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煮雪

    深冬午后,七妹醉梦紫绾着松烟墨色的发带,素手轻拢紫色狐裘,在纳兰府暖阁中支起红泥小火炉。炉上银壶煮着新收的冬雪,茶烟裹挟着松针清香袅袅升腾,她抬眸望向斜倚青玉榻的纳兰京,见他正将半块桂花糕递到自己唇边,眉眼间的笑意比炉中炭火更暖三分。

    雪覆纳兰府的回廊时,七妹醉梦紫正将新采的雪团投入红炉上的青瓷壶,氤氲茶烟裹着松木香袅袅漫过纱帐。她素手撩拨发间紫晶流苏,忽见纳兰京踏雪而来,玄色裘袍沾着碎玉琼花,伸手便将她裹入怀中,笑说这满室茶香,不及怀中狐儿半分清甜。

    腊月的江南裹着一层薄纱般的雪雾,西子湖畔的醉府檐角垂着冰棱,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七妹醉梦紫赤足踩在铺着熊皮毯的紫檀木地砖上,腰间垂落的紫色丝绦扫过满地暖融融的炭火气,她抬手将窗棂推开半扇,远处湖心亭的黛瓦上,新雪正簌簌落在残荷枯茎间。

    紫狐耳从她墨色发间探出,沾着的雪粒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她今日换了件月白里子的深紫色云锦袄,领口绣着九尾狐的暗纹,发间松烟墨色的丝绦系着块通透的紫水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指尖捻起一撮新晒的松针,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环佩轻响。

    "又在偷藏私货?"纳兰京玄色裘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金丝绣着云纹的衣襟间露出羊脂玉佩,他倚在雕花槅门边挑眉,眼底映着醉梦紫慌乱藏起的松针小布包,"前日刚托人从长白山运来的百年老松,转眼就被某个小狐狸偷光了。"

    醉梦紫的尾巴不自觉从衣摆下钻出来,毛茸茸地扫过纳兰京的靴面。她鼓起脸颊将银壶重重搁在红泥小火炉上:"明明是你说要煮雪烹茶,这会儿倒怪起我来了?"话音未落,壶中雪水已咕嘟冒泡,茶香混着松针的清苦漫开。

    纳兰京笑着解下裘袍披在她肩头,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指尖拂过她耳尖的绒毛,见小狐狸炸毛般要挣脱,他低笑着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早猜到你惦记着桂花糕。"掰开半块递到她唇边,看着醉梦紫琥珀色的眼睛亮起来,像极了幼时在月下追着流萤跑的模样。

    "这次的糖霜放得正好。"醉梦紫含着糕点含糊不清道,尾巴却诚实地缠上纳兰京的手腕。窗外风雪渐急,将暖阁里的茶烟晕染成朦胧的雾,她望着壶口袅袅升起的白烟,忽然想起大姐说过的话——寻常人家的日子,原是这般烫贴着心窝的暖。

    纳兰京指尖划过她耳后敏感的绒毛,在她炸毛前笑着躲开:"明日带你去灵隐寺看梅花?听说今年的梅花开得早。"见醉梦紫眼睛弯成月牙,他悄悄将另一块桂花糕塞进她掌心,炉火映得两人身影在墙上依偎成画,外头的风雪,倒成了最温柔的背景。

    纳兰府九曲回廊覆着三寸厚雪,廊下悬着的冰棱垂成晶莹珠帘,风吹过时叮咚作响。七妹醉梦紫踩着鹿皮软靴,指尖捏着湘妃竹铲,正将新采的雪团舀进青瓷壶。她今日换了件丁香紫掐银丝襦裙,腰间缀着九尾狐形状的银铃,每走一步便发出细碎清音,惊得廊下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散。

    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壶底泛起细密气泡,松针与雪水交融的清香漫过雕花纱帐。醉梦紫踮脚拨弄发间紫晶流苏,忽然瞥见回廊转角处闪过玄色衣角。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时,她被熟悉的雪松气息裹住——纳兰京的玄色裘袍还沾着碎玉琼花,肩头积雪簌簌落在她发顶。

    "怎么偷跑出来受冻?"纳兰京将她冻得发红的指尖捂进袖中,金镶玉扳指擦过她腕间淡紫色狐毛,"大姐刚差人送来新烤的栗子,说你又偷藏了她的桂花蜜。"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用裘袍将她整个人兜进怀里,温热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倒是这满室茶香......"

