊飞枝头栖息的寒雀。
"明日让府里送来暖玉手炉。"纳兰京的声音混着呼吸的热气落在她发顶,醉梦紫感觉心跳声突然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她偷偷抬眼,正见对方垂眸望着自己,墨色瞳孔里映着红梅白雪,却比任何珍宝都要明亮。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狐裘柔软的毛领,她突然想起今早二姐说的"情动时狐族耳尖会发烫",慌忙将脸埋进对方怀里,闷声嘟囔:"手炉不如纳兰哥哥暖和。"
雪粒子打在梅林间的琉璃瓦上,叮叮咚咚似在伴奏。醉梦紫听着头顶传来的低笑,尾巴悄悄缠上两人交叠的手,在风雪里贪婪汲取着独属于他的温度。远处醉府方向隐约飘来烤红薯的甜香,混着梅香雪意,将这一刻的缱绻酿得愈发浓稠。
呼啸的北风似要将梅枝压弯,碎雪如同撒落的珍珠,在天地间翻涌。醉梦紫踮起的足尖微微发颤,流云髻上的珊瑚珠钗被风吹得叮咚作响,紫云绡衣下隐约可见银线勾勒的狐尾纹路。她深深吸气,红梅冷香混着雪的清冽直入肺腑,耳尖雪白的绒毛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尾尖也不自觉地在身后划出慵懒的弧度。
“当心——”纳兰京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落下时,醉梦紫只觉天旋地转。再睁眼,自己已被稳稳圈在白狐裘中,鼻尖擦过他胸前绣着暗纹的锦缎。她仰头望去,正对上那双盛着星光的眸子,纳兰京睫毛上凝着细小的冰晶,高挺的鼻梁被寒风吹得微红,却依旧掩不住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关切。
“又调皮。”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鼻尖,将落上的雪粒拂去,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醉梦紫脸颊发烫,想起方才险些滑倒的狼狈模样,耳尖的绒毛都羞得蜷了蜷。她偷偷揪了揪对方的衣袖,声音糯糯的:“还不是纳兰公子说这株梅花开得最好……”
“是最好。”纳兰京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醉梦紫浑身的绒毛都竖了起来。他伸手摘下她发间粘着的雪团,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但在我眼里,都及不上你。”话音未落,醉梦紫的尾巴已经不受控地缠上他的腰,又惊觉失礼,慌忙要收回,却被纳兰京握住了尾尖。
“别动。”他将她冰凉的尾巴裹进狐裘,掌心的暖意顺着毛发蔓延,“尾巴都冻僵了,小狐狸还嘴硬?”醉梦紫咬着下唇,耳尖红得滴血,余光瞥见远处梅林深处,似乎有个穿着亮黄色衣裳的身影一闪而过——是蚁族少女觅佳吧?但此刻漫天风雪中,她的心思早已被眼前人占满,连梅香都变得朦胧,唯有那颗心跳得愈发清晰。
梅林深处的冰棱突然坠地,清脆声响惊得醉梦紫浑身一颤。她刚要转身查看,纳兰京已揽着她往旁侧避开,漫天雪雾中,只见三两只灰兔从梅树后窜出,雪团顺着晃动的枝桠纷纷扬扬砸落。"是三姐的'小绒团'们。"醉梦紫眼尾的赤纹弯成月牙,狐族特有的狡黠在眼底流转,"前儿三姐还说,这些雪兔总爱偷藏梅饼。"
纳兰京低笑着替她理好被雪水沾湿的鬓发,指尖掠过她冰凉的耳垂时,故意顿了顿:"倒与某人偷藏桂花酿时的模样如出一辙。"醉梦紫的尾巴立刻在狐裘下不安分地扭动,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半月前她确实偷喝了二姐酿的桂花酒,醉得晕乎乎缩进纳兰京怀里,醒来后却矢口否认。
"明明是二姐酿得太香......"她嘟囔着想要辩解,忽然瞥见梅林小径尽头闪过一抹明黄。觅佳正踮着脚摇晃梅枝,亮黄色裙裾沾满雪渍,身旁大力士李屹川举着竹筐稳稳接住抖落的红梅,两人不时相视而笑。醉梦紫突然想起母亲常说的"情窦初开的模样",脸颊更烫了,下意识往纳兰京怀里缩了缩。
"冷?"纳兰京立刻收紧怀抱,掌心贴着她后腰轻轻摩挲。醉梦紫仰头望着他睫毛上融化的雪珠,突然伸手描摹他眉骨的轮廓:"纳兰哥哥可知,你笑起来比雪还亮。"话一出口便觉羞赧,正要撤回手,却被对方扣住手腕,温热的唇轻轻落在她指尖:"那小狐狸可要多看些时日,免得忘了我的模样。"
呼啸的北风突然卷来一阵欢闹声,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银铃般的笑:"觅两哥哥,你又把雪球扔偏啦!"粉色身影与青衫在雪幕中追逐,惊起几只寒鸦。醉梦紫望着那对身影,尾巴无意识地缠着纳兰京的腰带,突然觉得这漫天风雪里,连呼吸都裹着蜜意。
