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捻花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觅如正坐在案前,素兰色衣袖垂落如半绽兰瓣,指尖灵巧地翻卷彩纸。洛君倚着门扉看她捻花,青梅竹马的岁月里,她总爱将彩纸化作兰草,插在窗前青瓷瓶中,而他偏爱在一旁托腮凝望,目光里盛满比彩纸更绚丽的温柔。

    檐角铜铃轻晃,觅如垂首坐在窗前,素兰色衣袂随着指尖动作微微起伏,正将彩纸细细捻作兰花。洛君捧着新摘的晨露踏入房门,目光掠过案头堆叠的彩笺,嘴角不自觉上扬——自小相伴的岁月里,她总爱将捻好的兰花插在瓶中,而他也总爱将她专注的模样,悄悄藏进眼底。

    轩辕纪年的蔷薇之世,江南平阳宛城的西子湖畔笼着层轻纱般的晨雾。觅府的雕花窗棂洇着朝霞的绯色,露珠顺着青瓦滴落在芭蕉叶上,惊起一声细微的脆响。

    素兰色襦裙的觅如跪坐在湘妃竹席上,鸦青长发松松绾着白玉兰簪,发尾几缕碎发垂落,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她低垂的眉眼宛如工笔画中走出来的仕女,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樱唇微微抿起,专注地将胭脂红的彩纸卷成花瓣形状。彩纸在她纤细的指尖翻飞,偶尔沾上一点窗棂透进来的金芒,像是要把晨曦都揉进这朵纸花里。

    "又在捻花?"带着笑意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洛君身着月白襕衫,腰间悬着的青玉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他倚着朱漆门框,墨玉般的眼眸里盛着满室晨光,却比这晨光更明亮的,是他望向觅如时眼底流淌的温柔,"昨日市集新到了蜀地的彩绢,比你手中的纸更有光泽。"

    觅如指尖微顿,抬头时梨涡浅浅:"绢布虽好,却少了些随性。"她将捻好的兰花簪进青瓷瓶,瓶中几枝早开的蔷薇映着彩纸花,倒像是真的并蒂而开,"前日二姐说要办诗会,我想着多做些纸花装点庭院,省得三姐又抱怨我总偷懒。"

    洛君踱步上前,伸手替她拂去发间飘落的彩纸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醉梦艾又在编排你?改日我去寻苏晚凝,让他好好管教自家娘子。"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原是小加加牵着刘阿肆的手,正追着偷食点心的虎妞小葵跑过回廊。

    觅如望着窗外忍俊不禁,耳尖却悄悄染上绯色。洛君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她突然想起昨夜梦中,他也是这般替自己绾发。指尖不自觉攥紧彩纸,却听他低声道:"明日我带你去看真正的兰花园可好?城西的隐贤山庄,此时该是万兰竞放。"

    彩纸在掌心发出细微的簌簌声,觅如低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余光瞥见案头堆叠的彩笺,每一张都记着他们儿时的趣事。窗棂外的晨雾渐渐散去,西子湖的风裹着蔷薇香穿堂而过,将青瓷瓶里的纸花吹得轻轻摇曳,恍若真的有了生命。

    檐角的铜铃被晨风拨弄出细碎清音,与西子湖畔传来的橹声交织成曲。觅如跪坐在铺满青竹席的窗前,素兰色襦裙的下摆如水波般漫过藤编矮几,裙上银线绣就的卷云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她乌发松松挽作堕马髻,斜插的竹制簪子垂着两枚琉璃珠,随着低头动作轻轻摇晃。

    彩纸在她指尖翻飞,像是被赋予了灵性。忽然,她蹙起眉尖,将一张揉皱的淡紫色纸团丢进竹篓,粉唇嘟囔道:"这瓣卷得太死板,哪像醉梦紫姐姐送来的真紫藤花。"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吱呀"轻响,洛君怀抱白瓷水罐跨进门槛,月白长衫下摆沾着几缕晨露,发间还别着片嫩绿的柳叶。

    "又在和纸花置气?"他将水罐轻轻搁在案头,玉色指节敲了敲瓷面,"今早去后山,见露水煮在野兰花瓣上,特意采了来养你的纸花。"说着伸手去够她膝头的彩纸,却被觅如灵巧躲过,素兰衣袖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你总打趣我!"觅如仰起脸,杏眼里闪着水光,"前日三姐说我捻的花没生气,昨儿五姐又笑我配色老气......"话未说完,洛君突然俯身,指尖轻轻擦过她耳际。觅如顿时僵住,心跳声几乎要震碎窗上的云母片。

