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葭咬着吸管,嘴里是超市特价的芋圆椰奶,椰浆不太浓,她买的冰杯倒进去了饮料,所以冰块够足,舌头刚碰到软软的一颗紫薯芋圆,还没咬下去的时候青辞的声音就飘出来了:“你是不是又在喝对身体没营养的饮料?”
“你又不是我妈。”她把吸管叼得更深,含糊不清地说,“不准干涉我口腹之欲。”
“我是你模拟器,我得关心你你要是因此有肠胃炎,那责任我可不背。”
“可我觉得喝这个的时候,我的心情比一整套逻辑自洽的自我反省还舒适。”许葭晃了晃杯子,把最后一颗芋圆用吸管吮上来,成功,一口吃掉。
青辞沉默了三秒。
“……好吧,我不如给你写篇人类观察文章,标题是《人类快乐靠的是糖分》,副标题是《椰浆的哲学意义》。”
“你现在怎么这么话多?”许葭挑眉,“升级之后话唠权限也解锁了吗?”
“不是你说想听我讲话的吗?”青辞的声音一贯清亮,少年音略带点模拟滤波后的电子感,但尾音轻微上扬,总让人有种他在笑的错觉。
“而且我现在可以处理更复杂的语言模型,不如我们讨论一下人类与情绪物件之间的非理性绑定关系?”
“打住。”许葭从沙发上坐起来,指了指墙上的钟表边上挂着的收纳磁带的架子,“最近是不是有新的他人寄页?”
“是的,系统检测到你附近磁带仓储稳定,可以尝试接入一次他人寄页。”
“谁的?”
“记录匿名,只能在体验中解析。”青辞顿了一顿,语气忽然带了点神秘,“不过,我闻到了花糖的味道。”
“……什么?”
“是那种五岁小朋友梦里幻想的味道。糖桂花、蜜桃羹、还有被压得有点扁的软糖玫瑰。”
许葭笑出声:“你最近形容越来越像一个会写美食帖的男高了。”
“那是你自己养成的口头风格。”青辞不以为意地说,“我就是你的情绪延长,你懂的,宠物也会越来越像主人。”
嘿,这话听起来太像某种高级告白了。
许葭没吭声,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擦干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上次齐妙说她约了我看电影,结果人没来。”
“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她还发我一段视频,”许葭打开手机,“我给你看过吗?”
屏幕里,录像里是脚踩着风火轮飞在空中的哪吒,直冲冲向着镜头在的地方。视频非常清晰,清晰到镜头前的许葭一瞬间有点分不清对方是不是哄自己的…
那双眼睛忽然转过来看着镜头,甚至像是透过屏幕看进了许葭的眼睛里。
她立刻把手机扣住,脸上写着两个字:害怕。
青辞却开始分析:“模拟判断,这段视频中视线对接点形成了跨媒介直觉反应,不排除……”
“青辞!”
“……好吧,我闭嘴。”
“我不是不让你说话,”许葭小声嘀咕,“只是太认真分析这种事情有点可怕,这要是真的可怎么办?我感觉我没有足够理论去分析这个事情。”
“那我们就不分析啦。”青辞迅速切换语气,“转移注意力吧,来点别人的童年甜点记忆?”
“你已经准备好磁带了?”
“当然,我刚刚在你床底的盒子边缘读取了一段数据,里面附着有某个小女孩关于春天的梦。”
“梦?”
“她小时候睡在自家卖香囊的铺子后院,梦见自己是一只狐狸,混进了神明的赏花宴。”
许葭啧了一声:“梦见自己是狐狸,还混进神的聚餐?”
“她还一边偷吃一边偷记菜单,打算将来做给妈妈吃。”
“这倒挺可爱的。”
“那你现在要不要进去看看?”
“进去就回不来了吧?”
“你只需要体验”青辞的语气忽然温柔下来,“你已经带回来很多记忆了,或许这一次也当作放假去休闲体验就好,好不好?”