忽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梅林间的旖旎。醉梦紫循声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骑着高头大马,雪白劲装衬得英姿飒爽,身后跟着同样白衣如雪的觅风。两人手中长枪挑着几串红绸,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七姐!纳兰公子!”醉梦熙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雪雾,“母亲让我来寻你们,说是新酿的姜茶已经煮好,还有二姐烤的梅花酥。”她甩了甩被风吹乱的发丝,狼族特有的凌厉眉眼弯成月牙,“再不去,怕是要被九妹和觅两哥哥吃光了。”
纳兰京微微颔首,却将怀中的醉梦紫又紧了紧:“小狐狸的手还凉着,劳烦八姑娘先回,我们随后就到。”醉梦紫闻言,偷偷在狐裘下掐了他一把,耳尖却不听话地轻轻颤动——被心上人这般护着,即便在寒风中也暖意融融。
醉梦熙见状,促狭地挤了挤眼,转头对觅风笑道:“走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两人翻身上马,马蹄扬起的雪粒在阳光下闪烁如星,转眼间便消失在梅林深处。
“就这么怕冷?”待二人走远,纳兰京低头看着怀中的人,语气里满是调侃。醉梦紫哼了一声,尾巴却悄悄缠上他的腰:“还不是某人非要在这儿看梅花,现在倒说起我来了。”话虽这么说,她却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贪恋着独属于他的温暖气息。
纳兰京轻轻叹了口气,抬手将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我们去喝姜茶?喝完再给你烤个暖烘烘的手炉。”
醉梦紫仰头望着他,见他睫毛上又凝了细小的冰晶,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无比珍贵。她轻轻点了点头,任由纳兰京牵着她的手,踏着积雪往醉府走去。身后,梅林深处的红梅在风雪中摇曳,似是在目送这对璧人。
两人沿着覆雪的青石小径往醉府走去,忽然一阵细密的铜铃声从拐角传来。醉梦紫循声望去,只见六姐醉梦兰抱着竹篮,蓝色襦裙上绣着的银线鼠纹随着步伐轻晃,身后跟着南宫润。南宫润撑着油纸伞,伞面绘着的墨竹上积了层薄雪,另一只手还提着个冒着热气的锦盒。
"七妹、纳兰公子。"醉梦兰眼尖,笑着扬了扬手中竹篮,露出里面几串冰糖葫芦,"方才在集市买的,特意多要了两串裹核桃碎的。"南宫润微微颔首,将锦盒递来:"是城西老字号的梅花糕,想着你们赏梅许久,正该吃些热乎的。"
醉梦紫馋得直咽口水,尾巴在狐裘下欢快地摇了摇,却见纳兰京已经接过锦盒,指尖探进去试了试温度:"多谢六姑娘和南宫公子,只是这糕点还烫着,不如与我们同去前厅,等姜茶温好了一并享用?"
醉梦兰与南宫润对视一眼,同时笑了。醉梦兰的蓝裙扫过积雪,发间的玉簪随着步伐轻颤:"我们正有此意,母亲还念叨着让我们叫上大姐和聂公子,说是要凑桌麻将呢。"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着鹅黄衣衫的大姐醉梦香踩着厚底绣鞋跑来,身后聂少凯抱着个檀木匣子,跑得额头沁出薄汗。
"可算追上你们了!"醉梦香甩了甩被风吹散的发丝,豹族特有的利落眼神里带着兴奋,"新得了副象牙麻将,正缺人手,走走走!"她伸手要拉醉梦紫,却被纳兰京不着痕迹地挡住,只碰到了白狐裘的毛边。
"香姐且慢。"纳兰京将醉梦紫往自己身侧护了护,"七妹鞋袜湿了,须得先回房换身干爽的。"醉梦紫低头一看,才发现绣鞋早被雪水浸透,耳尖不由得发烫——方才只顾着贪恋他怀中的暖意,竟没察觉。
"瞧瞧我这记性!"醉梦香一拍脑门,从袖中掏出个绣着金线豹纹的帕子,"快擦擦脚,别冻着了。"聂少凯也赶忙打开檀木匣,取出双厚绒棉鞋:"早备好了,就知道你们赏梅会忘形。"
醉梦紫眼眶微热,看着围在身边的亲人与爱人,忽然觉得这寒天雪地也变得无比温暖。纳兰京蹲下身,亲自为她换下湿鞋,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脚踝时,抬头冲她眨了眨眼。雪光映着众人的笑靥,梅林深处飘来的暗香与糕点甜香交织,酿成了最动人的冬日图景。
一行人踏着积雪往醉府前厅而去,廊下的红灯笼在风雪中轻轻摇晃,将众人的影子映在覆雪的青石板上。刚转过游廊,便听见二姐醉梦甜清亮的嗓音:"快来尝尝新烤的梅花酥!九妹偷吃了三块,再晚些可就没啦!"
