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塔下，枯叶遍地，你们落在一百米外，步行靠近：“夏萧因，他们说这里有威压，你感觉如何？”

    夏萧因脸色不善：“有种珍宝觊觎的感受，你呢？什么感觉？”

    “呃……”你凝神感知，甚至动用了侧影，“我没什么感觉啊。”

    夏萧因冷哼：“招蜂引蝶！”

    突然被骂的你嘀咕：“这还什么活物都没看见呢，我哪儿招啊。”而后猜测，“所以是有谁盯着我？”

    夏萧因蹙眉：“大概。”

    “不应该啊，不是说这里有威压其他小妖上不来吗？难道是有人从人界通过这塔进来了徐家庄？”

    夏萧因迈步往塔门走：“猜再多都不如亲眼见证，小心为妙。”

    你连忙上前拉住他：“你走在我后面，让妻主我好好保护你。”

    “妻主？那就有劳妻主了~”你被他带着笑意的话说红耳廓。

    你们一前一后入塔。

    塔共有九层：一层空空荡荡；二层平平无奇；三层刻有木雕壁画，但禁制阻挡看不清晰，动用侧影能看到壁画框上“西湖变迁，神龙涤世，鲛人戏水，断桥雨逢”的锐气题字；

    夏萧因：“你说这里有壁画和禁制？在我眼里什么都没有。”

    你：“禁制应该是防尘和防偷窥的？反正我也看不清壁画内容。”

    四层乍看也什么都没有，但四周没开门窗，却有日光洒入，一看就有猫腻，凝神感知，神识被什么无形壁垒阻挡，但转弯又能走。明白这是迷宫的你拉着夏萧因来到出口，站在往上走的楼梯口回首，你才能看到这层放着许多格柜，每个格子中都有一个木头摆件，而那突兀的日光也是从洞门进来的；五层和四层一样，走到楼梯口才能看到这层有东西，只是这层格柜放的木头摆件都是半身像；

    夏萧因指着靠近楼梯口的格柜：“你看这个。”

    你：“怎么了？”

    夏萧因：“你看这个木雕，这木雕和那个与书生私奔的侍女很像，但这木雕的下半身却只是底座。”

    你无端联想：“该不会这些木雕都是和徐家庄的人口对应的吧？那是谁做了这些木雕？还有这个靠近楼梯口的格柜，那侍女的情况我还是从你口中得知的，总不能有个消息灵通一直在这里刻木头吧？还是说，只要见界碑不返者都会有这种木雕？”

    夏萧因：“这人像不对劲——这底座不是一开始雕好的，而是被斩去半身后再进行琢磨的！你还记得我们在塔前的感受吗？那种窥伺感！”

    你面色凝重地点头：“记得！”同时调动神识扫描周遭，但除了那些围绕在格柜的禁制和无形屏障，你一无所获，“我没发觉这里有可疑处。”

    夏萧因：“这里也没有书，你要找的文献可能在上面。”

    “嗯，”你催动水行术法生成薄雾围绕两人，“我的薄雾可以全方位感知覆盖范围并对外造成视觉错乱，你不要离我太远，会走散的。”

    夏萧因闻言靠近了你几分。

    你们怀着警惕来到六层，六层铺面而来书香和干燥气息，最中心是套竹制桌椅，四周八卦摆设的书柜。你拿下一本书查看，入目是繁体书写的经书名，那锐气笔锋和三层壁画框上的字体很像。夏萧因去碰书柜，却与书柜咫尺天涯，以为这禁制认人的夏萧因收回手，但你去摸也是同样，最后发现书归还才能拿下一本。

    拿下一本书的夏萧因说：“这层禁制只能有一本书离开书架。”

    你环视四周：“这一个书架起码上百本书，书名都在书封，想找我要的文献就都得拿下来看一遍。”

    夏萧因看向你：“你想找什么内容的书？我们可以轮流着来。”

    只是兴起来看看的你自然没有明确想看的书，沉思道：“唔，就关于徐家庄发展史一类的吧，具体在徐家庄建立前后，看看有没有记载界碑的具体来历。”说完，你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帮你查书的夏萧因：身为主母却不知情，是不是破绽太多了？

    同个书架挑了几本书查看的夏萧因开口：“这个书架都是佛经，但书封上的笔迹笔走龙蛇，显然是态度轻慢，期内经文虽如锥画沙，却也难掩心燥，绝对是表里不一之辈。”

    你嘴角一抽，当没听见，用神识扫描，却发现有二十个书架：“这层共有二十个书架，样式相同，没有特殊标记，全都塞得满满当当！”

    “不用着急。”夏萧因淡笑，“书架上虽然没有标记，但书架本身就是提示了，譬如书架木料的年份。”

    你拍掌附和：“这些书架虽然都是同种木料，但必然不是同一块料子的同个部位做的，这就是差别！”有了方向的你很快就找到了年代最早的书架，“就是这个了！”虽然这里不能使用元素视野查看，但你能感觉到眼前的书架气机与龙神塔最深厚。

    夏萧因走到你身边：“看来这一书架的书也不是你想要的。”

    你从书架上拿下一卷书，打开后，精美的龙鳞装缓缓展开。

    你小心的把书卷好，放回，用从最下层抽出一卷，还是龙鳞装。

    夏萧因：“龙鳞装起于天子九逃时期，半妖之界、也就是你这徐家庄的传说也起于这个时期。”