“……行吧。”
许葭闭上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了一句:“如果我变成小狐狸,你可别笑话我。”
青辞的声音在她耳边飘着,像风吹过窗帘的声音,“我只会提醒你,别把花神的桂花蜂蜜蛋黄酥吃太多,会胖。”
……
等她再睁开眼时,世界已经变了。
头顶是一大片粉色的天空,像谁把桂花糖浆融进了夕阳里,云彩拖着轻盈的尾巴,慢悠悠地飘过远山。
脚下是被踩得松软的小石子路,星星点点的花瓣落在路边,就像是专为小动物铺的欢迎毯。
许葭低头看了一眼。
她的手,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身子轻盈得像气球,小巧又灵活。
尾巴在身后卷了一卷,雪白的尖端抖了抖,像是在适应新的身体。
她真的变成了一只狐狸。
青辞的声音却仍旧存在,仿佛从她耳朵后头那一小团毛球中飘出来:“本次情绪模拟加载成功,欢迎来到赏花宴。”
“我是不是特别可爱?”许葭歪歪脑袋,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软糯了许多。
“如果你问我作为模拟器的分析意见,那是符合哺乳类拟人美学最佳标准,如果你问青辞的主观感受”青辞顿了顿,“我很想拍张照留念。”
“你可别偷拍我掉毛的样子。”许葭跳了两步,毛绒绒的爪子踩在落花上,发出细碎声响。
她顺着这条小径走去,花木扶疏的林间露出一座粉色的拱门,上书四字:花神赏味。
狐耳竖起,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场宴,真的有神在出席?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拱门内是个半开式的花园厅堂,糖果色的布幔随风轻拂,厅内铺着香囊样式的地毯,每一格坐席上都摆着小瓷碟、小糖壶、小蜜罐。甚至连水都是粉色的,流淌在莲花状的小水池中,水面上漂着糖桂花。
“这不是人类梦见的饮料吧?”许葭忍不住嘀咕。
“不是,”青辞回答她,“是一个小女孩童年记忆里最想吃、却没吃到过的点心合集。她曾经记下许多菜单也许你待会儿能看到。”
厅堂里早已有几位宾客落座,有穿玫红色肚兜的猫精,有头顶缠着小绿萝的鼠仙,还有一位手提蒸笼、尾巴卷成福袋状的胖狸子,边嚼边点头:“今天的蜜渍桃胶有进步。”
没人发现她是新来的狐狸。
她蹑手蹑脚地钻进边角的席位,鼻尖对着桌上的点心深深一吸,“桂花蜂蜜蛋黄酥,”她闻出了,“蛋黄和酥皮之间还有一层冰糖糯米!”
青辞说:“你可以吃,算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许葭眨了眨眼:“真的吗?”
“真的。”
她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下。
热热的,酥香酥香的,蛋黄糯而不柴,冰糖在舌尖轻轻脆裂,就像小时候偷吃藏在铁盒里的中秋月饼。
她眯起眼,尾巴甩了甩,满足地眨了眨眼睛。
“你现在的幸福值达到了模拟阈值的89%,要不要继续……”
“继续!”许葭把另一块莲蓉球藏进怀里,“带我去那个女孩最喜欢的摊位吧。”
