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宁娜的心跳突然加快。
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提示音:【近距离接触那维莱特的机会来了!芙宁娜快答应他呀。】
芙宁娜心灵福至,连忙应着:“啊哈哈哈,你看我,都到家门口了,都忘记叫你来家中喝茶水了。那么,那维莱特先生,请进。”
她深吸一口气,先迈步走进屋内。
那维莱特跟了进来,她把门关上,屋里的烛火忽然亮了起来,室内一片光亮。
芙宁娜愣在了原地。
随即诧异的看了眼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自己也愣了,过于顺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芙宁娜倒是没有在意,收回了视线,说道:“没想到那维莱特先生的能力已经这么强大了,话说这是你第一次到我家里来吧?”
那维莱特脸上表情几不可见的出现了一丝裂纹,随即“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是底气不足。
芙宁娜已经去厨房烧水,准备泡茶了。
茶水很快烧好,她拿来克洛琳德送的果茶,很淑女的泡好了斟满一杯,轻轻放在那维莱特身前。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茶水的热气缥缈蒸腾着。
“要不要聊聊今天发生的这个案子?”
“茶水很好喝。”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他停了下来,芙宁娜知道他的习惯,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等着让她先说的。
芙宁娜便开口回应他的话,“是吗?克洛琳德送我的,我这也是第一次喝。”
“谢谢款待。”
那维莱特感受到她说起话来眼睛都变得亮晶晶起来,茶确实挺好喝的,她那么喜欢,下次再来的时候,给她带一些吧。
他说完谢谢后,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了,芙宁娜觉得很不适应,于是起身将一旁的留声机打开了,里面是她常听的频道,此时正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房间内的空气才再次重新开始流动起来,芙宁娜瞬间觉得轻松了很多。
“受害者是名年轻女性,今早被锻造的伊斯黛莱所发现。”
那维莱特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低沉得几乎与音乐声融为一体,“与前几起案件相同,心脏被完整取出,现场留有一朵虹彩蔷薇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维莱特先生?”芙宁娜轻声唤道。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转身时龙瞳中闪过一丝芙宁娜读不懂的情绪:“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芙宁娜的唇角一点点的落了下来。
是的,那维莱特并没有说错,她已经不是水神了,就算是案发现场就在自己的楼下,那她也是无权过问的……
她记得,上一次,她自己都那么说过了。
怎么就不长记性。
芙宁娜捏着自己的指尖,随即又扬起唇角,声音也变成了歌剧一般的咏叹调,“啊哈哈哈,你看我的记性,我这是职业性质使然,毕竟很多剧目都是改变自现实题材嘛,习惯性的就问出来了,再有下一次,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了。”
那维莱特的声音很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案件过于血腥,说了……怕你晚上做噩梦。”
芙宁娜脸上还保持着刚刚的笑容,听到他的话,笑僵在了脸上。
心口像是被一双大手握住,慢慢的轻轻揉弄,说不出的酸胀感,喉咙间也有种阻塞的哽咽。
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她从来没有照顾过谁。
也因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没有人认为她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她也害怕打雷,也害怕虫子,也害怕做噩梦。
从没有人怜惜过她。
名为神明的壳子,将她禁锢其中,是一种保护,又把她所有的人类情感全都隔绝在外。
芙宁娜抬起头看向那维莱特。
五百年的朝夕相处,她还从未像此时这般认真的看过他。
原来他比她想象中还要温柔,眉目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英俊的让人阅之心动。
有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间弥漫,让芙宁娜很不适应,她连忙拿起茶盏,喝了一大口,掩饰着。
喝完之后,她感觉舒服多了,那种莫名的情绪似乎只出现了一瞬间便消失了,她没在意,她可不想被小看了,便说:“谢谢,怎么说我也当了五百年的水神,参与过那么多的案件,怎么会因此而做噩梦?”
那维莱特唇角勾起弧度,淡然道:“既然如此,那我继续讲了。”
芙宁娜硬着头皮,表示:“讲。”
那维莱特简短解释了连环杀人案的细节,省略了一些东西。
在他提到受害者脖颈上的红痕时,芙宁娜忽然打断:“等等,您说他们是窒息而死?可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那维莱特沉吟片刻:“从痕迹看,凶手应该是从背后迅速勒住了受害者。”
芙宁娜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追问:“受害人难道没有反抗吗?”
那维莱特的目光落在她的脖颈上,声音低沉:“窒息而死,受害人脖颈上的红痕,表明应该是被瞬间勒住,继而失去了意识。”
他说完之后,停了下来。
芙宁娜听得心惊,却又莫名被这个话题吸引。
感受到那维莱特的注视,她轻咳一声,解释道:“作为剧团顾问,这类素材对创作很有帮助,所以……”
这时,脑海中的系统轻声提示她:【芙宁娜,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芙宁娜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那维莱特先生,你能给我演示一遍吗?我想知道那种感觉。”
说罢站了起来,停在了那维莱特身前。
那维莱特仰头望她,眉头一皱:“这很危险。”
芙宁娜却坚持道:“就一下,轻轻的,我只是好奇,而且,为了……呃,艺术真实性,这也能让我在指导演员的时候,知道他们的表情和感受是否贴切。”
她俯首看着他,眼中带着恳求,还有一丝那维莱特读不懂的急切。
留声机正值更换音乐的空挡,房间突然安静得可怕。
那维莱特的龙瞳在阴影中泛着幽光,喉结上下滚动。
“这不合适。”他最终说道,却起身向她迈近一步。
芙宁娜嗅到他身上海雾般清冷的气息,混合着审判庭文书特有的墨水味。
“就当是帮我个忙。”她仰起脸,异色瞳中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我保证不会乱动,也相信您有分寸。”
那维莱特闭了闭眼。
当他再次睁眼时,芙宁娜看到他眼底翻涌着某种危险的情绪。
他缓缓摘下手套,露出苍白修长的手指。
“转身。”他命令道,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芙宁娜乖乖转身背对他,扬起脖颈,心跳如擂鼓。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迟迟没有动作,良久才说道:“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