    "是只小粉蝶。"洛君将掌心的蝴蝶托到她眼前,蝶翼沾着的晨露折射出彩虹,"若真的蝴蝶都爱往你这儿飞,那些说你手艺不好的,岂不是连蝶儿都不如?"他的声音低沉如浸了蜜的檀木,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觅如的耳垂泛起红晕,伸手去够蝴蝶时,腕间银镯相撞发出清响。小蝶扑棱着翅膀停在青瓷瓶沿,与新插的纸兰并肩而立,倒像是活物与纸艺在比美。忽听得院外传来醉梦熙爽朗的笑声:"大风!看我新打的柳叶刀!"紧接着是兵器相交的铮鸣,惊起檐下栖息的麻雀。

    洛君望着觅如被惊得一颤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他伸手拢了拢她散落的发丝,轻声道:"明日陪你去寻最好的彩纸,让醉梦艾她们都来求你教捻花。"这话惹得觅如噗嗤而笑,指尖的彩纸又开始翻飞,只是这一次,嘴角的梨涡再没消失过。

    晨光漫过黛瓦白墙,将觅府的雕花窗棂染成蜜糖色。檐角铜铃轻晃,叮咚声混着西子湖畔的画舫歌声,悠悠飘进屋内。觅如跪坐在湘妃竹榻上,素兰色襦裙的裙裾垂落如半绽兰瓣,银线绣就的卷云纹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她乌发松松挽着一支白玉兰簪,几缕碎发垂在耳畔,在晨光里泛着柔光。

    案头摊开着各色彩纸,红的似霞,粉的若桃,最显眼的是一张靛蓝色纸笺,被她用细竹条卷成兰花骨朵。她咬着下唇,指尖捏着金线,正小心翼翼地勾勒花瓣脉络,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忽然,外头传来醉梦红清亮的笑声:"广坪,你看这株月季开得多艳!"紧接着是冯广坪憨厚的应和声,惊得窗外竹林沙沙作响。

    "又在和纸花较劲?"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洛君身着月白襕衫,腰间青玉坠随着步伐轻晃,手中白瓷罐还凝着晶莹的露珠。他倚着朱漆门框,墨玉般的眼眸里盛满笑意,望着案头堆叠的彩笺和青瓷瓶里插得满满当当的纸花,"城西的云锦坊新到了蜀地彩绢,比这些纸更有灵气。"

    觅如抬起头,杏眼亮晶晶的:"绢布虽好,可总少了几分随性。"她举起手中的纸兰花,梨涡浅浅,"你瞧,这花瓣的弧度,像不像去年在灵隐寺见到的那株素心兰?"说话间,一阵穿堂风掠过,将案上未捻完的彩纸掀起一角。

    洛君快步上前按住纸张,袖口带起的风却不小心碰倒了青瓷瓶。"当心!"觅如惊呼一声,伸手去扶,却见瓶中纸花纷纷飘落。洛君眼疾手快接住几枝,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指尖,两人皆是一怔。

    "这枝..."洛君望着手中的纸兰花,花瓣边缘微微卷起,像是被春风吻过的模样,"倒比真花还生动。"他声音放得极轻,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觅如的耳垂泛起红晕,低头去捡散落的彩纸,发丝垂落遮住了笑意:"就会哄我开心。"

    忽听得院外传来小加加欢快的喊声:"阿肆!快来帮我捉萤火虫!"紧接着是刘阿肆略带无奈的回应。觅如望着窗外嬉笑的两人,嘴角不自觉上扬。洛君将露珠缓缓倒入青瓷瓶,看着纸花在水中轻轻摇曳,忽然说:"明日我们去栖霞山吧,听说那里的野兰开得正好。"

    彩纸在觅如掌心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她偷偷瞥了眼洛君认真的侧脸,心跳快得像揣了只小兔子。窗外的阳光又暖了几分,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案头未完成的纸兰花上。

    晨光给雕花窗棂镀上金边时,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拨弄出细碎清音,与西子湖畔摇橹声交织成曲。觅如跪坐在铺着浅蓝软缎的矮榻上,素兰色襦裙绣着银丝卷云纹,随着指尖动作轻颤,仿佛将满湖波光都裁进了衣袂。她乌发松松挽着竹编发冠,垂下的流苏缀着淡紫色珠串,每当低头,便会在脸颊投下朦胧的光晕。

    案头摊开十二色蜀锦彩笺,最艳的丹朱色正被她卷作兰花蕊。忽然,她蹙起柳眉,将一张揉皱的靛蓝纸团丢进竹篓:"总也做不出醉梦紫那支紫藤的灵气。"话音未落,木门吱呀轻响,洛君抱着白瓷水罐跨进门槛,月白长衫沾着几缕山间晨雾,发间还别着朵沾露的野蔷薇。

    "又和自己置气?"他将水罐轻轻搁在案头,玉色指节敲了敲瓷面,"后山溪畔的野兰开得正好,晨露凝在花瓣上,比井水养纸花更透亮。"说着伸手去够她膝头的彩纸,却被觅如用簪子轻轻敲开:"就会打趣我!昨儿三姐说我做的花骨朵像蚕豆,五姐又嫌配色艳俗......"