醉梦紫被纳兰京半拥着跨进门槛,暖意裹着姜茶的辛香扑面而来。只见八仙桌上摆满了吃食,二姐醉梦甜穿着橙红色的袄子,正端着铜锅往白瓷碗里舀姜茶,鬓边的绒花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三姐醉梦艾倚着窗边,绿色裙裾上绣着的兔儿灯图案俏皮可爱,正将剥好的糖炒栗子往苏晚凝嘴里塞;九妹醉梦泠穿着藕荷色的襦裙,脸颊沾着糕点碎屑,正被觅两哥哥用帕子轻轻擦拭。
"七姐!"醉梦泠眼睛一亮,举着半块梅花酥蹦过来,"二姐这次放了双倍的糖霜,可甜啦!"她身后的觅两哥哥笑着递来一碗姜茶,茶面漂浮的枸杞像红宝石般诱人。醉梦紫正要伸手去接,却见纳兰京已经接过茶碗,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小心烫。"说着便吹了吹,才递到她唇边。
醉梦香将象牙麻将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别光顾着秀恩爱!快上桌,三缺一呢!"聂少凯在旁帮着摆牌,金黄锦袍袖口绣着的豹纹与醉梦香的衣饰相映成趣。醉梦兰拉着南宫润在一旁观战,蓝色裙摆扫过地上的炭盆,惊起几点火星。
"我要和七妹一队!"醉梦甜突然挽住醉梦紫的胳膊,发间的金步摇晃出细碎光芒,"上次她胡了把十三幺,手气可好着呢!"醉梦紫被说得耳尖发烫,偷偷看了眼纳兰京。却见他倚在屏风旁,白狐裘随意披在肩头,正慢条斯理地将梅花糕掰成小块,准备喂给馋得直摇尾巴的她。
窗外风雪依旧,屋内却暖意融融。骰子掷在青瓷碗里的清脆声响,混着众人的笑闹声,与姜茶的香气一同漫过雕花窗棂。醉梦紫咬着香甜的梅花糕,看着亲人爱人们鲜活的面容,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的日子,竟比任何仙法妙术都要珍贵。她悄悄伸出尾巴,在桌下轻轻缠住纳兰京的脚踝,换来他宠溺的一笑,眼底的温柔比炉火更炽热。
麻将牌碰撞的脆响间,忽听后院传来"哗啦"一声巨响。醉梦熙蹭地站起身,雪白劲装下摆扫过棋盘,腰间佩刀发出清越鸣响:"莫不是有宵小?"觅风已跟着她冲向回廊,两人身影如两道白影掠过雕花窗棂。醉梦紫耳尖一动,狐族敏锐的听觉捕捉到雪地里细碎的脚步声,刚要开口提醒,却见醉梦红翘着猫尾慢悠悠晃到门前。
"是小葵和二宝又打翻腌菜缸了。"五姐打了个哈欠,红色襦裙上沾着半片菜叶,"方才瞧见他俩抱着雪球往厨房跑。"话音未落,虎妞小葵顶着一头腌菜叶子冲进来,橙色虎头靴踩得地板咚咚响:"二姐!救命!二宝被酸菜汤黏在井沿啦!"