    醉梦紫尾巴不安分地缠住他腰间玉佩,琥珀色眼眸瞪得溜圆:"又要打趣我!明明是你前日说要煮雪茶......"话未说完,唇上已沾上纳兰京指尖的桂花蜜。她耳尖泛起绯色,刚要张口反驳,却见对方眼底映着跳动的炉火,笑意比蜜饯还要甜三分。

    "不及怀中狐儿半分清甜。"纳兰京将她耳后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尖绒毛时,惹得醉梦紫痒得缩了缩脖子。远处传来九妹银铃般的笑声,隐约还夹杂着八妹舞刀的破空声,可怀里的小狐狸却红着脸揪他衣襟,尾巴在身后摇成蓬松的紫雾。

    雪粒敲打窗棂的声响里,青瓷壶突然发出欢快的咕嘟声。醉梦紫趁机挣开怀抱,却被纳兰京从身后环住腰身,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往壶里添松针,鼻尖蹭过她发间紫藤香粉,轻声笑道:"明日让厨房备些梅花,我们酿壶醉雪酒可好?"

    醉梦紫捏着木勺的手顿了顿,掌心还残留着方才被捂热的温度。窗外雪色茫茫,红泥小火炉将两人身影投在纱帐上,交织成缠绵的影子,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寻常人家的烟火气,原是这般让人贪恋。

    檐角垂落的冰凌突然坠地碎裂,惊得醉梦紫手中的湘妃竹铲轻晃,半铲新雪洒在红泥炉边。她蹲下身捡拾时,蓬松的紫色狐尾不经意扫过纳兰京的靴面,却被他弯腰扣住手腕,玄色裘袍上的碎玉琼花簌簌落在她肩头:“小心烫着。”

    纳兰京指尖的温度透过鲛绡衣袖传来,醉梦紫抬头时撞进他眼底的星河。他今日束发的墨玉冠缀着银丝流苏,月白中衣领口绣着暗纹云纹,弯腰时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方才在书房练字,”他用袖口替她擦去脸颊沾到的炉灰,“墨香里总飘着松针味,倒叫人无心临帖了。”

    醉梦紫耳尖发烫,尾巴却悄悄缠住他腰间的玉佩:“分明是你昨日说‘雪水烹茶最是清冽’,这会儿倒成我的不是了?”话音未落,青瓷壶突然剧烈沸腾,雪水溅在她腕间,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见纳兰京已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当心!”他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掠过耳畔,修长手指敏捷地撤下炉上的银壶。壶嘴蒸腾的白雾中,醉梦紫望见他微蹙的眉峰,发间墨玉冠随着动作轻晃,映得侧脸轮廓如刀刻般俊美。“笨狐狸,”他故意板起脸,却用最柔软的力道将她鬓边乱发别到耳后,“若烫出红痕,明日怎么陪你去灵隐寺?”

    醉梦紫突然想起今早大姐在厨房说的话——“你这小丫头,对着纳兰公子时尾巴都快摇成风车了”。她慌忙将尾巴抽回来,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地握住毛茸茸的尾尖。“又害羞?”他低笑着将她困在矮榻与红炉之间,雪松气息混着茶香将她包围,“方才是谁说要在梅花树下酿醉雪酒?”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九妹醉梦泠举着油纸伞蹦跳着跑来,粉衣上沾着零星雪粒:“七姐!二姐说栗子烤好了,还拌了桂花蜜……”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暖阁里交缠的身影,眨了眨水润的眼睛,“我、我这就去告诉大姐多留些!”

    木门“吱呀”合上的瞬间,醉梦紫的脸烧得比红泥炉还要烫。她伸手去推纳兰京,却被他顺势握住指尖,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明日的梅花,定比这壶雪水茶更甜。”窗外风雪渐歇,夕阳穿过雕花窗棂,在两人相触的指尖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芒。

    暮色渐浓,雪粒子簌簌敲打雕花窗棂,将暖阁染成一片朦胧的银白。醉梦紫跪坐在铺着狐皮软垫的矮几旁,丁香紫襦裙拖曳在地,腰间九尾狐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小心翼翼往青瓷壶里添着最后一捧新雪,琥珀色眼眸映着跳动的炉火,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纳兰京玄色皂靴碾碎薄冰的脆响。

    “又偷偷攒了多少松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醉梦紫还未转身,便被裹进带着雪水气息的裘袍里。纳兰京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指尖划过她耳后敏感的绒毛,惹得她尾巴不自觉地在两人之间蓬松炸开,“方才去醉府,岳母特意塞了包野山参,说给你补身子。”

    醉梦紫耳尖发烫,伸手去够案上的茶盏转移话题:“明明是你前日缠着母亲要配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纳兰京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温热的茶盏凑到她唇边。他今日束发的银丝缠着紫色丝带,与她襦裙上的滚边遥相呼应,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化作实质:“小狐狸的手这么凉,定是方才偷溜出去采雪冻着了。”

