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成亲

    那日晴空万里,八抬大轿穿过朱漆城门,紫绸嫁衣裹着七妹醉梦紫的婀娜身姿,轿帘轻晃间,她攥着绣金线的红帕,指尖微微发颤。待花轿稳稳落定,纳兰京执起红绸,在摇曳的红烛光影中,与她携手迈入喜堂,满堂宾客的贺喜声里,这对恋人终成眷属,从此共度余生岁月。

    十里红妆铺满青石长街,八抬花轿晃碎满地金箔般的日光,轿中七妹醉梦紫轻抚着流光溢彩的紫色嫁衣,耳尖因羞怯泛起薄红。当喜烛将喜堂映得恍若云霞,纳兰京穿过满堂宾客伸出手,狐尾藏在广袖中轻摆的她,终于将带着暖意的指尖,轻轻覆上了恋人掌心。

    宛城西子湖畔,醉府门前垂落的紫藤花穗被晨风吹得簌簌轻颤。七妹醉梦紫倚着雕花窗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台上那盆并蒂莲——那是纳兰京上月偷偷送来的,荷叶间两朵粉白莲花正开得娇艳,倒像是她此刻既欢喜又忐忑的心境。

    "七妹,快些梳妆!"二姐醉梦甜风风火火撞开房门,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金鸡振翅欲飞,"纳兰家的花轿巳时三刻就到,莫要误了吉时!"话音未落,大姐醉梦香已端着檀木妆奁跟进屋,金黄裙裾扫过满地阳光,"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昨夜又没睡好吧?"

    铜镜里,醉梦紫望着自己泛着红晕的脸颊,耳尖那抹浅粉比胭脂更动人。母亲林秀琪亲手为她绾起灵蛇髻,将一支嵌着紫水晶的步摇簪入发间,碎钻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映得她眼底波光流转。紫色嫁衣上金线绣的九尾狐栩栩如生,衣袂间暗藏的荧光丝线在晨光里若隐若现,正是狐族特有的流光织锦。

    忽然,院外传来唢呐声。醉梦紫心头一颤,指尖掐进掌心。八妹醉梦熙握着长剑"嗖"地掠上墙头,白色衣袂猎猎作响:"来了来了!八抬大轿红绸十里,纳兰家可真舍得下聘!"九妹醉梦泠踮着脚往门外张望,粉红裙摆扫过满地落英:"姐夫骑的那匹雪骢马真俊!"

    待花轿稳稳停在青石板上,醉梦紫隔着垂落的紫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轿帘被挑起的刹那,阳光裹着檀木香涌入,纳兰京一袭玄色织金喜袍立在轿前,腰间玉佩与她腕间的狐尾玉坠轻轻相撞,发出清越声响。"阿紫。"他伸手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她亲手编的紫绳,"我来迎你了。"

    醉梦紫将发烫的指尖放进他掌心,踏出花轿的瞬间,瞥见大姐在人群中抹眼泪,二姐笑得见牙不见眼,父亲醉合德背着手佯装镇定,却悄悄抹了把脸。远处西子湖水波潋滟,倒映着漫天飘飞的花瓣,恍惚间她竟想起初见那日,也是这样的春日,纳兰京倚着湖畔柳树朝她笑,惊落了满树繁花。

    喜堂内红烛高烧,纳兰京执起红绸时,醉梦紫分明看见他耳尖泛红。"一拜天地——"司仪话音未落,窗外突然掠过几只白鹭,惊起满池涟漪。醉梦紫垂眸望着交叠的衣摆,听着此起彼伏的道贺声,狐尾在广袖下轻轻卷住了恋人的手腕。

    "二拜高堂——"司仪的声音在雕梁画栋的喜堂中回荡。醉梦紫微微屈膝,望着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父母。父亲醉合德板着的脸终于绷不住,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母亲林秀琪早已红了眼眶,手中的帕子绞得发皱。大姐醉梦香悄悄抹了把泪,被身旁的聂少凯递来一方绣着豹纹暗纹的帕子;二姐醉梦甜则拉着燕子严踮脚张望,橙色裙摆扫过地上撒的桂圆红枣。

    "夫妻对拜!"随着话音落下,醉梦紫转身时广袖轻扬,紫色嫁衣上的九尾狐纹在烛光下流转生辉。纳兰京的玄色衣摆与她的裙裾相触,恍若墨染烟霞。他弯腰时,醉梦紫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沉水香,想起往日幽会时,他总爱摘朵紫藤别在她鬓边。

    "礼成!送入洞房——"

    欢呼声中,醉梦紫被喜娘搀扶着穿过回廊。经过垂花门时,八妹醉梦熙突然从屋檐跃下,白色身影如惊鸿掠过:"七姐别怕!要是纳兰家敢欺负你,我提剑来给你撑腰!"九妹醉梦泠忙拽住她衣角,粉裙上的银线鱼尾图案在月光下闪烁:"八姐别胡闹!"

