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制墨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觅如正将最后一缕松烟筛入青瓷砚,素兰衣袖掠过处,淡蓝墨香混着鼠尾草气息漫上洛君指尖。少年垂眸执杵研磨,青梅竹马的发间碎玉步摇轻晃,搅碎满室晨光,倒像是将岁月酿成了这方沁心墨。

    檐角铜铃轻晃的午后,觅如跪坐在案几前,素兰裙摆垂落如云,将新采的松烟细细筛入砚中,洛君执杵研磨时,青梅竹马相视而笑,淡蓝的鼠尾草香墨在捣杵起落间晕开,恰似两人缠绕千年的情愫,氤氲成温柔的墨香。

    晨光初绽时,西子湖畔泛起粼粼碎金。觅府后院的青瓦白墙浸在薄雾里,檐角垂落的紫藤花穗沾着露水,在晨风里轻轻摇晃。雕花窗棂将熹微天光筛成细密的格子,正落在东厢房内案几上。

    觅如跪坐在柔软的蒲团上,素兰色襦裙绣着细密的银线卷云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起伏。发间一支碎玉步摇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颤动,映得她白皙的脸颊愈发温润如玉。她垂眸专注地将最后一缕松烟筛入青瓷砚中,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鼻尖还沾着些许墨粉也不自知。

    "当心别呛着。"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洛君一身月白色长衫,袖口绣着墨竹,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响。他伸手接过觅如手中的筛子,手腕翻转间将剩余的松烟尽数筛落,"还是我来吧,你总这么不小心。"

    觅如抬头望着他,杏眼亮晶晶的:"明明是你上次把墨汁溅到我裙角!"她伸手要夺回筛子,却被洛君轻巧躲开。两人的指尖擦过,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觅如耳尖微微发红。

    洛君低头研磨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他专注的神情让觅如忍不住看痴了,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在竹林里追跑打闹,那时的洛君也是这样,总在她摔倒时伸手将她扶起。

    "在想什么?"洛君忽然抬头,眼底藏着促狭的笑意,"该不会又在盘算怎么捉弄我吧?"

    "才没有!"觅如慌忙移开视线,拿起一旁的鼠尾草往砚台里添。淡蓝色的草叶落入松烟中,顿时漫起一股清新的香气,混着墨香在室内萦绕。她轻嗅着这熟悉的味道,心中泛起暖意——这是他们独有的墨香,是从小到大无数个清晨共同调制的味道。

    洛君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捣杵在砚中起落,发出规律的声响,仿佛将时光都磨成了温柔的碎片。晨光渐渐明亮,将两人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又渐渐重叠在一起。

    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拨弄出细碎声响,午后的阳光穿过雕花槅扇,在青砖地上洇开层层叠叠的花影。觅如膝头铺着素兰色软缎,裙摆如流云般垂落在织锦软垫上,发间碎玉步摇随着低头的动作轻颤,将筛子里的松烟都映得泛着微光。她捏着银柄小筛的指尖冻得发红,却仍固执地将新采的松烟筛了又筛,直到砚中堆积的墨料细如粉尘。

    "歇会儿罢。"洛君的声音裹着暖意从身后传来,玄色锦袍下摆扫过青石板,带来若有若无的檀香。他将青瓷茶盏轻轻搁在案边,杯口腾起的白雾里,隐约浮着几片碧螺春的嫩叶,"二姐刚送来的新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觅如鼻尖沾着墨渍,抬头时眼睛亮得像西子湖的水波:"你闻,这次的松烟格外香。"她伸手要拉洛君,袖口滑落处露出腕间红绳系着的玉佩——那是他们幼时在城隍庙求的平安符,磨得边角都圆了。洛君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接过石杵开始研磨,手腕翻转间,捣杵与砚台相触发出清越声响。

    墨汁渐渐浓稠时,窗外忽然传来阵阵笑闹。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熙正追着大风满院跑,白色劲装沾满草屑,腰间长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站住!今天非得让你尝尝我新练的刀法!"她挥舞着木刀大喊,发间狼形银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大风边跑边躲,瞥见窗内的两人,突然拐了个弯朝这边冲来:"阿如救我!"

    觅如慌忙起身阻拦,素兰裙摆扫过案几,砚中墨汁顿时溅出几滴。洛君眼疾手快地扶住将倾的砚台,指尖却还是沾了墨色。他看着指尖的淡蓝墨痕,又看看手忙脚乱道歉的觅如,突然笑出声来:"看来得把墨汁锁进匣子里,省得总被某些小老鼠打翻。"

    "你才是老鼠!"觅如气鼓鼓地跺脚,却在看到洛君故意做出委屈的神情时破了功。她从袖中掏出丝帕,轻轻擦拭他染墨的指尖,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捣杵再度落下时,淡蓝的鼠尾草香墨在砚中晕开,与远处飘来的茶香、草香混作一团,将这个喧闹又温馨的午后,酿成了比墨汁更浓稠的眷恋。

    忽有竹影扫过窗棂,惊得铜铃又晃出一串清响。洛君刚将鼠尾草叶碾碎入砚,便见醉梦泠提着粉纱裙跨过门槛,发间珊瑚珠串随着步伐轻颤,恍若流动的晚霞。她怀中抱着盛满锦鲤的青瓷盆,鱼尾拍溅的水珠沾湿了裙摆:"阿如姐姐,快帮我瞧瞧这尾朱砂红,可是比前日那尾更艳丽?"

