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本源鼠女觅如身着素兰色襦裙,蹲在溪边与青梅竹马的洛君一同制笛,将新砍的竹管仔细打磨钻孔,待竹笛成型后,两人轮流吹奏,不成调的乐声惊起浅滩白鹭,回荡在开满山桃的溪谷间。
暮春时节,身着素兰衣衫的本源鼠女觅如,正与青梅竹马的洛君并肩坐在老槐树下,两人专注地将竹管削磨成笛,待新笛初成,洛君含笑将其递予心上人,双颊微红的觅如试着吹奏,不成调的乐音裹着槐花簌簌而落,惊起檐下新燕。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薄纱般的雾霭,嫩柳垂绦轻拂过碧水,将觅府后院的青石小径染成一片朦胧绿意。素兰色襦裙的觅如蹲在溪畔,袖口绣着的银线鼠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仰头望着头顶的山桃树,粉白花瓣簌簌落在发间,在鸦青鬓角别着的竹制簪子上缀了层胭脂色。
"洛君,这节竹子生得笔直!"她指尖拂过新砍的青竹,指甲上还沾着晨露浸润的草屑,杏眼亮晶晶地转向身旁的少年。洛君正挽起藏青长衫的袖口,露出小臂上遒劲的青筋,他弯腰时束发的靛蓝丝绦垂落胸前,"当心竹刺。"话音未落,便见觅如指尖已经渗出红痕。
少年轻叹着从怀中掏出软帕,动作轻柔地裹住她的手指:"又毛手毛脚。"他温热的呼吸扫过觅如发烫的耳垂,惊得她像受惊的田鼠般缩回手:"不过是被刮了一下!"嘴上逞强,却不自觉往少年身边蹭了蹭,偷偷嗅着他衣襟上若有似无的松香。
洛君将竹管抵在膝头,掏出随身的小刀慢慢削去外皮。阳光穿过他微卷的睫毛,在眼尾投下细碎的阴影,侧脸的轮廓被镀上金边。觅如托腮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紧绷的下颌:"明明是个读书郎,做起这些倒比我还利落。"
"那是自然。"洛君挑眉轻笑,刀工却丝毫未乱,"若连竹笛都做不好,如何讨得姑娘欢心?"话音未落,他突然将刚开好孔的竹笛抵在唇边,吹奏出一串七零八落的调子。不成调的乐声惊得浅滩白鹭扑棱棱飞起,翅尖掠过水面荡开涟漪,也惊得觅如笑得直不起腰,素兰裙摆扫过溪边的紫云英,惊起几只白蝶。
"这哪是曲子!"她夺过竹笛,指尖按在孔洞上却又紧张起来,耳垂泛起薄红,"我、我试试..."气息不稳地吹出几个音,连她自己都忍不住抿唇轻笑。洛君却认真鼓掌,眼里映着少女发间晃动的桃花:"这是我听过最妙的曲子。"
风穿过溪谷,将两人的笑声与断断续续的笛声卷上云端,惊起满山桃花纷飞。远处的觅府楼阁若隐若现,檐角铜铃随风轻响,似在应和这对少年人的春日私语。
暮春的老槐树撑开满枝雪色槐花,细碎花瓣落在觅如素兰色的襦裙上,恍若缀了层流动的月光。她垂眸专注地用砂纸打磨竹管,耳坠上的银铃铛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碎声响。洛君倚着树干半侧身子,藏青色锦袍下摆铺在青石板上,修长手指捏着刻刀,正为笛身雕琢缠枝纹样,腕间玉镯偶尔与竹管相碰,清越声惊起槐叶间小憩的麻雀。
“你瞧,这纹样像不像西子湖里的锦鲤?”洛君将刻好的竹笛举到阳光下,浅金色纹路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觅如凑近时,发间的茉莉香混着槐花香拂过少年鼻尖,她指尖轻点笛身:“锦鲤哪有这么瘦,倒像你书房里养的墨竹。”话毕狡黠地眨眨眼,忽然伸手戳了戳他腰间软肉,惊得洛君险些失手。
“好啊,竟敢戏弄书生。”洛君佯装恼怒,却顺势将竹笛塞进她掌心,“该你试试音色了。”觅如指尖触到笛身尚带的体温,耳尖泛起薄红,将笛孔抵在唇边时,余光瞥见少年含笑的眉眼,突然紧张得屏住呼吸。不成调的音符跌跌撞撞地飘出来,惊得满树槐花簌簌坠落,有几瓣正巧粘在她睫毛上。
“这声音......”觅如憋住笑,“倒像是老鼠啃窗棂。”洛君却抬手替她拂去眼睫上的花瓣,指尖在她发烫的脸颊轻轻一刮:“分明是比黄鹂鸟还动听的仙乐。”话音未落,忽闻远处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夹杂着爽朗大笑。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正指挥大力士李屹川搬运石块,少女腰间挂着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惊得檐下新燕扑棱棱乱飞。
“又在折腾她的蚂蚁巢穴?”觅如望着好友风风火火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轻笑。洛君却将竹笛重新拿起,吹奏出一段更为离谱的调子,故意逗得她笑弯了腰:“如此,便让这笛声替觅佳惊走偷懒的蚂蚁。”春日暖阳透过槐叶间隙洒落,将两人相倚的身影,与满地摇曳的花影,一并揉碎在温柔的风里。
忽有一阵穿堂风掠过,将老槐树上的槐花吹得漫天纷飞。觅如抬手去遮眼睛,竹笛差点滑落,洛君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将笛子稳稳托住。两人的指尖相触,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当心。”洛君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的责备,却迟迟没有松开手。觅如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她别过头去,故作镇定地说:“不过是一阵风,哪有那么娇气。”可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她的慌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骑着马疾驰而来,腰间的长刀随着马匹的颠簸发出轻响。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英姿飒爽的模样惊飞了枝头几只小憩的鸟儿。“好啊你们,躲在这里偷闲!”醉梦熙大笑着走近,发间的银色狼形发饰在阳光下闪烁,“大风说后山有野狼出没,我正要去查看,你们要不要一起?”
