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搞笑的很,也不说自己的来意,就想谈谈。
他们还越贴越近,像不想别人听到他们的话似的。
距离更近了点儿后,姜书茵想起了看着眼熟穿黑色T恤的男生是那天在电影院跟在李芳可身边的。
“走吧?”那男生说。
他的肢体动作有种要赶着人走的意味。
她明白过来,应是为她收拾了李芳可的事来的,可能是李芳可的哥哥弟弟或是男朋友什么的。
她本没在怕的,刚要说什么,严司放的声音就在后面由远及近地向她贴来:“你认识他们吗?”
见始终盯着那俩人的姜书茵摇头,严司放就将她护到了身后。
为她淋的那场雨,留下了相思的隐疾,他见不得姜书茵受委屈。
情况就算真糟糕下去,他想他可以豁得出去。
他能这样想也多是对面的两个男生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
前有左芊被欺负的事,他越想越把人护得更紧。
被严司放困在后面的姜书音这时又在想着如果真动起手来,面对这两个看起来就很混球的男生怎么能减少伤害。
她脑海里出现了石耀打着石膏的照片。
她相信真要动手严司放会义无反顾地帮她,于是她一点儿也不想赌。
她不想真发生冲突,严司放也被打成那样耽误了出国陪弟弟做手术。
她难得认怂:“你们可以让李芳可亲自来找我,我给她道歉就是了。”
她这话一出,对面两脸错愕。
她也来不及多想,严司放扯起她就走。
那两个男生见他们要走,显然不太想让开,他们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严司放直接撞开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肩膀,愣是牵着姜书茵挤了过去。
“不用道歉,你道歉什么?”
“我那不是情急之下的认怂么,毕竟感觉我们会吃亏。”
“我们怎么就会吃亏了?”
“你看起来就不太会打架的样子。”
“……”
走出了十几米,他们进了蛋糕店的门。
看着那两个男生越走越远,严司放又开口:“我一周就能回来,这期间你先别练车了,还是等我回来一起吧。”
姜书茵无声地站在那,蛋糕店“欢迎观临”的门铃声又响了一遍。
她在看严司放还握着她手腕的手。
“再遇到他们绕着走,真要是有什么问题别逞能。你听见我说话了姜小疯?”
”啊,”姜书茵点头,“听到了。”
她的大眼睛还在看着严司放的手。他还戴着小皮筋,看来还是很讨厌女生靠近。
想到这的姜书茵主动扯出了手,她可不能太往上贴了。
严司放根本不想松开,但也不得不松开。
他甚至在想,要是姜书茵也愿把他放心里,那她心里多住个蒋元承也行。
他真是疯了。
他正想到蒋元承的时候,姜书茵就提到了蒋元承。
“得给元承哥买蛋糕了。”
一会儿没看手机,姜书茵就看到姜书蔓已经发了好多条消息过来。
她根本都没仔细听完就开始给姜书蔓拨通了视频通话。
等待对方接听的时候,她就边看着玻璃柜里的蛋糕边问严司放:“你怎么又跟来了?”
不是说了要回去收拾东西的么。
附近的补习班可能刚下课,这家店里满地跑的小朋友还挺多的。
严司放躲开一个追孩子的妈妈迈着步子跟在姜书茵身边:“我也想吃蛋糕了不行吗?”
“那你应该吃这个。”姜书茵指着柜子里的一个海绵宝宝蛋糕说。
严司放定睛一看:“这是儿童的。”
“可你就喜欢这个。”姜书茵看着那蛋糕说。
她记得他喜欢海绵宝宝,让严司放舒展了眉毛。
他小时候的生日蛋糕确实都是海绵宝宝的。
他对着海绵宝宝蛋糕许下的愿,每次都是希望姜小疯能跟他在一起玩的时间多一点再多一点,哪怕他们已经几乎天天黏在一起了,他也还是希望可以多一点。
思绪就这样被那个小小的儿童蛋糕扯回了端午节那天下午。
冯烈问他:你不会打小时候就喜欢人家吧?
他那时候没想明白,现在好像想通了。
他应该从小时候就特别在意姜小疯了。
可她应该喜欢成熟一些的,比如蒋元承那样的。
所以他想也不想地摇了头:“我早都不喜欢它了。”
“还说不喜欢,你头像都是它啊。”姜书茵有理有据。
严司放:“……”露馅了。
姜书蔓不知在干什么,刚还消息不断,这会儿却找不到人了。姜书茵连着打了两遍视频通话都没能联系上她。
她这才不得不点开上面的长语音,一条条听。
买蛋糕是姜书蔓的主张,她说要有仪式感,哪怕蒋元承不喜欢吃甜品也应该买个意思一下。她人不在家,这事就交给姜书茵办了。
姜书茵当然很乐意代劳,她喜欢吃甜品,这蛋糕与其说是给她元承哥买的,还不如说是给她自己选的。
那几条语音的内容听完她好像什么阴谋得逞了般地笑:“我就知道姜书蔓得求我晚饭时候多给她拍点儿照片。”
严司放收回思绪问着:“什么照片?”