    觅如搁下筛子凑近去看,素兰衣袖垂落时扫过砚台边缘。盆中游鱼倏然摆尾,溅起的水花正巧落在墨汁里,淡蓝与艳红交融成一抹奇异的紫。"哎呀!"醉梦泠捂住嘴,圆睁的杏眼满是慌乱,"我这就去拿新的松烟......"

    "且慢。"洛君突然出声,指尖蘸起混合的墨色在宣纸上轻点。那抹紫竟如昙花般晕染开来,边缘泛着细密的金芒,"这意外之色,倒像极了昨夜西市花灯里的流霞。"他转头看向觅如,目光里跃动着孩童般的雀跃,"不如以此墨写幅《西子夜游图》?"

    觅如望着宣纸上诡谲瑰丽的墨痕,耳尖渐渐发烫。记忆里洛君总爱这般突发奇想——幼时偷折邻家桃花酿胭脂,雨后收集荷叶上的露珠研墨,此刻又要将游鱼溅出的意外化作丹青。她垂眸绞着帕角,轻声嗔道:"就你主意多。"

    院外忽然传来醉梦甜清亮的嗓音:"阿泠!你又把鱼养到书房来了?当心晚些猫姐姐又要追着你跑!"话音未落,醉梦红的笑声已混着猫叫从回廊飘来。洛君趁机将沾墨的手指往觅如鼻尖一戳,在她惊呼声中笑着躲开,素兰与月白的身影追逐着穿过雕花门,惊起满院紫藤纷飞。

    追逐间,觅如被洛君引至后院竹林。竹叶沙沙作响,筛下的光斑在两人衣袂上跳跃。素兰裙摆扫过石径边的鼠尾草,惊起几只粉蝶,翅尖掠过洛君手中未干的墨痕,在宣纸上印下几瓣淡蓝的蝶影。

    "快看!"觅如指着宣纸上的意外之作,眼眸比西子湖的水波还要灵动。她踮脚凑近,碎玉步摇轻轻撞上洛君的墨竹袖口,发间茉莉香混着墨味萦绕在少年鼻尖。洛君喉结微动,慌忙将宣纸卷起:"这、这可作《蝶戏墨图》。"

    忽有银铃声从远处传来,醉梦紫倚着月洞门轻笑,紫色襦裙上的金线绣着九尾狐纹,在阳光下流转生辉:"好一对画中仙,倒把我们都比成俗人了。"她身后跟着纳兰京,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题着"墨韵生香"四字,正是洛君前日所书。

    话音未落,院角传来"咔嚓"脆响。众人循声望去,见小加加蹲在墙根,白色裙角沾着泥土,手里攥着半截松枝,身旁李屹川正小心翼翼捧着陶罐:"别慌,再采些松脂还能制墨。"两人对视一眼,突然笑作一团,惊得墙头麻雀扑棱棱飞起。

    觅如望着这喧闹一幕,唇角不自觉上扬。洛君悄悄握住她微凉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素兰衣袖传来。远处醉梦甜提着食盒走来,橙色裙裾沾满野菊,燕子严跟在身后小心护着食盒里的桂花糕。蝉鸣渐起的午后,墨香、花香、笑声交织在一起,在江南的风里酿成最甜的蜜。

    正当众人笑闹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虎妞小葵踩着满地碎金般的阳光闯进来,橙色裙摆沾着草屑,发间的虎头银饰随着奔跑剧烈晃动:“快来看!二宝在后院发现了会发光的松脂!”她身后跟着脸颊通红的二宝,怀里抱着块裹着青苔的褐色松脂,在日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

    觅如好奇地凑过去,素兰衣袖扫过洛君手背,惹得少年耳尖发烫。“这光泽倒是少见。”洛君蹲下身子,指尖轻轻叩击松脂,“若融了掺进墨里,怕是能做出夜光墨。”他转头看向觅如,目光里跳动着兴奋的神采,“还记得去年中秋,你说想写封信寄给月亮吗?”

    觅如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年他们躲在阁楼上赏月,她望着夜空随口说了句玩笑话,没想到洛君竟记到现在。“可......”她咬着唇瓣,“夜光墨哪是那么容易制的?”