    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竹哨声,是八妹醉梦熙在教二宝练箭。醉梦紫刚要探头去看,却被纳兰京用下巴抵住头顶:“别受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等雪停了,我们去西市买些糖炒栗子,再去绸缎庄挑匹紫色云锦,给我的小狐狸做新衣裳。”

    尾尖无意识地扫过纳兰京的手背,醉梦紫望着壶口袅袅升起的茶烟,忽然想起三姐说过的话——真正的喜欢,是连呼吸都带着甜味。她转身时撞进那双盛着星河的眼眸,见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糕的甜香瞬间漫开:“趁热吃,凉了就不酥了。”

    咬下软糯的糕点,醉梦紫的尾巴悄悄缠上纳兰京的手腕。远处传来九妹与觅两哥哥的笑闹声,混着厨房飘来的烤栗子香气,将这方暖阁填得满满当当。红泥小火炉噼啪爆开一朵火星,映得两人相视而笑的眉眼愈发温柔。

    暮色将雪色染成淡淡的胭脂红,暖阁的窗纸被风掀起一角,簌簌落进几粒雪沫。醉梦紫蜷在铺着紫貂绒毯的矮榻上,九条毛茸茸的狐尾交叠着垂落在青玉案几边缘,随着她搅动茶汤的动作轻轻摇晃。新换的月紫色广袖襦裙绣着银丝流云纹,发间紫晶流苏随着低头的动作擦过脸颊,映得耳尖的绒毛泛着微光。

    "在想什么?茶汤都要溢出来了。"纳兰京不知何时解下裘袍,月白中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遒劲的肌肉线条。他倚着雕花槅门,手中握着支新折的梅枝,雪水顺着殷红的花瓣滴落在青砖上,"八妹在演武场和觅风比试,把积雪都踏出个擂台来。"

    醉梦紫慌忙搁下茶勺,却见梅枝突然伸到眼前。纳兰京修长的手指捏着花枝末端,将沾着雪的红梅送到她鼻尖:"这株开在墙角的最艳,像极了某人偷偷藏在袖口的胭脂。"他故意凑近时,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扫过她脸颊,惹得狐耳轻轻颤动。

    "又打趣我!"醉梦紫涨红着脸要躲,九条尾巴却先一步缠上纳兰京的腰。她今日特意在尾尖系了紫色丝带,此刻随着动作缠成缠绵的结。瞥见案上冷掉的桂花糕,她突然狡黠地笑起来,拈起半块糕点递到他唇边:"公子方才说茶香不及狐儿清甜,不知这糕点......"

    话未说完,纳兰京已张口咬住糕点,指尖却顺势勾住她的手腕。暖阁里茶香与梅香交织,他眼中笑意漫成春水:"看来得把西市的桂花糕全买下来,才能堵住小狐狸的嘴。"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是醉梦泠抱着食盒蹦跳而来,粉衣上还沾着做糖画时的金箔碎屑。

    "七姐!二姐新做了芙蓉酥,说要配着煮雪茶......"醉梦泠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望着暖阁中交缠的人影,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她怀中的食盒突然"哐当"作响,露出半截粉色的鱼尾巴——定是又急着赶路,忘了把原形藏好。

    醉梦紫的尾巴瞬间炸开,慌忙去整理凌乱的裙摆。纳兰京却不慌不忙地接过食盒,从袖中掏出块绣着九尾狐的帕子,轻轻擦去醉梦泠发间的糖霜:"替我谢过二姐,改日带你们去画舫听曲。"待小妹蹦跳着远去,他突然将人重新搂进怀里,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尖:"明日的梅花宴,可要把尾巴藏好。"

    红泥小火炉突然爆出火星,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窗纸上。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声,混着南宫润教孩童念书的清朗嗓音,随着袅袅茶烟飘向覆满白雪的西子湖。

    寒风卷着雪沫扑进窗棂缝隙,将暖阁内的茶烟搅成朦胧的雾霭。醉梦紫跪坐在铺满兽皮的软垫上,九条狐尾不安分地在身后舒展,月紫色襦裙上的银丝流云纹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她正往青瓷壶里撒最后一把松针,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熟悉的玉佩相撞声,紧接着玄色衣角扫过雕花门框,带着满襟雪意的纳兰京已立在身侧。

    “又偷用我的雪水?”他屈指弹了弹她泛红的耳尖,指尖残留的凉意让醉梦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纳兰京今日换了件镶银丝边的墨色大氅,腰间羊脂玉佩坠着的紫色丝绦与她发间流苏遥相呼应,“方才在书房,连砚台里的墨汁都冻成了冰碴。”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银壶重重搁在炉上,壶嘴瞬间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分明是你说‘雪水煎茶最宜’,这会儿倒成我的不是了?”话音未落,她忽然被人拽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中,九条狐尾下意识缠上纳兰京的手臂。他低头时,发间墨玉冠的流苏扫过她鼻尖,惹得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笨狐狸。”纳兰京笑着用裘袍将她裹成个团子,指尖却趁机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颊,“八妹和觅风在演武场打雪仗,把南宫润教孩子们堆的雪人都拆了。”他忽然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时露出对紫水晶耳坠,“六姐说你总盯着她的发簪瞧,特意托人打磨了这对。”