满屋子顿时炸开了锅。醉梦甜举着锅铲冲出去,发髻上的绒鸡发饰跟着乱颤;醉梦艾揪着苏晚凝的衣袖,绿裙兜着半兜栗子就往厨房跑;连素来文雅的南宫润都跟着醉梦兰往库房搬木柴,说是要烧水给冻僵的二宝解冻。纳兰京轻笑一声,将新沏的姜茶塞进醉梦紫手里:"看好你的糕点,我去搭把手。"
前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炭盆噼啪作响。醉梦紫抱着暖烘烘的茶碗,看着众人慌乱却温暖的背影,尾巴无意识地卷起半块梅花糕。忽然,窗棂外闪过一抹明黄,觅佳正指挥李屹川扛着竹梯往井边跑,亮黄色裙摆沾满泥浆,却笑得比春日暖阳还灿烂。
"七妹又在发呆?"醉梦青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青色纱衣上绣着的蛇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四姐伸手戳了戳她发烫的耳尖,"纳兰公子方才临走前,可是往你碗底藏了块桂花糖。"醉梦紫低头一看,果然见琥珀色的糖块在姜茶里慢慢融化,甜香混着辛味漫上鼻尖。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笑闹,夹杂着二宝的哭喊声和小葵的道歉声。醉梦紫倚着雕花窗棂,望着风雪中跳动的灯笼光影,忽然觉得这鸡飞狗跳的琐碎日常,恰似雪中红梅的冷香——初尝时清冽,回味时却满是温柔。她悄悄将裹着糖霜的指尖含进嘴里,耳尖的绒毛在暖意中轻轻颤动。
正当后院忙得不可开交时,前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满身寒气的父亲醉合德踏雪而入。他青布棉袍上落满雪粒,手中却稳稳抱着个朱漆食盒,私塾先生特有的温润气质在蒸腾的热气中晕染开来:"方才下学,见街角新开了家糕饼铺,买了些牛乳卷和杏仁酥。"
母亲林秀琪从厨房探出头,鬓角的银簪随着动作轻晃,藏蓝色袄子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粉:"正好,快让孩子们歇歇,姜茶煮第二锅了。"她话音未落,醉梦紫便瞧见纳兰京挽着袖口跨进门槛,发冠不知何时取下了,月白中衣沾着酸菜渍,却笑意盈盈地托着浑身湿透的二宝——小家伙怀里还死死抱着半块冻硬的腌萝卜。
"七姐救我!"二宝哭丧着脸,头发上还挂着冰碴,"小葵说腌菜缸里能钓出锦鲤!"醉梦紫忍俊不禁,狐尾悄悄卷起一旁的毛毯,却被纳兰京先一步接过,将小家伙裹成了糯米团子。这时醉梦熙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白衣服上蹭着煤灰,手里却举着串烤得金黄的栗子:"火盆边烤的,可香了!"
满室哄笑声中,醉梦泠突然指着窗外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漫天飞雪中,觅媛正拽着徐怀瑾的衣袖,金色裙裾扫过回廊,发间的猴形金钗在雪光里一闪:"快看!阿珩和觅瑶在堆雪猪!"果然,梅林深处,觅瑶粉色的袄子与罗景珩月白的长衫交叠,两人正为雪猪该安胡萝卜鼻子还是山芋鼻子争得面红耳赤。
"都别闹了,过来吃点心。"醉合德轻敲食盒,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众人顿时围拢过来,醉梦甜眼疾手快,将牛乳卷往醉梦紫手里塞:"七妹多吃点,方才赏梅都冻瘦了。"纳兰京顺势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用温热的掌心替她焐着冰凉的指尖。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小了,灯笼的光晕在雪地上晕染出温柔的暖色。醉梦紫咬了口软糯的牛乳卷,甜香在舌尖化开,听着姐妹们叽叽喳喳的争论,感受着纳兰京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一刻的时光慢得刚刚好。她悄悄转头,见他睫毛上又凝了细小的雪晶,却比任何珍宝都要璀璨。
正热闹间,忽听得"笃笃"敲门声。醉梦兰小跑着去开门,只见觅如裹着素兰色斗篷立在雪地里,洛君举着油纸伞半遮在她头顶,伞骨上的冰棱随着动作叮咚作响。"路上撞见卖糖画的,"觅如晃了晃手中转着生肖鼠的糖画,"想着大家许久没聚齐了。"
屋内顿时响起欢呼,醉梦泠踮着脚去够糖画,粉红色襦裙上的鱼鳞刺绣在烛光下泛着微光:"我要龙!我要龙!"觅两哥哥笑着将她抱起,让她亲手转动糖画转盘。醉梦紫看着这一幕,尾巴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成虚影,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当心打翻茶碗。"
话音未落,前厅突然暗下来。众人抬头,见醉梦红正蹲在炭盆边拨弄火钳,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糖霜:"火要熄了,得添些炭。"冯广坪立刻起身帮忙,农场主粗粝的手掌与她猫族柔软的指尖同时握住木炭,惹得醉梦香打趣:"瞧瞧这对,连添个火都要黏在一起。"
醉合德抚着胡须轻笑,将新泡的碧螺春分给众人。热气氤氲间,林秀琪端出刚蒸好的枣泥糕,瓷盘边缘还沾着她指尖的面粉:"都尝尝,这次没放太多糖。"醉梦甜立刻尝了一口,橙色发带随着动作轻晃:"娘,您骗人!明明甜得能腻掉牙!"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与灯笼的暖光交织成温柔的银纱。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紫云绡衣与他的白狐裘相触,仿佛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她望着满屋嬉笑的家人,耳尖的绒毛轻轻颤动——原来幸福不过是这般模样,在平凡的琐碎里,藏着比梅香更悠长的眷恋。纳兰京似是察觉到她的思绪,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带着雪松气息的低语拂过耳畔:"小狐狸在想什么?"