“她心上人小蒋法官的照片。”
严司放跟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的张大了嘴巴:“什么?”
“嘘!”姜书茵恨不得去捂严司放的嘴,“这是秘密。”
“是秘密你还说出来。”
“好吧,是我刚才得意忘形了。”
“……”
严司放开始思绪混乱,他几乎如同行尸走肉地跟着姜书茵选蛋糕。
他的感官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最终也不知姜书茵选了什么样的。
只听那店员在她要结账的时候说:“今天搞活动,买一送一,您选的蛋糕可以送一个小蛋糕。”
姜书茵指着不远处刚才他们驻足过的柜子:“是那边柜子里的吗?”
店员点了头,姜书茵就对有些愣神的严司放:“去拿你的海绵宝宝!”
严司放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混到了一块儿海绵宝宝造型的小蛋糕。
从那家店出来姜书茵怕她提着的冰淇淋蛋糕化掉,走得飞快:“你跟我回家一趟吧。”
严司放:“?”
姜书茵说着:“你的外套还在我家,自己去拿。”
严司放听了后伸手把姜书茵提着的大蛋糕顺过去,他这意思就是他会跟她回家,所以帮她提重物了。
哪怕这蛋糕根本就不重。
“那我帮你拿小的。”姜书茵笑着伸出手。
严司放便把小蛋糕盒子递了过去,笑得有些宠:“那你可要拿好了,这个很重的。”
姜书茵郑重其事地用双手接住,还不忘了假装被那小盒子给重到弯下了腰。
她见严司放被她的调皮逗笑,就也跟着笑。
他们就这样开始爬楼梯,到了五楼姜书茵还没等掏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严司放冲扎着围裙的姜启平笑着开口:“姜叔。”
姜启平侧身道:“放放来了,快进来。”
姜书茵已踏进门换着鞋,她看起来好像没在听门口的动静,可两只耳朵恨不得飞过去。
让严司放跟回来拿外套也并不是她为自己懒得送一趟找的理由。
是她的小心机罢了。
她算好了这个时间老姜会在家,而且已开始做饭了,那么就大概率会留严司放吃饭。
“不了姜叔,”还在在门外的严司放接到老姜一起吃晚饭的邀请摆手,“我取完外套就走。”
老姜好客的很,也知道这俩孩子在一起练车,听他的茵茵说过练车时严司放多有照顾,哪能就这么放人走,他一只手接过严司放递来的蛋糕,一只手直接拽严司放:“进来,快,别客气,等着尝尝姜叔的手艺。”
就这样的,已经换好了鞋的姜书茵顺势关上了门,严司放就被关在了里面。
她在鞋柜里找了两双拖鞋出来,一双递给严司放,一双摆在门口给晚点上门的蒋元承穿。
上一次严司放来,姜书茵哪怕没好好收拾自己也没这般手足无措过。她又是让严司放坐,又是叫严司放看葫芦的。
严司放也是很慌了,一整个坐立不安。一个劲儿的跟随着姜书茵的口令行动着。
老姜始终在厨房忙活,蒋元承到的时候是姜书茵开的门。
看着姜书茵对蒋元承甜甜的笑,坐在沙发上看着葫芦在地上爬的严司放一点儿别扭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因此想到什么的给冯烈发了条消息。
冯大少爷这会儿正在他刚成为尊贵vip的发廊里让那理发师给他剃个完美鬓角。
他在第二遍表达什么是他心里的“完美”时,感受到了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他现在就算是手机上有条广告,他都得查看一下以防错过常微微的消息。
一看是他哥的,他本没觉得是什么大事。点开后却特震惊地坐直了身子。
他看到镜子中的理发师因他这一激灵而偏移了的手造就了根本不可能完美的鬓角,他也顾不上追究理发师的责任,毕竟他哥正在追究他的责任。
他赶忙发语音说去:“可我确实听唐佳蓓和左芊说过的啊!”
见对方没回。
他又发一条。
“哥,这是好事啊,本来误会人家有心上人的时候你也没怯战,这回不是更好了吗?”
