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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妃上位记(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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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华绮罗。

    是白露。

    冷血吗?或许。但唐续心头炸开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铺天盖地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幸好华绮罗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替死鬼,能在这诡谲深宫里,替她保住性命。

    目光顺着蜿蜒的血迹游移,最终定格在床榻之下——

    那里,赫然露出一角鲜红刺目的衣摆,金线绣纹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反光。

    华绮罗还在寝殿里!

    这个念头刚起,唐续的身体已先于意识动了。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一步,宽大的袖袍垂落,严严实实地挡住了那抹刺眼的鲜红。

    做完这一切,他才仿佛刚回过神,扭头看向跟进来的刘公公。

    饶是刘振历经风浪无数,乍见这满室靡乱与血腥交织的场景,也是骇得脚下一软,险些栽倒。

    待看清地上横陈的只是个宫女,他长长吁出一口气,那气息里混杂着说不清是放松还是惋惜的意味。

    刘振二话不说,立刻转身,小跑着出去向皇帝禀报了。

    脚步声远去,殿内死寂。唐续这才缓缓伸手,掀起了沉重的床幔。

    纱幔后,华绮罗蜷缩着,泪痕纵横交错,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她浑身都在细微地、控制不住地发抖。

    唐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为“枕边人”,此刻似乎该给她一点安慰。

    他迟疑地伸出手,指尖犹豫着,想落在她散乱的发间。

    “啪——!”

    一声脆响。他的手被华绮罗狠狠打开,力道之大,手背瞬间泛起一片刺目的红痕。

    唐续愕然抬眼,正撞上华绮罗的目光。

    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此刻没有半分脆弱,只剩下冰冷的、淬了毒般的防备和狠绝。她另一只手死死环抱住自己,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母兽。

    她听见了。

    听见了他在寝殿门口对皇帝那番情真意切的“表演”。

    唐续慢慢收回了手,指尖蜷起。没什么可解释的,那就是他心底最真实的选择——如果华绮罗这次彻底栽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另寻他路,比如尝试去“感化”那位天命所归的女主。

    如今,华绮罗显然也彻底看清了这一点。

    脸上强撑的焦急与恐惧,如同潮水遇上了堤坝,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唐续心底自嘲,今日的情绪起伏,已远超他平日的界限,实在不该。倒要感谢这位“反派”的一巴掌,将他彻底打醒。

    属于祭祝的高华疏离重新回到他身上。他神色淡然,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出于某种“合作伙伴”的道义,冷静地提醒:“刘公公快回来了,贵妃娘娘。您最好藏得更稳妥些。”

    他顿了顿,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若让皇上知晓您‘有幸’听了一场活春宫,恐怕……也非幸事。”

    他甚至“贴心”地给出了方案:“娘娘不妨趁现在,从后殿小路潜去御花园。寻个偏僻处,佯装被贼人打晕。如此,您便成了无辜的受害者。皇上非但不会治您这‘治下不严’之罪,多半还会赐下安抚与赏赐。”

    刚刚狠狠打落他手的是华绮罗,此刻用看怪物般眼神死死盯着他的,也是华绮罗。

    但唐续已无暇、也无意再理会那目光中的含义。他漠然转身,衣袂带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血腥弥漫的飞云宫。

    暮色渐沉。

    预言已然生效,出宫之路,近在眼前。

    “大人,钦天监历年积存的卷宗档册,都在这儿了,请您过目。”监副罗正清躬身奉上厚厚一摞文书,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而不谄媚,疏离而不失礼数。

    飞云宫那场风波,最终以一个侍卫的性命潦草收场。

    老皇帝轻描淡写地处决了他,没有深究。尽管明眼人都心知肚明,唯有东宫储君,才有能耐在深宫排演这么一出“秽乱宫闱”的大戏。

    华贵妃“受惊”晕倒在御花园,得了帝王的安抚赏赐;而预言东宫走水、且护驾有功的唐续祭祝,则因前监正恰逢其时地告老还乡,被破格擢升,坐上了钦天监监正的交椅。

    只有白露,死的轻飘飘不惹人注目。

    似乎真要说,也只能赞华绮罗御下有术,养了好一个忠仆。

    若白露只是被剧情推着走,从来没有自己思想的脸谱化角色,那要称一声可怜。

    若白露作为被主人推出去的奴仆——哪怕她救的人是华绮罗——还在为主人唱赞歌,那只能叹一声可悲。

    太子这不动声色的一击,让唐续对剧情走向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他不动声色地对新任下属罗正清进行了缜密考察——至少目前,这位监副履历清白,尚未投入任何一方势力。