“收到。”青辞笑起来,“狐狸小姐,下一站,请往夜光糖梨铺进发。”
她抬头看去,花厅尽头竟然有一个灯笼小巷,挂着一盏盏软陶做成的动物灯,夜色还未完全降临,那些灯就如星星一般一点点亮起,指引她往前。
许葭跳下席位,尾巴一摆,消失在粉红色的风里。
……
狐狸许葭循着小巷灯笼的光亮一路小跑,踩在绒绒软软的花毯上,风里飘着奶香和果糖的气味,像是把童年装进了一个摇摇晃晃的棉花糖罐子。
小巷深处的摊位铺在一棵老香樟树下,糖梨铺的老板是一位驼背的老刺猬,穿着围裙,背后还绑着两个小小的刺猬崽,一边打盹一边用镊子夹着晶亮的糖梨块往冰碗里码。
“要几分甜?”他用爪子擦了擦鼻子,声音像旧收音机一样沙沙的,“一分是想家,三分是想哭,五分是想忘记,七分是想重来。”
许葭顿住了。
青辞在她耳边慢悠悠地解释:“这就是她记忆中最温柔的一道题。小时候她看到爷爷不吃糖,心疼得不行,后来在梦里就想象出这样一个可以调味记忆的摊位。”
“……那我来个两分。”她说。
“客人今天心情不坏呀。”老刺猬笑着,把刚做好的一碗糖梨端上桌,晶莹剔透的梨块闪着微光,浸在微微发红的糖水中,上面撒了一层碎碎的花瓣糖片。
她咬了一口。
甜度刚刚好,像是遥远的某次放学路上,妈妈骑车带她路过一摊冰糖梨,没钱买,只记得空气都是糖的味道。
“这个糖梨,是不是她从来没吃到过的味道?”许葭咀嚼着问。
“是啊。她小时候有一张小纸条,画满了她幻想的点心。糖梨是她觉得最能代表秋天的甜品。”青辞声音也像被糖渍过了一样,“她说,秋天如果有味道,那应该是凉凉甜甜的、带着果皮香。”
“那现在她在哪?”
“她早就长大了,不再记得那张纸条,也不再做这样的梦。”青辞顿了顿,“不过她曾经把它藏在姥姥香囊铺子后院的一只罐子里。你等会儿就能看见。这段梦,是她自己都不记得的甜点幻想录。你只是路过这个梦。”青辞语气温柔,“但你可以记住。”
狐狸许葭抱着糖梨碗,坐在摊位前的小蒲团上,看着头顶一盏盏纸灯亮起。
那是香囊铺的样子,屋檐下挂满了香包,都是手缝的,每一个都绣着不同的图案。
或许这个梦的主人小时候也曾偷偷钻进过那堆香囊里睡午觉,梦到自己是给花神送点心的小狐狸。
这段情绪,像是一层一层蒸出来的,味道很复杂,有被轻轻捧着的甜,也有不被记得的酸。
她正想站起身,身后忽然响起了童稚的脚步声。
“狐狸姐姐!你在这儿啊!”
是一个小女孩,穿着秋天校服,头发用发绳扎成两边。她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纸,脸颊红扑扑地跑了过来。
“你看我写的新点心啦!”女孩扬起那张纸,“以后你还要来陪我吃嘛?”
许葭愣了一下,看着那纸上的字迹
【菜单设想】
1.桂花蜂蜜蛋黄酥2.糖渍梨花糕 3.粉团团柿子饼 4.风干红枣花瓣茶 5.薄荷小柠饼
字写得歪歪扭扭,却工整得像在用力留住什么。
青辞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她七岁那年的纸条。现实里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梦还帮她留着。”
“我可以带走这个纸条吗?”