    醉梦紫的尾巴在身后摇成蓬松的紫雾,琥珀色眼眸亮得惊人。她正要伸手去拿,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是醉梦泠赤脚踩在积雪上,粉衣下若隐若现的鱼尾沾着冰晶,怀中还抱着个冻得通红的雪人脑袋:“七姐!二姐做的芙蓉酥被五姐偷吃了半盘,我们快去抢……”

    女童清亮的嗓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阁里亲昵的场景,鱼尾巴在裙摆下欢快地摆动。醉梦紫的脸“腾”地烧起来,慌忙去够案上的茶盏掩饰,却被纳兰京先一步握住手腕:“别急,小心烫。”他端起茶盏吹了吹,温热的茶汤递到她唇边时,眼角余光瞥见醉梦泠正踮脚偷看,不由得轻笑出声,“告诉二姐,明日我亲自去府上赔罪。”

    窗外暮色渐浓,雪粒子敲打窗棂的声响里,红泥小火炉噼啪爆开一朵火星。醉梦紫抿着热茶,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暖意,忽然想起母亲说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便是这般被细碎的温柔填满。而纳兰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绒毛的动作,比炉中炭火还要滚烫三分。

    暮色彻底漫过黛瓦白墙时,雪势忽而转急。碎玉般的雪粒撞在雕花窗棂上簌簌作响,却被暖阁内红泥小火炉烘出的融融暖意隔在三尺之外。醉梦紫跪坐在铺着织金云纹毯的矮榻上,九条蓬松的狐尾交叠着垂落,月紫色裙摆上银丝绣就的九尾狐图腾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她正将最后几片晒干的桂花撒入青瓷壶,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积雪被碾碎的细微声响。

    玄色裘袍裹挟着凛冽寒气掀开珠帘,纳兰京肩头落满雪沫,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上也凝着冰晶。他望着矮榻上慌忙起身的身影,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怎么又跪坐在地上?膝盖冻着了明日还怎么陪我去灵隐寺?”话音未落,已然伸手将人打横抱起,转身时裘袍下摆扫落案上半卷未写完的诗稿。

    醉梦紫耳尖发烫,九条狐尾不受控地缠上对方手臂:“分明是你前日说雪水配桂花最是风雅……”话未说完,便被纳兰京用指尖抵住嘴唇。他今日换了件内衬雪白狐裘的大氅,领口暗绣的云纹与她裙摆图腾相得益彰,低头时睫毛上的雪晶几乎要扫到她鼻尖:“小狐狸记性倒好,不过——”他忽然轻笑,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比雪水桂花更风雅的,该是这个。”

    糖炒栗子的焦香瞬间漫开,醉梦紫琥珀色的眼睛亮起来,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晃。她正要伸手去接,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打斗声——八妹醉梦熙的银铃声混着刀剑相击的清鸣,隐约还能听见觅风的笑骂:“当心!别把雪球砸到南宫先生的书童!”

    “又在胡闹。”纳兰京将栗子塞进她掌心,顺势握住那只覆着薄绒的手,“明日让厨房备些姜茶,省得这群小崽子冻出病来。”他说话时,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背上淡紫色的狐毛,眼底笑意比炉火更暖。醉梦紫咬开滚烫的栗子,甜香混着热气涌上心头,恍惚间想起大姐曾说,幸福原是这般细碎又温暖的模样。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轻响,九妹醉梦泠顶着满头雪粒探进半个身子,粉衣下鱼尾正不安分地摆动:“七姐!二姐说芙蓉酥重做了,还加了你最爱的……”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阁内交握的手,水润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我这就去告诉二姐多留些!”

    木门重新合拢的瞬间,醉梦紫的脸烧得比红泥炉还烫。她想要抽回手,却被纳兰京握得更紧。窗外风雪呼啸,屋内茶烟袅袅,他忽然将她搂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明日雪停了,带你去断桥看残雪,再买只糖人……就做九尾狐的模样。”

    风卷着雪片在窗棂外扑簌簌打转,将暮色染成朦胧的银灰。醉梦紫蜷在铺着厚绒毯的榻上,九条蓬松的狐尾随意散在月紫色裙摆间,随着她搅拌茶汤的动作轻轻摇晃。发间紫晶流苏垂落额前,映得她琥珀色眼眸愈发透亮。红泥小火炉上的青瓷壶正咕嘟作响,松针与桂花的香气漫过雕花纱帐,在暖阁内织就一层温柔的薄雾。