"在想......"醉梦紫转头,眼中映着他含笑的眉眼,"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下去就好了。"屋内的笑闹声、食物的香气,还有他怀抱的温度,此刻都化作比雪中红梅更馥郁的芬芳,将她轻轻包裹。
"不如我们来联诗吧!"醉梦泠突然从觅两哥哥怀中跳下来,粉衣上的珠串叮当作响,"就以这雪中梅花为题!"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响应,醉梦艾已经扯着苏晚凝的袖子往书案边凑,兔耳形状的发饰在烛火下轻轻摇晃。醉梦兰眼疾手快,从南宫润的袖中抽出竹笔,蓝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糖,在宣纸上洇出细小的墨点。
纳兰京牵着醉梦紫的手在矮榻落坐,白狐裘自然地披在两人身上。七妹指尖摩挲着紫云绡衣上的银线狐纹,耳尖随着众人的议论轻轻颤动。忽见二姐醉梦甜举着沾满糖霜的手,橙衣上还粘着片梅花酥碎屑:"我先来!'寒梅映雪绽新红'。"
"那我接'玉蕊含香入画中'。"大姐醉梦香倚着聂少凯,鹅黄衣衫上的金线豹纹在光影里若隐若现。八妹醉梦熙却挠着脑袋,雪白劲装下的狼尾不耐烦地甩动:"诗什么的最头疼了!我只知道长枪能挑落枝头雪!"引得众人哄笑,觅风悄悄往她手里塞了块烤栗子。
轮到醉梦紫时,她望着窗外枝头未落的残雪,又转头看向身旁眉眼温柔的纳兰京,心底泛起甜意:"素手撷来香满袖。"话一出口,便觉耳尖发烫。纳兰京眸中笑意更浓,修长手指轻轻点过她泛红的脸颊,续道:"愿携卿影共春风。"
屋内突然安静片刻,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调笑声。醉梦红甩着猫尾跳过来,红衣似火:"瞧瞧这对,联个诗都要撒狗粮!"九妹醉梦泠则抱着糖画转圈圈,粉衣上的鱼鳞闪着光:"等我长大了,也要和觅两哥哥吟最美的诗!"
林秀琪端着新煮的桂圆茶进来,听着满室笑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醉合德捋着胡须点头,青布长衫沾着些许糕点碎屑:"好,好,热闹!"雪后的月光愈发清亮,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众人身上,将这平凡的相聚时光,酿成了比梅酒更醇香的记忆。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忽然觉得,纵使前路漫漫,有这般温暖的烟火相伴,便已足够。
联诗的余兴未散,忽听得院子里传来"咿呀"的推门声。裹着白色羊毛披风的小加加探进脑袋,发梢还沾着冰晶:"阿肆在后院支起了冰灯,说是要给大家个惊喜!"话音未落,虎妞小葵已经拽着二宝冲了出去,橙色虎头帽上的绒球在夜色里上下跳动。
众人纷纷披上斗篷往院中涌去。穿过垂花门时,醉梦紫被纳兰京轻轻揽住腰肢——她的狐族习性在雪地上总爱蹦跳,紫云绡衣的广袖扫过廊下灯笼,惊起一片暖黄的光晕。转过游廊,整座后院竟被数百盏冰灯映得如同白昼,冰块雕成的梅树、白兔、小狐狸在月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彩,最中央的冰雕竟是九姐妹手拉手的模样,连醉梦熙腰间的佩刀都雕琢得栩栩如生。
"阿肆的手艺又精进了!"醉梦泠拍着手跑过去,粉色裙摆扫过雪地上用红梅摆出的"团圆"二字。务农少年刘阿肆挠着后脑勺,粗布棉袄肩头还沾着冰屑:"小加加说大家喜欢热闹......"话未说完,便被小加加塞了个烤红薯,白色衣摆上的羊角刺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醉梦紫蹲下身抚摸冰雕的狐狸尾巴,指尖传来沁凉的触感。忽然有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纳兰京将她冻红的手指裹进掌心:"这冰雕的狐尾,倒比你的少了几分灵动。"她耳尖发烫,刚要反驳,却见远处醉梦红正用猫爪形状的手套去戳冰灯,红色衣摆扫过雪堆,惊起几只沉睡的麻雀。
"快看!"二姐醉梦甜突然指着天空。只见觅媛拽着徐怀瑾的袖子,金色裙裾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光影,"怀瑾说能变戏法!"众人仰头,见漫天繁星中忽然绽放出朵朵烟花,红的似梅,白的似雪,将众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醉梦兰躲在南宫润的披风下,蓝色裙摆上的银线鼠纹随着颤抖轻轻闪烁:"真美......"