    是的,目前。

    在原定的轨迹里,那位痴情男配为了守护女主苏清薇,一路升迁,路径与此相仿,最终位至国师,却只是个吉祥物般的虚衔。

    反观罗正清,不显山不露水,却不知何时成了太子埋在钦天监的暗桩,任务便是紧盯苏清薇是否又来寻她那“痴情”的男配。

    男配任监正时形同虚设,罗正清以监副之职执掌实权。

    待男配升为国师,罗正清顺理成章接任监正,依然将钦天监牢牢握在手中,铁桶一般。

    既然这样一位人物,此刻还未择主而事……

    唐续自然却之不恭,要将其纳入了自己的棋局。

    借着整理钦天监浩瀚卷宗的机会,唐续深入挖掘了之前被忽略的背景信息,对太子荣冥的势力版图,有了颠覆性的重估。

    原剧情中,荣冥恐怕早就通过宫中密网,知晓了苏清薇与男配的每一次交集,只在女主面前佯装不知。

    更在男配升任监正不久,便悄无声息地收服了罗正清,将其化作一枚钉在男配身边的活眼线。

    而华绮罗胆大包天“勾引”太子这桩公案,从头至尾,更像是老皇帝与太子父子之间一场心照不宣的权力博弈。

    老皇帝也曾励精图治,却在七年前一场惨烈大战中一败涂地。

    那一役不仅彻底剥夺了他身为男性的生育能力,更重创了他作为帝王的威严根基。

    彼时力挽狂澜的太子荣冥,战后已实质上独揽朝纲。

    六部尚书,三位是东宫心腹,两位持身中立,唯有礼部尚书一人,还固执地守着保皇的孤忠。

    老皇帝一面靠着仅存的“孝道”大义与太子艰难拉扯,一面死死捂住自己绝嗣的秘密。

    而年轻、无子、野心与寂寞交织的华贵妃,便在无知无觉间,成了这场大戏中被推至台前的主角。

    可惜,是个注定滑稽又可悲的丑角。

    若太子当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便是老皇帝对付太子最锋利的一把刀。

    若太子不为所动,老皇帝亦可借这桩“丑闻”彻底拿捏华绮罗的父亲——手握重兵、唯一能与太子在军中抗衡、且本就是保皇党的辅国公华纶。

    于是,这只华美的金丝雀,在老皇帝的默许纵容与太子的冷眼旁观下,跳着一支无人喝彩的独舞,最终陪着摇摇欲坠的旧主一同坠入深渊。

    祸国妖妃?罪有应得?

    呵。

    那么,回到眼下。

    既然原剧情中,老皇帝与太子对华绮罗的“心思”都洞若观火,如今呢?

    华绮罗胆大包天到想借腹生子,这步险棋或许无人能料。

    但她与唐续那夜在观星台的“私会”,恐怕早就通过某个不起眼的看门小太监,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太子的耳中。

    至于老皇帝?

    飞云宫那夜,室内催情香浓烈得刺鼻,一眼便知是局。那侍卫无论多冤枉,都逃不过被帝王轻描淡写碾死的结局——

    这分明是老皇帝对华绮罗,以及当时在场的唐续,无声而冰冷的警告。

    再加之唐续升任监正后,老皇帝立刻命他搬离了观星台,另赐京中宅邸一座……

    看来,从太子大婚那日,唐续被太子算计,鬼使神差出现在飞云宫的那一刻起,这位深谙权术的老皇帝,就已对他与华绮罗之间那点“不清不楚”,埋下了深深的疑心。

    事已至此,唐续想让老皇帝废掉太子扶华绮罗肚子里的孩子上位的计划,基本上宣告破产——

    以太子现在对朝堂的掌控力,结果是废太子还是清君侧很不好说。

    至于扶持华绮罗的孩子?老皇帝为了名声忍下个可能的绿帽子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还扶持一个可能是野种的孩子上位?

    但唐续仍不打算放弃自己的搞死男主计划——

    老皇帝还有拉拢的可能性。总是怀疑自己被带绿帽子是个很不好的习惯,他会帮老皇帝改掉过重的疑心病。

    “你不懂,宰相肚里能撑船,皇帝肚里能撑绿帽子,老皇帝大度,一定会把华绮罗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唐续对002说。

    “我不信,”002也不知是从哪里看了霸总小说,深沉道,“主人和反派是不是在一起后感情不顺,情场失利然后得失心疯了?!主人,你清醒一点,你在玩火!”

    唐续没理它,小系统不懂瞎琢磨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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