    “有何难?”醉梦红晃着红色裙裾挤过来,发间猫形玉簪俏皮地晃动,“广坪前日带回来西域秘方,正好试试!”她身后的冯广坪憨笑着挠头,从袖中掏出泛黄的羊皮卷,墨迹在午后阳光里泛着奇异的青芒。

    醉梦青不知何时已倚在竹廊上,青色纱衣随风轻扬,宛如林间游蛇。她慢条斯理地展开一卷书册:“西晋卫夫人《笔阵图》载,‘墨要轻胶十万杵’,夜光墨怕是要加倍功夫。”书生何童立刻接话:“我愿助一臂之力!”惹得众人哄笑。

    檐角铜铃再度摇晃,惊起栖在紫藤花上的白头翁。觅如望着围作一团讨论制墨的众人,心中泛起暖意。洛君悄悄覆上她的手,掌心温度透过素兰衣袖传来:“别怕,有我在。”他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墨渍,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碎玉步摇轻轻晃动,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光,恰似他们绵延不绝的年少时光。

    日影渐渐西斜,众人搬来石臼与铜杵,在后院空地上支起简易灶台。醉梦香身着明黄衣衫,腰间豹纹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正指挥聂少凯架起陶瓮熔化石脂。"小心火侯!"她踮脚查看瓮中状况,发丝被热气蒸得微湿,却不减分毫飒爽。醉梦甜系着橙色围裙穿梭其间,将新摘的鼠尾草洗净切碎,燕子严默默在旁递过竹筛,目光始终温柔追随着她的身影。

    觅如蹲在洛君身侧,素兰衣袖挽到手肘,专注搅拌着石臼里的松烟。"再加些薄荷?"她抬头询问,碎玉步摇随着动作轻响,在洛君眼底荡开涟漪。洛君喉结微动,将研磨好的石绿粉末倒入臼中:"试试这个,或许能让墨色更通透。"两人指尖不经意相触,又慌忙错开,却在对视时同时笑出声。

    忽有清脆鸟鸣掠过天际,醉梦艾抱着装满露水的青瓷瓶跑来,翠绿裙摆沾着晨雾未散的草叶。"用这水调墨,定能更清润!"她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晃着紫色罗裙凑过来,发间狐形金钗在火光中闪烁:"不如再加些西域香料?"说着掏出个鎏金小盒,馥郁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火光映照下,众人身影交织晃动。觅佳和李屹川合力抬起石杵,亮黄衣衫与藏蓝劲装相映成趣;醉梦青倚着回廊,青纱衣袂被晚风掀起,正与何童低声探讨古籍记载;醉梦熙将长刀往地上一插,白衣翻飞间已夺过二宝手中的松脂:"我来帮忙!"惹得虎妞小葵跳脚抗议,橙色裙摆像团跃动的火焰。

    觅如望着热闹场景,心中满是暖意。洛君悄悄将沾着墨渍的手覆在她手背上,低声道:"你看,连月亮都等不及了。"她抬头望去,暮色渐浓的天空中,初升的月牙正悄悄露出半张脸,仿佛也在好奇这即将诞生的夜光墨。灶火噼啪作响,墨香混着花香、脂香在晚风里流转,将这方小小的后院,酿成了比月光更温柔的梦境。

    暮色浸透雕花窗棂时,陶瓮中的松脂终于熔成琥珀色的琼浆。醉梦红猫儿似的眯起眼,指尖轻点铜杵蘸取墨汁,在宣纸上画出半朵火焰纹,艳红的墨迹竟在昏暗中泛起幽蓝微光:“成了!”她兴奋得原地转圈,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碎纸,惊起几只蛰伏的流萤。

    “快试试写个字!”醉梦泠捧着锦鲤盆凑过来,粉衣上的鳞片刺绣在夜光中若隐若现。洛君接过觅如递来的狼毫,笔尖饱蘸新墨,在素笺上落下“明月”二字。墨迹未干便腾起淡蓝光晕,与天边初升的星月遥相辉映,映得觅如素兰衣襟泛起珍珠般的光泽。

    “还差一味!”醉梦紫突然掀开鎏金盒,取出几枚西域带来的夜光沙。她狡黠地眨眼,紫色衣袂扫过众人,“要让月亮的光住进墨里。”纳兰京默契地托起砚台,看着细碎的金粉沉入墨汁,原本清透的蓝墨渐渐凝成银河般的璀璨。

    后院突然传来“哎哟”一声。众人转头,只见小加加坐在地上,白色裙摆沾着墨渍,身旁刘阿肆举着歪歪扭扭的木架:“想做个晾墨架,结果......”他挠头憨笑,惹得醉梦熙长刀往地上一拄,白衣翻飞间已将两人拉起:“笨手笨脚的,闪开!”

    觅如望着满地狼藉却熠熠生辉的墨锭,忽觉衣角被轻轻拽动。低头见虎妞小葵仰着红扑扑的脸,橙色发带歪在一边:“阿如姐姐,能用这墨给我画只老虎吗?”二宝躲在她身后,怯生生递上泛黄的草纸。

    “当然。”觅如蹲下身,素兰裙摆铺展如莲。洛君已将磨好的墨砚移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画只啸月虎如何?”他说话时带起的热气拂过耳畔,惹得觅如耳尖发烫,却见砚中墨色流转,竟真如月光凝成的湖水。