    洛君忽然俯身,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觅如浑身僵硬,心跳声震得窗上云母片簌簌作响。"是片枫叶。"他将掌心的嫣红枫叶托到她眼前,叶脉间还凝着露珠,"若枫叶都想往你这儿落,那些说你手艺不好的,岂不是连叶子都不如?"

    觅如耳尖发烫,伸手去抢枫叶时,腕间银铃骤然轻响。忽然院外传来醉梦熙的高呼:"大风!看我新创的'燕回巢'剑招!"紧接着是兵器相撞的铮鸣,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起。洛君望着觅如被惊得一颤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顺手拢了拢她散落的发丝:"明日陪你去云锦坊,把江南最好的彩纸都包下来。"

    彩纸在觅如掌心发出细碎声响,她低头避开他灼灼的目光,余光瞥见案头堆叠的彩笺——每张纸角都画着小小的兰花,是洛君趁她不注意时偷偷添上的。窗外的阳光愈发耀眼,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投在青瓷瓶上,瓶里新插的纸兰与枫叶相映,倒比真花更添了几分灵动。

    晨雾渐散,西子湖的粼粼波光漫过雕花窗棂,将觅府的朱漆廊柱染成流动的琥珀色。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一群白鸽掠过黛瓦,羽翼扑棱间抖落几滴昨夜的残露,正巧坠在觅如案头的彩纸上,洇开浅浅的水痕。

    她穿着素兰色襦裙跪坐在湘妃竹席上,腰间系着的浅灰丝绦垂落在地,绣着的银丝鼠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发间一支白玉兰簪斜斜挽住青丝,几缕碎发垂在光洁的额前,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此时她正蹙着细眉,指尖捏着金线,小心翼翼地为新捻好的纸兰花勾勒花蕊,樱唇微微嘟起,显出几分倔强。

    "又在为纸花伤神?"洛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清晨山间特有的清新气息。他身着月白长衫,衣襟上绣着的墨竹沾着晨露,手中白瓷罐里盛着的山泉水还在微微晃动,"今日去后山,看见野兰开得正好,便多采了些晨露。"说着将水罐轻轻放在案头,目光扫过满地揉皱的彩纸,不禁莞尔。

    觅如抬头,杏眼亮晶晶的:"你瞧,这次用金线勾边,是不是更像三姐园子里的金镶玉兰花?"她举起手中的纸花,梨涡浅浅,"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醉梦红爽朗的笑声:"广坪!快来帮我捉这偷腥的野猫!"紧接着是冯广坪憨厚的应答声,惹得觅如忍俊不禁。

    洛君在她身侧坐下,袖口扫过案头的彩纸,"少些什么?"他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少的是你看纸花时,眼睛里的光。"这话让觅如耳尖发烫,她别过头去,却被洛君伸手轻轻转了回来。四目相对的瞬间,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将案上的彩纸吹得哗哗作响。

    "当心!"洛君眼疾手快按住要飞走的彩纸,却不小心带翻了一旁的青瓷瓶。瓶中插着的纸兰花纷纷坠入水中,觅如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捞,却不料指尖与洛君相触。两人皆是一怔,瓷瓶翻倒的水声、窗外的风声,还有远处醉梦熙练武时的吆喝声,忽然都变得遥远起来。

    "这朵..."洛君望着水中漂浮的纸兰花,花瓣在水中轻轻舒展,竟比未湿时更显生动,"倒像是活了过来。"他声音很轻,却让觅如心跳如擂鼓。她低头去捡散落的彩纸,发丝垂落遮住泛红的脸颊,"就会哄我..."话未说完,院外又传来小加加欢快的呼喊:"阿肆!快来帮我放风筝!"