觅如有些心动地看向洛君,眼中带着期待。洛君却轻轻摇了摇头,将竹笛重新塞回她手中:“你笛子还没吹熟呢,当心野狼听见你的‘仙乐’,以为是同伴召唤。”
“你!”觅如嗔怪地瞪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坐下,“那我再练会儿,等我吹得好了,定要吹得你睡不着觉。”
醉梦熙见状哈哈大笑:“那我可等着听你的‘天籁之音’了!”说着翻身上马,扬尘而去。老槐树下,槐花依旧簌簌飘落,觅如认真地将笛子抵在唇边,这次吹出的调子虽然依旧不成章法,却比刚才多了几分认真。洛君倚着树干,含笑望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仿佛这世间最美妙的乐曲,便是眼前少女笨拙吹奏出的不成调的音符。
槐花如雪落满青石案时,远处忽然飘来若有若无的甜香。觅如正鼓着腮帮子吹笛,鼻尖沾了片花瓣,突然抽动鼻翼:“是二姐的桂花糕!”洛君顺着她发亮的目光望去,只见穿橙色襦裙的醉梦甜提着食盒款步而来,发髻间的金步摇随着步伐轻晃,宛如振翅欲飞的雏鸡。
“就知道你们躲在这儿偷懒。”醉梦甜将食盒搁在石桌上,掀开盖时热气裹挟着蜜香扑面而来,“燕子严新学的方子,说是要配着春日的槐花吃。”她眼角含笑,伸手替觅如拂去鼻尖的花瓣,动作轻柔得像哄雏鸟,“吹了这么久,嘴唇都干了吧?”
洛君已自觉地从石缝间取出温酒壶,青瓷杯斟满时泛起琥珀光泽。觅如抓起块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咬下时糯米皮裹着流心馅料在舌尖化开,甜得她眯起眼睛:“比去年秋酿的桂花蜜还香!”说话间碎屑落在素兰衣襟上,她慌忙去掸,却被洛君按住手腕。
“别动。”少年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温柔,指尖如蝶翼般扫过她胸前,拈起半片槐花,“这下倒像是衣服上绣的纹样了。”觅如耳尖发烫,正要反驳,忽听老槐树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穿粉红色襦裙的醉梦泠从树后探出脑袋,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颤,活像刚跃出水面的锦鲤。“我就知道二姐会来!”她提着湿漉漉的裙摆跑过来,粉裙上还沾着水草,“方才在湖里抓鱼,远远就闻到香味啦!”话音未落,又有几道身影从回廊转角出现——穿绿色罗裙的醉梦艾抱着新采的草药,发间还别着朵沾露的野蔷薇;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摇着团扇,眼角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愈发鲜艳。
石桌上很快摆满了春日风物:醉梦艾带来的槐花蜜渍青梅,醉梦青用竹叶包着的薄荷糕。洛君默默往觅如杯里添酒,看她与姐妹们笑闹,素兰衣袖不经意间扫过他手背。晚风穿堂而过,带着少女们的欢笑声与笛声,将老槐树上最后几片槐花,轻轻吹向洒满月光的西子湖面。
正当众人笑语盈盈分食糕点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拨开垂落的槐枝,发间的琥珀珠串叮当作响,身后跟着扛着粗木桩的李屹川,他古铜色的臂膀上青筋微微凸起,额角还挂着汗珠。“可算找到你们了!”觅佳甩了甩沾着泥土的裙摆,“后院的蚁巢入口被雨水冲垮,我和屹川正愁没人帮忙搬运石料,没想到你们倒在这儿享清闲!”