    夜色渐深,众人围坐在廊下。醉梦甜端来新烤的桂花糕,橙色围裙沾着面粉;醉梦艾抱着白兔,绿色裙摆垂落石阶;醉梦香与聂少凯倚着栏杆低语,明黄衣衫在夜光中如跳动的火焰。觅如握着笔,看着洛君在旁研磨的侧影,忽觉岁月就该这般,将松烟与星光,都酿成缠绕指间的温柔。

    夜露渐重时,廊下悬挂的竹灯笼次第亮起,橘色光晕与夜光墨交相辉映。醉梦青倚着朱漆廊柱,青纱衣摆垂入石阶下的苔藓,正用新墨在团扇上勾勒游蛇纹样。何童捧着古籍半跪在地,烛火映得他书卷气的面容忽明忽暗:“《墨经》有言,‘墨成则书’,这般神品,当配绝妙诗文。”

    “那便以月为题!”醉梦紫晃着九尾狐纹的紫色披帛,狡黠地朝纳兰京眨眼。豪门阔少立刻展开宣纸,折扇轻点:“我先来——‘墨染星河碎,灯摇夜露凉’。”话音未落,醉梦甜已端着茶盏轻笑:“酸文假醋的,哪有我炖的银耳羹实在?”她橙色围裙上沾着枸杞渍,燕子严默默将凉透的茶盏换成温热的。

    觅如握着笔的手微微发颤,素兰衣袖扫过砚台边缘的夜光沙。洛君见状,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覆上她的,带着墨香的气息拂过耳畔:“写你心底想的。”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绢传来,让觅如想起幼时躲雨的那个屋檐,同样的贴近,同样的心跳如擂鼓。

    笔尖落下的瞬间,后院突然响起“噗通”水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泠的锦鲤盆翻倒在地,粉衣少女正慌张地捞鱼,发间珊瑚珠串散了一地。“都怪你晃来晃去!”她嗔怪地瞪向身旁憋笑的觅两哥哥,溅起的水花在夜光中宛如碎钻。

    “不如画幅《群仙戏墨图》!”醉梦红突然跳上石桌,红色裙摆扫过未干的墨迹,惊得冯广坪手忙脚乱去扶砚台。她猫儿似的眼睛发亮,发间玉簪随着动作轻晃:“把小葵的老虎、泠泠的鱼,还有阿如和洛君......”她故意拖长尾音,惹得觅如耳尖通红,急忙低头掩饰,却在宣纸上晕开一朵朦胧的蓝。

    虎妞小葵突然举着画好的老虎冲过来,橙色发带歪得更厉害了:“我的虎有夜光眼睛!”二宝跟在后面,手里攥着用墨汁染蓝的狗尾巴草。小加加和刘阿肆蹲在角落,正用剩下的墨汁在竹片上画星星,亮黄色与白色衣角交叠,宛如两朵盛开的雏菊。

    洛君看着这喧闹场景,悄悄将一枚夜光沙别进觅如发间。碎玉步摇与金砂相碰,发出细碎清响。“你瞧,”他低声道,“我们的墨,把整个夏夜都点亮了。”觅如抬眼望去,月光、墨光、灯笼光交织成网,将满院笑语都裹进温柔的光晕里,恰似他们绵延不尽的岁月,永远浸在松烟与鼠尾草的香气中。

    夜风掠过湖面,掀起满院竹影婆娑。醉梦熙突然抽出长刀,刀锋在夜光中划出幽蓝弧光:“总写些文绉绉的句子有何意思?看我用这墨在墙上舞剑!”她白衣猎猎,发间狼形银饰铮铮作响,刀尖蘸墨的刹那,大风已机灵地搬来梯子,藏蓝劲装在月光下如流动的夜云。

    “当心别污了我的紫藤!”醉梦艾急得直跺脚,绿色裙裾扫过满地宣纸。她怀中的白兔受了惊,三两下蹿到觅如膝头,毛茸茸的爪子在素兰裙摆印出墨色梅花。觅如正要伸手安抚,却见洛君已掏出帕子轻轻擦拭,指尖擦过她手背时,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

    “不如用墨来玩飞花令?”醉梦紫晃着鎏金小盒,紫色衣袖拂过众人,“每句诗都要带夜光墨的颜色。”纳兰京折扇轻点下巴:“那便以‘蓝’字起——‘蓝桥春雪君归日’。”话音未落,醉梦甜已从厨房探出头,橙色围裙沾着面粉:“我接‘日出江花红胜蓝’!”惹得醉梦红笑倒在冯广坪肩头,红色裙摆如绽放的牡丹。

    觅如低头摩挲着砚台边缘,看着墨汁中流转的金砂。洛君似是察觉到她的局促,将新制的墨锭轻轻推到她面前:“试试刻个印记?”他递来的刻刀还带着体温,刀柄上缠着的红绳与她腕间玉佩遥相呼应。当“觅”字在墨锭上浮现时,后院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醉梦青不知何时已爬上假山,青色纱衣在夜风中翻卷如蛇:“看!墨锭在月光下会变颜色!”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新制的墨锭时而泛着幽蓝,时而流转金芒,映得醉梦香明黄衣衫上的豹纹仿佛活了过来。聂少凯立刻举起灯笼:“快给香儿的豹纹描上金边!”