    "在发什么呆?"纳兰京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醉梦紫还未回头,便被裹进带着雪水气息的裘袍里。他今日换了件镶着银丝边的玄色锦袍,腰间羊脂玉佩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发间墨玉冠的流苏扫过她耳尖,引得狐耳不自觉地抖了抖。"八妹和觅风把演武场的雪都铲去练刀了,结果南宫润带着孩子们在那儿堆了个比人还高的雪狮子。"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茶盏放下:"定是三姐偷偷给他们出的主意。"话虽这么说,尾巴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手腕。她今日特意在裙摆绣了新学的缠枝莲纹,淡紫色丝线在火光中泛着微光,与纳兰京锦袍上的云纹相映成趣。"倒是你,"她伸手去拂他肩头的雪,"又去书房冻了半日?"

    纳兰京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想替你抄些咏雪的诗,往后煮雪时也能附庸风雅。"他说话时,睫毛上的雪晶簌簌落在她手背上,痒得醉梦紫想缩手,却被握得更紧。"不过现在想来,"他忽然凑近,雪松气息混着茶香将她包围,"有小狐狸在旁,那些诗句倒显得寡淡了。"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泠抱着个朱漆食盒闯进来,粉衣下鱼尾沾着冰晶,发间还别着朵新鲜的红梅:"七姐!二姐做的芙蓉酥加了桂花蜜,五姐说要留着给冯公子,我偷偷......"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阁内亲昵的场景,鱼尾在裙摆下欢快地摆动。

    醉梦紫的脸瞬间烧起来,九条狐尾慌乱地将自己裹住。纳兰京却不慌不忙地接过食盒,从袖中掏出块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替醉梦泠擦去脸颊的糖霜:"替我谢过二姐,明日让人送些新制的胭脂过去。"待小妹蹦跳着离开,他将酥饼递到醉梦紫唇边,眼底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张嘴,小心烫。"

    红泥小火炉突然爆出一朵火星,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窗纸上。窗外风雪渐歇,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声,混着南宫润教孩童念书的朗朗声。醉梦紫咬下一口酥饼,甜香在舌尖散开,恍惚间觉得,这样被烟火气填满的时光,大抵就是人间最好的光景。

    暮色如墨,将最后一线天光吞噬殆尽。窗棂上的冰花在烛火映照下折射出细碎光晕,与红泥小火炉跳跃的火星交织成朦胧幻境。醉梦紫歪着头,九条狐尾蓬松地垂落在紫绸软垫上,正用银匙轻轻搅动壶中茶汤,看浮起的桂花在雪水漩涡里打着旋儿。她今日换了件深紫色云锦襦裙,领口绣着九尾狐衔月的暗纹,走动时腰间银铃便发出细碎清音。

    “在研究新的煮茶法子?”纳兰京的声音混着雪粒簌簌声从门外传来。他玄色裘袍下摆沾满雪渍,肩头落着半融的冰晶,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上也凝着白霜,却在望见榻上人影时,眼底漫开融融暖意。他大步上前,带着寒气的裘袍将醉梦紫整个人裹住,“八妹把南宫润的雪狮子削成了狼牙棒,现在满院子都是追着她跑的书童。”

    醉梦紫被冻得瑟缩了下,尾巴却不听话地缠上对方手臂:“定是觅风在旁撺掇!”她仰起脸,琥珀色眼眸映着炉火,发间紫晶流苏随着动作轻晃,“倒是你,鼻尖都冻红了。”说着伸手要去触碰,却被纳兰京截住手腕,温热的掌心贴上她冰凉的指尖。

    “小狐狸倒会关心人了?”他轻笑,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水珠,“方才去醉府接岳母送来的冻疮膏,她说你往年总生冻疮。”话音未落,已从袖中掏出个嵌银丝的锦盒,打开时露出支紫水晶簪子,雕刻的狐尾栩栩如生,“六姐特意刻的,说要配你新做的襦裙。”

    醉梦紫的尾巴瞬间炸开,在身后摇成蓬松的紫雾。她正要伸手去拿,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醉梦熙爽朗的笑声:“二宝,接招!”纳兰京无奈地摇头,将簪子别进她发间,指尖擦过耳后绒毛时,惹得醉梦紫痒得缩了缩脖子:“明日得让父亲再请个武师,这群小崽子快把房顶掀了。”

    就在这时,木门被撞开条缝,醉梦泠顶着满头雪花探进半个身子,粉衣下鱼尾还在滴水:“七姐!二姐说芙蓉酥烤焦了,五姐正在和冯公子用糖霜补救……”少女突然噤声,望着暖阁内交缠的身影,水润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我这就去帮他们!”