雪后的风带着梅香掠过发梢,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中,看着亲人在冰灯与烟火下嬉笑追逐。他白狐裘上的雪松气息混着烟火味,将这平凡的冬夜酿成了最珍贵的回忆。远处传来醉梦熙与觅风的对练声,刀剑相交的清鸣混着小葵的欢呼,在雪夜中久久回荡。
烟花的余辉尚未散尽,后院忽然响起一阵欢快的竹板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觅瑶推着罗景珩上前,粉衣上绣着的小猪荷包随着动作晃悠:"珩哥哥说要给大家唱曲儿!"罗景珩清了清嗓子,月白长衫在冰灯映照下泛着微光,手中折扇"唰"地展开:"那就献丑一曲《踏雪寻梅》。"
悠扬的唱腔响起时,醉梦艾已经拉着苏晚凝在雪地上跳起了舞。三姐的绿裙上缀着的兔形铃铛叮咚作响,与歌声应和。醉梦香被聂少凯牵着手转圈,鹅黄衣衫扬起的弧度如同绽放的花,发间金豹发饰在光影里一闪而过。醉梦紫看得入神,尾巴不自觉地在白狐裘下轻轻拍打纳兰京的小腿。
"想不想试试?"纳兰京的声音带着蛊惑,修长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不等她回答,便带着她滑入临时开辟的舞场。紫云绡衣与白狐裘纠缠出绚丽的色彩,她慌乱间踩了他的靴子,耳尖瞬间羞得通红:"都怪你......"
"是我的错。"纳兰京低笑着将她搂得更紧,带着雪松气息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醉梦紫抬眼望去,正对上他眼中跳动的烛光,比烟花还要璀璨。周围的笑声、歌声、舞步声渐渐模糊,只剩下彼此交叠的心跳声。
忽然,一阵带着酒香的风掠过。醉梦甜端着酒壶穿梭在人群中,橙衣上的绒鸡发饰随着步伐摇晃:"都别光顾着跳舞,尝尝我新酿的梅花酒!"醉梦青接过酒盏轻抿一口,青色纱衣上的蛇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甜是甜,可惜少了些劲道。"这话惹来二姐的嗔怪,两人笑闹着追逐起来。
远处,醉梦熙正教小加加耍剑。白影与素白衣角在雪地里翻飞,惊起几只栖息在梅枝上的寒鸦。觅佳站在李屹川肩头,亮黄色裙摆随风飘扬,指挥着众人在雪地上堆砌更大的冰雕。醉合德与林秀琪并肩坐在廊下,看着孩子们嬉笑玩闹,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醉梦紫倚在纳兰京怀里,望着这热闹的场景,心里泛起阵阵暖意。雪后的月光温柔地洒在众人身上,将这平凡又珍贵的时刻,永远镌刻在记忆深处。她轻轻嗅着空气中混合着酒香与梅香的气息,忽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正当众人沉醉在歌舞酒香中时,梅林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紫耳尖猛地竖起,狐族敏锐的听觉捕捉到雪层下细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往纳兰京怀里缩了缩,却见八妹醉梦熙已如白影般窜了出去,腰间佩刀龙吟出鞘:“什么人?!”
月光被乌云遮蔽的刹那,三道黑影从梅树后跃出。为首的蒙面人手持弯刀,刀刃在冰灯下泛着森冷的光:“纳兰家的小公子,可让我们好找!”话音未落,聂少凯已揽着醉梦香旋身避开暗器,鹅黄衣衫上的金线豹纹在夜色中划出凌厉的弧光;燕子严长臂一伸,将端着酒壶的醉梦甜护在身后,橙色衣袖扫落几枚银针。
“原来是天鹰寨的鼠辈。”纳兰京语气寒凉,白狐裘下的玄色劲装若隐若现。他将醉梦紫轻轻推到三姐身后,指尖已扣住三枚袖箭。醉梦艾急得直揪苏晚凝的衣角,绿色裙摆上的兔儿灯图案都跟着发颤:“这可如何是好!”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咻”地一声,一支响箭划破夜空。醉梦熙银牙一咬,雪白劲装猎猎作响:“来得正好!”她与觅风双刀合璧,寒芒闪烁间竟将蒙面人的攻势尽数挡下。小加加拽着刘阿肆躲在冰雕后,突然灵机一动,抄起雪铲将冰渣扬向敌人面门;觅佳则顺着李屹川的手臂攀到高处,亮黄色裙摆翻飞,蚁族特有的酸雾从袖中喷出。
