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暗卫”和“后宫嫔妃”身份特殊，但回到京城衣服一换，谁也认不出傅芊和程归言曾是谁。
这让两人不用遮遮掩掩，大大方便了日常行动。
可惜，傅芊的天下第一仙大酒楼没能去成。
她脚伤没好，大夫检查过后让忌辛辣、忌生冷、忌重油重盐等等食物。
“这跟不吃不喝有什么区别？”
傅芊不可置信。
程归言却应下了大夫说的话，替她接受了好好养脚伤的医嘱，甚至借客栈的厨房亲自下厨去了。
当然，也只能做些清淡的。
傅芊吃之前可谓郁郁寡欢，一下肚，眼睛像射出两道金灿灿的光芒一样。
“你竟然会做饭！”
“还做的这么好吃！”
“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程归言轻咳一声，稍微扬起下巴，承包了她养伤期间的一日三餐。
傅芊于是高兴了。
加上饭团也早早被计划带出宫，这阵子陪着她在房间，让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当然还有最主要的是……嗯，换上男装的程归言好看的有些超标了，高马尾、剑眉星目、皮肤又白身材又好。
在此之前的女装，完全看不出来！
傅芊吃饭的时候，老偷偷摸摸看他，觉得这养眼的样子让清淡的美食都更美味了。
她眼神那个飘忽。
真、真、真不错啊！
*
这几天小莉早出晚归，去做什么事情可想而知。
程归言大概知道些什么。
可傅芊没去多问，倒是偶尔能听小莉主动说一些消息，大多是关于皇宫的。
卞家家主已经登基，朝廷势力大洗牌，亦大赦天下免税务造福万民，后宫的嫔妃也被放了出去，看起来倒是个明君架势。
唯独……太后被留了下来。
傅芊听到这儿，当场就疑惑的“啊？”了一声。
被留下？
这个“被”字显得非常微妙，非常不对劲啊？
程归言也看过来。
小莉挠头道：“说出来你们恐怕不信，太后是卞家主的老相好，两人曾被迫分开，卞家主后来就另娶了妻，但早些年也病逝了，此后没有再娶，因为他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个老相好，也是为了她才想登上皇位。”
“……”
“……”
傅芊张开的嘴，一口气恐怕能咽下八个鸡蛋。
她就算是玩一辈子抽象，也比不上天赋型选手啊！
听到王子失笑，小莉轻咳一声继续道：“还有福公公和小英，调查的时候也听说了一点事。”
“什么？”
傅芊勉强正色，心想自己对这个，可比对太后的事感兴趣多了。
关于小英，程归言那天在山里就给她说过几句，属于是心比天高的一类人，既喜欢福公公，又想当皇帝的妃子，想两头通吃。
可惜……心比天高，想原地起飞的前提是得会飞才行啊！
傅芊偶尔也有种感觉，小英看似谁都在讨好，实则谁也不喜欢。
只听小莉道：“福公公作为宫里的老人，被卞家主留下来了，仍旧当着大太监，和曾经地位没什么变化。小英缠着他不放，不想出宫，但福公公没要她，亲手把她舌头割了，送走了。”
至于送到哪儿，没人知道。
傅芊听完又沉默了。
关于皇宫的事，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像在过家家似的？
偏偏它又是真实发生，实在是令人唏嘘。
——
半月后。
天下鲜酒楼。
傅芊的脚伤终于养得差不多，说什么也和程归言来大吃特吃一顿。
这里作为整个京城最出名的一家酒楼，地理位置极好，几乎日日座无虚席，热闹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没有提前预定位置，便只在二楼的雅坐就坐。
好在这也是个不错的位置，因为往下一看，一楼正中有个高台，酒楼会请专人上台表演。
有戏曲、说书、跳舞更甚至江南请来的大型戏班子……
傅芊点了一桌的招牌菜，一边美滋滋的吃，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啾啾！”
饭团也在桌上一角蹦跶，偶尔被投喂些不重口的食物。
程归言就坐在对面，眼看着傅芊高兴的样子，眸中浮现出笑意，只是看着看着他垂下眸，有难以觉察的情绪一闪而过。