    小加加突然拽着刘阿肆的袖子指向天空:“流星!”白色裙摆扫过地上的墨盘,惊起几点流光。众人纷纷许愿,觅如望着洛君侧脸被夜光勾勒的轮廓,默默在心底期盼这样的时光能久些,再久些。而洛君悄悄将手覆在她许愿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比夜光墨更暖,比月光更柔。

    忽然一阵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檐角铜铃急响。醉梦紫的紫色披帛被卷上半空,像一抹流动的晚霞。纳兰京眼疾手快抛出折扇,扇骨勾住飘带,却不想用力过猛,整个人往前踉跄两步,引得众人哄笑。醉梦紫笑得倚在廊柱上,九尾狐纹的裙摆扫过地面,沾起几点夜光墨渍。

    "不如用这墨来拓印!"醉梦甜突然从厨房探出身,橙色围裙上沾着面团,手里举着新摘的桂花,"把花花草草都印在宣纸上,明日拿去铺子卖!"燕子严默默跟在她身后,怀里抱着刚蒸好的枣泥糕,温柔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雀跃的身影。

    觅如望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里泛起暖意。洛君在她身旁铺开新纸,月白色衣袖拂过砚台,搅起墨汁中流转的金砂:"想拓印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近得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下的阴影。觅如指尖摩挲着案头的鼠尾草,忽然想起幼时他们在草丛里追逐,她的裙摆也曾沾满这种草叶的清香。

    "就印这个。"她将鼠尾草轻轻按在宣纸上,洛君默契地舀起墨汁,细笔勾勒间,淡蓝的叶脉在夜光中若隐若现。碎玉步摇随着低头的动作轻晃,不经意间碰到洛君的手腕,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却又忍不住相视而笑。

    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惊呼,众人转头,只见她白衣翻飞,长刀正对着墙面挥出一道墨痕。大风举着梯子追在后面,急得大喊:"姑奶奶!那是新刷的墙!"醉梦红蹲在墙角,猫儿似的眼睛发亮,正用树枝蘸墨在地上画着什么,红色裙摆沾满泥土也浑然不觉。冯广坪憨笑着替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却不小心蹭了她一脸墨。

    夜渐深,湖面飘来阵阵荷香。觅如望着满院狼藉却生机勃勃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比任何珍宝都珍贵。洛君悄悄将拓好的鼠尾草画塞进她袖中,指尖残留的墨香混着体温,让她心跳漏了一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身影叠成缠绵的轮廓,恰似砚中晕开的那抹温柔的蓝。

    忽然,后院的竹林传来簌簌响动,惊起一群夜栖的白鹭。醉梦艾抱着白兔躲到苏晚凝身后,绿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莫不是有什么山精野怪?”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提着长刀冲了过去,白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发间狼形银饰折射出冷光:“管他什么东西,先吃我一刀!”大风急忙扛着梯子追上去,藏蓝劲装被树枝勾得满是破洞。

    觅如攥紧洛君的衣袖,素兰衣衫下的指尖微微发凉。洛君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腰间的墨锭——那上面刚刻好的“觅”字还带着刻刀的余温。月光穿透竹叶,在众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影,忽见醉梦红猫儿似的眼睛发亮,红色裙摆如火焰般窜到竹林边:“别慌!是只偷墨的小老鼠!”

    随着一声怯生生的“吱吱”叫,一只浑身沾满夜光墨的灰鼠从竹影里探出脑袋,胡须上还挂着金砂。虎妞小葵立刻蹲下身,橙色裙摆扫过泥土:“别怕别怕,是不是也想尝尝我们的墨香?”二宝学着姐姐的样子伸出手,掌心摊着半块桂花糕。小老鼠犹豫片刻,竟顺着小葵的手臂爬到她肩头,在她发间的虎头银饰上蹭了蹭。

    “原来也是个爱墨的。”觅如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洛君低头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喉结微动,轻轻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泛红的耳垂:“连小老鼠都知道,你制的墨最香甜。”这话惹得觅如脸颊发烫,碎玉步摇跟着晃动,惊得肩头的小老鼠“嗖”地窜回竹林。

    醉梦紫晃着紫色罗裙凑过来,鎏金小盒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不如用剩下的墨,给这小家伙画个夜光项圈?”纳兰京立刻展开宣纸,折扇轻点:“再题首《墨鼠赋》,保准能让它名震江南!”众人哄笑间,觅如望着满院热闹的身影,忽然觉得,或许这世间最珍贵的墨香,从来不是松烟与鼠尾草的气息,而是此刻身旁人带着温度的目光,和永不消散的欢声笑语。

    夜雾不知何时漫过西子湖,将月光揉成朦胧的纱。醉梦甜突然拍掌笑道:“既然有了夜光墨,何不在船上办个夜游诗会?”她橙色围裙上还沾着糕点碎屑,燕子严已默默去库房搬出竹筏。醉梦香甩了甩明黄披风,腰间豹纹玉佩撞出清脆声响:“少凯,去把你家那艘画舫借来!”福州公子立刻应了声,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疾步而去。