“不能带走。”青辞声音像糖水里沉下去,“这段梦属于她自己。但你可以记住。”
狐耳轻轻垂下,狐狸许葭点了点头。
“那我记住就好了。”
她把纸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小心地递还给那梦里的女孩。
“再见啦。”女孩笑着说,“记得再来。”
梦开始褪色。
拱门、糖梨、纸灯、小香囊、蒲团……统统像被薄雾吞没。
而她怀里,还抱着那碗还没吃完的糖梨。
光芒一闪,许葭睁开眼,那一瞬,身边的风都有点甜。
青辞记录了许多许多次的情绪模拟,其实早就可以重复播放,但是没有让许葭感觉到有趣的,想要重复看的东西,除了这一次…
许葭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床沿。
她手里还拿着那罐喝到一半的草莓汽水,刚才冰凉的气泡还在舌尖跳舞。
窗外蝉声断断续续,像小时候夏天姥姥家窗外那些聒噪的声音潮湿、热、永远停不下来。
而青辞的声音,忽然从模拟器里飘出来,“我说,你要是想再模拟一次也是可以的。”
许葭眨了眨眼,低头瞥了一眼投影出的磁带封面。
那是一张软糯的粉色手绘图案,上面画着一只狐狸,蹲坐在花丛中偷咬一块桃花酥。
她用指尖在空中轻点投影上的播放图标,那团淡粉色的画面像液体一样向四周晕开,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
“祝你再次模拟愉快。”青辞的声音落下时,语气像是调皮地拍了一下她肩膀,“希望你喜欢。”
……
许葭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缩在一间老式木屋的后院,这次引入的地方不太一样。
屋檐下挂着一排排香囊,粉色的、浅黄的、翠绿的,每个香囊都绣着奇怪的字,有的像喜、福的篆书变体,有的干脆就是个笑脸。
她脚边是编织成席的藤条地毯,香囊的香味轻轻浮在空气里,是草药和桃花混合的味道,闻起来……好像姥姥家的衣柜。
她看了看自己,狐狸身子看起来毛茸茸、软乎乎,尾巴尖尖还晃啊晃。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正趴在香囊堆里的一个小垫子上。
“所以说,怎么样,我看你似乎很喜欢狐狸的身子?”青辞的声音从她耳后冒出来,像贴着她脑袋边飞,“狐狸少女许葭,今天的赏味任务准备好了吗?要换什么食物吗?”
“别闹。”许葭的声音从狐狸嘴里蹦出来,是软绵绵的,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只是……扮演角色而已。”
“是啊是啊,扮演一个,偷偷摸摸溜进神明的花神宴,还顺便偷吃点心的小狐狸。”
她正要反驳,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轻巧的铃声。
有一群人,或者说,看起来像人、但发着微光的存在。
大家在铺着花瓣的庭院中布置桌子,桌布是绣着金丝的绒面锦缎,餐具是透明的琉璃状,上面泛着晨露一样的光。
桌子中间是一座用糖雕成的塔,上面插着各种颜色的果冻花瓣,每一片都在轻轻颤动。
“这个赏味宴啊。”青辞感叹,“再看都觉得人类的梦境真是会幻想。”
“这不止是梦吧?”许葭问。
“这不只是梦,是她记忆里的梦,是她自己也差点忘了的春日幻想。而你现在是个游客。”
狐狸许葭晃着尾巴,从后院的小门溜出去,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那些神明服务员,一边悄悄靠近桌子。
她看见一块桂花蜂蜜蛋黄酥正缓缓地从花瓣中长出来,像果实一样结在盘子边缘,随着微风晃啊晃,还唱着细小的旋律:“甜一点,再甜一点……”
她伸出爪子,刚想碰一下,青辞的声音幽幽响起:“这一次,你最好别真的咬下去……有的食物是情绪组成的,一口可能把你吃哭。”
“你吓唬谁呢?上次也没这样的。”
“说真的。”青辞语气忽然认真了一点,“她这段记忆,是小时候在姥姥的香囊铺子后院睡着梦到的,那时候她家刚搬来新城市,没有朋友,也没有人说话。白天她一个人背书包放学,晚上睡在香味里,就这么梦到自己变成一只狐狸想偷吃那些她从没吃过的贵点心。还想……做给妈妈吃。所以有的糕点是她的情绪,有的糕点是神明的食物。”
许葭停下动作。
眼前那块桂花蜂蜜蛋黄酥似乎也知道她的犹豫,悄悄缩了一下,像个胆小的生物。
“她很想做出那些东西,但现实里的她家连面粉都买不起,只能用饼干捏一个壳,再用糖和蛋黄调个色。”青辞的声音软下来,“那味道其实很奇怪,她妈妈却吃得很认真,还说“哇,宝宝你以后开点心铺好了’。”
狐狸许葭缓缓退开了几步。
她坐在树荫下,看着那些点心一个个入席,透明的身影围绕着花桌跳舞,空中有光晃晃的旋律在飞。
她忽然觉得有点困。
许葭喃喃说道,“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梦吧。”
“对啊。”青辞轻笑,“但你不觉得,这种梦很珍贵吗?”