对方还是没回。
他接着发。
”我的锅,我的锅,我反省。”
冯烈虽然嘴上服了软,但还是跟唐佳蓓求证去了。
唐佳蓓的关注点从来都很偏,她听完了冯烈的话后直接质问:“你竟然敢偷听我们讲话?”
那是吃毕业饭的时候,冯烈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听到对面的女洗手间里唐佳蓓和左芊说着话。
感情跟唐佳蓓又对了一遍,他才知道那天她们说的是姜大妞,不是姜二妞。
唐佳蓓把这事当成趣事在三叶草里说的时候,姜书茵正在饭桌上跟老姜还有严司放给蒋元承唱生日快乐歌。
严司放没有回复冯烈消息也是这个原因。他的手机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他给冯烈发了消息之后就被叫过来吃饭了。
四个人围着一桌子菜吃着聊着。
姜启平和蒋元承也没有聊公事,都是在聊家常。
本来姜书茵沉浸在干饭上,被问到车学的怎么样之后她才加入话题。
她科目二挂了的事老姜知道,严司放说他也挂了后老姜就说:“没事的,慢慢来嘛,好好练,下次你们一定能过。”
姜书茵点头如捣蒜:“嗯嗯。”
说到练车就说到未来的一周她不去练车了,老姜询问后得知她想等严司放出国回来再去一起练车,就看向严司放说:“放放,你爸现在是完全到澳洲那边发展了?”
正在给蒋元承添饮料的严司放接过话说:“也没有,他的公司只是有些业务在那边。”
抽这个空姜书茵查看了手机,看到群里三叶草里的消息后快速回复着:冯烈为什么这么问?
左芊:谁知道呢。
唐佳蓓:他给我是这样说的。
唐佳蓓接下来发的她跟冯烈的聊天截图上有一句是“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说”,还有好几个“拜托”。
还说什么“我哥会杀了我”。
姜书茵看着那两张截图,忍不住抬头去看身旁坐着的严司放。
这事怎么还跟严司放有关系?
有些模糊到难以拼接的感觉在她嚼着嘴里饭的时候一下子清晰起来。
上一次在她家吃饭,严司放就坐在这个位置。那次蒋元承也有登门。
今天练车回来还有那天严司放站成雕像看她洗碗时有相似的不对劲。
就是那种她察觉到了的不对劲,却找不到缘由的不对劲。
什么情况?
严司放一直误会她喜欢蒋元承而且很不爽?
再联想到今天她跟严司放分享了姜书蔓喜欢蒋元承的秘密,然后冯烈就开始追问唐佳蓓……
爱看悬疑推理小说的她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无形指引。
“茵茵。”老姜在叫她。
“啊?”
姜启平示意道:“去添菜。”
“我来吧。”
严司放先于姜书茵起了身。
“别,还是我来。”姜书茵从严司放手中接过盘子就往厨房走,她边走边消化着复杂情绪。
突然的欢喜像场隐秘庆典,心里已放了千万次烟花,表面却努力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平静。
添好菜的她在坐下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一场情绪风暴。
不管她猜的对不对,她都不会让难以置信和反复确认占上风。
这顿饭吃下来已经是快八点了。
姜书茵回到房间给严司放拿了外套后还没忘取出冰箱里的小蛋糕一起给过去。
严司放一只手接过后又把老姜放在门口的垃圾袋也提下了楼。
才得空查看手机的他见冯烈的二十多条消息。
自知“罪孽深重”的冯烈意在表明他哥让他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弥补这次的“情报”失误。
严司放回家后语音回复他道:“那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来我家住吧。”
冯烈:行,我陪我大姑去就是了。
严司放:让你住过来还有一个原因。
冯烈:关于姜书茵?
在听严司放说了今天有两个姜书茵不认识的男生找上她的事情后,冯烈就问:“是谁呢?”
严司放往包里塞着东西,中途停下来对着手机讲话:“听她的意思是之前那个小学妹的事,你就帮忙盯着点,有个男生在身边他们应该不会轻易找麻烦,事情过去就好了。”
冯烈:“我怎么盯着啊?”
严司放:“每天问问她要不要出门,出门你就跟她一起。”
敲门声让严司放回过身,见陈树云帮他打包好了严司宝喜欢吃的小零食,他伸手接过也放进了包里。
看到他的包里东西,陈树云说着:“怎么电动牙刷也要带着?那边都有的吧。”、
严司放整理着包里空间:“用习惯了。”
走出门去的陈树云回身说:“到了那边不要让妈联系不上你。”
“嗯,我知道。”
“早点休息。”
“好。”
四处找寻着还应该带什么的严司放,视线落去了床头架子上。
他一个探身,把那个小斑点狗玩偶也塞进了大手提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