    洞房内,红烛噼啪炸开一朵灯花。醉梦紫坐在描金喜床上,望着铜镜里自己晕红的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狐尾在广袖下轻轻颤抖。忽然,门"吱呀"一声推开,纳兰京带着满身夜色与酒香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桂花酿。

    "阿紫,"他将酒盏递到她唇边,眼中映着摇曳的烛光,"这是你最爱喝的。"醉梦紫抬眼望去,见他耳尖也染着薄红,发冠微斜,倒比平日多了几分少年意气。她轻抿一口甜酒,酒液顺着喉间滑下,烫得心口发颤。

    窗外,西子湖上传来阵阵笙歌,夜风卷着荷香与笑语,将洞房中的旖旎悄然托起。醉梦紫望着眼前人,忽然想起初见时他在书塾外等她,被二姐打趣得面红耳赤的模样。如今红烛摇曳,岁月却仿佛在此刻停驻,只余满室温柔。

    醉梦紫刚将酒盏搁下,窗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纳兰京挑眉欲去查看,却被她拽住袖口,狐族特有的敏锐听觉已捕捉到墙根处的窃窃私语。“肯定是七姐的狐尾露出来了!”九妹醉梦泠的声音混着夜风飘进来,“我赌五个桂花糕!”“赌就赌!”八妹醉梦熙的佩剑磕在青砖上发出轻响,“我还不信她能藏一整晚!”

    红烛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纳兰京忽而轻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扫过醉梦紫泛红的耳尖:“原来娶个狐仙夫人,连洞房都要被妹妹们‘护驾’。”他指尖勾住她一缕垂落的青丝,发间紫藤香与酒香缠绕,“不过……”话音未落,窗外骤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惊飞了檐角夜枭。

    “哎哟!”六姐醉梦兰揉着摔疼的膝盖从树后钻出来,蓝色襦裙沾着草屑,“小八你推我作甚!”醉梦熙提着长剑从墙头跃下,白色衣摆掠过满地碎月:“谁让你挡我视线!”姐妹俩的争执声惊动了正院,二姐醉梦甜举着灯笼赶来,橙色裙裾上的金鸡随着步伐振翅:“都三更天了,莫要扰了新人!”

    醉梦紫隔着窗听着熟悉的吵闹,唇角不自觉扬起。狐尾在广袖里悄悄缠住纳兰京的手腕,触感温热的玉坠硌得她掌心发痒——那是他们定情时,她用狐族秘法制的同心佩。“明日可要找八妹讨桂花糕。”她转头看向身旁人,却见纳兰京正望着窗外轻笑,烛火映得他眉眼温柔,“看来往后的日子,定不会冷清。”

    夜风掀起窗纱,卷进满室甜香的桂花味。远处西子湖的画舫仍飘着笙歌,而这方小小的洞房,却将世间喧嚣都隔绝在外。醉梦紫靠在他肩头,听着院外渐渐平息的嬉闹声,忽然觉得,所谓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般模样。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湘妃竹帘在床榻上洒下细碎光斑。醉梦紫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唤醒,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紫色寝衣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与纳兰京相配的同心玉坠。昨夜姐妹闹剧的余韵还未散去,她唇角噙着笑,转头看向身旁——床榻竟已空了。

    正疑惑间,雕花木门"吱呀"轻响,纳兰京端着青瓷托盘走进来,玄色家常衣袍未束玉带,发间随意绾着紫色缎带,倒比昨日婚服更显温润。"醒了?"他将托盘搁在妆奁上,揭开食盒露出桂花糖糕和杏仁酪,"听岳母说你晨起总要吃些甜的。"

    醉梦紫赤着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广袖下九条狐尾轻轻晃荡。她凑到食盒前深吸一口气,鼻尖沾了点糖霜:"你怎知我最爱这两样?"话虽如此,心底却泛起暖意——原来他连这些琐碎喜好都悄悄记在心里。

    "自然是......"纳兰京指尖拂过她发间碎发,忽然顿住,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醉梦紫顺着他目光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寝衣领口微敞,锁骨处几缕银丝若隐若现——那是狐族化形时留下的印记。她慌忙拢紧衣襟,九条狐尾却不听话地缠上纳兰京的腰,惹得他低笑出声。

    忽听院外传来脚步声,八妹醉梦熙的大嗓门穿透窗纸:"七姐!我来送桂花糕......"话未说完,门被大力推开,醉梦熙一身利落劲装闯进来,却在看清屋内情形时僵在原地。她的狼耳"唰"地竖起,慌忙转身:"打扰了!当我没来过!"

    醉梦紫埋首在纳兰京怀中憋笑,狐尾却恶作剧般卷走了桌上的桂花糖糕。纳兰京轻拍她的背,对门外喊:"既来了,便进来吃些茶点。"醉梦熙磨磨蹭蹭转回身,狼尾不自在地扫着地面:"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晨光中,三人围坐说笑,糖糕碎屑落在紫白相间的锦缎上。远处西子湖传来画舫的歌声,惊起一群白鹭掠过波光粼粼的湖面。醉梦紫望着谈笑的两人,忽然觉得,这样平凡又热闹的日子,或许比任何传奇故事都要珍贵。

    正说笑间,院外突然传来"咯咯嗒"的急促声响,二姐醉梦甜头顶鸡毛发饰歪斜,橙色裙摆沾满草叶,风风火火撞开房门:"不好了!大姐的豹崽子又闯祸了!"话音未落,一团金黄身影从她腋下钻进来,正是大姐醉梦香与聂少凯未满周岁的小豹子,肉乎乎的爪子上还沾着半块未吃完的桂花糖糕。

    醉梦紫慌忙去抱小豹子,九条狐尾条件反射般卷住糖糕碎屑,生怕弄脏了满地织锦。小豹子却"嗷呜"一声,毛茸茸的脑袋蹭进她怀里,软乎乎的肉垫踩在她心口,惹得醉梦熙笑弯了腰:"瞧瞧这小没良心的,见着七姨就把亲娘抛脑后了!"