    洛君看着觅如耳尖的红晕,忽然伸手将她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明日带你去画舫上,看真正的兰花映着湖水,说不定能给你更多灵感。"觅如偷偷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手中的彩纸被攥得微微发皱,却在心底泛起丝丝甜意。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落在青瓷瓶里漂浮的纸兰花上,宛如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日头渐渐攀升,将琉璃瓦上的晨霜蒸成薄雾,袅袅掠过雕花窗棂。觅如膝头摊开半幅靛蓝软绸,素兰色裙裾垂落在竹席边缘,随着指尖动作泛起细碎波纹。她鬓边斜簪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映着案头新裁的彩纸,恍若碎星落在胭脂云霞间。忽然她轻哼一声,将揉成团的玫红纸丢进竹篓:"这花瓣总也卷不出醉梦紫那支九重天的弧度。"

    木门轻响,洛君抱着盛满山泉水的荷叶盏跨进来,月白长衫下摆沾着几缕野蕨草。他发间别着的竹笛垂着枚青玉坠,随着步伐撞出清越声响:"云锦坊新到了苏绣金线,比你手中的更透亮三分。"说着将荷叶盏搁在案头,水珠顺着叶脉滚入青瓷瓶,惊得瓶中纸莲微微颤动。

    觅如仰头看他,杏眼弯成月牙:"又哄我!前日你说买胭脂红的绢布,结果抱回整匹秋香绿。"她忽然凑近,素兰衣袖带起茉莉香风,"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皱眉?"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醉梦熙的吆喝:"大风!接我这招'苍狼啸月'!"兵器相交的铮鸣惊飞檐下灰雀,扑棱棱的羽翼声里,洛君忽然伸手替她挽起被风吹乱的发丝。

    觅如耳尖发烫,慌忙低头去捡彩纸,却见洛君修长的手指已按住那张靛蓝软绸:"让我试试?"他学着她的模样将绸布卷成花骨朵,指节却不慎被竹篾划破。血珠滴在花瓣上,晕开点点红梅。觅如惊呼着抓过他的手,从袖中掏出帕子要包扎,却听他轻笑:"这倒成了血色并蒂莲。"

    窗外忽然飘来熟悉的桂花香,小加加的声音混着铃铛响:"阿肆!快来帮我摘桂花做糖糕!"紧接着是刘阿肆无奈的应答。觅如望着掌心的帕子被血渍浸透,忽然想起幼时洛君替她赶走欺负她的孩童,也是这样手背带伤。她咬着下唇替他缠紧帕子,没瞧见洛君眼底满溢的温柔。

    风又起时,铜铃叮咚声里混进醉梦红的娇嗔:"广坪!别偷吃我酿的梅子酒!"觅如噗嗤笑出声,腕间银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洛君突然将染血的纸花别进她发间,轻声道:"明日我们去寒山寺,听说寺后兰圃有百年素心兰。"彩纸在觅如膝头簌簌作响,她别过头去,却藏不住嘴角漫开的笑意,晨光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投在青瓷瓶上,与瓶中摇曳的纸花融成一幅流动的画。

    晨雾褪去,阳光斜斜穿透窗棂上的云母片,在青砖地面投下菱形光斑。觅如跪坐在铺着蓝白相间软毯的矮榻上,素兰色衣裳的领口绣着银丝盘成的葡萄藤纹,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她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耳畔新打的耳洞,悬着的珍珠耳坠在光影中微微晃动。

    案头摆满了彩纸、竹篾和金箔,她正用镊子夹起极细的金线,准备给新捻的兰花镶边。忽然,窗外传来醉梦甜清亮的歌声:"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紧接着是燕子严笨拙的和声,逗得觅如忍俊不禁,手中的金线差点滑落。

    "又被二姐的歌声勾了魂?"洛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日换了件浅灰色长衫,衣襟上绣着的云纹里藏着几尾银色小鱼,手里提着个油纸包,"刚从街上买的桂花糕,你最爱吃的那家。"说着将糕点放在案头,目光扫过她膝头的半成品,"这次的花瓣用了渐变的紫色,倒像七妹衣裳上的花纹。"

    觅如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我总觉得颜色还不够鲜亮。"她拿起纸花凑近窗前,让阳光透过来,"要是能做出像七妹尾巴那样流光溢彩的效果就好了......"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伴随着醉梦熙的大笑:"大风!你又输了!快把上个月欠我的糖葫芦交出来!"

    洛君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替她擦掉脸颊上沾着的金粉:"别管她们,先尝尝糕点。"他掰下一块放进她手里,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掌心,惹得觅如耳尖泛红。咬了一口香甜的桂花糕,她突然想起幼时两人分食糕点的场景,那时洛君总把最大的一块留给她。

    正想着,院外又传来小加加的惊呼:"阿肆!快看!我找到会发光的石头了!"刘阿肆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是萤火虫,快放了它......"觅如望着窗外嬉戏的众人,嘴角不自觉上扬。洛君则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忽然轻声说:"等过些日子,带你去看真正的流萤谷,比这有趣百倍。"

    彩纸在觅如膝头轻轻颤动,她低头掩饰住眼底的羞涩,心里却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窗外的阳光愈发明媚,将整个房间染成暖金色,青瓷瓶里的纸兰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分享这份甜蜜。

    日影悄然爬上窗棂的雕花槅扇,将云母片染成琥珀色。觅如膝头铺着靛蓝鲛绡,素兰色裙裾上的银丝鼠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正用鹅毛管蘸取金粉,为纸兰花勾勒蕊丝,鬓边斜簪的琉璃兰坠随着低头的动作,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影。忽听得院外传来醉梦紫的轻笑:"纳兰京,这盘棋你又要输给我了!"