醉梦甜抿着嘴轻笑,用帕子替醉梦泠擦去脸颊的水渍:“妹妹莫急,待我们吃完这口糕点,即刻去帮忙。”说着将半块桂花糕塞进觅佳手中。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摇着团扇,眼角泛起狡黠笑意:“依我看,不如让觅如吹笛助兴,保准那些蚂蚁听了,比屹川的力气还足。”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觅如的脸腾地红透,攥着竹笛的手指微微发颤。洛君见状,轻轻按住她的手背,低声道:“别慌,我陪你。”他的掌心带着淡淡的松香,像春日里最安稳的港湾。觅如深吸一口气,将笛孔抵在唇边,这次吹出的调子虽仍有些磕绊,却多了几分笃定。
笛声在槐林间回荡,惊起一群归巢的麻雀。穿黄色衣衫的醉梦香牵着聂少凯从游廊走来,她发间的金豹形发饰在余晖中熠熠生辉,举手投足间透着飒爽英气:“老远就听见这稀奇的调子,原是小妹在练笛?”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槐花,指尖轻轻揉搓,“倒让我想起去年秋日,我们在北山追野兔的光景。”
夕阳的余晖透过槐叶,在众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穿紫色襦裙的醉梦紫倚着树干,发间的狐形玉簪泛着柔光,忽然开口:“不如明日我们去西山踏青?听说那里的杜鹃开得正好。”她的提议立刻引来一片赞同声,唯有觅如仍专注地吹奏着竹笛,洛君安静地坐在她身旁,时不时替她扶正滑落的发丝,眼里盛满温柔。
晚风渐起,槐花如雪般纷纷扬扬落下,将少年少女们的笑闹声,连同那不成调的笛声,一并揉进了暮春的暮色里。
暮色渐浓时,穿金色襦裙的觅媛晃着腰间的鎏金铃铛跳过来,发间的猴形金钗随着动作俏皮地摆动:“光说踏青有何趣味?不如明日来场诗会,输家可要给西山的野猴子备十筐鲜果!”她话音未落,穿蓝色衣衫的醉梦兰便从回廊转出,袖口绣着的银线鼠尾轻轻扫过石桌,“诗会倒也罢了,只是别学某些人,去年硬把‘柳絮’写成‘棉絮’。”
众人笑闹间,觅如偷偷瞥向洛君。少年正低头擦拭竹笛,藏青衣袖垂落时露出腕间的旧疤痕——那是幼时为她捉萤火虫,在荆棘丛里留下的印记。察觉到她的目光,洛君突然将笛子横在唇边,吹出断断续续的调子,像是孩童学语般笨拙。“你听。”他偏头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这样吹,倒像是老槐树在打哈欠。”
远处忽然传来清脆的马蹄声,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骑着黑马疾驰而来,发间的狼形银饰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好消息!”她翻身下马时,腰间长刀磕在青石上发出清响,“大风在后山发现片野竹林,明日采些新竹,定能做出比这更好的笛子!”说着伸手去抢觅如手中的竹笛,却被洛君眼疾手快地拦住。
“当心弄坏了。”洛君将笛子护在身后,嘴角带着笑意,“这可是觅如姑娘亲手打磨的宝贝。”觅如心跳漏了一拍,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醉梦熙见状挤眉弄眼,故意怪叫:“哟,平日里文质彬彬的洛公子,护起东西倒像只护崽的狼。”
嬉闹声惊得栖在槐树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起,穿粉红色衣衫的醉梦泠突然指着湖面轻呼:“快看!”众人望去,只见夕阳将西子湖染成橘红色,粼粼波光中,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正弯腰拾起飘落的槐花,身旁书生何童展开宣纸,笔尖悬在半空,似要将这暮春美景入画。
晚风裹着槐花香掠过,觅如忽然想起幼时与洛君在竹林玩耍的光景。那时她总追着他要竹蜻蜓,如今却能并肩制笛。正想得入神,忽觉指尖一暖,洛君将温热的酒壶塞进她掌心:“手都凉了,喝点酒。”他说话时目光温柔,像是要将漫天晚霞都揉进她眼底。
夜色渐浓,老槐树上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光晕里浮动着未散的槐花香。穿红色襦裙的醉梦红不知从何处抱来琵琶,艳红指甲轻挑琴弦,试音的叮咚声惊得石桌上偷吃糕点渣的灰雀扑棱棱飞走。“既然要诗会,怎少得了曲子?”她歪头轻笑,发间猫形金饰随着动作轻晃,“只是莫要让觅如的笛声盖过我的弦音才好。”
觅如正要反驳,忽觉肩头一沉。洛君将墨色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侧,惊得她像受惊的小兽般缩了缩脖子。“晚间风凉。”少年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落在耳畔,他抬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她耳尖上因害羞泛起的薄红,“仔细着了凉,明日便去不成西山了。”
此时穿绿色罗裙的醉梦艾提着竹篮跑来,裙摆沾着几片新鲜艾草,发间野蔷薇在灯笼下泛着柔和的粉:“我刚在厨房瞧见燕子严在熬槐花粥,说是要配着二姐的桂花糕吃。”她话音未落,穿橙色衣衫的醉梦甜便盈盈走来,手中食盒还冒着热气,“来得正好,新蒸的槐花糕,快尝尝可合口味?”