醉梦紫躲在梅树后,紫云绡衣被夜风掀起。她望着纳兰京在刀光剑影中从容不迫的身影,耳尖的绒毛因焦急而微微发颤。忽然想起他曾说“护你周全是我毕生所愿”,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狐形玉佩。正当蒙面人挥刀劈向纳兰京后心时,她猛地甩出狐尾,银线狐纹在夜色中划出流光,将那人的刀刃缠得死死的。
“小狐狸别胡闹!”纳兰京回首时眼中闪过惊艳与担忧,袖箭破空声紧接着响起。混战中,醉梦泠突然急得直跺脚,粉衣上的鱼鳞刺绣在慌乱中蹭掉了几片:“别打坏了阿肆的冰灯呀!”这话惹得众人一愣,连蒙面人都动作滞了滞,给了醉梦熙制敌的机会。
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将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染上朦胧的白纱。醉梦紫看着家人与爱人并肩作战的身影,忽然觉得,无论是赏梅的诗意,还是生活的波澜,只要有他们在身边,再凛冽的风雪也终会化作绕指柔。
混战正酣时,醉合德突然手持戒尺冲了出来,青布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都住手!这里是宛城,岂容你们撒野!"老私塾先生常年授课的威严嗓音震得众人动作一滞,就连蒙面人都下意识顿了顿。林秀琪紧跟其后,藏蓝色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却利落地甩出手中的擀面杖,精准打掉一人的匕首。
"阿爹阿娘小心!"醉梦紫急得尾尖发颤,紫云绡衣下的狐族灵力翻涌。纳兰京察觉到她的异动,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传来沉稳的温度:"莫急,看仔细了。"只见醉梦青蛇一般灵巧地穿梭在刀光剑影中,青色衣袖甩出的软鞭卷住一人脚踝;醉梦红弓着背蓄势待发,红色裙摆扫过雪地的刹那,如同一道燃烧的火焰将敌人逼退。
"雕虫小技!"为首的蒙面人恼羞成怒,弯刀直取纳兰京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醉梦熙的长枪横空刺入,雪白劲装沾满血渍却更显英姿:"想伤我七姐的人,先过我这关!"觅风配合着从侧面夹击,刀光与枪影交织成密不透风的防线。小葵突然嗷呜一嗓子,橙色虎头帽下露出虎牙,拽着二宝抱住敌人的腿,两人胖乎乎的身子像树懒般挂在对方身上。
"哈哈哈哈!"觅媛笑得前仰后合,金色裙裾上的猴形刺绣随着抖动,"看我给你们助助兴!"她朝徐怀瑾眨眨眼,花花公子立刻心领神会,甩出袖中彩带缠住敌人手腕。觅瑶则偷偷将雪球塞进罗景珩手中,粉衣少女狡黠一笑:"砸他!"月白长衫的美男子无奈摇头,却精准地用雪球击中蒙面人的面门。
醉梦紫看得目瞪口呆,耳尖的绒毛随着惊讶轻轻颤动。纳兰京趁机将她护到廊下,白狐裘替她挡住飞溅的雪粒:"你家人,个个深藏不露。"他话音未落,便见醉梦甜端着刚煮好的姜茶冲了出来,橙衣上的绒鸡发饰歪到一边:"都别打啦!喝口热的再战!"这不合时宜的吆喝,竟让剑拔弩张的气氛裂开一道缝隙,连蒙面人都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僵持间,觅如突然从廊下的阴影里闪出来,素兰色裙摆扫过积雪。她细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腰间锦囊,轻声道:"洛君,就是现在!"青梅竹马的少年立刻会意,抽出腰间竹笛吹奏起来。清越的笛声裹着雪粒子盘旋而上,原本躁动的蒙面人竟渐渐放缓动作,持刀的手开始微微发抖——鼠族少女特制的安神香混着乐声,正悄然瓦解他们的斗志。
"原来还有后手!"醉梦兰眼睛发亮,蓝色襦裙上的银线鼠纹随着雀跃的动作闪烁。南宫润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袖中藏着的暗器却始终对准敌人要害。醉梦紫感觉纳兰京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白狐裘下传来的体温比任何时候都灼人,他低声在她耳畔呢喃:"看到了么?你的家人,比这梅林里的机关更让人安心。"
此时醉梦甜的姜茶发挥了奇效。几个蒙面人望着冒着热气的茶碗,握刀的手明显松动。其中一人喉结滚动,沙哑着开口:"...能给碗热的?"话音未落,虎妞小葵已经蹦跳着递上陶碗,橙色虎头帽上的绒球晃得人眼花:"喝!喝了就是自己人!"二宝躲在她身后,怯生生地补充:"喝完带你们看冰灯..."