    木门重新阖上的刹那,醉梦紫的脸烧得发烫,想挣脱却被纳兰京搂得更紧。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裹着笑意:“看来明日的梅花宴,得准备双倍的糖霜。”红泥小火炉发出轻微的爆裂声,茶香混着雪松气息在暖阁流淌,窗外风雪呼啸,却将这方天地酿成了最温柔的港湾。

    雪粒子在窗棂外扑簌簌结成冰花,将暖阁映成一片朦胧的银白世界。醉梦紫跪坐在铺着波斯进贡的紫绒毯上,九条狐尾如流云般垂落在月紫色织金襦裙间,随着她往青瓷壶里撒入最后一把陈皮的动作轻轻晃动。发间紫晶流苏垂在脸颊旁,将她泛着红晕的耳尖衬得愈发莹润,像是沾了晨露的紫葡萄。

    "又在偷偷改良我的茶方?"纳兰京的声音裹着雪意从雕花槅门外传来。他今日换了件玄色织锦大氅,金线绣就的云纹在领口若隐若现,腰间羊脂玉佩坠着的紫色丝绦与醉梦紫襦裙上的滚边竟是同色。他抖落肩头的雪沫,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扫过醉梦紫的鼻尖,惹得狐耳"唰"地竖了起来。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银壶重重搁回红泥炉:"明明是你说雪水煮茶寡淡!"她的尾巴却诚实地缠上对方手腕,九条狐尾交叠着系成个漂亮的蝴蝶结,"前日三姐送的陈皮,配着松针和桂花,香得八妹隔着三条回廊都闻见了。"话音未落,壶嘴突然腾起白雾,在两人之间织出层薄纱。

    纳兰京低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雪松气息混着茶香扑面而来:"小狐狸的鼻子比猎犬还灵。"他从袖中掏出个镶珍珠的锦盒,打开时露出对紫水晶耳坠,雕刻的九尾狐栩栩如生,"六姐说你总盯着她的首饰匣子瞧,特意托扬州的匠人打的。"

    醉梦紫的眼睛亮得惊人,尾巴在身后摇成蓬松的紫雾。她正要伸手去接,外头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紧接着是醉梦熙的暴喝:"二宝!你又把我的剑当锄头使?"纳兰京无奈地摇头,用耳坠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垂:"明日得让觅风给八妹再打十把剑,省得府里的花草遭殃。"

    就在这时,木门被"砰"地推开,醉梦泠浑身湿漉漉地闯进来,粉衣下鱼尾还在滴滴答答淌水:"七姐!五姐和冯公子用糖霜在芙蓉酥上画狐狸,结果......"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阁里亲昵的场景,鱼尾欢快地拍打着地面,"我这就去告诉二姐,说你们......"

    "站住!"醉梦紫的脸烧得比红泥炉还烫,九条狐尾慌乱地将自己裹成个团子。纳兰京却不慌不忙地将耳坠替她戴好,指尖擦过她敏感的耳垂时,故意压低声音:"告诉二姐,就说我们在研究新的煮茶方子。"窗外风雪渐急,红泥小火炉噼啪作响,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雪粒子在窗棂上撞出细碎声响,暖阁内红泥小火炉将暮色烘成橘色。醉梦紫赤足蜷在铺着整张白虎皮的矮榻上,九条狐尾如同紫云般漫过月紫色襦裙,尾尖系着的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她正用银匙将晒干的茉莉花瓣撒入青瓷壶,发间紫晶流苏垂落额前,映得琥珀色眼眸波光流转。

    “在调制什么秘密配方?”纳兰京的声音裹着寒气从雕花门帘外传来。他玄色裘袍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腰间金丝绣着的麒麟纹与醉梦紫襦裙上的九尾狐暗纹相映成趣。他抖落肩头雪沫,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扫过她鼻尖,惹得狐耳机灵地一颤。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银壶重重搁在炉上:“还不是某人总嫌茶味淡!”她的尾巴却不自觉缠上对方手臂,九条狐尾交缠成蓬松的绒球,“二姐新晒的茉莉,配着雪水和松针,定能让你......”话未说完,壶嘴突然喷出白雾,在两人之间腾起朦胧水汽。

    纳兰京低笑着将她搂进怀里,雪松混着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小狐狸的手艺越发精进了。”他从袖中掏出个掐丝珐琅盒,打开时露出支嵌着紫宝石的步摇,雕刻的狐首栩栩如生,“六姐说西市新来的匠人擅做狐形首饰,特意寻来讨你欢心。”

    醉梦紫的眼睛亮得如同缀满星辰,尾巴在身后炸开成绚丽的紫雾。她正要伸手去接,外头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紧接着是醉梦熙的怒吼:“二宝!谁准你用我的剑铲雪?”纳兰京无奈地摇头,将步摇轻轻插入她发间,指尖划过耳后绒毛时,惹得她痒得缩脖子:“明日得给八妹再铸十把剑,不然府里的雪景保不住。”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推开,醉梦泠浑身湿漉漉地探进头来,粉衣下鱼尾还在滴水,发间沾着几片雪叶:“七姐!五姐和冯公子用糖霜做的狐狸塌了,现在厨房乱成一团......”少女突然噤声,望着暖阁里相拥的两人,水润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我这就去帮忙收拾!”

