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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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的名字叫做Thousand Sunny,简称桑尼号,标志是船头太阳花一样的狮子。对于不足十位成员的海贼团来说,桑尼的空间显得相当富裕。

    踏过绿地,走到离海更近的甲板上,有两个人在钓鱼。

    “路飞!乌索普!”

    乔巴呼唤着。

    “哦乔巴!”

    乌索普回应:“要不要来钓鱼?”

    当他转头才发现,乔巴不是一个人来到甲板上的,身边跟着前不久从天而降的那位少女,面色苍白,眼神黯淡,右手已经包扎完毕,左手拄着拐杖。乌索普感受到她针似的尖锐的视线,好在只出现刹那,她垂下了眼睛。但也在刹那间,乌索普注意到了那双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的怪异的美丽的光泽。

    总之,普通人对海贼抱有警惕心并不奇怪。乌索普打招呼:“你就是欧泊对吧,我听路飞他们说过你的事情了,我叫乌索普,人们又叫我船长乌索普,如你所见这艘船是我的,此外还有八千部下……不过话说回来,你身体没事了吗?乔巴,她能出来了吧。”

    船医回答:“简单活动是没什么问题的。”

    欧泊也说:“我觉得好很多了,再次感谢你们救了我,乔巴先生,乌索普先生,还有路飞先生。”

    听到道谢声的蓝鼻子驯鹿又开始跳舞了。

    乌索普挠挠头:“我也没有做什么啦……”

    路飞放下了鱼竿,从船舷上跳了下来:“没什么啦,不用在意。”

    他的脸靠近少女,二人呼吸相闻。黑色的没有什么感情的一对眼睛近在眼前,欧泊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再试图向前的路飞被乌索普拽住了衣服。

    “喂,路飞。靠太近她有点害怕了。”

    “啊,抱歉,抱歉,”路飞笑着说,“真奇怪啊,你的眼睛。”

    眼睛……

    从苏醒到现在视力没有异常……对了,刚刚只是确定了自己是来到了异世界,那么现在的身体有没有别的异常还并不清楚啊。

    “请问,船上有没有镜子可以借给我用一下?”

    “我有比较小的行吗?”

    “可以的。谢谢。”

    不多时,乌索普取来一枚小镜子,欧泊双手接过,不断端详着镜中自己的脸。

    是她的面容没错,却又有了一点不同。

    头发变成了白色——她之前居然没有留意到,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异世界生涯打乱了分寸。而眼睛……

    “怎么会这样,我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吗?”

    船医在她身边一蹦一跳,欧泊蹲下来拨开自己的刘海:“我的眼睛……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出现在在乔巴眼前的是一双美丽的眼睛,流光溢彩,犹如某种宝石,但那并不是人类的眼睛该有的样子,像是遭受病变后的情况。

    在屋内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乔巴下意识伸出蹄子想要仔细检查。他的蹄子遮住了打在其中一只眼睛上的阳光,在眼球上不断旋转的辉光停滞、变暗,而后沉淀。眼睛变成了灰黑色。

    在一旁的路飞和乌索普发出惊呼。

    “变回去了,真有趣啊眼睛!”

    “这可一点也不有趣,路飞,”乔巴喊道,“眼睛痛吗?喂,我们回去再做个检查吧。”

    *

    短暂的放风结束了,欧泊的问题一个也来不及问就被带回医务室进行了长达两小时左右的检查。好在虽然眼睛的样子奇怪,视力没有受影响,也没有检查出什么严重到要摘除眼球的大问题。欧泊的眼睛在光下会变得像宝石,离开就不会。而且目前来看仅阳光照射才能产生这种效果。

    “从未见过的病症啊,”乔巴的桌子上堆满了书和报告,“不过视力没什么问题就太好啦,如果你哪里不舒服就和我说喔……都这个时间了啊,一起去吃饭吧。”

    “不……对不起,我想休息一下。”

    乔巴:“那我给你带点回来吧。山治做的饭很好吃的喔。”

    在门关上的瞬间。少女即刻瘫坐在床上。

    真是失态。

    她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摸着自己的眼睛,忽然加大了力气,想要把眼球抠出来,慢慢又停下了动作。

    在异世界拥有这么一双奇怪的眼睛简直是FLAG,必要将她拖入某个奇怪顶峰漩涡中去,难道在这个世界中她是什么被灭族的唯一幸存者吗。乱七八糟的画面从她脑中一闪而过,任凭哪一个都无法为她的现状提供帮助。

    她用被子捂住脸,过了许久,眼泪都没有落下来。

    *

    午饭后,草帽团的各位边聊天边品味着厨师端上来的甜点。

    今日点心是柠檬蛋糕,娜美凝望着其上的小小的黄色碎屑,用叉子一点点将它们调动位置。

    “怎么了吗,娜美?”

    罗宾问道。

    “没什么,”娜美又叹了口气,“路飞,欧泊的事情该怎么办?”

    “欧泊?”