程归言出着神，直到面前碗里被一双筷子夹入一块鸡翅，他抬眸看去。
“这个好好吃！”傅芊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一脸惊艳的催促他。
程归言面上便重新浮现笑意，那些情绪烟消云散。
美好的时光，不可被破坏。
两人吃得正欢，偶尔碰下杯，也没喝酒，喝的是天下鲜酒楼特殊配方做的葡萄蜜桃汁。
入口清甜回味无穷，一点儿都不腻。
傅芊略微打嗝。
“再续一壶！”
“好。”
正当这时，一楼响起一阵声音，比先前任何一个环节都显得热闹。
傅芊低头看去。
三个穿着藏红色大褂的女子上了台，动作整齐划一地掏出快板儿，由其中一人率先开口了。
“今个儿给大伙儿唠唠，这人间痴男怨女，好不缠绵……”
三人在台上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是男女之恋却频频吐槽，渐入佳境的逗乐话语让台下观众阵阵欢笑。
傅芊看的震撼，听到一半，看向了桌对面：“她们不是……”
“嗯，活出自我了。”程归言瞧了台上一眼，如此评价着收回视线，给她倒上了果汁。
傅芊端起杯子，心里那个感叹。
艾妃、赤妃和瓜妃……不对，现在不能称之为妃，应该说这三个多才多艺的女子相声组合，也是真·发扬光大了。
饭后。
偌大的酒楼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句，今晚城中有烟火大会，大家快去高处找位置看。
傅芊听到了，不免心血来潮。
“我们也去！”
“好。”
程归言自然依她。
正好两人不用走太远，直接上到酒楼的露天高台，站在那儿便能观赏到远处烟花。
不过到了地方，傅芊看了一圈，觉得依旧不够高，便盯向旁边的房顶。
半刻钟后，两人不费力地上去了。
耽误了这么一会会儿，傅芊刚坐好，远处一团光便在黑夜中射向空中，“砰”的一声炸开来。
四下响起喜悦声。
傅芊小小的哇了一声，一瞬不落地盯着不远处的烟花。
以前不是没有看过，只是这种时候看起来更有氛围感，也许是所处的时代不同，也许是身边陪伴的人不同。
烟花声中，傅芊悄悄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这一看就愣住了。
程归言也在看着她。
傅芊只当巧了，赶忙收回视线看向了更多更美的烟花，它们如转瞬即失的流星，美得惊心动魄，光影错落间，她觉得自己面上有点发热。
又过了一会儿。
傅芊再次转头看向身侧，小声哔哔：“老看我干什么，你怎么不看烟花？”
“看了。”
程归言回答的漫不经心，说着便看了一眼烟花，真就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看向她。
傅芊就不说话了。
直到夜空中的烟花不再如一开始那么应接不暇，变得偶尔才会飞上天，响起绚烂之声。
“你……”傅芊挠了下脸：“感觉你今晚怪怪的，不高兴吗？”
也不是转移话题，而是她有这样一点微妙的感觉。
“没有不高兴。”程归言笑了一下：“只是在想，你的摄像头什么时候能修好？”
傅芊眨眼，也想起来了，回答道：“系统已经小半月没说话了，我也不知道。”
她感觉是能修的好的，毕竟系统出品，好歹是高维度的东西，总不能这轻飘飘一摔就坏了吧？
程归言点头：“那到时候要剪辑多久？”
傅芊乐了：“这素材可比之前的都要多，不过我熬几个大夜，五天给它搞定！”
带着一股劲就是冲！
“五天……”程归言稍微出神，看着他道：“五天之后呢？”
傅芊想也不想：“当然等发布之后坐收流量，这一次总不能再给我流量玄学了吧！”
那她可就真要闹了！
不过傅芊其实也不慌，实在不行还有程归言那边的视角，同样挺精彩。
傅芊养腿伤期间听着是条纯粹的咸鱼，实际上也会翻身剪辑一下，且已经剪辑好了。
就那精彩程度，不可能赚不到100万！
尤其是……
傅芊想着，不知怎的思绪就滑到了那天在山洞的时候，她目光飘忽地看着程归言。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好像是要记住这件美好的事情，又好像要记住她，仿佛怎么都看不够，要牢牢留在脑海里。