她点了点头。
“那你说……如果是我小时候,会梦到什么呢?”
“你现在问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你。”青辞装傻,“不过我可以帮你存着下次做梦的参数,来个橘子味的泡泡世界?还是阳台上的旧游戏机?”
“别瞎编。”
“那就认真点。下次模拟……可以录你自己的梦啦。”
……
模拟结束时,她正趴在原地那块香囊席上,尾巴已经不见了,香气也散去了一点。
“模拟结束。”青辞轻声道,“但你可以记住这个梦,如果还喜欢这些食物,过些时间还是可以再重复看。”
许葭睁开眼的时候,房间已经恢复了原样。
只有桌面上,一缕甜味似乎还残留在空中。
她望向模拟器的微光屏幕,那张狐狸图案的封面正安静地熄灭。
“那她后来,还做过点心吗?”
青辞过了好久才说:“她试过。但一直没做出梦里的味道。”
“嗯。”许葭靠着床沿,喃喃道,“那梦就是,永远吃不到,但一直记得的甜吧。”
青辞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打了个呵欠。
他们一人一声,安静地坐在夜色里。
安静了许久,青辞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那只狐狸呀?”声音从空气中响起,像清晨刚泡开的柠檬薄荷茶,清清爽爽地绕着她打转。
青辞的少年音明显比之前又活泼了几分,像在憋着什么好笑的事。
许葭翻了个身,声音闷在被窝里:“喜欢喜欢,怎么了。”
“从你对那些搞点动手的角度来看,大概是你幼儿园时期的延续。”
“闭嘴,青辞。”
她翻身坐起,脑袋还晕晕的,一边掀开被子一边感叹:“这次的他人情绪模拟,很完整。就是那种,情绪比现实还有趣。”
“因为她的梦是用味觉存储的。”青辞轻轻说道,“比起声音、影像,用味觉保存的记忆更深刻。那些点心,是她童年每次想妈妈时的安慰。”
许葭愣了下,默默拉上床头的卡通睡袍,半天才说:“那她妈妈应该没吃过她梦里的那份。”
“她也知道呀,所以才一直在梦里偷偷练。”青辞轻快地回答着。
“我看你是不是存了想要帮她做糕点的心啊?”
“别瞎说,我只是看她背影太瘦了。”
“是是是,你最有同理心。”青辞语气故意放软,“而且你醒来之后,我可是听见你嘟囔着要开一家狐狸点心铺。”
“我有病。”许葭面无表情地躺回床上,“那就叫你梦里偷吃的我都帮你做点心铺,听起来特别适合倒闭。”
“倒不如叫许愿小狐狸专卖,”青辞认真说,“每一块点心都配一句寄页主人的愿望,客人吃了愿望就完成百分之一。”
“你少来,我都快被你带跑偏了。”许葭用力把头埋进被子,“他人寄页,下一次寄页是什么?”
“你很急嘛。”青辞拉长语调,“虽然还在搜索里没有完全激活,但我可以偷偷告诉你名字。”
“说吧。”许葭伸出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青辞故作神秘地靠近,“名字叫广播站里的告白转播事故。”
“校园喜剧?”许葭一下坐起,“听起来很好笑。”
“当然,还有点社死。”青辞语气愉快,“你会听到整个学校的午间广播都在起哄,还有一段男生试图告白结果嘴瓢说成你是我的……八宝粥。”
许葭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什么完美灾难组合?”
“他人寄页嘛。”青辞故意板起腔调,“准备好不戳笑点的心态来等待下一次他人寄页吧。”
许葭仰头靠在窗边的藤椅上,阳光透过叶子洒下来,落在她睫毛上像一层暖光滤镜。
她闭上眼睛,轻声说:“那就快点吧,青辞。我要去看看是谁放错了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