众人围坐石桌时,穿紫色纱衣的醉梦紫忽然轻笑出声。她半倚在廊柱上,发间狐形玉簪在烛火下流转着幽光:“说起西山,去年纳兰京在那儿迷了路,还是我循着狐狸的踪迹才寻到他。”她眼波流转,望向身旁微微赧然的豪门公子,“也不知今年谁又要闹出笑话?”
觅如低头咬着桂花糕,听着姐妹们的笑闹,心里却泛起丝丝甜意。余光瞥见洛君正专注地替她挑拣糕点上的花瓣,烛光映得他侧脸温柔而沉静。她悄悄将手缩进披风,指尖触到洛君方才塞进来的暖手炉,温热从指尖蔓延到心口。当不成调的笛声再次响起时,混着琵琶弦音与欢笑声,惊起满树沉睡的槐花,纷纷扬扬落在少年少女的肩头,像是撒了一场永不落幕的春雪。
忽有夜风卷着湿润水汽掠过湖面,远处天际滚来闷雷。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仰头望着翻涌的云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蛇形玉佩:“怕是要落春雨了。”话音未落,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突然指着湖面惊呼,她发间琥珀珠串随着动作摇晃,“快看!泠泠在湖里跳舞!”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泠褪了鞋袜立在浅滩,粉红色裙摆浸在水中,发间珍珠流苏随水波轻颤。她赤足踩着水面跃动的碎银般的月光,溅起的水花在灯笼光晕里折射出细碎彩虹。“快来!”她朝岸上招手,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锁骨处汇成晶莹溪流,“春雨前的湖水最是清凉!”
觅如被洛君扶着起身时,素兰裙摆扫过石桌上的竹笛。她弯腰去拾,却被少年抢先一步握住笛身,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惊雷在天际炸响。“当心。”洛君的声音混着雨声,将披风又往她肩头紧了紧,藏青色衣料上的松香混着潮湿的槐花香扑面而来。
穿黄色劲装的醉梦香忽然抽出聂少凯腰间软剑,刀光划破雨幕,将坠落的槐花削成齑粉:“难得春雨,不如舞剑助兴!”她身姿矫健如豹,发间金豹形发饰在雨中泛着冷光,剑锋挑起的水珠正巧落在穿橙色衣服的醉梦甜发间。“哎呀!”二姐嗔怪着躲到燕子严身后,却不忘将新烤的槐花饼塞进恋人口中。
雨势渐急,众人却不愿散去。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跃上老槐树,狼形银饰在闪电中明灭,她倒挂着身子朝大风伸手:“敢不敢比试谁先摘到最高处的槐花?”而穿金色襦裙的觅媛正缠着徐怀瑾猜灯谜,鎏金铃铛在雨中叮咚作响,惊得檐下避雨的麻雀叽叽喳喳。
觅如倚着廊柱看众人笑闹,手中竹笛凝着细密水珠。洛君不知何时取来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她整个人笼在阴影里,自己半边肩膀却淋在雨中。“在想什么?”他伸手替她拂去睫毛上的雨丝,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觅如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眉眼,忽然将笛子抵在唇边,这次吹出的调子依旧磕磕绊绊,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执拗——恰似这缠绵春雨,裹挟着年少的心事,落在西子湖畔的每一寸土地上。
雨幕愈发细密,老槐树在风雨中沙沙作响,将灯笼的光晕摇晃成朦胧的暖黄。穿粉红色襦裙的觅瑶突然从回廊转角钻出来,发髻间的珍珠步摇随着跑动轻轻颤动,怀里还抱着个圆滚滚的陶罐:“阿珩新酿的桃花酒,说是要趁着春雨开封!”她身后,罗景珩手持油纸伞快步追来,月白色长衫下摆沾着泥点,却仍细心护着怀中的酒坛。
“快些快些!”穿金色衣衫的觅媛拍着手催促,鎏金铃铛在她腕间叮咚作响,“别让这雨把兴致都浇灭了!”醉梦红见状,将琵琶往肩头一挎,艳红裙摆扫过湿漉漉的青石,“我去取些下酒的果子!”转身时,发间猫形金饰在雨帘中一闪而过。
洛君将觅如往伞下又拢了拢,自己的藏青长衫大半都被雨水浸透,却浑然不觉。“冷不冷?”他低头询问,温热的呼吸拂过觅如泛红的耳尖。觅如摇了摇头,目光却被远处的景象吸引——醉梦泠不知何时已从湖中上岸,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脸颊,正被醉梦艾用干帕仔细擦拭;醉梦香收了剑,倚在聂少凯肩头,看他将披风披在自己身上;而醉梦紫倚着廊柱,指尖缠绕着纳兰京递来的干巾,眉眼含笑。
“他们真热闹。”觅如轻声感叹,手中竹笛凝着晶莹的水珠。洛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不如我们也凑个趣?”说着接过竹笛,指尖在笛孔上灵活跳动,吹出一段不成调却欢快的旋律。觅如被逗得轻笑出声,伸手去抢笛子:“哪有你这样吹的!”