    "这孽畜不知怎的溜进厨房,把给老夫人寿宴备的糕点糟蹋了个遍!"醉梦甜叉着腰直喘气,鬓边的珍珠步摇跟着晃悠,"大姐正满府追它呢!"话未说完,院外传来瓷器碎裂声,伴着大姐醉梦香恨铁不成钢的吼声:"孽障!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纳兰京早已取来软绸帕子,细心擦拭醉梦紫裙摆上的糕点渣,唇角笑意藏都藏不住:"看来往后要在府里设个'幼兽学堂'才是。"他话音刚落,窗外突然掠过灰影,六姐醉梦兰顶着一头蜘蛛网,蓝色襦裙下摆破了个洞,身后还跟着三只灰扑扑的小老鼠——正是她与南宫润收养的流浪鼠崽。

    "拦住它们!"醉梦兰气喘吁吁,发间的蓝玉簪子摇摇欲坠,"这些小家伙偷了我的账本!"八妹醉梦熙立刻抄起长剑:"看我的!"白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追了出去,惊得廊下两只玄色孔雀扑棱着尾羽乱窜。

    醉梦紫抱着小豹子倚在门框边,看满院鸡飞狗跳。纳兰京的手轻轻搭在她肩头,温热掌心透过薄纱传来暖意。远处西子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院中的紫藤架上,将这喧闹的场景镀上一层金边。她忽然觉得,所谓烟火人间,大抵就是这般充满生机的琐碎与温情。

    正当院中闹得不可开交时,一声清亮的啼鸣穿透喧嚣。只见二姐醉梦甜养的芦花老母鸡扑棱着翅膀,尾羽上还沾着面粉,昂首挺胸地踱进厅来。醉梦甜脸色骤变,扯着裙摆追过去:"天杀的!这畜生把我新做的胭脂打翻了!"老母鸡却歪着头,金灿灿的眼睛滴溜溜转,忽然"咯咯"叫着,利落地跳到纳兰京的书案上,爪子在刚写好的文书上踩出一串粉印。

    "快抓住它!"醉梦紫急得九条狐尾都炸了毛,怀中的小豹子却兴奋地扭动起来,差点挣脱她的怀抱。纳兰京不慌不忙解下外袍,像兜小鸡似的轻轻一罩,稳稳擒住这只闯祸精。老母鸡委屈地"咕咕"叫着,翅膀下却突然滚出三颗带着胭脂红的鸡蛋,惹得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笑声未落,院外又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八妹醉梦熙灰头土脸地冲进来,白色劲装沾满草屑,狼耳耷拉着:"那几只老鼠钻进地窖了!还把三姐夫囤的酒坛子......"话没说完,三姐醉梦艾提着裙摆急匆匆赶来,绿色罗裙上沾着葡萄汁,兔耳朵微微发颤:"完了完了!晚凝新酿的葡萄酒全毁了!"

    此时,醉梦紫的父母醉合德与林秀琪也循声而来。醉合德手背在身后,板着脸却藏不住眼底笑意:"成何体统!"林秀琪却已笑得直不起腰,掏出帕子擦着眼角:"随他们闹去吧,这才是过日子的热闹劲儿。"话音未落,小豹子突然从醉梦紫怀中窜出,追着老母鸡跑开,惊得廊下晒的腊肉晃来晃去。

    纳兰京揽住醉梦紫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看来我们这新房,倒成了江南最热闹的戏台。"醉梦紫望着满院欢闹,狐尾悄悄缠上他的手腕,眼底映着跳跃的阳光:"这样的日子,倒比我梦里的仙境还要好上百倍。"微风拂过窗棂,带着紫藤花香与糕点甜香,将这充满烟火气的喧闹,酿成了最温柔的岁月。

    喧闹间,院角的铜铃突然叮咚作响。九妹醉梦泠踩着湿漉漉的绣鞋闯进来,粉红裙摆滴滴答答淌着水,发间还别着半片荷叶:“不好啦!西子湖涨潮漫进后院,三姐夫的酒窖......”话未说完,浑身湿透的三姐醉梦艾抱着几坛残酒踉跄而入,绿衣上晕开大片水痕,兔耳朵蔫耷耷地贴着脑袋:“晚凝酿了三年的桃花醉全泡汤了!”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驾!驾!”的呼喊。八妹醉梦熙的恋人觅风骑着快马冲进府门,马鞍上还驮着浑身泥浆的小加加。“山坳发了山洪!”觅风翻身下马,蓑衣上的雨水扑簌簌往下落,“阿肆护着羊群困在半山腰,小加加非要去救人......”小加加攥着湿漉漉的羊鞭,羊角发饰歪到脑后:“我家羊崽不能丢!”