    木门重新阖上的瞬间,醉梦紫的脸烧得比红泥炉还烫,想挣脱却被纳兰京搂得更紧。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笑意:“看来我们的新茶,得留到这场‘糖霜雪崩’平息后再尝了。”红泥小火炉噼啪炸开火星,茶香混着茉莉清甜在暖阁流淌,窗外风雪呼啸,却将这方天地酿成了独属于两人的温柔梦境。

    雪片如鹅毛般扑簌簌坠落在雕花窗棂上,将纳兰府的回廊染成一片晶莹的素白世界。暮色渐浓,廊下的红灯笼次第亮起,在雪幕中晕开暖黄的光晕,与远处西子湖的粼粼波光交相辉映。醉梦紫赤足踩在铺着厚绒毯的地板上,九条蓬松的狐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月紫色的云锦襦裙上,银丝绣就的九尾狐图腾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她正踮着脚尖,将新采的雪团小心翼翼地投入红炉上的青瓷壶中,发间的紫晶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映得她琥珀色的眼眸愈发明亮。

    “又在偷偷忙些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醉梦紫回头,只见纳兰京踏雪而来,玄色裘袍上沾着细碎的琼花,肩头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发间的墨玉冠在灯笼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的眉眼弯成好看的弧度,眼底盛满温柔,一步一步走近,身上的雪松气息混着雪的清冽,渐渐将醉梦紫包围。

    醉梦紫鼓着脸颊,佯装生气道:“还不是某人昨日说想尝尝用初雪煮的茶,害得我今日顶着寒风去采雪。”话虽如此,尾巴却诚实地缠上了纳兰京的手腕,毛茸茸的触感让纳兰京忍不住低头轻笑。他伸手将醉梦紫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敏感的狐耳,惹得她耳尖微微发烫,尾巴也跟着轻轻颤动。

    “辛苦我的小狐狸了。”纳兰京将醉梦紫裹进自己的裘袍中,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不过这满室茶香,当真不及怀中的你清甜。”说着,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的动作让醉梦紫的心猛地一颤,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站住!别跑!”是八妹醉梦熙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和急切。紧接着,是二宝嘻嘻哈哈的笑声:“八姐,来抓我呀!”醉梦紫和纳兰京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醉梦紫探出脑袋往窗外望去,只见醉梦熙穿着白色的劲装,正举着木剑追着二宝满院子跑,二宝灵活地左躲右闪,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

    “明日定要让觅风好好管教管教二宝。”纳兰京笑着叹了口气,抱紧了怀中的醉梦紫,“不然这府里可要被他们闹翻天了。”醉梦紫被他逗得咯咯直笑,九条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摆动着,扫起阵阵细碎的绒毛。

    红炉上的青瓷壶突然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袅袅茶烟裹着松木香升腾而起,弥漫在暖阁中。醉梦紫挣脱开纳兰京的怀抱,小跑着去取茶盏,发丝间的紫晶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叮咚作响。纳兰京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只觉得这人间烟火,因着眼前的人儿,变得格外温暖而美好。

    雪粒在暮色中织成细密的银网,将纳兰府的飞檐斗拱裹进朦胧的纱幕。醉梦紫跪坐在铺着波斯进贡的紫貂绒毯上,九条狐尾蓬松如祥云,尾尖的银铃随着她搅拌茶汤的动作轻响。月紫色广袖襦裙绣着金丝暗纹的九尾狐,走动时裙摆如流动的晚霞,发间紫晶流苏垂在脸颊,映得她耳尖的绒毛泛起柔光。

    “又在偷藏什么宝贝?”纳兰京的声音混着风雪声传来,玄色大氅上的积雪簌簌掉落,露出里衬的银丝云纹。他腰间的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发间墨玉冠的流苏扫过醉梦紫鼻尖,惹得狐耳机灵地颤动。他屈指弹了弹她泛红的耳垂,“方才在书房,六姐的信鸽差点把墨砚打翻,说你惦记她新得的西域香料。”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青瓷壶重重放下,壶嘴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分明是你那日说‘雪水配龙涎香’......”话未说完,整个人被裹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九条狐尾下意识缠上纳兰京的手臂,她仰头时,正撞见他眼底化不开的笑意,烛火映得他眉眼如画,睫毛上还凝着未化的雪晶。