    "当心金粉洒了。"洛君的声音裹着茶香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件藏青襕衫,腰间新系的沉香木坠还带着草木清气,手中青瓷盏里浮着两朵野兰,"后山溪涧的兰草开得正好,晨露凝在花瓣上,倒像你捻的纸花要活过来。"说着将茶盏搁在案头,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顶,惊得觅如耳尖发烫。

    她慌忙放下鹅毛管,杏眼圆睁:"又打趣我!昨儿三姐说我做的花骨朵像田螺,五姐非说配色像打翻的胭脂盒......"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兵器相撞的铮鸣。醉梦熙的声音混着风掠过竹林:"大风!接我这招'白狼断月'!"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觅如手中的彩纸簌簌发抖。

    洛君伸手按住她慌乱的指尖,温热的掌心覆上来时,案头的彩纸突然被风掀起。他眼疾手快揽住纷飞的彩笺,另一只手却不慎碰倒青瓷瓶。清水泼洒间,新捻的纸兰花飘落在觅如裙上,沾了水的花瓣晕开胭脂色,倒像春日里落在肩头的桃花。

    "你看!"觅如忽然眼睛发亮,指尖捏起半湿的纸花,"浸了水反而更像真花了!"她转身时,素兰衣袖扫过洛君胸口,发间茉莉香混着茶香萦绕不散。洛君望着她睫毛上沾着的金粉,喉结不自觉滚动:"明日带你去画舫,看荷花映着湖水,说不定能做出会'游'的纸花。"

    院外突然传来小加加的欢呼:"阿肆!萤火虫飞到我掌心啦!"刘阿肆的声音带着笑意:"快放它回草丛......"觅如望着窗外跳跃的光斑,忽然想起幼时洛君总把捉到的流萤装进纱囊,挂在她的窗前。彩纸在膝头沙沙作响,她低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却不知洛君正将她泛红的耳尖和鬓角的碎发,连同这满地晨光,都悄悄藏进了眼底。

    日过中天,蝉鸣渐起,西子湖的风裹着荷香漫进雕花窗。觅如换了件月白色里衣,外披素兰色薄纱短襦,腰间银链系着的小巧铜铃随着动作轻响。她正用细竹篾将靛青彩纸卷成螺旋状花瓣,忽然蹙起眉——彩纸边缘又裂了道细纹。

    "还在跟纸花较劲?"洛君提着食盒跨进门槛,墨绿锦袍下摆沾着几缕青草,发冠上别着的竹制兰草簪与她鬓间的琉璃坠子遥相呼应,"聂少凯送来福州的茉莉花饼,说是大姐特意吩咐的。"他将食盒搁在案头,揭开盖子时,甜香混着茉莉芬芳瞬间漫开。

    觅如伸手去够糕点,却被洛君轻巧躲开。他捻起一块饼,笑意盈盈:"先张嘴。"见她耳尖泛红,又补了句,"昨儿听二姐说,你为了做纸花,连午饭都没好好吃。"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醉梦艾的惊呼:"苏晚凝!你别碰我的新茶!"紧接着是瓷器相撞的脆响,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起。

    觅如含着糕点,含糊不清道:"三姐又要心疼她的明前龙井了......"话没说完,洛君突然伸手,指腹擦过她嘴角的饼屑。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她浑身发烫,手中竹篾"啪嗒"掉在案上。洛君却似浑然不觉,拾起竹篾端详:"用这个卷花瓣,倒不如......"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指尖翻转彩纸,"像这样,先斜折,再慢慢卷。"

    两人靠得极近,洛君的呼吸扫过她发顶,觅如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窗外忽然传来醉梦红的娇叱:"冯广坪!你是不是又偷喂鱼干给那只野猫!"伴随着猫叫声和脚步声,引得觅如忍俊不禁,偏头时,发丝扫过洛君手腕。

    "别动。"洛君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另一只手轻轻拢住她散落的发丝,簪回白玉兰簪。动作太过温柔,让觅如想起幼时他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就在这时,小加加的声音混着铜铃响从回廊传来:"阿肆!快来帮我收晒好的草药!"