    醉梦紫的九条狐尾本能地竖起,紫色广袖无风自动。她正要施展法术,却被纳兰京按住手腕。只见他摘下腰间刻着云纹的令牌,对管家沉声道:“速调三百家丁,备绳索渡船。”转头又温声对小加加说:“莫急,我陪你去。”

    大姐醉梦香不知何时已束起高马尾,金黄劲装下的豹纹披风猎猎作响:“我和少凯带豹群探路!”二姐醉梦甜利落挽起发髻,从袖中掏出一把绣着金鸡的油纸伞:“我去熬姜汤!”六姐醉梦兰迅速爬上墙头,蓝色裙摆扫过瓦片:“鼠崽子们,给我盯紧山路!”

    醉梦紫望着忙而不乱的众人,心头泛起温热。纳兰京替她系紧披风,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在家等我。”她却抓住他的衣袖,狐尾缠上他的小臂:“狐族夜视极佳,你离不开我。”晨光穿透云层,照在她坚定的眉眼上,紫色嫁衣与他的玄袍并肩而立,在满地狼藉中勾勒出别样的温暖。

    雨幕在山间织成灰网,纳兰京的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醉梦紫踏着泥泞紧随其后,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成紫色光晕,将脚下碎石杂草照得纤毫毕现。忽听前方传来闷雷般的咆哮,虎妞小葵的橙色身影如离弦之箭掠过,身后跟着化作虎形的二宝,利爪在湿滑的山石上抓出深深沟壑。

    "东边岩壁下!"六姐醉梦兰的声音从树梢传来,数十只灰鼠顺着她蓝色衣袖窜出,在雨幕中连成灰线指引方向。八妹醉梦熙凌空跃起,长剑劈开挡路的藤蔓,白色劲装与觅风的藏青披风在雨中交织成影:"阿肆!坚持住!"

    泥浆裹着碎石从高处倾泻而下时,醉梦紫瞳孔骤缩。她不假思索甩出三条狐尾,流光溢彩的尾尖缠住即将坠落的牧羊少年。纳兰京几乎同时掷出腰间玉笛,笛身在空中化作浮桥,稳稳接住了浑身湿透的小加加。

    "多谢七姨!"小加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羊角发饰重新歪到一边,"但还有两只小羊被困在断崖!"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突然从众人头顶跃过,绿色裙摆鼓起如伞,兔耳迎风颤动:"晚凝和我养过信鸽,我能把绳子带过去!"

    雨势渐歇时,醉梦紫瘫坐在沾满泥浆的石头上。她望着不远处清点羊群的众人,看二姐醉梦甜举着冒热气的姜汤分给大家,大姐醉梦香正用豹爪替聂少凯包扎伤口。纳兰京递来温热的酒囊,指尖擦过她沾着草屑的脸颊:"累坏了?"

    "不累。"醉梦紫仰头饮下烈酒,狐尾自然地缠上他的手腕。夕阳穿透云层,在泥泞的山道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将相拥的两人与远处嬉笑的亲友们连成一片。她忽然想起花轿中紧张到发抖的自己,此刻却觉得,能与所爱之人并肩守护这烟火人间,再大的风雨也甘之如饴。

    众人踩着暮色回到府中时,西子湖的夜雾已漫上石阶。醉梦紫的紫色裙摆沾满泥点,发间的紫水晶步摇也失了光泽,却仍紧紧攥着纳兰京的手。刚进垂花门,就见四姐醉梦青盘着蛇尾坐在廊下,青色纱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旁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草药:“快些泡手,方才用狐力过度,指节该疼了。”

    她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抱着团红影蹭过来,猫耳在暗处竖得老高:“广坪炖了鱼汤,我偷偷给你们留了碗。”说着掀开食盒,果然有只青瓷碗盛着奶白的汤,几片嫩绿的笋尖漂在上面。醉梦紫接过时,碗沿还带着五姐掌心的温度。

    正说着,九妹醉梦泠从荷花缸里探出头,粉红鱼尾拍得水花四溅:“七姐!我把你弄脏的嫁衣泡在荷花露里了,明天就能变回新的!”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发间的珍珠坠子叮当作响,“觅两哥哥还帮我采了最新鲜的莲蓬!”

    父亲醉合德端着盏油灯从书房出来,青布长衫洗得发白,却依旧挺括。他看了眼两人狼狈的模样,板着脸道:“成何体统。”转身却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糕:“你母亲怕你们饿。”母亲林秀琪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件新做的紫色睡袍,针脚细密处绣着九尾狐的暗纹。

    纳兰京扶着醉梦紫在软榻上坐下,替她褪去沾满泥浆的绣鞋。烛光下,她看见他手腕上不知何时划了道口子,血珠正顺着肌理滑落。“怎么不早说?”醉梦紫忙掏出狐族秘药,指尖触到伤口时却被他反握住手。

    “不妨事。”纳兰京接过药瓶自己涂抹,嘴角扬起熟悉的笑意,“倒是你——”他忽然伸手,从她发间摘下片湿漉漉的枫叶,“方才在山上,有没有怕过?”