    “小狐狸记性倒好。”纳兰京用裘袍将她裹成圆润的团子,指尖却灵巧地解开她发间的紫晶流苏,“不过比起香料,我倒觉得......”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某人耳后的绒毛,才是世间最难得的‘奇香’。”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二宝!那是二姐新烧的茶盏!”八妹醉梦熙的怒吼混着积雪被踩碎的声响传来。醉梦紫猛地从纳兰京怀里挣脱,尾巴却仍与他的腰带缠在一起:“定是这小混球又偷拿兵器当玩具!”她急得跺脚,狐耳随着动作上下晃动。

    纳兰京不慌不忙地掏出袖中的锦帕,替她擦去鼻尖沾到的茶渍:“别急,我已让觅风去收拾残局。”他顺势将枚紫水晶耳坠别在她耳垂上,雕刻的狐尾栩栩如生,“倒是我们的茶......”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故意皱起眉头,“少了一味。”

    “又在耍什么花样?”醉梦紫气鼓鼓地瞪他,尾巴却不自觉地在身后摇成扇形。

    “自然是——”纳兰京将茶盏凑近她唇边,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小狐狸亲手喂的甜。”

    红泥小火炉突然爆出火星,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窗纸上。远处传来醉梦泠银铃般的笑声,混着南宫润教孩童念书的清朗嗓音,随着袅袅茶烟飘向覆满白雪的西子湖。

    醉梦紫脸颊发烫,别过脸去不看纳兰京,可尾巴却不受控地缠得更紧。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接过茶盏时,木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探进头的是满脸通红的二姐醉梦甜。她橙色的衣襟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攥着擀面杖:“七妹,快来帮帮我!五妹非要在芙蓉糕上雕九尾狐,现在糖霜全糊了!”

    纳兰京低笑着松开醉梦紫,却在她起身时偷偷拽了下她的尾巴。醉梦紫险些踉跄,回头嗔怪地瞪他一眼,九条狐尾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她小跑着往厨房去,月紫色裙摆扫过满地炭火映出的光斑,发间紫晶流苏叮咚作响。

    厨房里乱作一团。五姐醉梦红正踮着脚,试图用竹签挽救塌成一团的糖霜狐狸,红色裙摆上沾着星星点点的白色。“七妹!”她眼睛一亮,“快用你的尾巴当模子,定能压出最漂亮的狐形!”

    醉梦紫还未反应过来,尾巴就被眼疾手快的九妹醉梦泠抱住。“好软!”醉梦泠粉衣下的鱼尾欢快地摆动着,“比我的丝帕还舒服!”八妹醉梦熙倚在门框上,白色劲装沾满雪渍,手里把玩着木剑:“早说用尾巴当工具,方才我和二宝打雪仗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

    正闹着,纳兰京带着南宫润走了进来。南宫润蓝色长衫上沾着零星雪粒,手中捧着本《茶经》:“听闻七妹在煮雪茶,特来讨教。”话音未落,二宝从他身后探出头,虎头虎脑的模样还带着恶作剧后的狡黠:“八姐,我新学了招‘猛虎下山’,敢不敢再比?”

    “来就来!”醉梦熙将木剑一横,两人又追逐着跑了出去。厨房里,醉梦甜开始重新揉面,醉梦红继续研究糖霜雕花,醉梦泠缠着纳兰京讲述今日在湖边发现的新奇石子。醉梦紫被按在灶台边,尾巴上沾满糖霜,却笑得眉眼弯弯。

    红泥小火炉的暖意从暖阁蔓延到厨房,茶香混着糕点的甜香飘满整个纳兰府。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覆雪的西子湖上,泛起粼粼银光。远处传来大姐醉梦香和聂少凯谈论明日市集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小加加和刘阿肆搬运柴火的交谈。

    夜深时,醉梦紫终于得闲。她靠在纳兰京肩头,望着院中的积雪出神。纳兰京轻轻梳理着她沾着糖霜的尾巴,忽然开口:“明日让觅佳他们蚁族帮忙,在院里搭个冰雕九尾狐如何?”

    醉梦紫抬头,见他眼中映着月光,温柔得如同西子湖的水。她的尾巴轻轻扫过他手背,“那要雕得比五姐做的糖狐狸好看才行。”

    “自然。”纳兰京将她搂得更紧,“就像你,比世间万物都好看。”

    红炉里的炭火渐渐转成暗红,茶烟依旧袅袅升起。远处,醉府的方向亮起温暖的灯火,那是父亲醉合德在等女儿们归家。雪夜静谧,却因这满府的烟火气,变得格外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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