    觅如被洛君轻轻拉到湖边,素兰裙摆扫过湿润的青石。湖面倒映着漫天星斗,夜风掠过,将墨香与荷香搅成涟漪。“当心。”洛君揽住她腰肢,月白色衣袖裹着她避开凸起的鹅卵石,“若掉下去,这一身墨香可要便宜湖里的鱼儿了。”这话惹得觅如脸颊发烫,却见他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盏小荷灯,灯芯浸过夜光墨,在水中宛如游动的萤火。

    此时醉梦熙已跳上竹筏,长刀往船舷一插,白衣在夜雾中若隐若现:“大风!快把墨砚搬来,我要在浪尖上写字!”话音未落,竹筏突然剧烈摇晃,吓得醉梦泠抱紧锦鲤盆,粉衣险些沾到湖水。觅两哥哥急忙稳住船身,打趣道:“泠泠的鱼比我们的命还金贵!”

    醉梦紫倚着新到的画舫栏杆,紫色罗裙垂入湖面,九尾狐纹在夜光中似要游走:“来者需赋诗一首,方能登船。”她晃了晃鎏金小盒,纳兰京立刻接话:“就以‘墨染星河’为题!”醉梦青盘坐在船头,青色纱衣被雾气洇得微透,手中团扇轻点:“我先来——墨泼千山黛,星垂万点蓝。”

    觅如握着洛君递来的狼毫,笔尖悬在宣纸上迟迟未落。松烟混着鼠尾草的气息萦绕鼻尖,忽然想起幼时洛君教她习字,总把着她的手说“横要像远山,竖要似修竹”。此刻他温热的掌心再度覆上来,在她耳畔低语:“写你眼中的江南。”笔尖落下,宣纸上晕开的淡蓝墨痕,恰似今夜西子湖的粼粼波光。

    虎妞小葵突然指着湖面惊呼,二宝跟着踮脚张望——那只偷墨的小老鼠不知何时蹲在荷灯上,浑身发光的模样,倒像是从墨锭里走出来的精灵。众人的笑声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扑棱棱的翅膀掠过画舫,将夜光墨写就的诗句,揉碎在江南的夜色里。

    画舫缓缓驶入湖心,船头挂着的夜光墨灯笼将水面染成流动的银河。醉梦红突然蹲下身,红色裙摆拖曳在甲板上,猫儿似的眼睛盯着小老鼠:“小家伙,要不要给你画个披风?”她指尖蘸墨,还未落下,小老鼠却“嗖”地窜到觅如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看来它最喜欢阿如。”洛君笑着伸手想摸小老鼠,却被它灵活躲开,月白色衣袖扫过觅如的素兰衣襟,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墨香。觅如低头轻笑,碎玉步摇轻轻晃动:“许是闻到了同类的气息。”话音刚落,便觉腰间一紧——洛君已揽住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那我可要小心了,莫让小老鼠抢了我的位置。”

    突然,醉梦紫晃着紫色披帛走到船头,鎏金小盒在夜光下折射出神秘光芒:“该兑现诺言了。”她朝纳兰京使个眼色,豪门阔少立刻展开宣纸,折扇轻点:“诸位的诗稿,且用夜光墨誊写,明日挂在觅府门前,定能引得满城文人惊叹!”醉梦甜端着新沏的桂花茶从船舱走出,橙色围裙沾着茶渍:“写完诗可要尝尝我新做的墨香糕!”

    醉梦熙突然拔出长刀,白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别光说不练!看我以水为纸,以刀为笔!”她足尖轻点竹筏,刀锋掠过湖面,淡蓝的墨痕随着涟漪扩散,惊得醉梦泠怀中的锦鲤扑腾起来,粉衣少女急得直跺脚:“当心溅了我的鱼!”觅两哥哥急忙护在她身前,却不小心撞翻了墨砚,黑色的汁液在甲板上晕开,与夜光墨交织成奇异的图案。

    觅如望着满船喧闹,心中泛起暖意。洛君悄悄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避开飞溅的墨点,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远处传来醉梦艾的惊呼——她怀中的白兔不知何时沾上了夜光墨,在夜色中活像一团会发光的雪球。苏晚凝慌忙掏出帕子擦拭,绿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却笑得眉眼弯弯。

    夜风掠过湖面,带来远处的丝竹声。觅如靠在洛君肩头,看着他专注研磨夜光墨的侧影,砚中流转的金砂恰似他眼中的星光。碎玉步摇与他腰间的墨竹玉佩轻轻相撞,发出细碎清响,仿佛在为这场江南夜宴伴奏。而那只小老鼠,正蹲在她发间,好奇地望着众人用淡蓝墨香书写的诗行,将这一夜的欢笑与温柔,都酿成了永恒的墨韵。