    醉梦紫望着他眼中跳跃的烛火,九条狐尾在广袖下轻轻缠上他的腰。窗外,大姐的豹崽子正追着二姐的老母鸡跑过月亮门,三姐和苏晚凝在廊下修补破损的酒坛,六姐带着鼠崽们搬运晒干的草药。远处画舫的笙歌与近处家人的笑语交织,在夜雾中酿成最安稳的港湾。

    “不怕。”她靠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沉水香混着草木气息的味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七姐又说悄悄话!我听见了!”白色身影掠过窗棂,惊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惹来满院笑骂。

    夜风掀起窗纱,卷进满室荷香。醉梦紫看着纳兰京眼中的自己,忽然觉得,那场红烛高照的喜堂恍如昨日,而此刻这充满烟火气的平凡岁月,才是她狐生中最珍贵的梦。

    次日清晨,醉梦紫被鼻尖萦绕的淡淡药香唤醒。睁眼便见纳兰京身着月白中衣,倚在窗边研磨,晨光为他轮廓镀上金边,昨夜伤口已仔细缠上雪白布条。她刚要起身,九条狐尾却被沉甸甸的东西压住——原来是六姐醉梦兰带着鼠崽们连夜织的护尾毯,柔软的蓝缎上绣着密密麻麻的小老鼠,正抱着紫色丝线团玩耍。

    "醒了?"纳兰京搁下墨锭,端来温热的醒酒汤,"昨夜你累得紧,八妹他们闹着要闹洞房,被我拦下来了。"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哐当"巨响,紧接着是醉梦熙的惊呼:"糟糕!剑穗勾住风筝线了!"

    醉梦紫扒着窗棂张望,只见八妹一袭白衣悬在三丈高的槐树上,狼尾慌乱地甩动,手中长剑还缠着花花绿绿的风筝线。树下九妹醉梦泠举着渔网团团转,粉红裙摆沾满草屑:"八姐别动!我来接你!"而一旁的觅两哥哥正手忙脚乱地收线,风筝上歪歪扭扭画着的鱼眼睛,分明是九妹的手笔。

    "又胡闹!"纳兰京无奈摇头,却已取来软梯。醉梦紫晃着九条蓬松的狐尾跃出门,紫色裙摆扫过满地晨露。她刚要施展法术,忽见一道金黄身影闪过——大姐醉梦香化作人形豹,利落地跃上树枝,叼住醉梦熙的腰带轻轻一甩,便将人稳稳放在草地上。

    "都给我安分些!"二姐醉梦甜端着蒸笼从厨房冲出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今日可是夫子收徒的日子!"众人这才想起父亲醉合德要在书院选拔新弟子,纷纷整理衣冠。醉梦紫瞥见父亲正站在月洞门旁,手里攥着戒尺,却悄悄将新做的糖人塞进小加加手里。

    书院里,墨香混着桂花香飘散。醉梦紫坐在廊下看纳兰京帮学生研磨,他修长手指沾上墨渍也浑然不觉。忽然有只小老鼠叼着纸团跑来,展开竟是六姐的求救信:南宫润不小心打翻墨汁,把新写的婚书染成了黑团!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九条狐尾在身后欢快地摇晃。

    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投下细碎光影。远处传来三姐教孩子们辨认草药的声音,四姐的蛇尾盘在假山上小憩,五姐正给哭闹的孩童喂着糖炒栗子。醉梦紫望着这热闹景象,忽然觉得,生活就像母亲织的云锦,看似寻常的针脚里,藏着数不清的温暖与惊喜。

    正当醉梦紫望着院中嬉笑的众人出神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只见觅佳头顶着亮黄色的蚁族冠冕,骑在李屹川肩头风风火火闯进来,裙摆上沾着的草屑随着动作簌簌掉落:“大事不好!城南粮仓遭了鼠灾,粮商们堵在衙门要说法!”

    六姐醉梦兰闻言浑身一僵,蓝色裙裾下的鼠尾不安地摆动:“莫不是我前日放走的那群......”话未说完,南宫润已抱着一摞账本匆匆赶来,长衫下摆还沾着墨点:“昨日确实见有大批鼠群往城南去了,可那些都是饿极的流民鼠......”

    纳兰京神色一凛,刚要开口,醉梦紫已轻轻拽住他的衣袖。九条狐尾无声展开,在晨光中泛起幽紫光晕:“我随六姐去看看。狐族与鼠族也算旧识,或许能问清缘由。”她转头看向醉梦兰,见对方兔唇紧抿,耳尖都发白了,又柔声道:“阿姐莫急,定有两全之策。”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城南,只见粮仓外挤满了扛着锄头的粮商,领头的胖子正跳着脚大喊:“定是鼠族成精作怪!不把它们一网打尽,我们全家都得饿死!”醉梦兰的指尖微微发抖,藏在袖中的鼠尾几乎要破布而出。

    醉梦紫踏前一步,紫色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九条狐尾如绽放的紫莲徐徐展开,惊得众人倒抽冷气。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稍安勿躁。若真是鼠族所为,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说罢,狐尾轻扬,一道微光没入墙角。

    片刻后,数十只灰鼠慌慌张张窜出,领头的老灰鼠后腿还缠着布条,颤巍巍地爬到醉梦兰脚边。“大、大人明察!”老灰鼠声音尖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后山被山洪冲垮,实在找不到吃的......”