又有烟花绚烂的炸开。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越来越近。
谁都没有说话。
唯独在温热呼吸相缠的时候，两颗心脏以相同的频率跳动——
“啪！”
忽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傅芊骤然被吓了一跳，惊醒过来撤回身子，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低头一看。
那里正是两人刚才上来的小露台，此刻正有眼熟的人一前一后过来了。
一个是男子，正是李阡。
另一个是女子，走在前面，一身红衣头带簪花，美艳不可方物，月光和灯光照射之下更如勾魂夺魄的美人。
有些眼熟……
菲常在！
傅芊用了几秒想起来了，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程归言，疯狂摇起他衣袖。
“……”
程归言正恼方才被打断，但一看袖子的摆动频率，只能配合着一起低头看去。
李阡正捂着一侧的脸，看样子是挨了一巴掌，此刻正低着头，缓缓向前方的菲常在走去。
“不会要打起来吧？”傅芊凑近程归言，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了一句。
程归言只觉半边身子都麻了，随意地摇头回应，表示不确定。
在宫里的时候，菲常在就是个狠角色，如今出了宫，也绝不会任人欺负。
傅芊继续盯着看。
李阡停下脚步，放下手握起拳，光无法照射的神色让人一时看不真切，嘴唇却动了起来。
他说了一句——
“菲儿，你的手好香，打痛了吗？”
“……”
“……”
房顶上偷摸听着的两人陷入沉默，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傅芊率先转身，无声无息地挪开了一点位置，但也没挪得太远，害怕声音过度被发现。
可就这个距离，下一秒，她听到菲常在哼了一声，又是一身清脆的“啪”响起。
“赏你的，喜欢吗？”
“喜欢！”
“……”
眼看着身侧的人彻底闭上眼睛，程归言不禁闷笑。
傅芊咬牙用肩膀撞他，气恼着小声道：“别让人听见了！”
可恶，明明干那种事的是那俩，为什么尴尬的是自己啊？
你们敢演，我们都不敢看！
傅芊抓耳挠腮。
下一秒，脸侧传来了轻轻的触感。
程归言凑近过来，方才的吻在这一刻落下，他非常小声，非常带着诱感的道：“放心，我们不会被听见。”
傅芊睁大眼看他，不等撤离身子便被摁住了后颈，轻润的触感就从脸颊，转移到了更柔软的地方。
月色下，烟花又开始新的一轮。
傅芊回过神时，整个人都软在了程归言怀中，喘不上气，只能低下头躲。
“停一下……”
“不。”
短短一个字，代表了程归言早已沉迷其中。
傅芊那个气，恶向胆边生，手直接往下一按。
“唔！”
程归言老实了，僵着身子埋头在傅芊耳侧和颈边，呼吸变得更加沉重。
感觉有只大狗趴在身上……
傅芊心虚，也不知道刚才这声有没有被下面的人听见，小声道：“我让你给我休息一下，又不是不亲了，你……”
程归言发泄似的，咬她耳朵。
完蛋！
傅芊明明是想停，这一刻更意乱情迷了，赶紧站起来道：“回、回去再继续。”
程归言抬头看她。
月光阴影下，他眸子变得更亮又变得更暗，忽明忽灭。
“你继不继续啊！”
傅芊这时候不怂了，寸步不让地和程归言对视，甚至看着他这样子再次心血来潮，直接一咬牙将人打横抱起。
“走！”
程归言：“……？”
程归言：“芊芊，你好急色。”
程归言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小鸟依人，而是大鸟依人，干脆一整个放松挂着了。
听到这句话，傅芊差点没泄了力，一声不吭抱着人轻功飞走了。
一路回到住处。
傅芊一双手跟筛糠似的，放下人那一刻，差点没哭出声。
耳畔传来一阵轻笑。
哪怕是这样了，程归言也不会放过她，翻身将人困住。
“芊芊。”
“芊芊……”
傅芊在一声声亲昵的呼唤中迷失了自我，此后稍微清醒了一点时，她想——以后再也不公主抱了。
她的手到最后毫无知觉，血一样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