    画舫行至湖心亭畔,夜风忽地转急,将醉梦紫的紫色披帛卷上夜空。纳兰京掷出折扇欲勾住飘带,却不想力道过猛,整个人差点栽进湖里。醉梦香眼疾手快,明黄披风猎猎扬起,如同一道闪电掠过甲板,拽住了险些落水的公子哥。"冒冒失失的!"她柳眉倒竖,腰间豹纹玉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聂少凯急忙递来帕子,赔着笑为她擦拭额角的薄汗。

    觅如被洛君护在舱内,素兰裙摆扫过盛满墨锭的檀木匣。小老鼠忽然从她袖中探出脑袋,胡须上还沾着松烟,"吱吱"叫着跳上砚台。"当心!"洛君伸手去拦,月白色衣袖却带翻了鼠尾草香料罐,淡蓝色的草叶撒在觅如发间,与碎玉步摇相映成趣。她望着砚中被老鼠踩出的墨印,忍不住轻笑:"倒像是幅《墨鼠嬉砚图》。"

    甲板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醉梦熙踩着摇晃的竹筏,长刀蘸满夜光墨,在水面上凌空挥出"侠"字。墨痕未散,醉梦泠已捧着锦鲤盆冲上前,粉衣翻飞间惊起满湖涟漪:"我的鱼儿要游进墨字里啦!"觅两哥哥左右护着她,却被溅了满身墨点,惹得醉梦甜笑得直不起腰,橙色围裙下藏着的墨香糕都险些掉在地上。

    "不如用这些墨痕作幅长卷?"醉梦青倚着雕花栏杆,青色纱衣随风轻扬。她拾起小老鼠踩过的宣纸,指尖拂过那些不规则的墨渍,"何童,你说用飞白笔法勾勒,可否?"书生红着脸点头,却不小心打翻了燕子严递来的茶盏,褐色的茶水在宣纸上晕开,与夜光墨交融成神秘的暗紫色。

    觅如望着舱外喧闹的众人,忽然感到肩头一沉。洛君将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带着体温的布料裹住了夜露的凉意。"冷了吧?"他的声音混着墨香与松烟,在耳畔轻轻炸开。觅如低头把玩着披风上的墨竹刺绣,余光瞥见他耳尖泛红,如同砚中晕开的那抹温柔的蓝。而那只小老鼠,正蜷在她掌心,亮晶晶的眼睛映着满湖星辉。

    湖心月影被画舫搅碎成粼粼银箔,忽有细密雨丝斜斜掠过灯火。醉梦甜惊叫着抱紧食盒,橙色围裙沾了雨珠,像缀满小橘子:“我的墨香糕!”燕子严立刻解下外衫罩住竹制蒸笼,发间玉簪在夜光里泛着温润的光。醉梦红猫儿似的跃上桅杆,红色裙摆鼓成火焰,朝下面喊:“快把宣纸收进来!”冯广坪慌忙去抢被风吹跑的诗稿,藏蓝短打沾满夜露。

    觅如被洛君护着躲进舱内深处,素兰衣袖蹭过他沾着墨渍的袖口。小老鼠“嗖”地钻进她衣领,冰凉的爪子惹得她轻颤。“别动。”洛君的呼吸拂过她发顶,指尖隔着布料小心探入,将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捧在掌心。月白色衣袖下,人与鼠的影子交叠在舱壁,被灯笼映得朦胧婆娑。

    舱外突然传来醉梦熙的大笑。白衣侠女踩着竹筏破浪而来,长刀挑起一蓬夜光墨雨,在雨幕中绘出歪歪扭扭的龙形。“大风!接着!”她甩出浸透墨汁的狼毫,大风慌乱中接住,藏蓝劲装溅满星光般的墨点。醉梦泠举着锦鲤盆追过去,粉衣在雨里洇出淡淡的水痕:“别把我的鱼吓着了!”

    “快瞧!”醉梦紫突然掀开舱帘,紫色罗裙滴着水,却笑得狡黠。她手中鎏金盒盛着雨水与夜光墨的混合物,在闪电照耀下,竟凝成会流动的银河。纳兰京折扇半遮面,惊叹道:“此乃天赐神物!”醉梦青倚着舱柱,青色纱衣被雨打湿贴在身上,仍从容提笔:“取笺来,我要写《墨雨赋》。”

    觅如望着舱外众人在雨中闹作一团,忽然感到掌心一暖。洛君将温热的茶盏塞进她手里,自己却握着那只小老鼠,用帕子轻轻擦拭它湿透的皮毛。“冷么?”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背,砚中未干的鼠尾草香墨在雨雾中愈发清甜。碎玉步摇随着她摇头的动作轻响,惊起檐角一只避雨的夜枭,扑棱棱的翅膀掠过满船灯火,将这场墨雨里的喧闹,酿成了比月光更绵长的温柔。

    雨势渐歇,湖面升起薄雾,将画舫笼在一片朦胧之中。醉梦艾抱着湿漉漉的白兔从舱外跑进来,绿色裙摆沾满泥浆,发间还别着几片柳叶:“快看!林子里的萤火虫沾了夜光墨,都变成会飞的小灯笼了!”众人探头望去,果然见岸边草木间浮动着点点蓝荧,宛如繁星坠入草丛。