两人嬉闹间,忽听“啪”的一声脆响。循声望去,只见小加加捧着碗槐花蜜,正被偷吃的野蜂追得满院子跑,白色裙摆沾满泥水;而虎妞小葵双手叉腰,指挥着二宝用竹竿驱赶野蜂,橙色衣衫在风雨中猎猎作响。众人见状,纷纷笑作一团,笑声混着雨声,还有若有若无的笛声,在觅府的庭院里久久回荡。
觅如靠在洛君肩头,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听着姐妹们的笑闹,望着雨中朦胧的西子湖。这一刻,即便笛声依旧不成曲调,却仿佛奏出了世间最动人的乐章。
桃花酒坛启封时,酸甜酒香混着雨雾漫开。醉梦甜踮脚将温好的酒倒入白玉盏,橙色衣袖扫过烛火,映得脸庞比春日云霞还明艳:“这酒得配着故事喝。”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斜倚着朱栏轻笑,紫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狐尾随着动作轻摆,“不如让觅如讲讲,洛公子刻笛子时,究竟往竹纹里藏了什么心思?”
众人目光骤然汇聚,觅如握着酒盏的指尖发白,素兰裙摆下的双腿不自觉蜷缩。洛君却将沾着雨水的袖口轻轻一甩,端起酒盏与她碰杯,青瓷相撞的清响惊散了檐角垂落的雨珠:“不过是雕了只偷葡萄的小老鼠。”他说话时,藏青衣袖滑落露出腕间旧疤,烛光在疤痕上流转,像极了幼时她替他包扎时颤抖的指尖。
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突然跳上石桌,发间琥珀珠串哗啦作响:“光说不练假把式!”她夺过觅如手中竹笛,亮黄色裙摆扫过众人肩头,“要比试吹奏,输家去厨房帮燕子严揉面!”此言一出,醉梦熙立刻抽出腰间软剑当指挥棒,白色劲装在风雨中猎猎作响:“我来当裁判!”
一时间,笛声、笑声、雨声搅作一团。醉梦红抱着琵琶即兴伴奏,红色裙摆扫过满地槐花;醉梦艾踮着脚替众人添酒,绿色罗裙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觅如望着洛君专注吹奏的侧脸,他睫毛上凝着细密水珠,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坠落,在藏青衣襟晕开深色痕迹。
“该你了!”洛君突然将竹笛塞进她掌心,温热的触感从笛身传来。觅如深吸一口气,刚吹出第一个音,便被突然炸响的春雷惊得一颤。众人哄笑中,她却瞥见洛君嘴角的梨涡,忽然想起那年惊蛰,他也是这样笑着替她捂住耳朵。
雨不知何时小了,月光穿透云层洒在西子湖面。醉梦泠蹲在湖边,粉红色裙摆浸在水中,正用树枝教小加加画游鱼;醉梦媛缠着徐怀瑾学猴戏,金色铃铛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而虎妞小葵骑在二宝肩头,橙色衣衫迎着晚风,扬言要去山顶摘星星。觅如倚着老槐树,听着断断续续的笛声,忽然觉得,这不成调的曲子,倒比任何天籁都动听。
夜风卷着潮湿的槐花香气掠过,将老槐树上残留的雨滴抖落在众人肩头。穿蓝色衣衫的醉梦兰忽然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擦拭石桌上的水渍,银线绣成的鼠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雨停了,倒是适合去湖畔走走。”她话音未落,南宫润已体贴地将披风披在她单薄的肩上,书香门第的公子哥儿眉眼间尽是温柔。
“走走好!”醉梦甜拍着手,橙色衣袖上的金线鸡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听说雨后的西子湖,能瞧见鱼儿衔着落花游呢!”燕子严闻言,立刻弯腰替她系紧松开的绣鞋系带,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最珍贵的宝物。众人说说笑笑往湖边走去,唯有觅如还攥着竹笛,望着满地碎玉般的槐花出神。
“在想什么?”洛君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带着雨后特有的清冽。他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藏青色衣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莫不是怕输了比试,真要去揉面?”觅如抬头,正撞见少年眼底的笑意,月光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流淌,在颔下投下小片阴影。
“才不是!”她倔强地别过头,却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素兰裙摆扫过湿润的草地,惊起几只萤火虫,绿莹莹的光点在两人之间飞舞。忽听前方传来醉梦熙的惊呼,穿白色劲装的狼女正挥舞着软剑扑向空中:“大风快看!这萤火虫像不像暗器?”她恋人大风无奈地笑着,伸手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
湖畔的芦苇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倒映在粼粼波光里宛如墨画。醉梦泠蹲在浅水区,粉红色裙摆浸在水中,正小心翼翼地捧着条银鳞小鱼:“觅两哥哥快看!它尾巴上还沾着花瓣呢!”远处,醉梦红斜倚着柳树,红色裙摆拖在草地上,指尖轻抚琵琶弦,断断续续的乐声与蛙鸣虫吟融为一体。
觅如忽然举起竹笛,深吸一口气。不成调的音符跌跌撞撞地飘向夜空,惊得栖息在柳树上的夜枭发出一声长鸣。洛君笑着加入合奏,他的笛声虽也生涩,却巧妙地与她的旋律缠绕。两人相视而笑的瞬间,漫天星辰仿佛都落进了彼此眼底,而身后,是姐妹们笑闹着追萤火虫的身影,还有远处西子湖上传来的,属于他们的,永不落幕的春夜私语。
月光将湖面镀成碎银时,穿金色衣衫的觅媛突然晃着腰间的鎏金铃铛跳上青石,猴形金钗随着动作折射出细碎光芒:“总听觅如吹些不成调的曲子,不如换个新鲜的!”她狡黠一笑,朝徐怀瑾眨眨眼,“怀瑾前日新得的谜语,拿出来考考大家?”
