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陶。
谢为止又一次从他哥口中听说了这名字。
上回他哥提起这人,是昨天下午从学校接他回家的路上。
他读的大学离家不远,要是周末没课,又没其他活动,他经常往家里跑。
昨天他哥来接他时天还晴着,但六月天常变,回去就下了雨。
路上堵车,他哥望着窗外模糊不清的雨帘,平常温柔脾气好的人,罕见地露出焦躁一面,指腹时不时敲着方向盘,嘴里还念着:“要是知道下雨就不出来了,织陶喜欢下雨,应该在她身边陪着她。”
他那会儿正和发小聊天,闻言抬头,但没贸然开口问他。
借着后视镜,他看见自己的脸。
眉眼与他哥——谢弋——有几分相似,不过比他少了点温和气,显得板正、沉静。
他不爱说话,在家人面前也总寡言少语。
谢弋早已习惯他的沉默——不论这份沉默是否适时、妥当,也不盼着能从他那儿得到丁点儿回应,喃喃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再不开口了。
只不过路一通畅,他明显感觉到车速比之前提了不少,差点吃罚单。
再往前数,谢弋也提到过这名字。
一家人本该按惯例出去旅游,他却笑容勉强,头回拒绝:“爸,今年可能不行,您也知道我刚接手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可私下里,谢为止清楚听见他哥和他朋友打电话:“今年不去,要是留下织陶一个人,我会不安心。”
出去买东西,偶尔经过一家书店,谢弋也会停在店外,出神地望着橱窗里的一本书,自言自语:“织陶之前也说过喜欢这本书。”
……
像这样的事不少,谢为止都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织陶”这名字几乎成了谢弋的口头禅,甚至比语气词还要常见。
又像现在——
他哥翻看着旅游攻略,忽然提起:“织陶说想出来走走,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地方。”
语气自然到有些诡异。