    “正好用这墨画流萤!”醉梦红眼睛发亮,红色裙摆扫过舱内案几,惊得小加加和刘阿肆急忙护住刚晾干的宣纸。两人蹲在角落,白色与亮黄色衣角交叠,正用细笔勾勒着夜露沾墨的花瓣。觅佳踮脚将蚁族特制的蜜蜡递给李屹川,金色的光泽映着少年大力士憨笑的脸庞。

    觅如低头整理被雨淋湿的衣袖,忽然感觉肩头一沉。洛君不知何时将自己烘干的披风又披了上来,带着阳光与墨香的气息将她裹住。“手这么凉。”他轻叹一声,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包进掌心,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指节,“去烤烤火?”话音未落,小老鼠“吱吱”叫着从他袖中钻出来,爪子上还沾着半块夜光墨凝成的碎屑。

    舱外突然传来醉梦熙的吆喝:“来场水中比剑!墨汁为血,谁先染满衣衫谁便输!”她白衣翻飞,长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大风举着木剑迎战,藏蓝劲装在水雾中若隐若现。醉梦泠蹲在船舷边,粉衣垂入湖水,正用荷叶舀水给锦鲤洗澡,觅两哥哥在旁紧张地护着,生怕她一个不稳栽进湖里。

    “别闹了!”醉梦甜端着重新蒸好的墨香糕从厨房钻出,橙色围裙绣着新添的墨竹纹,“都来尝尝,这次加了鼠尾草!”燕子严默默在她身后支起小炭炉,火光映着他温柔的眉眼。醉梦紫倚着舱门,紫色罗裙上的银线九尾狐在火光中仿佛活了过来,她晃着鎏金小盒:“吃过糕点,该品评今晚的诗稿了。”

    觅如咬了口墨香糕,甜丝丝的味道混着熟悉的鼠尾草气息在舌尖散开。洛君就坐在她身侧,指间转着狼毫,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脸上。砚中剩余的夜光墨在炭火映照下泛着暖意,恰似他眼底流淌的温柔。画舫外,萤火虫仍在飞舞,与天上的星月遥相呼应,将这场充满墨香的夜宴,编织成江南最动人的梦。

    炭火噼啪爆开火星时,醉梦紫忽然展开一卷素绢,紫色衣袖拂过众人:“且将今夜的诗稿、墨痕,都拼作一幅《西子夜游图》。”纳兰京立刻取来镇纸,折扇轻点绢面:“这流萤、墨雨、画舫,倒比丹青妙手更生动。”醉梦青盘坐在案边,青色纱衣垂落如瀑,执笔的指尖沾着夜光墨:“待我勾勒几笔,便成了。”

    觅如被洛君轻轻拉到案前,素兰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宣纸。小老鼠不知何时跳上绢面,爪子踩着墨点蹦跳,留下一串发光的脚印。“别动!”醉梦红猫儿似的扑过去,红色裙摆带翻了墨砚,却被冯广坪眼疾手快接住,藏蓝短打溅上星星点点的淡蓝。“这小畜生倒会添趣!”醉梦红笑着刮了刮老鼠的鼻尖,惹得它“吱吱”乱窜。

    舱外传来醉梦熙的吆喝:“大风!去折些柳枝来,做个墨燕风筝!”白衣侠女长刀往腰间一插,发间狼形银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大风挠挠头,藏蓝劲装还滴着水:“姑奶奶,这深更半夜的......”话未说完,已被醉梦泠拽着往岸边跑,粉衣少女怀里的锦鲤盆晃出细碎水花:“我也要放风筝!”

    觅佳和李屹川蹲在角落,亮黄色衣角与藏蓝劲装交叠。“用这个!”觅佳掏出蚁族特制的树脂胶,琥珀色的液体在夜光中晶莹剔透。刘阿肆举着竹条凑过来,白色衣襟沾着草屑:“小加加,这骨架怎么扎?”小加加踮脚比划,发间的蒲公英绒毛随着动作轻颤。

    洛君忽然将温热的茶盏塞进觅如手里,月白色衣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看你冻得,手都攥成冰了。”他的掌心覆在她手背,指腹摩挲着她握笔留下的茧子,“明日带你去寻更暖的松烟,制些能捂手的墨锭。”觅如低头浅笑,碎玉步摇轻轻晃动,惊得绢面上的小老鼠“嗖”地钻进她袖中。

    醉梦甜端着新烤的桂花墨饼从厨房出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都来尝尝!这次加了双倍的鼠尾草!”燕子严默默在她身后摆好瓷碟,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醉梦艾抱着白兔凑过来,绿色裙摆扫过炭火,惊起几缕带着墨香的青烟。

    画舫在湖心轻轻摇晃,墨香、桂香、水雾交织成朦胧的纱。觅如倚着洛君肩头,看他专注地用细笔修补绢面上的墨痕,砚中未干的淡蓝在夜色里流转,恰似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远处传来醉梦熙放风筝的笑闹,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翅膀掠过月光,将这场缀满墨香的夜,酿成了西子湖畔最绵长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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