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瞬间活跃起来:
【刚进来就翻车?】
【这霉斑快成精了吧?】
【主播这么稳的手还翻车,让我们凡人怎么活?】
虞逾月抬头找一旁的备用工具时,看到屏幕的飘过的加粗弹幕:【建议改用丙酮蒸汽熏蒸法。(用户认证:文物爱好者)】
“感谢IP文物爱好者的建议,不过咱们小主播预算毕竟是有限的。”镜头里只见她揪起面团在霉斑处滚了几圈。
弹幕陷入几秒的寂静后疯狂滚动起来: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给大家科普一下:面团的粘度很难把握,一不小心就会对其照成损伤。我们老师都不推荐用这个方法。敢问主播师从何处?】
【天!主播再生魔术手啊。】
【主播手速开挂了吧?刷个火箭能修快些吗?】
三个火箭带出来的特效声让虞霁月停下手上的动作,“谢谢ID:甲骨文研究员,大哥出征寸草不生。”
她滑了一下弹幕,粗略看了眼,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这位问我师承哪位的宝儿。小的不才,自学成才。”
虞霁月修复的同时还会给网友科普古籍知识。
“这册的酸性较高,所以我们根据霉烂情况调的浆水浓度要稍微厚一点。”她将镜头放大,用毛轻轻刷着纸张。
【主播刷的不是纸,是我的心巴。】
【放大声音,不就是asmr助眠纯享版。】
深夜,别墅里的铜配瓷落地古董大摆钟晃了十一下。刚看完集团季度财报的江逾年路过书房门口,陈年纸浆气息从书房门缝溢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一道低沉男士声音被收音到直播中的麦克风里。
虞霁月抬头时不经意瞥到站在门外的人,“吵醒你了?”
“我出来倒水。”江逾年举起手中的马克杯示意道。
在线的网友直接炸了,特别是每一场都观看的老粉:
【什么!居然有男人的声音?】
【我跟了主播一年,从来没听过男人声音。】
【声控DNA动了,血书刚刚说话的小哥开个独立直播间!】
【最近太浮躁了,蹲一个深夜男菩萨。】
【妲己都不敢这么蛊惑人心。(热气球飞一个)】
“这是我家的管家。”虞霁月看着弹幕不受控制,试图转移网友注意,未向网友根本不买账。
【这样的管家堪比小区门口185保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姐姐别骗我。】
“雇主,我们是不是需要补签一份劳动合同。”
江逾年慢悠悠地开口,无视虞霁月使得眼色。
虞霁月眼前突然弹出加粗弹幕:【坦白从宽!现在公开能连续收割三个月惊人的流量!】
惊的虞霁月伸手拉住江逾年官宣,“正式介绍下,这是我的合法丈夫。”
江逾年倚靠在书桌旁,他没想到上一秒扭捏的人,下一秒却极度坦诚。
他垂眼看见屏幕评论后,一本正经念了出了一条。
“主播夜夜修仙,影响夫妻夜生活,你家先生不会抗议吗?”
“他自己说的,书房随我用呀。”虞霁月浑然不觉继续手头上的修复工作。
【啊啊啊浴室限定皮肤!】
【AWSL!腰带杀我!】
【姐姐扯的不是腰带是我的心弦(嘶哈嘶哈)】
【我很乐意代替试一下这条腰带。】
【拿“丈夫”打窝是付费内容吧!(打赏火箭x1)】
【封前留名!】
“松手。”江逾年脸色一沉斥责道。
虞霁月立刻收回双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怎么给忘了此人是厌女症重度患者。
原来刚刚拉扯时,不小心拽住江逾年的浴袍腰带往镜头前带,而屏幕外的六十个多名观众同时看见系统弹出提示框:警告:该主播的直播内容存在违规,封禁10分钟。
虞霁月松手前不忘把人推出镜头范围,嘴里抱怨道:“都怪你,劳驾挪一下您尊贵的腹肌。”
微风吹动房间内的纱窗,虞霁月正抱着今晚修复好的《山海经·西山经》孤本蜷缩在沙发上观赏。
可目光却一直盯着对面卧室,在浴室水声停止时,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冲到对面。
虞霁月光着脚踩在卧室地毯上直视江逾年问道:“为什么?”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江逾年从浴室里出来,水珠顺着发尾划落,黑色睡衣的领口被扣到最顶端。
虞霁月咽了一下口水,“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江逾年对这个理由无法反驳,但又过不了内心这关,便反问道:“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执着。”
“这床垫是手工定制的吧?”虞霁月整个人陷进那张大床,羡慕极了,“嗯,舒服。你是不知道,对面的床比我瑜伽垫还硬。”
“还有这里的衣帽间居然按色系做了彩虹渐变分区,浴室配套了淋浴系统和智能按摩浴缸。”虞霁月躺在床上左手指着衣帽间,右手指着浴室。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虞霁月走到落地窗前,“你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风景,那边只能看到桂花树,严重影响我心情,本仙女可是要拍vlog的人欸!”