    对于徐家庄发展史一知半解的你连忙看向其他书架：“我刚是按照气机深浅找的，但看这些纸张的技法显然是按类放置，而不是获取时间。看来还是得每个书架抽查一番。”信手一拿，入目一看，“菜谱？？”过于惊愕的你从上到下连续拿了几本，“这个书架上放的还真是菜谱！”最后几本书纸张很新，纸的品质也比最上头的纸好，但装订手艺却都是一眼可辨的平价，而不是达官显贵专供。

    被一书架的菜谱晃了神，反应过来后你想到夏萧因的人类身份，连忙问道：“你现在饿不饿？”同时从储物手镯中拿出灯展和灵食，“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吃点东西垫垫。”

    你们来到中央的桌椅旁。

    见你放下东西后要走，刚坐下的的夏萧因问：“你不一起？”

    “我……”想说自己再找找的你对上他的目光，改口，“我当然是跟你一起了，但不是怀疑有人嘛，我就想着给他也分点吃的，以示友好。”

    夏萧因颔首：“快去快回。”

    你来到向上的楼梯口，掏灵食时顿了下，转而从自己的神国中拿出一堆璃月零食放在托盘上：“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总之送给你。”

    回到书架包围的中心，煤油灯的暖光柔和了夏萧因的眉眼，坐到他旁边的你又拿出两杯苹果酿。

    在你们吃晚饭时，你放在楼梯口的餐食也迎来一只小猫，小臂长的黑猫蹲在托盘边，一只爪子按着糖葫芦的棍子，垂首咬住一颗红果。小猫咪眯着琥珀色的眼睛，粉舌舔着粘在嘴边的糖渍，喉咙里发出咪呜声。

    小猫咪来得悄无声息，吃东西发出的声音也没传到你们那里。盛着零食的托盘忽然消失，而后那小臂长的黑猫步伐轻盈地上了楼。等你和夏萧因酒足饭饱，微醺的你们决定离开龙神塔明天再探索。来到五层，看着撒入月光的门洞，兴起的你拉着夏萧因跑到门洞边往下望去，铺满枯叶的地面被圆月撒下银霜，看上去就很适合跳一跳。心随意动，你在夏萧因的错愕下揽住他的腰，双腿一蹬，就带着夏萧因从门洞跳了下去。

    “你……”还有些理智的夏萧因催动灵力减缓坠势，同时调整位置自己背朝下地拥抱你，却不想月光下，有青色的风在你后背涌动延伸，在清风形成翅膀轮廓延缓坠落后，你的右眼也从紫眸转化为了金眸，当你的双眸都成了金色，一种威势自成，而后一双祥云纹杏黄鳞翅从清风中破茧，带着你和夏萧因滑翔出好一段距离。

    落地后，你还意犹未尽。

    “噗通，噗通——”心脏的跳动声在你胸腔回荡，微醺的意识虽然清醒却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心跳，你只是下意识地看向夏萧因，而后被他捧住脸颊，在你右眼角印下一吻。

    氛围正好，你想入非非，突然夏萧因拉开距离，以为他要换个地方亲的你没想到他咬了你苹果肌，你瞬间炸毛：“你怎么亲完带咬人的！”

    “谁让你突然跳楼的！”

    被气势镇住的你缩起脖子，支支吾吾道：“这个，那个，就突然想跳一跳，不会有事的……大概。”意识到这里不是有山爬山、有崖跳崖的提瓦特野外，你讪笑软语，“对不起，我不该带你跳楼的，我错了。”

    夏萧因沉默半晌，还是转移了话题：“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眼睛？”你疑惑地闭上刚被夏萧因亲吻了眼角的右眼，“这只？”

    “对，它变色了。为什么是一双金眸，而不是一双紫眸？”夏萧因神色严肃，显然是很在意这点。

    你眨眨眼，再眨眨眼，一金一紫的异色眸水汪汪地看着他。

    夏萧因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能说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你沉吟片刻，轻笑道：“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了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对，也许你听完了会更生气吧~”你见夏萧因偷偷看你，便背着手来回走动，“你相信吗？在某个世界里你我是为仇敌，成王败寇的你我换血换心，还被撕下部分神魂和神魂天残的我融合，你因此失明。如此将你部分灵魂融入我的，从而盗取你的海皇权柄，我就这样成了鲛皇，一只眼睛受你血脉影响染上你的色彩，体内涌动的也是你的血，而你被镇压在海柱下，只能看我辉煌腾达！不！你连看都看不到，而我想看你那双眼睛灵动的模样，于是我以自身为容器吸食负面之气，最终推倒海柱，将你的神魂压缩至心脏一并还了你。但我没有看到你漂亮的紫眸，毕竟神魂修复需要时间，而在这个空荡，一颗负面之气凝聚的魔心占据我的胸腔，哪怕我将之丢弃，留下的也是满腔的浊气漩涡和涌动在脉络的液态污浊。”

    再后面的事你不好说，便笑意吟吟问：“如何，我这个故事？”

    “这故事不好，我不会让你独自待在泥潭里。”他一脸认真。

    你错愕：“你就不生气吗？为了你的权柄和力量，身为混血鲛人的我掠夺你的血、心、魂、权！”

    夏萧因：“我只觉得嫉妒，嫉妒故事里的自己能与你血浓于水。”

    你彻底哑口无言，想到了那时阻拦你拿回心脏的夏萧因：“……我不想在我体内这么久的心被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