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

    “今日点有空去睇庭审?”被杨铁立在庭外截住,拽到他办公室里坐着。

    关上门,拉下帘,他蹲在我面前“唔好生气啦,你都好多日冇理过Daddy喇。”

    一双直白深沉的眼注视着我“係我唔啱,唔应该同你发脾气,原谅我好唔好?”

    “我冇生气,我今日係去睇我男朋友嘅。”我才不原谅。

    他猛地拔高声音“你几时有做咗男朋友?边个?”

    “法官结咗婚,对面嘅律师你肯定睇唔上,仲有边个?”

    “做检控官嘅又唔止你。”我接着轻飘飘扔下一句。

    他骤然站起叉着腰背过身“吴正为?你痴咗?佢咁大岁数,你…”

    又语塞,扶额停住话。我摆弄着他桌上的金属名牌“就同你差咗五岁,仲有啊,係你叫我去揾个人拍拖啊。”

    “係,但我想你揾个年轻嘅,唔係像我嘅。”他转回身面向我摊开双手朝外张了张,无奈极了。

    我的话似诱导似挑衅“咁我中意啊,你唔放心就自己嚟咯。”

    接下来的对话已经不用猜,同样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很多次了“我係你Daddy啊。”

    “唔係亲生嘅。”没必要重复无意义的争吵,直接凑近亲上去,这次他拦住我的动作没那么快,也没那么急切。

    趁他还没拉住我叙说那些道德伦理,我赶紧挥手say goodbye下楼。

    楼下吴正为倚着墙等我,他单手插兜,冲杨铁立办公室的方向指了指。

    “冇嘢,Daddy公私分明嘅。”

    “係,咁当然,但要搞定你Daddy好难?。”

    他转头偏到我面前,食指点点脸颊。

    年轻的侧脸不如年长的唇。

    杨铁立给我打视频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到家,我怀疑他又在查定位了。

    “做咩啊Daddy,事先声明啊,我唔想听你嗰啲大道理。”

    “收声。”好凶。

    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片刻间冒出了吴正为的声音。

    “杨官,你揾我?”

    “你同我嘅女喺拍拖?”画面里我只能看见杨铁立,很少见他这么严肃。得到吴正为肯定的答复后,原本交握的双手分开,指节叩到桌面,清声脆响“趁早分手,我唔会同意你哋嘅。”

    “杨官,你女係一个成年人,係具有完全行为能力,应当有权自主决定亲密关系嘅。”

    我嘴角上扬冲着镜头比了个大拇指,杨官,这是你的好下属,专业。

    杨铁立眼睛一眯瞥我,嗤笑“咁我畀你个理由,因为佢中意嘅唔係你。”

    吴正为应该全然没料到这话,语气强硬不起来了“呢个也都係我同佢之间嘅事,我哋会一齐处理。如果冇其他事,我就返去工作先。”

    确认听见了关门声我才开口“Daddy,做咩咁吓我男朋友,唔好吧。”

    杨铁立后靠在椅背上,肘撑扶手,手指弯曲贴在嘴唇上“你仲敢讲?”

    我对着他耸肩,话语依旧大胆“点解唔同佢讲我中意嘅就係你啊?”

    他利落挂了电话。

    手机不断弹送出新消息和数个未接来电,不意外地都来自吴正为,有些头疼。

    卡着点在家门口和杨铁立擦肩“去边度?”

    “约会。”我冲他笑着挥手,去哄你故意惹毛的,我的对象。

    吴正为骑着他那辆巡航摩托,停在隔着一条街的路口等我,还在生气,连头盔也没摘。

    环抱住他的腰,指尖小幅度刮蹭他的外套拉链。

    一路疾驰,直接上了青马大桥。感受到呼啸的风钻进我的袖口,吹摆翻动着,仿佛想将我拉扯成它想要的形状。

    海面、阔桥、车灯,渐暗的天。

    吴正为,你是打算和我私奔吗?

    过了桥沿着北大屿山一路到东涌海滨长廊才停。

    下了车也不说话,就抱着我“做咩啊,咁唔开心?”只好我先出声。

    “你係咪用我刺激佢?”他声音很轻,下巴抵在我肩膀。我回抱住他,没忍心回答。

    “但我唔管,唔管你係咪呃我,唔管你係咪中意佢,而家名正言顺同你一齐嘅係我,你冇想咁轻易放手。”

    “你有冇諗清楚啊?”他歪头撞我脑袋,哑着嗓子破声大喊我的名字。

    “得得得,我知喇。男朋友,吴生,够未?”我认输,他再大声点海里的鱼也能听见。

    他这才闭嘴彻底埋到我的颈窝里,闷声闷气“不如冇中意佢啦。”

    “呢个唔得。”

    他没再撒娇也没抱怨,恶狠狠地在我颈窝咬了一口。

    安抚他到凌晨吃了宵夜才回家。

    客厅地灯亮着,西服外套被扔在地上,茶几上放着本护照和亮着我实时定位的手机,他背靠沙发一直在等我。

    “以为我哋去咗机场啊?”

    “青马大桥,东涌,就差啲。”

    他语气很平,像散了气不想再和我闹。

    “点解唔嚟揾我?”

    “惊你係真嘅想走,我唔敢睇。”

    突然酸涩涌上来“Daddy,我喺你身边,係你要推开我啊。”

    跪坐沙发挺身凑上双唇,这次杨铁立学会了回应我。

    他的指腹从面颊一路向下触到胸颈,来回摸索后突然掐住我的脖子“佢咬亲你?”

    借着点光看见他眼里又痛又恼。

    “你唔係话,中意Daddy?”

    手掌收紧直到我不能呼吸才松开。

    我急促喘气,按到他心口,拉着他的手继续搭在脖子上“係,但都係因为你啊,边个让你唔承认自己嘅内心,畀佢机会嘅,係你啊。”

    有滴泪落在我手背,他轻叹口气“Daddy唔啱。”

    我继续亲他“再推开我,真嘅会走。”

    “唔准。”

    他一直以来的隐忍克制,终究功亏一篑。

    已经能算是事事如愿,但也事事要平衡他们两个人。

    我就像杨铁立办公室里那座显眼的天平。

    他总要在其中一边加上砝码,一高一低了问我“边个係我?边个係佢?”

    扔掉砝码,天平平了“唔得。”他不接受。

    他用手压着一边到底“我要係呢个。”

    甚至在吴正为推门进来的时候开口“点解仲唔分手?”话是问我,气是冲他。

    “而家先知急,自己揾嘅,一世教训。”吴正为着重音,刻意强调气回去。

    杨铁立不会和他在言语上计较,最多报复到我身上,然后同样给我一句“抵你?,冇得怨。”

    但对他来说还有更糟心的,当我们走出门,旁人大多会指着吴正为对他说“你女揾个男朋友唔错。”

    他还得假笑应和,实际笑得很苦。

    有次酒会上就是,个个都和他这么说,搞得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喝多了回家又拉着我忏悔“但你叫咗我咁多年嘅Daddy。”

    我没办法只好和他说叫Daddy是种情话。

    毕竟天平自己也会有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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