江逾年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虞霁月上串下跳。
“婚前签协议说好的,你装乖。”
“欸,你只说了在长辈面前装乖。现在两个选择,第一你受着,第二你继续受着。哼!”虞霁月嘟嘴。
江逾年:“换房间没可能,一起睡更没可能。我明天让管家把你那边打通,一比一按照这间卧室还原。”
“算了算了,暂时先这样。”
“但是客卧的香薰帮我换橙花香,地毯铺波斯地毯,最好是你去年在佳士得拍的,毯面是莲花纹样不断重复,毯边是中国的传统纹样“卍”(万字符)那块。”
江逾年挑眉,不曾想她居然会关注到这方面,“行,明天让人给你铺上。”
“晚安,玛卡巴卡。”
目的达成,虞霁月溜回自己的卧室,抱着家里带来的鹅绒枕准备入睡。
隔壁发出声响,是管家的声音:“少爷,床单已经换好了。”
没过多久虞霁月的电子手表提醒道:“检测到异常心率,建议播放《大悲咒》助眠。”
凌晨两点,浅睡眠的江逾年猛然清醒,鼻尖缠绕的香气不同于往常安神的沉木气息,而是带着柑橘类特有的酸涩清甜。
他打开床头灯,看清楚了那个正慢慢靠近的身影。
“虞霁月。”
“嘘”虞霁月伸出食指递在嘴唇边。
她像只狡黠的猫突然扑倒床边,掌心贴着他胸口,眼尾挑起媚意:“当心,这书板快要散架了。”
话音间,修长的双腿已经稳稳跨坐在他腰间,“还撑得住吗?”
“你给我下去。”江逾年翻身想逃,却发现虞霁月的睡裙摆被他压在身下。
他冷着脸将人掀向床的另一侧,他的后背重重撞到床板上,嘴里发出一声闷响。
“要轻拿轻放。”梦游中的虞霁月摸向他喉结。
“现在!立刻!回你的次卧!”
“别打扰我,要开始调纸浆水。”虞霁月掀开他的桑蚕丝被钻进去,发尾扫过他的下巴,“纸水比例是1:5......”
清晨,虞霁月睁开眼,看着周围的家具,迹忆如潮水翻涌。在脑袋宕机了几秒钟后猛然坐直身子。
吊带睡裙的肩带顺着肩头滑落,乌发如瀑般垂落,脑海里飞速回忆昨晚的场景。
她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喃喃自语道:“哎呀,我怎会夜宿主卧。”
“醒了?”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至于夜宿这个问题,那就要问问某人昨晚为什么搞行为艺术。”
虞霁月被吓的呼吸一滞,转头便见江逾年随意斜倚在贵妃榻上。
黑色睡袍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精致的锁骨,喉结也随着喝咖啡的动作上下滑动。
“食色、性也。”她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江逾年:“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虞霁月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我道歉呢。老公,我知道错啦!我保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立字为证。”
虞霁月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但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人,你总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在看到男人眼下的乌青后回避对方的视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慌乱踩着拖鞋“哒哒哒”地逃回卧室,将满心愧疚都锁在了门外。
梳妆台前虞霁月对着镜子反复调整表情,直到唇角弧度恰到好处,做好心理建设后才下楼。
楼梯转角处,清脆的瓷碗相碰的声音从餐厅里传来。虞霁月看向餐桌尽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
“早吖,江总。”她扬起甜美的笑容。
“早上好。”
虞霁月见他正常和她打招呼,心想昨晚的事是翻篇了。
她主动走到江逾年右手边,要拉开餐椅时发现她低估了自己的力量,全实木的椅子单手拉确实有点吃力。
江逾年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心头一喜,还以为此人良心发现,主动帮忙。
可虞霁月一直等,也不见他有任何起身的动作。就在她要转头求助时,发现江逾年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盯着她手背。
“江太太,刚刚忘记提醒你了。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
虞霁月讪讪收回僵硬的手,转而拉开江逾年对面的椅子坐下。椅垫陷下去时,听见江砚舟又补了句:“这句出自《礼记·曲礼上》”。
虞霁月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真当我是束之高阁的花瓶不成?从牙牙学语起便跟在祖父身边习字,连《礼记》包含的四十九篇文章都能倒背如流,哪轮得到你在本姑面前娘班门弄斧。
对面的江逾年正襟危坐翻看着财经报纸,晨间读报是他成年后雷打不动的习惯。
当她的肚子发出咕咕叫时,只得暂且将这口气咽下,不能让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
“罢了,先填饱肚子要紧。等着瞧,改日定要治治你这些毛病。”
桌面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来电显示让她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虞霁月点开免提。
“虞姬,你是不是疯了!”
陈雯的咆哮声连一向淡定的江逾年都忍不住皱眉。
“未婚先孕的料都敢炒?现在已经有两个品牌方说要起诉你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