众人立刻围拢过来,醉梦香倚着聂少凯挑眉:“若我答上了,少凯便去替我摘湖心的睡莲。”她黄色劲装上的豹纹暗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尽是飒爽。醉梦艾则揪着苏晚凝的衣袖,绿色裙摆蹭着地上未干的水洼:“我只要你在旁帮我便好。”
洛君被觅如拽着坐到树影深处,素兰裙摆与藏青长衫交叠在一起。“你猜我能不能答对?”觅如仰头看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少年指尖轻轻敲了敲她发顶:“自然能——”话音未落,觅媛清亮的声音已响起:“谜面是‘生来爱打洞,竹笛藏心事’,打一人!”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醉梦熙挥舞着软剑嚷道:“这谜面必与鼠有关!”大风忙按住她的手,生怕剑尖误伤到旁人;醉梦紫倚着纳兰京轻笑,紫色纱衣下的狐尾若隐若现:“如此明显,莫不是在说觅如?”
觅如的脸“腾”地红透,攥着竹笛的手心沁出薄汗。洛君却在她耳畔低语:“别急,谜底还有后半句。”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惊得她险些将笛子掉在地上。只见觅媛狡黠一笑,晃着金铃铛续道:“再添一句‘青梅绕竹马,曲不成调也相知’!”
四下忽然安静下来,唯有晚风掠过湖面的轻响。觅如抬眼,正撞见洛君温柔的目光,他藏青色的衣袖不知何时已替她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这谜底...”醉梦甜捂着嘴轻笑,橙色衣袖上的金线鸡纹微微晃动,“分明是在说觅如与洛君!”
哄笑声中,觅如慌乱地将脸埋进洛君肩头,素兰衣衫下传来他有力的心跳。远处,醉梦泠在浅水区欢快地泼水,粉红色裙摆沾满水花;醉梦红拨弄着琵琶,红色裙裾扫过满地槐花;而小加加正追着萤火虫跑,白色裙摆扬起又落下,惊起芦苇丛中栖息的夜鸟。在这片喧闹里,觅如听见洛君轻声说:“即便曲子永远不成调,只要是你吹奏,便胜过万千天籁。”
夜风裹着谜话音落,老槐树的枝桠突然剧烈摇晃,惊起满树栖息的夜雀。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突然指着树梢大喊:“快看!有东西在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月光穿透枝叶间隙,照见树梢晃动的黑影,竟是小加加和二宝正趴在树杈间,白色与橙色的衣角缠在一处,活像两团被风吹乱的云。
“你们俩怎爬上去了?”虎妞小葵叉着腰仰头,发间的虎头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二宝探出脑袋,脸蛋被树皮蹭得通红:“小加加说要摘最亮的槐花,给阿肆做书签!”树下的刘阿肆闻言,握着农具的手不自觉收紧,脖颈泛起薄红。
醉梦红“噗嗤”笑出声,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碎月般的槐花,指尖轻拨琵琶弦:“这倒比谜语有趣多了。”她话音未落,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已灵巧地攀上树干,发间蛇形玉簪泛着冷光:“都别吵,看我把这两只‘小松鼠’抱下来。”
觅如攥着竹笛的手微微放松,仰头望着树影间嬉闹的身影,素兰衣衫被晚风掀起一角。洛君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用藏青长衫替她挡住背后的凉意:“当心着凉。”他说话时,袖口露出半截泛黄的纸卷,正是今早她随手画的竹笛草图。
“原来你还留着。”觅如伸手去碰,指尖触到纸边细密的折痕。洛君耳尖泛红,慌忙将纸卷往袖中藏:“不过是随手...”话未说完,却见醉梦熙突然拔出软剑,白色劲装在月下猎猎作响:“大风!敢不敢比谁先把他们接下来?”
比试的呐喊声惊得湖面泛起涟漪,醉梦泠拍着手在浅水区蹦跳,粉红色裙摆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觅媛晃着鎏金铃铛凑过来,猴形金饰在她鬓边闪烁:“不如让觅如吹笛助威?就吹那支‘打洞小老鼠’的调子!”