    “那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孩子啊。”

    在洗碗的山治猛得回头:“什么!lady醒了吗?那我——”

    “哦,是那个眼睛亮闪闪的家伙。”

    路飞终于想起来了。

    “喂——”

    乔巴:“山治。她身体不是很好,精神也不稳定,还是过段时间再去看她吧。”

    “我知道了,她醒来的话要吃点什么吧。我来准备下。”

    “拜托了,给她准备些粥什么容易消化的,少煮一点就行,她还不能一口气吃太多的东西。”

    “我明白了,船医先生。”

    厨师利落地刷完厨具,准备要处理的食材。

    关于欧泊的话题还在继续。

    “眼睛?”

    乔巴打了个嗝,加入了对话中:“今天上午在甲板上,她的眼睛忽然变得亮晶晶的,我检查过了,那种变化没有影响视力。也许是遗传的吧。”

    “亮晶晶的?她上午出来了吗?”

    “嗯,在你们离开后似乎有点不安。”

    娜美轻声道:“一般来说都会有点不安吧……”

    异世界之类的。娜美并没有轻信少女所说的话。尽管伟大航路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异世界的荒谬程度已经在伟大航路会发生的事情之外了,说到底,异世界本来也不存在于伟大航路中吧。

    乔巴:“路飞,在她伤势好转到行动自如前,能再让她在这艘船上待一段时间吗?她现在还有营养不良和贫血的问题需要调理。”

    路飞:“可以啊。”

    “在那之后呢?”索隆开口道,“既然是所谓的异世界的人的话,她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家人朋友,也无处可去吧。当然不排除她说谎的可能性。”

    “异世界?!”

    山治猛地回头,手上还举着菜刀:“喂异世界是怎么回事,欧泊小姐是来自异世界的美少女?!”

    “字面意思,”娜美解释道,“她本人的意思是她原来所处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有很大不同,称为异世界也不足未过,具体是哪里不同还没来得及问。不过大概从世界上大陆和海洋的分布就有相当大差别。”

    弗兰奇:“不过她身上带的那个奇怪的设备确实和常见的不同,和电话虫毫无关系,完全是由精密细小的电子元件构成。”

    “包里的物品的文字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文字,”罗宾接着补充道,“形状看起来像古代文字,解法完全不同。”

    “这下不会真的是……”

    娜美头痛地叹气。

    “异世界!真有趣啊,喂娜美我们去异世界吧!顺便把那家伙也送回去好了。”

    “路飞,我问你啊。”

    “我们航行靠什么辨别路线?”

    “那当然是靠记录指针啦。”

    “记录指针去过异世界吗,记录了异世界的磁力吗?”

    “没有。”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才能去异世界啊!”

    娜美拍桌而起,所有的柠檬蛋糕都开始颤抖。

    “就是这样……这样……”

    笨蛋船长解释。

    “真是的,”娜美感到疲惫。一旁的罗宾轻笑着,帮她把杯子里的红茶倒满,“不管怎么样,只能等她好一点再说了吧。”

    *

    做了糟糕的梦,醒来后已经忘记是什么了,徒留太阳穴的刺痛,好在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难以行动。麻烦的是尿意……啊,再检查的时候为了抚平慌乱多喝了几杯热水造成的吧。欧珀忍不住叹气。

    外面天好像黑了。晚上单独出去无疑也是FLAG。

    “乔巴……先生?”

    蓝鼻子的船医在灯下睡着了,欧泊轻手轻脚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之前看到的世界地图上的标识是英文单词,她多少还是会一点。这个世界的文字也不同于她之前所学的任意一种,她却似乎能读懂。通篇净是些术语,图像附了一张眼球。乔巴在查和她的眼睛相关的事。

    船体随着波浪轻微摇晃,室内的光源也是,驯鹿书上落下的毛绒绒的影子近似圆形。她的心微微一动,直到外面不知名的生物的叫声将她唤醒。

    也许,或许眼睛能卖个好价钱吧。她想,可她知道不是的,

    她取来医务室的毯子,小心翼翼给乔巴盖上,轻声说:“谢啦,乔巴医生。”

    她离开了医务室。海上的星星和月亮在今夜都很明亮,光滑的甲板上散发着冰一样的光。欧泊搓了搓胳膊。

    醒过来两次了,她还在海上,来到新世界已经是无法否认的现实。

    “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啊!路飞先生!”

    “是我。”

    “我想出来透透气,那个……厕所在哪里?”

    解决了最紧急的事情,欧泊全身心都感到放松。

    路飞仍然在甲板上。

    欧泊犹豫了一下,问道:“路飞先生为什么在这里?已经很晚了吧,不去睡觉吗?”

    “我要守夜。”

    “真辛苦啊。”

    “没什么,”路飞说,“反正也不困。晚上什么也没有,真无聊啊。”

    欧泊凝视着大海,顺利地接上他的话:“那我们来聊天……可以吗?”

    读作“聊天”,写作打探信息。路飞高兴地答应了:“好啊。”

    “船长先生,海贼王是什么?”

    “什么啊,你不知道这个吗?”

    “我的世界没有海贼王呢。”

    “诶?没有,那就是说one piece也不存在了?”

    “没听说过,那是什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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