    醉梦泠突然从人群后钻出来,粉红裙摆湿漉漉的,显然是从护城河游过来的:“我作证!方才在河里看见好多鼠洞被冲毁了!”觅两哥哥跟着点头,怀里还抱着个用荷叶兜着的小老鼠。

    纳兰京上前一步,玄色长袍扫过满地尘土:“我纳兰家愿开仓放粮三日,解燃眉之急。但往后需在城郊设流民棚,供走投无路的灵兽栖身。”他转头看向醉梦紫,目光中带着笑意,“只是这安抚鼠群的差事,还得仰仗夫人。”

    醉梦紫唇角微扬,狐尾轻轻卷住他的手腕。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后是七嘴八舌商量对策的家人,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教孩童练剑的吆喝声。她忽然觉得,这吵吵闹闹的人间烟火,比任何仙境都要令人安心。

    风波暂息,众人返程时,暮色已悄然漫上城头。醉梦紫坐在马车上,九条狐尾随意散在紫色锦垫上,随着车轮颠簸轻轻摇晃。车帘忽被掀开,二姐醉梦甜探进头来,橙色头巾下藏着个油纸包:“趁热吃,新出炉的桂花酥,你最爱。”

    回到府中,西子湖畔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湖面染成一片流金。醉梦紫刚踏下马车,便见小加加牵着咩咩叫的小羊,身后跟着举着捕虫网的虎妞小葵。“七姨!”小加加羊角发饰上沾着草叶,“二宝发现湖边有萤火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湖畔竹林间,星星点点的萤火正与天上星河遥相呼应。八妹醉梦熙不知何时已攀上树梢,白色劲装在夜风里翻飞,狼耳随着萤火虫的轨迹轻轻转动:“快来!咱们比谁捉得多!”九妹醉梦泠迫不及待地跳进浅水区,粉红鱼尾搅碎一池月影,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觅两哥哥的裤脚。

    纳兰京笑着牵起醉梦紫的手:“去凑个热闹?”他的掌心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暖得让人心安。两人沿着青石小径漫步,忽见三姐醉梦艾蹲在草丛边,绿色裙摆扫过露珠,兔耳朵警惕地竖起——她正小心翼翼地用荷叶托着几只受伤的萤火虫。

    “莫要伤了它们。”三姐轻声叮嘱追来的孩童,转头看见醉梦紫,眼睛一亮,“七妹,快用狐火给它们取暖!”醉梦紫莞尔,指尖亮起幽紫光芒,温柔地笼罩住脆弱的萤火。微光中,她望见大姐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金黄豹纹披风与他的靛蓝长袍交叠,在月光下宛如一幅画。

    忽然,远处传来“嘭”的声响,姹紫嫣红的烟花绽放在夜空。是觅媛和徐怀瑾不知从何处弄来的烟火,金色火星如流星坠落,照亮了每个人带着笑意的脸庞。醉梦紫仰头看着漫天华彩,狐尾不自觉地缠上纳兰京的手臂。

    “好看么?”他的声音混着烟火气息落在耳畔。

    “嗯。”醉梦紫转头看他,眸中倒映着璀璨星河,“但不及与你共度的每个平凡日夜。”

    夜风送来远处画舫的歌声,混着身旁家人的笑闹声,在湖畔织成一张温柔的网。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忽然觉得,那些惊心动魄的风雨,终究比不上此刻这盏盏灯笼下的人间烟火,温暖绵长。

    烟花余烬尚未落尽,忽有细密的鼓点从长街尽头传来。醉梦熙的狼耳陡然竖起,翻身跃下树梢:“是城西的杂耍班子!上个月他们说要表演新戏法!”她话音未落,小加加已拽着小羊羔往前冲,羊角发饰在月光下晃出残影,“快走!听说有会喷火的大老虎!”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虎妞小葵兴奋得橙色裙摆飞扬,拉着二宝混入奔跑的孩童中。醉梦紫被纳兰京护在怀里,看着三姐醉梦艾小心翼翼地捧着受伤的萤火虫跟在后面,兔耳朵随着步伐轻轻颤动;五姐醉梦红则蹲下身,将哭闹着要骑脖子的幼童一把捞起扛上肩头,红色猫耳发饰俏皮地抖动。

    杂耍班子的彩灯已近在眼前,数十盏绘着麒麟瑞兽的灯笼将青石板照得通明。班主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头戴镶金边的狮头帽,见众人围拢过来,立刻拱手笑道:“纳兰公子、七姑娘大喜!今日特献《百兽朝凤》!”