    觅如慌忙抽回手,却不小心带翻了案头的彩纸篓。洛君弯腰捡拾时,瞥见篓底藏着的半张画——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个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背影。他指尖微顿,抬头望向她泛红的脸,刚要开口,窗外突然炸响一串鞭炮声,惊得觅如扑进他怀里。

    "是二姐和燕子严放的喜乐炮!"院外醉梦熙的声音传来,带着笑闹的意味。觅如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正要退开,却被洛君轻轻按住肩膀。他望着她慌乱的眼睛,声音里含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明日,我们去市集买新的彩纸,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耳尖的红,"再去看场皮影戏?"

    彩纸在风中簌簌作响,青瓷瓶里的旧纸花与新捻的花瓣轻轻相触。远处传来醉梦泠哼唱的小调,混着湖面摇橹声,将这满室的暧昧与悸动,酿成了比茉莉花饼更甜的温柔。

    斜阳给雕花窗棂镀上蜜色时,檐角铜铃又随着穿堂风叮咚作响。觅如换了件素兰色襦裙,裙摆绣着的银丝鼠尾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她跪坐在铺满软垫的矮榻上,正用细银针将金线缝进靛蓝彩纸折成的花瓣里。鬓边的珍珠流苏随着低头的动作轻晃,在脸颊投下细碎的光晕。

    "当心扎着手。"洛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他今日穿了件浅灰色长衫,腰间系着的墨玉坠子上新缠了素兰色的丝绦,手中竹篮里装着几支带露的野兰和一卷崭新的蜀锦彩纸,"云锦坊的老板说,这彩纸染了晨露中的蔷薇,颜色最是鲜亮。"

    觅如抬头,杏眼亮晶晶的:"真的吗?快拿来我瞧瞧!"她伸手去接竹篮,却在触到洛君指尖时像被烫到般缩回,耳尖泛起红晕,"我、我昨日用金粉勾边的纸花,总觉得不够灵动......"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醉梦紫清亮的笑声:"纳兰京,这次猜灯谜你又输了!愿赌服输,快去买糖画!"

    洛君在她身侧坐下,展开彩纸时,玫瑰香气混着纸页的墨香扑面而来:"试试这个?"他拿起一张绛紫色的纸,学着她平日的模样轻轻卷起,指节却被锋利的纸边划破。血珠滴落在彩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梅。觅如惊呼一声,慌忙掏出帕子替他包扎:"怎么这样不小心!"

    "倒像给纸花添了胭脂。"洛君望着她认真包扎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窗外忽然传来兵器相撞的铿锵声,醉梦熙的声音混着风掠过:"大风!接我三招!若赢了便同你去闯荡江湖!"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闷响,惊得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觅如"噗嗤"笑出声,腕间银铃清脆作响:"八姐又在为难大风哥了。"她低头整理帕子,却没注意到洛君盯着她发顶的碎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就在这时,小加加的声音混着铃铛声从回廊传来:"阿肆!快来帮我搭葡萄架!"

    洛君忽然伸手,将她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明日陪你去灵隐寺,听说那里的兰圃有会发光的夜兰。"彩纸在觅如膝头沙沙作响,她别过头去掩饰泛红的脸颊,却藏不住嘴角漫开的笑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两人重叠的影子投在青瓷瓶上,与瓶中摇曳的纸兰花一同,绘成一幅温柔的画卷。

    暮色漫过黛瓦时,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颤,与西湖画舫的琵琶声相和。觅如换了件素兰色软缎襦裙,裙裾绣着的银线卷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她正就着案头的琉璃灯,用竹篾将藕荷色彩纸卷成兰花骨朵。发间新换的青玉簪垂着两串琉璃珠,每次低头便在鬓边撞出细碎的清响。

    "又熬夜捻花?"洛君推门而入,月白外衫沾着湖岸的水汽,手中食盒里盛着温热的桂花藕粉。他发冠上别着的夜兰草还凝着露珠,凑近时,草木清香混着藕粉的甜香漫开:"聂少凯从福州运来的藕粉,说是大姐特意让厨房煨的。"

    觅如抬眼,烛火映得她杏眼亮晶晶:"快给我尝尝!"接过白玉碗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耳尖霎时泛红。她用银匙搅着藕粉,忽然瞥见洛君袖口的线头,"你衣裳又勾破了?"说着放下碗,从针线笸箩里取出素兰色丝线。

    洛君顺势坐在她身侧,看她低头穿针的模样。烛火将她的睫毛映在眼下,形成扇形的阴影,鼻尖沁着细汗,樱唇微微抿起。忽然,院外传来醉梦熙的高呼:"大风!看我新练的'狼啸九天'!"紧接着是兵器相撞的铮鸣,惊得梁上燕子扑棱棱飞起。

    "八姐又在折腾大风哥了。"觅如忍不住轻笑,针尖却不慎刺破指尖。血珠渗出时,洛君已捉住她的手,用帕子轻轻按住:"总是这么不小心。"他的指腹擦过她的指尖,声音低哑,"明日陪你去买新彩纸,顺便......"