混战化作围炉夜话不过瞬息。醉合德捋着胡须,青布长衫上沾着的雪水已被炭火烤干,正给蒙面人讲解《论语》里的"四海之内皆兄弟";林秀琪则在厨房忙碌,案板上剁着准备下汤面的白菜,时不时探出头叮嘱孩子们添衣。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紫云绡衣与白狐裘交叠出温柔的弧度。她看着醉梦红给受伤的人包扎,红色裙摆跪坐在雪地上染了污渍,却依旧细心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疼就说啊。"猫族少女佯装凶狠,指尖却轻得像羽毛。远处,醉梦泠正拉着觅两哥哥教蒙面人堆雪人,粉红色襦裙沾满雪泥也浑然不觉。月光重新穿透云层时,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后院,此刻飘着姜茶与面汤的香气,混着未散的梅花冷香,酿成了最奇特的温暖。醉梦紫偷偷转头,见纳兰京睫毛上又凝了细小的冰晶,却比任何珍宝都动人。她悄悄用尾巴勾住他的小指,在喧嚣与安宁交织的夜里,突然觉得,这跌宕起伏的平凡日常,才是上天最珍贵的馈赠。
雪霁初晴时,醉府后院的冰灯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那几个曾持刀相向的蒙面人此刻正蹲在墙角,笨拙地跟着小加加学编草环,粗粝的手指捏着柔韧的草茎,神情比舞刀弄剑时认真百倍。小葵踮着脚将草环戴在二宝头上,橙色虎头帽与嫩绿草叶相映成趣,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尝尝我新烤的梅花饼。"醉梦甜端着竹篮穿梭其中,橙衣上的绒鸡发饰随着步伐轻轻摇晃。她将热气腾腾的糕点塞进纳兰京手里,又朝醉梦紫眨眨眼:"特意给七妹多加了桂花蜜。"七妹咬下一口酥脆的饼皮,香甜的内馅混着若有若无的梅香,惹得她耳尖的绒毛都跟着欢快颤动。
纳兰京伸手拂去她嘴角的饼屑,指尖残留的温度让醉梦紫脸颊发烫。两人相视而笑时,忽听前院传来醉合德的咳嗽声:"纳兰公子,可否移步书房?老夫新得了几本古籍,还望指教。"老私塾先生的青布长衫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镜片后的目光透着长辈特有的慈爱。
书房内,墨香与炭火的暖意交织。醉合德小心翼翼展开泛黄的书卷,纳兰京则附身细细研读,玄色锦袍下摆垂落在青砖地上。廊外,醉梦紫倚着雕花栏杆,紫云绡衣被微风掀起,银线狐纹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她望着屋内两个身影,听着断断续续的讨论声,忽然觉得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后院传来的欢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醉梦熙正和觅风在梅树下对练,刀剑相撞的清鸣惊起几只麻雀。醉梦艾抱着装满雪团的竹筐躲在树后,绿色裙摆上绣着的兔儿灯图案随着紧张的动作轻轻晃动——她在偷偷给九妹醉梦泠制造"弹药"。粉衣少女正追着觅两哥哥满院子跑,手里的雪球精准地砸在对方后背。
"别跑!"醉梦泠的笑声清脆如银铃,"你还欠我三个糖人呢!"觅两哥哥佯装狼狈逃窜,却在转身时悄悄往她手里塞了颗温热的炒栗子。远处,觅媛拽着徐怀瑾的衣袖往梅林深处走去,金色裙裾扫过残雪,发间的猴形金钗一闪而过:"快!我发现了株百年梅树!"
暮色渐浓时,醉府的厨房飘出阵阵肉香。林秀琪系着藏蓝色围裙,正往锅里撒最后一把葱花。醉梦红蹲在灶台边添柴,红色裙摆沾着煤灰,却目不转睛地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红烧肉。"再煮一会儿就入味了。"她咽了咽口水,猫尾在身后轻轻摇晃。
饭厅里,八仙桌被挤得满满当当。醉梦兰细心地给南宫润盛汤,蓝色碗盏与他月白的长衫相得益彰;觅佳站在李屹川肩头,将最大的鸡腿夹进恋人口中;连曾经的蒙面人都融入其中,捧着粗陶碗喝着热汤,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醉梦紫坐在纳兰京身侧,感受着他时不时递来的温热目光,夹起一块红烧肉喂进他嘴里。
夜色深沉,雪地上的脚印被新雪覆盖。醉梦紫站在窗前,望着漫天繁星。纳兰京从身后环住她,白狐裘的暖意将两人包裹。"后悔卷进这些琐碎里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她耳畔轻轻响起。醉梦紫摇摇头,紫云绡衣下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腕:"我只愿以后每个雪夜,都能与你共嗅梅香。"
窗外,梅枝在风中轻轻摇曳,落雪无声。屋内,灯火通明,笑语晏晏。这平凡琐碎的日常,终将在岁月的长河里,酿成最甜的酒,最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