    鼓点骤然急促,一只浑身缀满金片的“凤凰”展翅腾空,尾羽上的琉璃珠碰撞出清脆声响。醉梦泠看得入迷,粉红鱼尾在浅水区拍得水花四溅,惊得岸边觅食的白鹭扑棱棱飞起;六姐醉梦兰怀中的灰鼠们也探出脑袋,小爪子紧紧抓着她蓝色裙裾。

    忽见一道白影掠过戏台——醉梦熙不知何时已跃上横梁,长剑出鞘挽了个剑花,精准挑住空中坠落的火流星。她的白色劲装被火光照得发亮,狼尾随着动作肆意摆动,引得台下孩童齐声欢呼。觅风站在台下,望着心上人眼中满是骄傲,藏青长袍下的拳头却因紧张微微攥起。

    “小心!”人群中突然传来惊呼。原来扮演“白虎”的杂耍艺人在翻腾时不慎崴脚,眼看就要撞上摆满道具的木架。千钧一发之际,大姐醉梦香化作人形豹,金黄身影如闪电般窜出,用宽厚的背脊稳稳接住对方。聂少凯紧随其后,掏出随身的伤药上前查看。

    醉梦紫正要上前帮忙,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她转头望去,见他眼底映着戏台的灯火,嘴角噙着温柔笑意:“夫人忘了?咱们府里有个现成的‘百兽堂’。”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三姐正用荷叶托着萤火虫为伤者照明,四姐醉梦青盘着蛇尾递来止血草药,而八妹已经跳上戏台,大大咧咧地指导杂耍艺人调整绳索。

    夜风裹着西子湖的水汽拂过,将戏台上的欢闹声送得老远。醉梦紫倚在纳兰京肩头,九条狐尾在紫色裙摆下交缠成温暖的巢。她忽然想起迎亲那日轿中忐忑的自己,此刻却觉得,能与这般鲜活热闹的人间朝夕相对,便是狐族千年修行也换不来的圆满。

    杂耍散场时,月亮已爬上中天。醉梦紫踏着满地灯笼的残影往家走,九条狐尾沾着夜露,在身后拖出细碎的紫光。忽听二姐醉梦甜在前方惊呼:“我的桂花糕!”转头望去,只见二姐的芦花老母鸡正扑棱着翅膀,追着偷吃糕点的小老鼠横穿长街,橙色裙摆上还沾着方才帮忙时蹭到的金粉。

    “又闯祸!”三姐醉梦艾急得兔耳朵乱颤,绿色裙摆扫过路边草丛,“小心惊了马——”话未说完,一匹受惊的枣红马嘶鸣着从街角冲出。八妹醉梦熙反应最快,白色身影如离弦之箭跃起,长剑鞘精准点在马腹,狼尾缠住缰绳猛地一勒。觅风几乎同时抛出绳索,藏青长袍猎猎作响,与心上人默契地将烈马制住。

    “多谢两位少侠!”马背上的老妇人惊魂未定,怀中竹篮里滚出几个带露的莲蓬。九妹醉梦泠眼睛一亮,粉红鱼尾在水沟里欢快摆动:“是西湖白莲!正好做莲子羹!”她话音未落,小加加已举着荷叶蹦跶过来,羊角发饰上还卡着半片烟花碎屑:“我帮九姨剥莲子!”

    醉梦紫被纳兰京揽着避开喧闹,玄色衣袖擦过她鬓边,带来熟悉的沉水香。路过街角茶棚时,见六姐醉梦兰正蹲在地上,蓝色裙摆铺成软垫,耐心地给受伤的小老鼠包扎。南宫润站在一旁举着油灯,长衫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老鼠洞的泥土,却仍专注地翻着医书:“用这味草药,三日便能痊愈。”

    忽有冰凉的触感贴上手背,低头一看,是四姐醉梦青盘着蛇尾游来,青色纱裙扫过青石板:“母亲炖了银耳羹,就等你们回去。”她吐着信子,指了指远处——母亲林秀琪正站在醉府门前,银发上别着的白玉簪在月光下温润发亮,手中食盒还冒着热气。父亲醉合德背着手站在一旁,看似不耐烦,却悄悄将披风披在妻子肩头。

    回到府中,西子湖的夜风送来荷花清香。醉梦紫坐在廊下,看着家人各自忙碌:五姐醉梦红抱着打盹的幼童往厢房走,红色猫耳发饰随着步伐轻轻摇晃;二姐追着老母鸡进了厨房,嘴里念叨着明日要做的酒酿圆子;虎妞小葵和二宝则蹲在墙角,用树枝画着方才看到的杂耍戏法。

    “累了?”纳兰京端来温热的桂花茶,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醉梦紫倚进他怀里,狐尾自然地缠上他的手腕:“从未这般踏实过。”远处画舫的歌声与家人的笑闹声混在一起,她望着漫天星河,忽然觉得,那些红烛摇曳的喜堂、十里红妆的风光,都不及此刻这盏茶、这个人,和满院烟火。

    正当醉梦紫与纳兰京依偎在廊下时,院角的竹林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九妹醉梦泠从假山后探出头来,粉红裙摆沾着草叶,眼睛亮晶晶的:“七姐!我们在后院发现个神秘的东西,快来!”说着,拽着觅两哥哥的衣袖就往回跑。

    众人好奇心大起,纷纷跟了过去。穿过月洞门,只见后院的老槐树下,小加加和虎妞小葵正围着个布满青苔的石匣子打转。小加加的羊角发饰歪到一边,急得直跺脚:“打不开!肯定藏着宝贝!”虎妞小葵则摩拳擦掌,橙色裙摆下的小虎尾兴奋地摇晃着。

    八妹醉梦熙抽出长剑,白色劲装猎猎作响:“让我来!”剑锋刚触及石匣,却被六姐醉梦兰拦住。她蓝色衣袖一挥,数十只灰鼠窜出,顺着石匣缝隙嗅探,片刻后,老灰鼠吱吱叫着跳到她肩头,爪子指着匣子底部。

    “有机关!”南宫润蹲下身,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翻开随身携带的古籍,“这花纹像是前朝灵兽秘宝的标记。”他话音未落,二姐醉梦甜端着烛台赶来,橙色头巾上还沾着面粉:“小心些,莫要伤了宝贝!”