    话未说完,院门突然传来小加加的哭喊:"阿肆!萤火虫飞走了!"刘阿肆的安慰声混着脚步声靠近。觅如慌忙抽回手,却被洛君握得更紧。他望着她慌乱的眼睛,烛火在他墨玉般的瞳孔里跳跃:"顺便去桃溪堡看灯笼会,听说今年有能飞的纸兰花。"

    彩纸在案头沙沙作响,青瓷瓶里的旧纸花与新捻的骨朵在烛火下轻轻摇曳。远处传来醉梦红的娇嗔:"冯广坪!别偷吃我做的莲蓉饼!"伴随着猫叫声和哄笑声,将这满室的暧昧与烛火一同,酿成了比藕粉更甜的温柔。觅如低头时,看见洛君指尖悄悄勾住了她的衣角,像幼时那样,生怕一松手,这满窗的月光与纸花,就成了梦醒时的空幻。

    细雨如丝,将西子湖笼在一层薄雾之中。檐角铜铃被雨丝敲出断断续续的清音,与远处画舫传来的琵琶声交织成曲。觅如身披素兰色云纹薄纱,跪坐在铺着靛蓝绒毯的窗前,手中彩纸在指尖翻飞,正细细捻着一支双色兰花。她乌发松松挽成堕马髻,一支白玉兰簪斜斜插着,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的额前,在朦胧的雨光中泛着柔光。

    洛君推门而入,月白长衫上沾着细密的雨珠,手中油纸伞还滴着水,怀里却牢牢护着个油纸包。"云锦坊新到的彩绢,说是从西域运来的,颜色比寻常的鲜亮许多。"他将油纸包轻轻放在案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还有你最爱吃的梅花糕,特意绕路去买的。"

    觅如眼睛一亮,放下手中未完成的纸花,伸手去接梅花糕,"还是你记得我喜欢吃这个。"她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滋味在口中散开,梨涡浅浅,"不过这彩绢虽好,总觉得少了些纸张的质朴。"说着,她拿起一张淡紫色彩纸,轻轻卷成花瓣形状,"就像这纸花,虽不如真花娇艳,却也有自己的韵味。"

    洛君在她身旁坐下,衣袖扫过案头的彩纸,"在我眼里,你做的花比任何真花都好看。"他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雨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醉梦红的声音:"冯广坪!你又把我的胭脂弄洒了!"紧接着是慌乱的脚步声和猫叫声,惹得觅如忍俊不禁。

    "五姐又在和冯公子闹了。"觅如笑着摇头,继续专注地捻着纸花。忽然,她蹙起眉,"这花瓣的弧度总是不对,怎么也做不出醉梦紫姐姐那支紫藤花的柔美。"洛君见状,伸手拿起竹篾,"我帮你。"他的手覆在她手上,带着温热的体温,两人一同将花瓣卷出优美的弧度。

    窗外的雨渐渐大了些,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传来醉梦熙的练武声:"大风!接我这招!"伴随着兵器相交的铮鸣。小加加的声音也混在其中:"阿肆!快来帮我收衣裳,要被雨淋湿啦!"

    觅如望着窗外忙碌的众人,嘴角不自觉上扬。洛君看着她的侧脸,目光中满是宠溺:"等雨停了,我们去后山吧,听说那里的野兰在雨后开得格外好。"觅如转头看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好!我还要摘些野花,回去做新的纸花。"

    彩纸在两人手中继续翻飞,青瓷瓶里的纸花与窗外的雨景相映成趣。屋内烛火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恰似这平凡岁月里,剪不断的温柔情意。

    暮色浸染黛瓦,西子湖畔的灯火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波光中,恍若揉碎了满天星辰。觅如换了件素兰色襦裙,裙摆绣着银丝盘成的葡萄藤蔓,每走一步,缀在裙角的铃铛便发出细碎声响。她跪坐在窗前,就着琉璃灯昏黄的光晕,用镊子夹起金箔,小心翼翼地贴在新捻的纸兰花上。发间青玉簪垂落的珠串随着低头的动作轻晃,在脸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又在琢磨新花样?"洛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笑意。他今日穿了件藏青色长衫,衣襟上绣着的云纹里藏着几只银线勾勒的小老鼠,手中提着个精巧的竹编灯笼,"市集上有个老匠人在卖会转的走马灯,我想着你或许喜欢。"灯笼上画着栩栩如生的兰花,烛火点亮的刹那,纸花仿佛在风中摇曳。