哄笑声中,觅如将竹笛抵在唇边。不成调的音符跌跌撞撞地冲向夜空,却意外与醉梦红的琵琶声、醉梦青在树上的叮嘱声、还有小加加欢快的笑声融在一处。洛君倚着老槐树轻笑,看着少女认真吹奏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动听的曲子,原是藏在这般平凡琐碎的春夜里。
笛声还未消散,忽有细密的花瓣自天际纷扬而下。穿蓝色衣衫的醉梦兰率先仰起头,发间银线绣成的鼠尾随着动作轻颤:“是后山的夜昙开了!”她话音未落,南宫润已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书香气息混着夜来香萦绕在两人周身。醉梦甜拍着手,橙色衣袖上的金线鸡纹在月光下明灭:“听闻夜昙逢雨才绽,快些去瞧!”
众人朝着后山小径涌去,脚步声惊起草丛里的流萤。觅如被洛君护在内侧,素兰裙摆扫过沾着露水的青石,忽然被人拽住手腕。回头见是醉梦泠,粉红色裙摆还滴着水,发梢的珍珠流苏晃出细碎光晕:“快些!觅两哥哥说要在昙花下烤鱼!”
待至山腰,整片夜昙花海在月光下泛着柔光。醉梦红斜倚着花枝,红色裙裾垂落在雪色花瓣间,指尖轻捻琵琶弦:“如此良辰,该赋诗一首。”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晃着紫色纱衣上前,狐尾若隐若现:“诗要配酒——纳兰京,你的陈年女儿红可带来了?”
觅如望着不远处忙碌的众人,忽觉肩头一沉。洛君将竹笛轻轻搁在她掌心,藏青衣袖掠过她手背:“再吹一曲?这次...我与你合。”他耳尖泛红,却固执地将另一支竹笛抵在唇边。不成调的乐音再次响起,时而交错,时而碰撞,惊得夜昙花瓣簌簌落在两人发间。
“像不像小时候偷摘桑葚?”觅如笑着偏头,发丝扫过洛君发烫的脸颊。少年吹奏的动作微滞,记忆翻涌——那时她总被桑葚汁染紫手指,而他默默用帕子替她擦拭。此刻,笛声混着众人的笑闹、醉梦艾调配草药的清香、还有小加加与二宝争抢烤鱼的叫声,在夜昙花海中编织成网,将所有年少心事都轻轻兜住。
夜昙花海中,醉梦熙突然跳上块嶙峋山石,白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腰间长刀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鸣响:“总听觅如的笛子声,不如来场比武!大风,敢接我三招吗?”她话音未落,手中软剑已挽出银亮剑花,发间狼形银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风无奈一笑,抄起身旁树枝,藏青色短打下摆扬起,带落几片夜昙花瓣。
“我来奏乐助兴!”醉梦红指尖重重扫过琵琶弦,红色裙摆扫过满地银白,艳红指甲映着月光,宛如滴血。醉梦甜踮脚将新烤的槐花饼递给燕子严,橙色衣袖沾了炉灰也未察觉:“快尝尝,这次没烤焦!”燕子严温柔接过,目光始终落在她笑弯的眉眼上。
觅如握着竹笛,望着场中翻飞的身影,素兰衣衫被夜风吹得紧贴后背。洛君见状,默默脱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藏青布料带着他体温,混着若有似无的松香。“冷不冷?”他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落在耳畔,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垂落的发丝。
“不冷。”觅如摇头,却不自觉往他身边靠了靠。忽然瞥见穿金色衣衫的觅媛正缠着徐怀瑾学猴戏,鎏金铃铛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小加加蹲在篝火旁,白色裙摆沾了炭灰,专注地给刘阿肆烤红薯;虎妞小葵则叉腰指挥二宝添柴,橙色衣衫映着火焰,像团跃动的暖阳。
笛声再次响起,依旧不成曲调,却比先前多了几分肆意。洛君笑着加入,两人的笛声一高一低,时而缠绕,时而追逐。夜昙花瓣被乐声惊动,纷纷扬扬落在众人肩头,醉梦泠在花海中旋转,粉红色裙摆绽开如莲,惊起栖息在花蕊间的夜蝶。火光、笑声、笛声,还有夜昙的清香,将这个春夜酿得愈发浓稠,化作永不褪色的温柔,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
夜风忽起,卷着夜昙的甜香掠过众人发梢。穿青色纱衣的醉梦青忽然轻咦一声,玉指抚上腕间蛇形银镯:“听,有异动。”她话音未落,醉梦香已如猎豹般跃上高处,黄色劲装猎猎作响,发间金豹发饰在月光下泛着冷芒:“西北方,二十步开外!”