    纳兰京蹲下身子,指尖拂过石匣边缘的云纹。醉梦紫注意到他眉间微蹙,显然在思索破解之法。她悄悄伸出狐尾,幽紫色光芒顺着石匣纹路游走,忽然,石匣发出“咔嗒”轻响,盖子缓缓升起。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匣中躺着个玉瓶,瓶中装着散发莹蓝光芒的液体,旁边还有一卷泛黄的帛书。三姐醉梦艾凑近细看,兔耳朵微微发颤:“这文字,像是失传已久的灵兽古卷!”四姐醉梦青吐着信子,蛇尾卷过帛书展开,青色纱裙在夜风中飘动。

    “上面写着,这是能解百毒的‘灵泉’,但取用时需以真心相护。”四姐念出帛书内容,抬头看向众人。此时,月光正好洒在玉瓶上,莹蓝液体泛起涟漪,仿佛在回应众人炽热的目光。

    醉梦紫转头看向纳兰京,见他眼中满是温柔笑意。她知道,无论这“灵泉”藏着怎样的秘密,只要与家人在一起,再神秘的宝物也不过是平凡日子里的一抹惊喜。夜风掠过竹林,送来远处更夫的梆子声,而醉府后院,正上演着比任何传奇都动人的故事。

    玉瓶莹蓝的光芒在众人眼底流转,小加加踮着脚伸手去够,却被二姐醉梦甜一把拽回:“当心!”话音未落,玉瓶突然悬浮而起,莹蓝液体化作流光在院中盘旋。虎妞小葵兴奋地嗷呜一声,化作小虎形跃起扑向光点,惊得八妹醉梦熙挥剑护在孩童身前,白色劲装与橙色虎影在月光下交错成虚影。

    “莫慌!”醉梦紫九条狐尾同时舒展,紫色光晕与蓝光相撞,在空中荡开涟漪。她凝神细察,发现光点轨迹竟与幼时母亲教的灵兽安抚诀相合,当即指尖轻颤,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蓝光渐渐温顺,重新落入玉瓶,帛书却无风自动,“哗啦”展开悬在半空,显露出隐藏的字迹。

    “这是......调配解药的秘方!”三姐醉梦艾推了推缀着兔毛的眼镜,绿色裙摆扫过满地落叶,“需用西湖晨露、深秋桂蕊,还有——”她突然顿住,盯着帛书最后一行瞪大兔眼,“还要用施药者的一缕真心!”

    “真心哪是能随便割下的?”五姐醉梦红懒洋洋地倚着槐树,红色猫耳随着夜风抖动,忽然狡黠一笑,“不过,咱们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真心。”她话音刚落,小加加已揪下一撮羊毛:“用我的!小羊说它愿意!”虎妞小葵不甘示弱,从尾巴上拔下根虎毛:“二宝和我也出份力!”

    纳兰京看着众人闹作一团,悄悄将醉梦紫染着夜露的手捂进袖中:“夫人可舍得狐毛?”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引得九条狐尾不自觉轻摆。醉梦紫抬眼望去,见六姐正指挥鼠群收集桂花瓣,蓝色裙裾上沾满金粉;四姐盘着蛇尾测量药草分量,青色纱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父亲醉合德虽板着脸说“胡闹”,却默默将书房珍藏的古砚取来研墨。

    七日后,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西子湖时,众人围聚在醉府药庐。醉梦紫将凝聚着众人心意的“灵泉”倒入丹炉,九条狐尾化作紫色屏障护住炉身。纳兰京手持玉笛,奏出舒缓的曲调;八妹醉梦熙舞剑生风,剑气卷着晨雾入炉;九妹醉梦泠潜入湖中,鱼尾搅起的水花竟带着淡淡甜香。

    “成了!”随着丹炉轰然作响,七颗泛着七彩光晕的药丸跃上半空。醉梦紫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收好,转头望见满院亲人——大姐醉梦香正给聂少凯整理衣领,金黄豹纹披风扫过他腰间的玉佩;二姐醉梦甜哼着小曲往食盒里装新烤的桂花糕;而父亲母亲并肩站在廊下,银发与青丝在晨风中交织。

    此后的日子里,这七颗药丸成了醉府守护一方的秘宝。有时是救下落水孩童,有时是平息灵兽纷争,更多时候,它们化作邻里间一碗温热的药汤,或是孩童手中一颗甜蜜的糖丸。每当暮色漫上西子湖,醉府的灯火总会比别处亮得早些,笑声穿过雕花窗棂,与画舫的笙歌、湖面的涟漪融成江南最动人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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