    觅如眼睛一亮,暂时放下手中的镊子:"快拿来我瞧瞧!"接过灯笼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她耳尖泛起红晕。她仔细端详着灯笼,赞叹道:"这手艺真是精巧,若是能把这技法用在纸花上......"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醉梦甜的歌声:"小燕子,穿花衣......"紧接着是燕子严笨拙的和音,五音不全的调子惹得觅如忍俊不禁,手中的金箔险些掉落。

    洛君在她身侧坐下,伸手稳住她颤抖的手腕:"当心。"他的掌心覆上来时,案头的彩纸突然被穿堂风掀起。两人同时伸手去抓,指尖在半空中相触,又慌忙分开。洛君捡起飘落的彩纸,发现上面画着半朵未完成的兰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小字:"若得兰心似此花......"

    "这是......"洛君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醉梦熙的高呼:"大风!看我新创的'狼影步'!"紧接着是兵器相撞的铿锵声,惊得栖在屋檐下的白鸽扑棱棱飞起。小加加的声音也混在其中:"阿肆!快来帮我抓偷米的小老鼠!"

    觅如松了口气,慌忙抢回彩纸藏在袖中:"没什么!不过是随手写的。"她低头掩饰住泛红的脸颊,却见洛君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造型精致的兰花酥:"方才路过点心铺子,想着你爱吃。"

    彩纸在膝头沙沙作响,琉璃灯的烛火突然摇曳了一下。觅如咬了口兰花酥,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洛君望着她嘴角沾着的酥屑,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却只是轻声说:"明日带你去湖心亭,听说那里的夜兰在月光下会泛着荧光。"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远处传来醉梦红的娇嗔:"冯广坪!你是不是又偷吃我的桂花酿了?"伴随着笑闹声,将这满室的暧昧与温柔,酿成了比兰花酥更甜的情愫。觅如偷偷瞥了眼身旁的洛君,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慌忙低头,手中的彩纸被攥得微微发皱,却在心底泛起丝丝甜意。

    夜风穿堂而过,将琉璃灯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觅如望着灯笼上旋转的纸花,忽然想起幼时洛君用竹篾替她编的第一只纸蝴蝶——那时他的指尖也像现在这样,沾着被彩纸磨出的薄茧。她低头抿了口微凉的桂花茶,琉璃盏在月光下泛着柔光,倒映出洛君正用镊子帮她修整花瓣的侧影。

    "当心烫着。"洛君突然将一盏温热的茶推到她手边,烛火在他眼底碎成星子,"明日去湖心亭,得带上你新做的纸灯笼。"话音未落,院外传来醉梦紫银铃般的笑声:"纳兰京,这局棋你又该认输了吧?"紧接着是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响。

    觅如正想回话,忽听得后院传来"砰"的巨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奔至窗边,只见醉梦熙正叉腰站在满地木屑旁,大风举着断成两截的木剑,满脸无奈:"八妹,这已是第三把了......"不远处小加加拽着刘阿肆的衣角,怯生生指着墙角:"那只小老鼠钻进米缸了......"

    "我去帮忙。"洛君笑着摇摇头,转身时衣角带起一阵风,案头未完成的纸花被吹得簌簌作响。觅如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彩纸边缘,忽然想起白日里藏在袖中的那半阙诗稿。正要将它取出,却见二姐醉梦甜抱着个竹篮探进头来:"如儿,帮我瞧瞧这新采的桂花,可够做糖糕?"

    月色渐浓,西子湖畔的画舫仍飘来隐约的乐声。觅如重新坐回窗前,将金箔贴成花蕊形状,听着院外此起彼伏的笑闹声。醉梦红正追着偷吃糕点的冯广坪,三姐醉梦艾举着扫帚大喊"别踩了我的兰花圃",二宝被虎妞小葵追得满院跑,惊起一片蝉鸣。

    当洛君带着满身月光回来时,正撞见觅如踮脚往高处的青瓷瓶里插纸花。他快步上前托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放在地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衫渗进肌肤。"当心摔着。"他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目光却落在瓶中那支镶着金箔的纸兰花上,"比我今日在市集见到的真花还好看。"

    觅如低头轻笑,发丝垂落遮住泛红的脸颊。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一声,两声,惊起栖息在柳树上的白鹭。她望着案头堆叠的彩笺,忽然想起这些年捻过的每一朵纸花,都藏着与他有关的时光。窗外的铜铃又轻轻晃了晃,将满室细碎的温馨,都揉进了江南温柔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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