原本喧闹的众人瞬间屏息。觅如攥紧洛君的衣袖,素兰衣衫下的掌心沁出薄汗。洛君却将她护在身后,藏青长衫下摆扫过满地夜昙,低声道:“莫怕。”只见穿白色劲装的醉梦熙反手抽出软剑,狼形银饰在夜色中划出幽光:“是毛贼,还是野兽?”
“都不是!”醉梦泠突然从花丛中钻出来,粉红色裙摆沾满草屑,珍珠流苏随着急促的喘息轻晃,“是、是觅两哥哥!他...他带了只受伤的小鹿!”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觅两哥哥背着幼鹿,正拨开花枝走来,月色将他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
醉梦艾立刻提着药箱迎上去,绿色罗裙掠过夜昙,发间野蔷薇簌簌抖动:“快放下来,我瞧瞧伤势!”苏晚凝紧跟在后,手中灯笼照亮幼鹿渗血的后腿。穿蓝色衣服的醉梦兰也快步上前,银线绣成的鼠尾在袖口轻轻摆动:“用我的帕子止血。”
觅如悄悄松开洛君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传来,轻声道:“一起?”两人蹲下身,竹笛被洛君当作简易夹板,觅如则学着醉梦艾的样子,用布条细细缠绕。夜风送来醉梦甜熬药的清香,橙色衣袖在火光中晃动;醉梦紫晃着紫色纱衣,指尖凝着狐族灵力,正为幼鹿舒缓疼痛。
“好了。”醉梦艾直起腰,额角沁出细汗,“休养些时日便能痊愈。”她话音未落,小加加已蹦跳着凑过来,白色裙摆沾着露水:“要不让小鹿住我搭的草棚?阿肆新编了干草床!”二宝跟着点头,虎妞小葵拍着他肩膀:“算我一个!”
觅如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掌心一暖。洛君将竹笛重新塞回她手中,藏青色衣袖蹭过她发烫的脸颊:“再吹一曲?这次...或许能招来更多迷路的生灵。”他眼底笑意盈盈,倒映着夜昙花海与漫天星辰。不成调的笛声再次响起,混着众人的叮嘱声、幼鹿的轻鸣,还有醉梦红即兴弹奏的琵琶曲,在春夜中编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将所有善意与温情,都轻轻兜住。
幼鹿的伤腿裹上浸着草药香的布条时,老槐树方向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穿亮黄色短打的觅佳举着灯笼跑来,发间琥珀珠串晃出细碎金光:“快看!李屹川在湖边放莲花灯!”众人簇拥着往湖畔赶,夜昙花瓣沾在裙摆上,像撒了一路星子。
湖面不知何时漂满了彩纸折成的莲花,烛火在薄绢下明明灭灭。醉梦红倚着柳树拨弦,红色裙摆垂入水中,惊得游鱼衔着灯影四散。“许愿要诚心。”醉梦紫晃着紫色纱衣轻笑,狐尾若隐若现地扫过纳兰京手背,“去年我求姻缘,这不就应验了?”
觅如蹲在浅水区,素兰裙摆被湖水浸湿也浑然不觉。洛君挨着她坐下,藏青长衫铺在湿润的泥土上,伸手将盏莲花灯推离水草:“想许什么愿?”他说话时,袖口滑落露出她前日送的槐叶书签,边缘已被摩挲得发毛。觅如望着跳动的烛火,突然把竹笛塞进他手里:“你吹,我点灯。”
不成调的笛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翅膀掠过水面荡开涟漪。觅如将莲花灯轻轻放进湖,看着它晃晃悠悠融入灯海。身后传来醉梦甜的惊呼——燕子严不知何时爬上桅杆,正往最高处挂红灯笼,橙色灯笼光映得醉梦甜的脸颊比晚霞还艳。醉梦熙突然拽着大风跳进小船,白色劲装扬起时,软剑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来场水上比武!输家请全府吃蜜饯!”
小加加踮脚去够飘落的夜昙花瓣,白色裙摆沾满泥浆;二宝举着树枝追萤火虫,被虎妞小葵拎着后领拽回来。穿金色衣衫的觅媛缠着徐怀瑾变戏法,鎏金铃铛声惊得栖在柳树上的夜莺扑棱棱飞起。而醉梦泠不知何时又下了水,粉红色裙摆像朵浮在湖面的睡莲,正与觅两哥哥比赛捞水草。
笛声渐歇时,觅如忽然发现掌心多了枚槐叶编的戒指。洛君耳尖通红,却固执地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后山槐树种了七年,今年开得最盛。”他说话时,远处传来醉梦艾的笑骂——苏晚凝正举着沾满药汁的帕子,要给她擦去鼻尖的灰。
夜风裹着莲花灯的暖光拂过,将少年少女们的身影拉得很长。觅如倚着洛君肩头,听着耳畔不成调的笛声与此起彼伏的笑闹,忽然觉得,这漫天花火、满湖星灯,都不及此刻掌心的温度。或许平凡岁月里的琐碎日常,本就是上天最温柔的馈赠,而他们的故事,会像这永不熄灭的莲花灯,永远摇曳在西子湖畔的春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